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军草书书法作品│自作诗《莫高窟》《玉门关》
发布时间:2025-08-05 03:14 浏览量:33
作者姓名:陈永军
作品名称:自作诗《莫高窟》《玉门关》
作品书体:草书
作品尺寸:八尺(250cm x 150cm)
创作时间:2025年6月
作品释文:(一)甲辰桂月訪絲路,石窟遺珍揚九州。彩繪線勾呈壁畫,浮塵拂盡眾生修。九層樓塔驚年華,千窟禪修歌萬秋。殘紙藏經書歷史,駝鈴大漠匠人舟。(二)甲辰訪塞長城巒,疏勒河邊烽燧觀。登壘遠望絲路道,漢朝疆土玉門端。黃沙萬里駝鈴響,垣斷千秋故址盤。聖境雁飛驚日月,夢回盛世眾人歡。
作品钤印:永军私玺、道居、偶得
作者简介:陈永军,字道居,号朝阳阁,1974年生于浙江临海,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书法艺委会委员,广东省书法家协会副秘书长,中国文联第四届全国优秀基层书法家,中国书坛青年百强榜百强,华南农业大学、广东交通学院客座教授。
墨痕深处的呼吸——陈永军书法创作手记
2010年10月,第六届空军“蓝天文艺创作奖”评奖在京揭晓,我的一件草书作品获得第六届空军“蓝天文艺创作奖”最高奖。“蓝天文艺创作奖”作为空军最高文艺奖项,要求作品有兵味、有思想、接地气,为人民服务,为建设空军服务。作品获奖数量少,含金量高。
2010年12月,《陈永军三十六岁墨迹》书法展览在广州开幕。展品中就有这件“蓝天文艺创作奖”获奖书作的再创版。观展时,有位甘肃书友默默地在此件作品背面贴了张小纸条,留名留址留电话,还写了段书评,这份心意,暖人心脾。后来我赠他作品集并题名留念。他是研究古文字的,现在甘肃简牍博物馆工作。十多年前我钻研章草时,常向他请教疑难字的写法,是故交老友了。
今年6月上旬,我正在参加省委宣传部举办的电影工作培训班,“陈老师您好,方便时敬请回电,有要事求教。”课间我赶忙回电。原来,他想为弘扬简牍文化尽份力,开展社教、研学公益活动,让这千年墨宝“活”起来,吸引大家亲近历史,保护遗产,想邀我创作一件书法作品助阵。这份心意,我怎可推辞?
培训回家当晚,爱人煮了老白茶,告诉我闺女特意购买了建盏茶杯和莞香送我。品茗闲聊间,她提到母亲想念孙女,约好夏天来广州住段日子。我听了满心欢喜——这可是件大喜事!幸福感来时,唯泼墨挥毫为快。于是请爱人洗笔、研墨、裁纸,我则凝神静待笔意流淌。内容选了自作的两首边塞诗《莫高窟》《玉门关》,所谓“简牍书千古,绘刻铭流年”,这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源远流长,义理相通,诗以咏志、酬以知音自是相得益彰。这件作品亦选用了厚重古朴、淡雅清新的浙江富阳秋香色元书纸,字体自然是奔放的草书,为巨幅三连屏(高250厘米,宽150厘米)。
创作时,我格外在意线条的粗细变化。表面是视觉的起伏,深层则是生命律动透过笔墨的觉醒——自然书写间,粗细交替如生命的呼吸。一笔牵古今,在飞白与涨墨的激荡中,于墨色的阴阳辩证间,构建一个气韵流荡的草书世界。这其中藏着三种关系:
停顿韵律:如首行“訪絲路”,每字起笔不顿,收笔必驻,行笔间粗细大小自然流转;又如三行“驚年華”,“驚”字上部突然顿挫,“年”字末笔疾停,“華”字中竖骤然悬住,方向转、顿挫生,粗细参差,气象便生;再如五行“疏勒河邊烽燧”,转折顿挫,连线忽停,姿态百变。
速度节奏:典型如七行“黃沙萬里駝鈴響”,快速行笔时产生的细线犹如流星划空,以速度与提按结合而产生几度飞白线条。“黃沙萬里”用粗线,浓墨重压,如时光凝固,壮阔顿生;“駝鈴響”则以快笔细线出之,劲挺若钢丝,提按有度,笔压骤减时细如“折钗股”,墨线渗纸间力透“屋漏痕”,可谓是速度与提按的协奏。
情感奔流:七行“垣斷千秋故址盤”线条变化推向了情感表达之巅峰。线条粗细轻重起伏如乐章,时而激昂如管弦齐鸣,时而沉寂似气息屏凝,鲜明的节奏和奔涌的情感直抒胸臆,思绪亦在墨线中翻飞。
整件作品中,有的笔画如天马行空,飞花散雪,有的却似老树枯藤,流泉轰鸣,二者皆源于书写过程中的“意外之变”——打破常规束缚,于自由挥洒中捕捉动态之美,平添了作品的丰富意蕴和空间美感。此“变”有三重境界:
中部笔变见气息:如二行“浮塵拂盡眾生修”,“浮”字五点或轻或重,忽大忽小,方向瞬息万变;“眾”字起笔线条由细如发丝渐变粗如椽柱,圆折相间,中部迭变,生机盎然。四行“殘紙藏經書歷史”,“殘”字形圆、“紙”字线细势长、“藏”字笔粗右下倚、“經”字体方左上顶,形态各异,却固守一条行轴线随势摆动;“書”字位于中间、笔势突变,字小笔粗且左倾,势若破空,居中而变,为行轴线的中部笔变;后接细线“歷史”,复归平正,冲突中见和谐,气息贯通。
笔锋翻转造险绝:六行“登壘遠望絲路道”中“登”字上部侧锋运笔,瞬间锋转,下部中锋行笔。“壘”字上段中侧锋混用,中段扁平棱角锋使转,下段中锋运行,诸锋交替翻转,线条转折饱满多变。“遠望”多取篆籀圆厚笔法,中侧锋引入,力透纸背。“絲路”以中锋绞转为主,线质挺劲,细微的笔锋角度调整带来如临深渊的险峻。“道”字侧锋转折引动,中锋含蓄收束,字内锋向冲突自洽。这正体现了“制造矛盾又化解矛盾”的笔法智慧。
体势危中求平衡:八行“雁飛驚日月”演绎“意外之势”。“雁”取右下斜势,“飛”则纵向稳健,二字笔势相连。“驚日月”三字:渐变式错位,体长的“驚”字上正下斜,险象环生;“日”字形小势侧;“月”字更是倾倒欲覆,似无可挽回。然而在行间广阔空间里,这倾倒之势反而找到了视觉的摆锤与平衡——章法的巧妙在此化解了字形的险仄,整体气息反而生动自然。
此番挥毫,便是于墨痕的律动与书写的不期而遇中,寻觅那刹那灵光。简牍,这种古代写在竹简木牍上的文字载体,在纸张发明前已使用了上千年。简牍书写者古时多为普通吏卒,但却创造了惊人的书艺瑰宝。两千年前,这些民间书者手中的刻刀在胡杨木牍上划下第一道横竖时,又何曾想到这些记录粮秣的笔画,竟在黄沙下凝成中国书法的胎血。当敦煌莫高窟的风沙卷过玉门关,吹动戈壁滩上零落的红柳。简牍,这竹木为纸的方寸天地,以最朴拙的材质,托起了最原始的墨魂。
我曾见过一枚东汉《玉门关简》上,篆籀余韵未消,章草笔意已萌。竖画收笔的勾挑是楷书的雏形,横捺末梢的波磔乃行书的先声。敦煌马圈湾出土的《永元器物簿》,七十七枚木简编联如龙,墨色枯润相生如呼吸,飞白处似听得见书吏搁笔时沙漏的窸窣。甘肃简牍博物馆里六万枚木简,连缀成书体演变的基因链:从秦简的古隶稚拙,到武威《仪礼简》的隶楷兼备,再到甘谷汉简蚕头燕尾的成熟八分——汉字在此脱去象形的躯壳,长出抽象的筋骨。
今日书者铺开八尺宣纸,仍向简牍借一脉血性。钱君匋七十岁取法汉简,枯笔里顿生金石之气;鲍贤伦以秦简入隶,扁平的结体忽见大漠孤烟。当指尖抚过居延汉简的数码拓片,那率意天成的笔势仍在向我私语:真正的书法从不在庙堂的规训里,而在生命与材料的碰撞中。我深深的感悟着这一切,竹木会朽,墨色常新——那挣脱形制的锋芒,才是汉字不灭的魂魄!愿好友所研究的牍片上那可触摸到的文明嬗变,附在我的笔墨之间,灵动着线条的灵动,鲜活着汉字的鲜活,永远滋润着我心中的东方美学!
黄毫金(愙斋)
80后,出生广东雷州
中国舞台美术学会会员
广东省舞台美术研究会会员
湛江市书法家协会会员
雷州市书法家协会副秘书长、理事
《书法雷州》编委会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