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玉，持烟斗而笑骂，泼丹青以戏谑

墨海腾蛟，宣城走马。有湘西老叟黄永玉者，持烟斗而笑骂，泼丹青以戏谑。其笔下世界：猫头鹰睁闭皆禅，老鼠娶亲竟成典；荷花带刺偏妩媚，水浒群雄尽耍宝。今以文述之，摹其狡黠笔墨，溯其狂狷源流。

第一段：刀笔铸魂

永玉幼逢乱世，十二操木刻刀讨生活。观其早期《春潮》版画，阳刻如金石铿锵，阴刻似夜雨潇湘。尤以《阿诗玛》插图惊世：彝族少女鬓插山茶，线条似绷紧弓弦；火把节光影交错，刀法若骤雨打萍。沈从文见之叹道："这小子刻刀比猎枪还野！"文革时画猫头鹰睁单目，竟成"反革命黑画"。老叟笑曰："分明画的是辩证法。"

第二段：彩墨癫狂

八十年代重执毛笔，创"没大没小"之法。丈二匹纸泼朱砂，荷花茎杆用排刷横扫，花苞却以工笔勾勒。《九荷图》题跋自嘲："画荷不怕鬼，只怕六月旱。"更擅画红衣钟馗骑摩托，判官簿改笔记本电脑。某次展览，悬十二生肖图，鼠戴乌纱，牛挎公文包，虎披袈裟，观者无不捧腹。黄苗子戏题："永玉画鬼魅，分明画的是人间变形记。"

第三段：题跋戏谑

老叟题画，语带机锋。写老鼠："我丑，但我妈喜欢。"绘鹦鹉："鸟是好鸟，就是话多。"描济公："酒肉穿肠过，佛祖请打的。"某官员索画，永玉绘莲花出水，题："出淤泥而不染，此乃化学问题。"尝作《螃蟹图》讽世："横竖都能走，总归锅里见。"韩羽评曰："永玉题画如相声抖包袱，三翻四抖方见真章。"

第四段：造型诡谲

观其人物画：水浒一百单八将，鲁智深烫卷发，李逵戴墨镜；《十二景》册页，屈原吃粽子，黛玉跳迪斯科。动物画尤奇：猫头鹰圆睁双目却打呼噜，狐狸捧《论语》而尾巴高翘。丁聪曾问："何故画虎长猪鼻？"答曰："如今老虎也要混圈子。"更以漫画法入重彩，《兔说》系列中，玉兔捣药改冲咖啡，广寒宫装WiFi天线。

第五段：色胆包天

老叟用色，敢教胭脂斗钛白。画荷花，朱砂叠染七层，以牙刷溅钛青蓝为露；绘晚霞，西洋红混丙烯，借油漆刷刮出云纹。九十寿辰作《凤凰涅槃》，金箔铺底，银粉勾焰，孔雀石绿画重生羽翼。潘絜兹叹道："黄公色胆，古今第一。"尤擅"错彩法"：孔雀翎毛点橘红，熊猫眼圈染翠绿，观之荒诞却暗合色谱玄机。

第六段：顽童禅心

虽游戏笔墨，实藏佛理道心。画达摩面壁，题"九年算什么，我画了八十年"；绘布袋和尚，笑靥如弥勒，破袋装iPad。临终前作《世界长大了，我他妈也老了》，画老叟坐月亮秋千，银河化作卷烟雾气。范曾评："永玉之狂，实乃看破后的慈悲。"其自撰墓志铭："爱，怜悯，感恩。"三语道尽沧桑。

烟斗轻喷百丈霞，秃笔横扫千年桎。以漫画破文人窠臼，借戏谑解历史沉疴。色可癫狂，线能通神。观其画如听单口相声：初则捧腹，继而深思，终而泪下。今老顽童驾鹤西游，犹留狡黠微笑在人间丹青。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永玉兼得之。是为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