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君荣明人做暗事，用虎狼药害尤二姐堕胎，贾琏为何那么相信他？

真说起贾琏和尤二姐的那档子事，其实到今天，咱们身边八成还能找到相似情节：这边刚有了点盼头，那边一不小心全让信错了人给搞砸了。你说古今社会里，生个孩子，安个家，都是天大的事，可真有人马虎起来，好像失了魂似的。就拿贾琏轻信胡君荣，害得尤二姐一命呜呼这事儿来说，说起来不寒而栗，细想一下其实并非没有蛛丝马迹。

彼时贾琏这位爷，自己成家好几年，膝下始终空落落。这一回见尤二姐说肚子有了动静，可真是心头的石头落地了。可接着做的，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请明人医治”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到底谁是“明人”？贾琏嘴里的“明人”，其实就是胡君荣，真要说起来，这位胡大夫名气也不大，常人也未必乐意把自家骨血交给这样一个医生诊断生死。可贾琏倒是硬生生就信了他一把，完全没像那些尊贵小姐病了，总要三四个太医轮番把脉的讲究。结果呢？一纸方子下去，当晚血脉尽断，天伦之乐还没看见影儿，全打了水漂。

其实咱细琢磨封建世家的规矩，生儿育女可不是闹着玩的。别说那些贵胄人家了，就是百姓小户，真闹出个喜脉，左邻右舍非得请一溜号脉的来把把关，哪怕花点冤枉钱也值当。像秦可卿，那是宁国府的掌上明珠，生病的时候，愣是请了三四个太医跑马灯似的来回看。头一拨人说是病，下一轮又有人怀疑是不是有了身孕。家里上上下下，为了弄明白到底祸福，简直折腾得鸡犬不宁。

但再想想贾琏当时的情形，就像误入迷雾的小路，旁人走到了岔道口，怎么还不愿多打听一句？或许这就是性格里的死结。成家多年无子的焦虑，一听尤二姐说“有了”，人开心到迷了心窍。可即便如此，这药是能随便让一个大夫背地里开的吗？哪怕在京城西河沿那一片，开药的大夫不少，可动了胎气，掉了性命，那可是要孽报的。许多老一辈都信这“报应”，又有多少人敢冒这个险？

这里，我倒要缕一缕胡君荣这号人。书里头头一次写他，是给晴雯看病。那回胡大夫自信满满，下手果断，连方子都比别人大胆，不少药量往上加得吓人。结果被贾宝玉一顿嫌弃，又请来王太医收拾残局。王太医手法倒温和，药头减了，不用那么烈性。可晴雯病情拉拉扯扯，折腾了好几天，脸还烧得通红。搁现代，大概不少人家碰过类似的尴尬——换着医生、试着新药，最后还不如贴块退烧膏药，让人出几身汗来的管用。

可也别光怪胡君荣心粗手重。有的时候，敢下猛药的不见得是庸医，反倒有本事一锤定音。再回头看他给秦可卿诊断那会，满屋里太医吵个不停，只有胡君荣坚信“她确实怀孕了”。事后呢，果然言中。正是他这么一锤定音，才有了后来贾琏对他的信赖。说到底，这种“明人”的名声，不也就是一点点的病例累积出来的吗？

当然，胡君荣跟贾琏的关系到底能深到哪儿，书里也没写死。可细揣摩一句，“胡君荣”这名字里藏着古人的巧思——你说这“荣”字，是不是沾了点贵气？坊间还有个说法，正史子弟改名掩人耳目，这种改字借音的伎俩可不罕见。古时候做太医的，谁没给军营、官府效过力？扶着大人物从鬼门关走一遭，比科举捷径还快。三藩之乱那几年，明面上没有说康熙皇帝举刀亲征，但暗地里这些“护君”太医是跑不了的。一场大劫下来，“胡君荣”就是那救驾有功的医师。某年某月里，江南有过还乡的太医，乡党无不称道，说这人专擅妇科，谁家媳妇熬不过去，总能“抄短路”救一命。这样的名声，贾琏不信他，还能信谁？

但话说回来，真到了给自己女人诊脉、决定要不要这孩子这事，被一个大夫一句话就弄定，搁谁身上都有点草率。你想啊，人家王熙凤管着偌大一府，三天两头都要让王太医、赵太医轮流倒茶拍马，才敢断个小病大症。可贾琏怕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裹挟着，身边像是只有胡君荣一个能倚靠的。日子久了，人信赖起谁来，就像老鼠认准了一个洞口。

紧跟着唯一的医生把脉开药，尤二姐的命运就此改写。而胡君荣，诊断得分明，处方下得利索；晚上还没翻身，胎就没了。这不就像冬天炉火烧旺了，忽然谁一瓢冷水泼下去，篝火顿时熄了。

仔细回味这段，“请明人医治”，是贾琏的期许，也是他的赌注。跟他那些所谓人情世故相比，这种单线信任其实格外脆弱。胡君荣本来光风霁月，此番却也受人所累，变成了只求结果不问后果的人。谁能想到，医者仁心，有时候也会被权力和利益折腾得不像个人样。

最后，尤二姐挺过了那么多波折，终究还是走到了绝路。她带着委屈和冤屈离开这世界。贾琏，回头看着原本该属于自己的小家庭，一下子变得鸡飞狗跳。这么一来，不禁让人琢磨：在那个只看重香火传承的社会里，是谁能替这些消失的生命说句话？胡君荣这一剂药，到底是高明还是无情？贾琏的信任，到底是本能的软弱还是可怜的选择？

说到底，谁家檐下没淋过雨？大家都渴着盼点晴天。可惜人到难处，总是懵懂麻木，错一步满盘皆输。我们常说：“人命关天，不能不慎。”可真到了家家户户的饭桌边，谁能保证自己做决定时不带糊涂？也许所指使的那个人、操纵场面的那个主儿，远远近近地隔着岁月，依然望不真切。

再往下探究，也许没了结论，只剩下唏嘘。那些写在纸背后的旧事，像是谁炉边说过的闲话，听来热闹，细想又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