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尸体与背叛：一场春秋时期的宋、晋外交风波演变成内部叛乱

【导语】在春秋时期的宋国，国君子栾（即宋景公）当政时，国内国外风波不断。先是乐祁出使晋国惹来麻烦，后是因宠信向魋（tui）导致亲兄弟叛乱，一连串事件像滚雪球般越闹越大。本文就围绕子栾，从头细说这段历史，不添油加醋，只白描事实。

正文：

（前504年秋季，8月，宋国都城）

那年秋天，树叶开始泛黄，宋国的乐祁心里着急。他对国君子栾（宋景公）说：“现在各国里头，就咱们宋国还老老实实事奉晋国，可咱们的使者好久没去晋国走动了，晋国那边怕是要怨咱们了。”乐祁这话说得直白，子栾听了，点点头说：“寡人觉得你说得对，你就去一趟吧。”乐祁回到家，把这事告诉家臣陈寅。陈寅是个明白人，他说：“国君既然这么说了，您肯定得去。不过，您先立好继承人再动身，免得家里出乱子。”乐祁觉得有理，就让儿子乐溷（hun）拜见了子栾，然后收拾行李出发了。

乐祁到了晋国，晋国的赵鞅（赵简子）在绵上这个地方迎接他，两人还一起喝酒。乐祁心想，得表示表示，就献上六十面杨木盾牌给赵鞅。陈寅后来对乐祁说：“以前咱们宋国事奉晋国的士氏，现在您改讨好赵氏，还送这么扎眼的东西，恐怕要惹祸上身。但既然您来了，死也得死出个样子，将来您的子孙在宋国说不定能翻身。”这话说得像预言似的。

果然，晋国的士鞅对晋君姬午（晋定公）说：“乐祁是奉宋君之命来的，可他没先正式报告使命，就私底下和赵鞅喝酒，这是不把两国国君放在眼里，得治罪。”姬午一听，就把乐祁抓了起来。乐祁在晋国被关了三年，像块石头扔进水里，没个声响。

转眼到了前502年，赵鞅对晋君姬午说：“列国里头，就宋国还对咱们晋国忠心，咱们不好好待他们的使者，还抓人，这不是自断后路吗？”姬午想想也是，准备放乐祁回去。士鞅又插嘴：“咱们扣了人家三年，现在无缘无故放回去，宋国肯定要翻脸。不如让乐祁的儿子乐溷来替父亲。”士鞅私下对乐祁说：“寡君怕得罪宋君，不敢让您回去，您让儿子来换您吧。”乐祁把话传给陈寅，陈寅摇头：“宋国眼看要背叛晋国，这时候让乐溷来，是送死。您再等等。”乐祁没听劝，动身回宋国，结果走到太行山就死了。士鞅又说：“宋国必反，咱们留着乐祁的尸体，将来好谈判。”于是把尸体搁在州地。

前501年春天，子栾派乐大心去晋国结盟，顺便迎回乐祁的灵柩。乐大心推三阻四，假装生病不肯去。子栾改派向巢去。乐溷这时还穿着丧服，见乐大心在家敲钟作乐，就质问：“我爹死了，我还戴孝，你怎么有心思玩乐？”乐大心冷笑：“丧事又不在我家，我凭什么不能敲钟？”后来乐大心还跟别人嘀咕：“乐溷自己穿丧服，却生了孩子，我才不憋屈。”乐溷听到后，火冒三丈，跑去对子栾说：“乐大心要造反，他装病不肯去晋国，肯定有鬼。”子栾信了，就把乐大心赶出宋国。这事像根导火索，越烧越近。

到了前500年，宋国的公子地宠信一个叫蘧富猎的人，把家产分成十一份，给了蘧富猎五份。公子地有四匹白马，毛色雪白，人人羡慕。子栾宠信向魋（tui），向魋看上了那四匹马，就跟子栾讨要。子栾二话不说，把马牵来，在马尾巴和马鬣上涂了红颜色，送给向魋。公子地气得跳脚，派手下人把向魋打了一顿，抢回马匹。向魋害怕，想逃跑。子栾关起门来，对着向魋哭，眼睛肿得像桃子。子栾的同母兄弟公子辰对公子地说：“您把家产分给猎，却独独看不起魋，这不公平。您平日对国君有礼，大不了出国避避，国君肯定会留您。”公子地信了，逃亡到陈国，可子栾没挽留。公子辰觉得被打脸，说：“我骗了我哥，我还留这儿干嘛？”冬天，公子辰和仲佗、石彄（kou）也逃到陈国。

前499年春天，公子辰、仲佗、石彄、公子地一伙人进入萧地，公开叛乱。秋天，乐大心从曹国跑来加入，叛乱闹大了，宋国乱成一锅粥。这一切，都因子栾宠信向魋而起。

唐代诗人杜甫有句诗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虽不是直接写宋国，但权贵争斗，百姓遭殃，古今一样。子栾在位时，只顾个人喜好，忘了国君本分。

乐祁死后，晋宋关系恶化。子栾没及时调解，反而因小事驱逐乐大心，加剧矛盾。公子地逃亡时，子栾若稍加安抚，或可避免兄弟反目。但他选择护着向魋，像护着宝贝疙瘩。向魋这人，没什么大本事，全靠子栾宠爱，惹得众人侧目。

李白诗云：“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公子辰等人逃亡时，或许也有这种无奈。子栾的宫廷，表面平静，底下却像煮开的水，咕嘟冒泡。

叛乱蔓延，子栾派兵镇压，但军心不稳。向巢之前出使晋国迎灵柩，现在国内大乱，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乐溷继承父亲地位，但年轻经验少，帮不上大忙。子栾天天面对战报，眉头紧锁。他或许后悔，当初不该轻信向魋，但后悔药没处买。

历史像面镜子，照出人性弱点。子栾不是恶人，只是糊涂，分不清轻重。历史里的人物，常因一念之差酿悲剧，子栾也如此。关键就一句话：宠小人，毁江山。

乐祁出使时，杨木盾牌本是小礼物，却成罪证。士鞅和赵鞅争权，拿乐祁当棋子。晋国内部斗，宋国跟着倒霉。子栾若精明点，该早看出晋国不可靠，但他没动作。

白居易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乐祁和公子地都是权力牺牲品，子栾却没醒悟。

从前504年到前499年，五年光景，宋国从安稳滑向混乱。子栾每一步选择，都像推石头上山，越推越累。向魋最后也没好下场，但那是后话。本文只说到叛乱兴起，便戛然而止。

子栾的故事，提醒后人：治国如烹鲜，不能乱加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