《道德经》第五十四章：“修之”即修道，“德”有五种含义

——《道德经容易误读的地方》

“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修之于家，其德乃余；修之于乡，其德乃长；修之于国，其德乃丰；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

这五个“修”到底修什么？也就是说“之”代表谁？先看古今学者的注解：

河上公章句：“修道于身，爱气养神，益寿延年。其德如是，乃为真人。修道于家，父慈子孝，兄友弟顺，夫信妻贞。其德如是，乃有余庆及于来世子孙。修道于乡，尊敬长老，爱养幼小，教诲愚鄙。其德如是，乃无不覆及也。修道于国，则君信臣忠，仁义自生，礼乐自兴，政平无私。其德如是，乃为丰厚也。人主修道于天下，不言而化，不教而治，下之应上，信如影响。其德如是，乃为普博。”他说“修之”就是修道，但注解的内容不太准确。

香港中文大学刘笑敢教授引论：“‘修之身’就是修身，但是‘修之家’、‘修之乡’、‘修之邦’、‘修之天下’则不能理解为修家、修乡、修邦、修天下，而只能理解为修身之真的扩充。”他把“之”当成文言虚词去掉就讲不通了。

通行解释“之”为代词，即“道”。“修之于身”就是修道于身，“修之”就是修道。修道就是尊道贵德。

特别需要说明的是“身”“家”“乡”“国”“天下”不是我们现代汉语的概念。除“身”之外，“家”不是现在的家，“乡”不是现在的乡，“国”也不是现在的国，“天下”才是现代意义的国家。特别是“乡”，不是现代的乡镇。

古代五百家为党，一万二千五百家为乡，合而称乡党。按现在的行政级别应该是省级。科举有“乡试”，那可不是在乡镇里考试，是在省府一级。“家”也不是现代意义的家，那是大家族，家长是古代“大夫”。“大夫”以下（包括士人）没有家，只是家族中的一员。

“其德”的“德”应作不同的理解才能解释“真”“余”“长”“丰”“普”五种说法。

“修之于身，其德乃真”的“德”应作品德理解。品德可以说纯真或高尚。修道于身，品德纯真。

“修之于家，其德乃余”，这里的“德”应该是“得”，得到的意思；“余”应为繁体字餘。《说文》：“餘，饶也。”饶，饱也。富足、富饶、足食得饱。用道治家，家道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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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之于乡，其德乃长”，这里的“德”应为德政，“长”应为长久。好的德政会更长久，可持续发展。用道治乡，德政长久。

“修之于国，其德乃丰”，这里的“德”应为恩泽、恩惠，“丰”，大也。如：丰沛、丰厚、丰功伟业。以道治国，恩泽丰厚。

“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这里的“德”应是人类共同遵守的行为准则和道德规范。“普”，有版本为“溥”、“博”。溥，读pǔ，也有普遍之意，同“普”。如《诗经．小雅．北山》：“溥天之下，莫非王土。”以道治理天下，高尚的行为准则和道德规范就会普及天下。

所以，同样的“德”应作不同的理解，才能解释清楚“真”“余”“长”“丰”“普”的各自含义。德，不能只理解为道德、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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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一句直接用道代入更好理解：以道修身，品德纯真；以道治家，家道富裕；以道治乡，德政长久；以道治国，恩泽丰厚；以道治理天下，高尚品德就会普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