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谜:脂砚斋、畸笏叟和其它“脂本”评者都说了啥?

发布时间:2025-09-30 07:10  浏览量: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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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存“脂本”的“脂评”,因各本所据底本不同,过录时或抄错抄漏,或有意增删,所以此有彼无,异同颇多。“脂评”的形式有五种,回前总评,眉批,行间评,正文下的双行评注,回末总评。特殊的有混入正文写作大字的评语,正文中的双行评语下再作双行评注。笔色有朱有墨。评语约三千条左右,少数有署名兼记年时的,也有只署名的,也有只记年时的;大都无署名,也不记年时。署名的仅一百七十四条,署名是:脂砚斋(也署脂砚、脂研、脂斋)、畸笏叟(也署畸笏、畸笏老人、老朽、朽物)、常村、梅溪、松斋、立松轩、绮园、鉴堂、玉兰坡等。这些人的评语(包括未署名的),因脂砚斋的最多也最有价值,所以人们统称为“脂评”。这些评者的生平事迹,至今知之甚少。

脂砚斋何人?清人裕瑞说:“曾见抄本,卷额本本有其叔脂砚斋乙批评,引其当年事甚确,“闻其所谓宝玉者,尚系指其叔辈某人,非自己写照也”。这是他“闻前辈姻戚有与之交好者”所说。裕瑞“是清初裕亲王多铎的五世孙。生于乾隆三十六年(1771),距曹雪芹之卒仅七年。裕瑞嫡生母为傅文之女,故明兴、明义兄弟皆其母舅。其嫂则为明兴女。而明义曾作有《题红楼梦》二十首诗。雪芹与明琳是朋友,也可能是亲戚。从这些社会关系来看,裕瑞的话,应有一定依据”。有人推断,这位叔父或是曹寅诗中所提到的“竹涧侄”(名硕),亦未可知。究竟是谁,有待深入探讨。

脂砚斋以“脂砚”命其“斋”,可能是由收藏“脂砚”而引起。张伯驹说:“砚为端方旧藏,与《红楼梦》佳本随身入川,端死后,砚流落于蜀人藏砚家方氏手,《红楼梦》本则不知所在。癸卯元旦,蜀友戴亮吉君持以示众,因为吉林省博物馆以重价收之。”

周汝昌介绍说:“砚石很小,微呈椭圆形,刻成果状,上端两个果叶左右分披,砚背刊有明代著名文士王稚登(一五三五——一六一二,字伯谷,有《王百谷全集》)的一首五言绝句。砚右面刊有关于脂砚斋的铭记,有朱漆匣,盖内及匣底,均有镌刻。”王维登刻诗及落款是:“调研浮清影,咀毫玉露滋;芳心在一点,余润拂兰芝。素卿脂砚。王稚登题。素卿指薛素素,号素卿,小字润娘,苏州人,明万历时期的名妓,多才多艺,尤善兰竹。

脂砚斋的铭记是:“脂砚斋所珍之砚,其永葆”。“脂砚”若真,对“脂砚斋”的为人则可推知一二。此人尽管众说不一,或谓雪芹之族叔,或谓雪芹之堂兄弟,或谓即雪芹本人,或谓史湘云,等等,但“珍藏此砚必应文采风流如王百谷其人者,绝非默默无闻之流”。在封建时代,与优伶chang妓交游,为世人所不齿,而“脂砚斋”却把名娼薛素素的“脂砚”取为“斋”名,可见他风流倜傥,不是个为封建“礼法”、“名教”所能羁绊的腐俗之辈。

从“脂评”中看,脂砚斋跟曹雪芹的关系极为密切,对曹家的家世感触极深。他身历曹家“忽喇喇似大厦倾”的衰败过程,认为曹雪芹的《红楼梦》“写出南直召祸之实病”。他熟悉曹家的旧事,提到“西堂故事”,还提到早年同雪芹共游镇江②,等等。晚年“庙中安身,卖字为生 。有人认为,他“就是将《红楼梦》抄录下来问世传奇的空空道人”,理由是“书中交待:‘后来,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因有个空空道人访道求仙,忽从这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经过,忽见一大块石上字迹分明,编述历历。’于是,他便‘从头至尾抄录回来,问世传奇’。明点出空空道人是《红楼梦》的抄录传世者”,脂砚既是“抄阅再评”者,又“庙中安身”,“此人不是脂砚斋而谁”?从“脂评”看,他对康熙帝

第六次南巡的种种情景记忆犹在,而康熙帝第六次南巡是康熙四十六年(一七○七),此时他当是十来岁能记事的孩子;“靖氏藏本”第二十二回中有一条评语:“前批者聊聊〔寥寥〕,不数年,芹溪、脂砚、杏斋诸子,皆相继别去。今丁亥夏,只剩朽物一枚,宁不痛杀。”“丁亥”即乾隆三十二年(一七六七)。由此推断,当卒于雪芹之后,丁亥之前,存年七十左右。

畸笏叟是谁?有人曾认为,脂砚斋和畸笏叟是一个人。自“靖氏藏本”评语传出后,确知是两个人。从“脂本”署名畸笏叟的评语看,他曾回忆早年在西堂“大海饮酒”,曾“命芹溪删去”。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的情节0,而且他自称“叟”和“老人”,无疑是曹雪芹的长辈。跟曹雪芹是什么关系呢?“庚辰本”第二十四回叙述到贾芸和他舅父的关系时,有一条行间朱批说,“芸哥亦善谈,井井有理*,“余二人亦不曾有是气”。有人认为,这里的“余二人”指评者和作者,点明“二人”之间是“舅甥”关系。

其为人,由其号“畸笏叟”隐约可见:“畸”即“畸人”,“畸零之人”。《庄子·大宗师》:“畸人者,畸于人而侔于天。”成玄英疏:“畸者,不偶之名也,修行无有,而疏外形体,乖异人伦,不偶于俗。”释文:“畸人,司马云:不偶也,不偶于人,谓阙于礼教也。“笏”,即手板,盖取昔日高门府第之义。“畸笏叟”,即与人寡合不守礼教出身高门的老头子。又“甲戌本”第八回卷首题诗中有“莫言绮穀无风韵”句,有人认为,这里的“绮穀”一词可能是“畸笏”的谐音。看来,畸笏叟也不是一个为封建“礼法”、“名教”所能羁绊的腐俗之辈,而是个颇有“风韵”的“畸零之人”。

署名“常村”的评语只一条。“靖氏藏本”第十三回写到秦可卿死了,全家“无不纳罕,都有些疑心”,评曰:“九个字写尽天香楼事,是不写之写。常村。”“甲戌本”也有这条评语,但署名删落。“常”与“棠”字通假,常村即棠村。“甲戌本”第一回提到《红楼梦》的四个异名时,其上有脂砚斋的一条眉批:“雪芹旧有《风月宝鉴》之书,乃其弟棠村序也。

今棠村已逝,余都新怀旧,故仍因之。”对这段文字,吴世昌解释说:“故仍因之”的“因”是“因袭”之意,脂砚斋在评《石头记》新稿时想起了《风月宝鉴》旧稿,联想到棠村的序文;为纪念已死的序文作者,故将其序“因袭”在新稿《石头记》中,并考出棠村之序在《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七十八回本)中除第一、二回的卷首二则外,散见而不完整的还有二十余则。戴不凡认为,“故仍因之”的“因”字,“明为‘用’字之误书”,“是‘甲戌抄阅再评’的脂砚斋,‘睹新(稿)怀旧(稿)’,故将已故的棠村为旧稿《风月宝鉴》写的序中的这段文字”——

……方从头至尾抄录回来,问世传奇。……并题一绝云:“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用'在这里”®。不少人认为,棠村序文已经随着《风月宝鉴》的亡佚而流逝。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时“棠村已逝”,所以棠村“已逝”之年在“甲戌”——乾隆十九年(一七五四)之前。

梅溪对第十三回“三春去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二句深有感触,一再批曰:“不必看完,见此二句即欲堕泪”;“此句令人哭死”。看来,似乎是个“翻过筋斗”而且很重感情的人。

有人认为,梅溪即棠村。证据是:“甲戌本”第一回提到《红楼梦》的几个异名时,脂砚斋加的棠村曾为《风月宝鉴》作序的眉批,是针对“东鲁孔梅溪则题曰《风月宝鉴》”而发的,即提示读者题名的梅溪和作序的棠村是一个人。

吴恩裕认为,孔梅溪就是孔继涵。主要证据是:孔继涵(一七三九——一七八三)别号东鲁,《斫冰词》集《怀人词》十四首《稻广文葑溪缝》;乌篷白发寒江渡陡,牵惹归与赋;廿年东鲁惜相与,冷落酒瓢诗库。红亭阑外,乱山衰柳是送君归路。……

曹雪芹在第一回中称“东鲁孔梅溪”,可能是沿用孔本人的习惯用法。还有:在孔的诗文集中有与曹家有关的文章。曹寅刻过洪氏《隶续》,在孔集中有《隶续跋》一文,跋文开头就提到“楝亭曹氏”;熊锡履预告后,居江宁,康熙帝曾嘱曹寅察其动静,并于死后嘱曹寅赠金。孔是熊的外孙,曾撰《熊文端公年谱》;更可注意的是,孔继涵的许多朋友都与曹雪芹相识。孔集中提到周立崖,据敦诚的《寄大兄》书,知道他与曹雪芹相识。又孔集中有与钱大昕和钱载有关的诗文,而这两个人都是曾经给雪芹题过王冈所绘雪芹小像的。朋友的共同,可以说明孔、曹有相识的可能。

松斋其人,已经考出。吴恩裕说:“据敦诚《四松堂集》中的《潞河游记》一文,松斋姓白名筠,是白潢的后人。白潢在《清史列传》中有传,他是汉军镶白旗人。吴世昌说,白筠是白潢的孙子。白潢的祖父白承年,清初自辽阳随顺治帝入关,定居北京,也是“从龙”人物。白潢在康熙朝曾任贵州、江西巡抚,在雍正朝任协办大学士、兵部尚书。白潢在雍正二年(一七二四)病免不久,即被劾在江西巡抚任内代商民纳税银一千三百两,以欺上市恩,被褫夺官衔顶戴,家即中落。

看来,白筠和雪芹的家世极其相似,从赫赫扬扬到贫穷凄凉。这就难怪他在读到《红楼梦》第十三回关于秦可卿死时托梦王熙凤,劝她置祭田、设义学,家道败落后给子孙留下耕读余地,以免后悔不及的情节时深深感叹:“语语见道,字字伤心。读此一段,几不知此身为何物矣。”“松斋",因其园亭有“松数株”而起,所以“立松轩”是否系其另一别号,尚待考证。

绮园、鉴堂、玉兰坡等,从评语内容看,都是较晚的评者。绮园的评语计十余条,均无重要内容,仅借作品的一些人事即兴志感。清人中有好几个用“绮园”作字、号,“其中有一个人可供探索,就是满洲正红旗人文祥。他字博川,号文山,又号绮园,瓜尔佳氏。道光二十五年乙已科进士。传记见《清史稿》卷三九二、《清史列传》卷五十一、《续碑传集》卷五。著作有:《黑龙江松花江游记》等。工书法,在清代书人传中也有他的小传”。

鉴堂,吴世昌考证出是清末山东巡抚李秉衡。此人生于一八三○年,一九〇〇年八国联军入侵时率军抗战失败,吞金自杀。有人认为是“满洲正黄旗人,巡抚常均之子”,“常均是乾隆间以讥刺时事下狱死的常安之弟,雍正间授中书,官至湖南巡抚,精绘事,画虎尤妙”③。但清人中字、号“鉴堂”者不止此二人,如乾隆举人孙铨、嘉庆进士戚人境,都号“鉴堂。“庚辰本”从第十二至五十二回有署名“鉴堂”的墨笔眉批计十六条,均无重要内容。

玉兰坡,从名字看,似为满洲八旗人,余皆不祥。“庚辰本”第十九回末空叶上有他的一条大字墨批:“此回宜作三回方妙,系抄录之人遗漏。”在今编第四○六页的空白处添入的“第十九回”四字也是他的笔迹。由其评语及抄本第十七至十九回分回情形判断,可能是早于徐署星的“庚辰本”收藏者,也是把原为一大回的第十七至十九回分作三回的一个决定者。

在“脂本”中,除直接署名的评者外,还有在评语中引用的第三者的评语,见有二人;一为王隐梅(梅隐),一为煦堂。“庚辰本”第十三回写贾敬闻其长孙媳死,因修性养道不肯回家,有朱笔侧批云:“可笑可叹!古今之儒,中途多老佛。王隐梅云:‘若能再加东坡十年寿,亦能跳出这圈子来。’斯言信矣。”同本第十八回宝玉所作《怡红快绿》一诗末句“主人应解怜”下有双行小字墨评:“归到主人,方不落空。

王梅隐云:‘咏物体又难双承双落,一味双拿,则不免牵强。’此首可谓诗题两承,极工极切,极流离妩媚。”前作王隐梅,后作王梅隐,何者为误,其人为谁,均难确断。“靖本”第八十回,在“菱角花谁闻见香来着”一段上有墨笔眉评,原文错乱不易读,试加句读引录:“是乃不及全儿,昨闻煦堂语,更难揣此意。然则余亦有幸,两意不期然而合,□同。”此批不知出于何人,煦堂也不知为谁。

归纳一下“脂评”人物,署名最多的是脂砚斋和畸笏叟,棠村(梅溪)、松斋(立松轩)等只一、二条署名,绮园、鉴堂等人署名较多,都是较后的评者。在三千条左右的“脂评”中,肯定还有其它评者。“甲戌本”第二回有一条朱笔眉批:“余批重出。余阅此书偶有所得,即笔录之,非从首至尾阅过,复从首加批者,故偶有復〔複〕处。

且诸公之批自是诸公眼界,脂斋之批亦有脂斋取乐处。后每一阅亦必有一语半言,重加批评于侧,故又有于前后照应之说等批。”点出“诸公”,说明与他同批者即有数人。这些评者可能原有署名,在传抄中被删落。根据评语的内容分析,有些评语针对女性人物谈自己的相同感受,其口吻似为女性;有些评语,如“庚辰本”第七十八回《芙蓉女儿诔》中有十八条注引《离骚》、《庄子》等的句子,一般认为是作者自注。署名的评者,除“松斋”外,其它虽有一些线索可资探讨,但都不能确举姓名。把“脂本”评者的身世以及他们同曹雪芹的关系考察清楚,对于了解曹雪芹的生平事迹和著书背景是大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