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刺马”奇案：哥哥刺杀总督弟弟，听闻弟媳上吊，早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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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八月，正午头顶的太阳像个死不开眼的火炉，地上的石板烫脚，连鸟都不叫。

两江总督马新贻坐着轿子出巡，前呼后拥，街上人围得水泄不通。

正走着，前头突然跪下个老头，顶着状纸喊冤。

场面挺熟——电视剧都爱这么演。

可那天不是演，那是真的。

马新贻没得选，规矩摆着，得下轿接状。

刚弯腰，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壮汉从人群里窜出来，刀子藏在袖里，抬手就往马新贻胸口扎，刀快、手稳、下手死准。

马新贻只来得及“哎呀”一声，人就倒地不动了。

当场抓住那人，绳子一捆，他自己报了名字：张汶祥。

马新贻倒地时，眼还睁着，看到他，嘴里蹦出句：“你还是来了。”话刚完，断气了。

张汶祥没跑，也没争辩，往地上一坐，大声说：“这事我一人干的，跟那老头没关系。”人群乱成一锅粥，官兵忙着押人，百姓四散奔逃。

谁都没想到，这背后藏着好几年没说出口的旧账。

往前推五年，安徽那边刚打完一仗，太平天国散了场，捻军还在折腾。

张汶祥带着曹二虎、石锦标仨人混在捻军里打仗。

他们打得不赖，可眼看着捻军也快顶不住了。

怎么办？仨人坐下商量，摆两条路：一是继续抗清，跟捻军一路走下去；二是找个门道投奔朝廷。

当时安徽的马新贻刚升官，正当热，他以前是太平军一个将领的同乡，大家觉得或许能搭上线。

可那会儿清军也不是吃素的，起义军投降的不少，最后都被卸磨杀驴了。

张汶祥他们犹豫了几天，还是决定不靠朝廷，去捻军那边碰碰运气。

进山那天，三人乔装成商人，一路小心翼翼到了捻军老巢，张宗禹一看张汶祥还挺有本事，就让他带五百人干活儿。

张汶祥不多说，点头接下，埋头带兵。

可没过多久，他们又在合肥跟清军对上了，对面就是马新贻。

张汶祥看他指挥不行，心里打起主意，想活捉他玩一玩。

那一仗，张汶祥安排曹二虎佯败，引马新贻追击，结果马一头扎进包围圈，当场被擒。

张汶祥没杀他，反倒说：“你以前也没干什么恶事，我不想动你。”马新贻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说自己也是合肥人，是老乡，愿意认张汶祥做兄。

他俩在山上歃血为盟，一口一个义气当先。

谁知道这义气，后来成了命门。

马新贻回去后，不但没按约定息兵，还跑去拍巡抚马屁，说张汶祥有本事，愿意投诚。

朝廷一看这人打过仗、懂兵法，就让马新贻带招降文书再去找他。

张汶祥这边也正琢磨着出路，听说招安，三个人就都跟着投了清军。

到了朝廷底下，也算是有了官职，曹二虎当了千总，张汶祥跟着马新贻混。

起初还行，后来张汶祥看出来了，马新贻对他是防着的，嘴上叫兄，心里提防得紧，对曹二虎和石锦标更像是使唤仆人。

张汶祥心里不舒服，但也没说什么。

直到有一天，曹二虎说要把自己那位妾接来住，说是好好过日子。

张汶祥拦他：“别带来，这地方不干净，你那位长得好看，小心出事。”曹二虎不信，还笑他多心。

结果王梅香一来，果然出事。

张汶祥去找马新贻谈事，路过他屋外，看到屋里灯火通明，窗纸背后两个影子搂搂抱抱。

他心里一紧，扒开窗纸一看，里面人不是别人，正是马新贻和王梅香。

张汶祥火冒三丈，回头就告诉了曹二虎。

曹二虎气得当场要提刀去拼命，张汶祥死命拦着，说：“你别冲动，他是总督，我们动手就是送命。

不如顺水推舟，把人送给他，看他怎么接。”

第二天，曹二虎真去试了，结果马新贻当场翻脸，说他无耻，赶出去。

曹二虎灰头土脸回来，张汶祥一听，脸都沉了：“这事闹大了，你快走，别等他动手。”

曹二虎不肯走，说自己还想守着官职。

两天后，马新贻让他去寿州运军火，派了亲笔信，他走了，张汶祥心里不安，跟石锦标一起追上去。

赶到那边，曹二虎已经被杀，说是通敌。

张汶祥跪在尸体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这笔账迟早得算。

他没吭声，转身离开，之后几年销声匿迹，没人知道他去哪了。

有人说他躲在江湖练刀，有人说他藏在山林磨力气。

没人真见过他，却都在传他练得一手“破牛五层皮”的腕力。

直到那天，南京街头，烈日炙烤，马新贻照常出巡，张汶祥站在人群中，手里藏着那年他亲手磨的匕首。

他没喊口号，只一刀，直中要害。

押送途中，张汶祥一路上说得很清楚，没藏没掖。

他说马新贻害死了曹二虎，还霸了他的女子。

审问的人不信，想让他改口，说是海盗报私仇。

他不改，声音大得连街边茶馆的人都听见了。

最后马新贻家属来监斩，张汶祥站在刑场上，没低头，也没闭嘴。

人群围着，有人掉泪，有人低声念着他的话。

他死后，尸体被扔到荒郊。

南京一带的秀才和百姓自发凑钱，找人把他埋了。

墓碑上写的是：为义而死。

参考资料：

《清史稿·列传》卷三百七十

《读者报》特刊《张文祥刺马案研究》

平江不肖生《张文祥刺马案》章回小说

单田芳《古今奇案·张文祥刺马》评书整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