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周刊·专题策划｜各美其美 美美与共

编者按：尼山世界文明论坛将于7月9日再度启幕，今年的主题为“各美其美·美美与共——文明间关系与全球现代化”。值此论坛召开之际，大众日报理论版推出专题策划，围绕中华文明的标识、源流和出海，探讨文明交流互鉴的意义。

构建中华文明标识体系的理路

□ 章舜粤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要构建中华文明标识体系。中华文明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在长期演进过程中凝练了众多文明标识，集中体现了中华文明的特性，不仅是区别于其他文明的重要标识，也为铸就文化自信提供重要文化资源。构建中华文明标识体系是促进文明交流互鉴的时代要求，是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迫切需要，也是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然要求。

中华文明标识体系的特点和层次

2014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体学习中提出了“精神标识”的概念，指出“中华文化源远流长，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层的精神追求，代表着中华民族独特的精神标识”，强调要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成为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此后，总书记多次对这一问题展开重要论述。

综合来看，中华文明标识就是指能够象征中华文明的标识，即能突出地体现和反映中华文化特征、中华民族精神、中国国家形象的标志性思想成果、精神标识、制度精髓、文化遗产等。

这种标识有几个特点，

第一是能够鲜明集中地体现中华文明的突出特性。例如，“汉字”所体现的中华文明突出的连续性，“泰山”所体现的中华文明突出的统一性，“以和为贵”“亲仁善邻”理念所体现的中华文明突出的和平性等。

第二是能够突出反映中华文化和中国精神的时代精华，彰显中华文明现代形态的典型特征。例如，“中国式现代化”“自我革命”“全过程人民民主”“人类命运共同体”等党的创新理论所提出来的重要原创性概念和标识性概念。

第三是能凸显中华民族的多元一体格局。中华文明是全体中华儿女共同创造发展的伟大文明，各少数民族创造的辉煌文明成果极大丰富了中华文明标识体系。例如格萨尔王、玛纳斯、江格尔等震撼人心的壮丽史诗，布达拉宫、坎儿井等伟大工程，成吉思汗、松赞干布等历史人物，和汉族创造的各种文明标识共同汇聚形成了丰富多彩的中华文明标识体系。

中华文明标识体系就是这些具体的标识按照一定的秩序或类别组合起来的。大体来说，可以从如下几个层面去认识和建构。

从文化形态看，中华文明标识体系由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各种标识构成一个完整体系。

从表现形式看，中华文明标识体系可以分为物质、制度、思想三个层面，内部还可以分为多重纬度，如物质文化遗产、非物质文化遗产、国家象征符号、文化地标等等。

值得注意的是，采用这些划分方法并不意味着某一文明标识只能放置于某一类别中。事实上，真正有生命力的文明标识，往往在文化传承发展中，在“两个结合”尤其是“第二个结合”的进程中，在中外文明的交流互鉴中，实现不同文化形态的融会贯通，体现多种文明特性，从而构成一个全面的、立体的、发展的体系。例如，反映中华文明统一性、和平性的“天下一家”和体现马克思主义的“国际主义”相结合，一方面充实了马克思主义的文化生命，使其富有独特的东方和平主义气息，一方面又推动中华文明实现生命更新和现代转型，最终孕育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中华文明标识，为人类文明发展进步贡献了中华文明智慧。

构建中华文明标识体系要防范的风险

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自信，是更基础、更广泛、更深厚的自信，是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

中国式现代化赋予中华文明以现代力量，中华文明赋予中国式现代化以深厚底蕴。构建中华文明标识体系，有助于把历经沧桑留下的中华文明瑰宝呵护好、弘扬好、发展好，使我们更加深刻地认识中国历史，从而把握当下，面向未来，推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有助于实证中华文明延绵不断、多元一体、兼收并蓄的发展脉络，深刻认识中华文明具有的五个特性，在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中赓续中华文脉。与此同时，通过构建文明标识体系，还有利于全人类认识文明与文明之间的不同之处、独到之处，从而认识到美人之美、美美与共，促进文明交流互鉴。

在构建中华文明标识体系的过程中，可能存在泛化、窄化、庸俗化、污名化等风险。

一是谨防泛化中华文明标识体系，避免个别人或个别单位随意提炼总结，导致文明标识过多过滥，还要警惕有人鱼目混珠，打着文化传承的旗号，将一些传统文化和外来文化中的糟粕装扮成中华文明标识。

二是谨防窄化中华文明标识体系，避免有人搞文化狭隘主义，淡化乃至忽视了少数民族文化的文明标识，或掉进“文明优越论”的陷阱。

三是谨防庸俗化中华文明标识体系，避免有人为了发展文化产业而庸俗化、娱乐化某些中华文明标识，使其失去应有的庄严性。

四是谨防污名化中华文明标识体系，反对文化虚无主义者、历史虚无主义者和境外敌对势力恶意解读中华文明标识，如刻意制造海洋文明与农耕文明的对立，将“黄河”“黄土地”等文明标识解读为落后保守、不思进取的象征，将“兵马俑”“长城”等文明标识解读为封建专制、闭关自守的符号等等，解构中华文明标识体系。

构建中华文明标识体系的实现路径

要防范化解风险，推动构建中华文明标识体系，要认识到这是一项跨领域、跨学科、跨层次的系统工程，不是文物考古部门等一家的事，必须有针对性地深入研究，加强统筹谋划，整体部署推进，探索切实可行的实现路径。

一是践行习近平文化思想，坚持党的文化领导权。要以习近平文化思想为指导，坚持党的领导，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指导地位的根本制度，牢牢把握正确的政治方向，坚守中华文化立场，不断推进“两个结合”，不断丰富完善中华文明标识体系。

二是加强中华文明标识体系的中国自主知识体系建设。推动理论界、学术界加强对中华文明标识标准的研究，组织力量对中华文明标识进行成体系的梳理、凝练和诠释，推动科研院所、高校等探索建设交叉学科“中华文明标识学”。

三是以制度建设为主线，深化文化体制机制改革。研究制定相关传承发展保护的法律法规，明确相关管理职责。建设“中华文明标识博物馆”，在有条件的博物馆开设相关展陈，并通过联合办展、巡回展览、流动展览、网上展示以及丰富相关博物馆教育课程等方式，发挥其教育功能。完善文化管理体制和生产经营机制，推动围绕中华文明标识体系开展文艺创作，发展文化创意产业。顺应信息技术发展潮流，推进中华文明标识体系的数字化赋能、信息化转型。

四是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加强中华儿女大团结。构建、树立和突出各民族共享的中华文化符号和中华民族形象。要深刻认识到港澳台地区是中国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各种文明标识也是中华文明标识体系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要组织力量深入研究港澳台地区的中华文明标识在中华文明标识体系中的地位与作用，加强宣传阐释，推动港澳台同胞对中华文明的深切认同。

五是以中华文明标识体系为重要抓手，深化文明交流互鉴。以中华文明标识体系为重要抓手，将其融入对外文化交流，构建多渠道、立体式对外传播格局，更加主动地宣介中国主张、传播中华文化、展示中国形象。

（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政府管理学院主讲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当代中国研究所副研究员）

齐鲁文化交流闪耀人类文明轴心时代

□ 马国庆 韩伟东

东周时期的齐鲁文化是中华文明最主要的发源地之一，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人类文明“轴心时代”的代表性文明。春秋战国时期，齐鲁文化的天空群星璀璨，河汉辉煌，齐鲁文化的交流、碰撞与融合，促进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形成，沉淀了一批影响后世政治、经济、文化的人文经典，成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宝贵财富和人类文明轴心时代的绚丽思想之华，绵延于历史长河，辉映古今。

齐鲁文化特色鲜明各具千秋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齐鲁文化同根同脉，姜太公、周公旦分别为周武王的岳父和胞弟，作为灭商兴周的功臣分封建都于营丘和曲阜。齐国地处海岱，享鱼盐之利，具有典型的海洋文明特征，其品格高远、包容、重商；鲁国深居内陆，务事农桑，其品格内敛、尚礼、重农。由于地理、社会、政治等因素，齐鲁在历史发展中形成了不同的文化品格。

据《吕氏春秋》记载，封于齐国的姜太公和封于鲁国的周公旦讨论治国策略时，姜太公遵循的是“尊贤上功”，这与周公旦秉持的“尊尊亲亲”形成了鲜明对比。《史记》记载姜太公实行“因其俗，简其礼”的政策，五个月定国而报政周公旦，鲁公伯禽推行“变其俗，革其礼”的政策三年方报政。治国策略的不同，使得齐鲁两国发展道路与风格迥异。

齐国经济发达、商贸昌盛、军事强大，疆域日益扩张，成为春秋五霸之首、战国七雄之一。稷下学宫是中国文化“百家争鸣”时期的物质实证，推动了古代中国的第一次思想学术大繁荣，与同时期的柏拉图学院堪称世界文化史上璀璨夺目的“双璧”。“无为而治，道法自然”黄老之学兴于齐之稷下。在稷下学宫整理编撰的经典文献为人类文明轴心时代增添了光辉：《管子》被誉为先秦时期政治家治国平天下的大经大法；《考工记》是我国最早的手工业生产技术专著（西汉列入《周礼·冬官》）。齐国的军事理论影响巨大，《孙子兵法》是世界上最早的军事著作，具有世界影响。

鲁国是儒家文化发源地，在灿烂辉煌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谱系中，占据特殊而重要的地位。鲁国历代君主重视传承发扬周礼，“周礼尽在鲁”的礼乐文明使鲁国孕育了儒学。孔子“修诗书礼乐”，编辑《六经》，成为中国儒家学派创始人。至圣孔子《论语》“仁义礼智信”价值观，宗圣曾子《大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念，述圣子思《中庸》所崇尚的“中和之道”，亚圣孟子的性善论和仁政学说，后圣荀子的“性恶论”“隆礼重法”思想影响深远，汉代最大的“通儒”郑玄则更加强调“经世致用”，从而形成了春秋、战国、秦汉儒学的传承发展体系。

发达的交通是齐鲁文化交流融合的前提

人类文明伴水而生，文明之花离开交流融合就会黯然失色。泰沂山脉之间的河流谷地及西侧的济水、黄河冲积平原构成了沟通南北发达的齐鲁交通网络，为齐鲁之间货殖、会盟、嫁娶、战争等事件的发生提供了基础条件，使齐国的海洋文明和鲁国的农耕文明在交流融合中成长。

通过梳理《左传》《史记》等历史文献记载的齐鲁之间会盟、战争等重大事件发生地共137点次，可以清晰看到东周齐鲁之间主要交通线路有三条：西线经由泰山西麓的济水流域；中线经由齐鲁之间的淄河流域；东线经由沂山东侧的沂沭河谷。齐鲁交通西线为陆路、水路并行。陆路位于济水东岸、淄济运河南岸，地势平缓，无山岭阻挡，便于车马出行。《史记·河渠书》记载“于齐，则于淄济之间”指出齐国在东周时期开凿运河联通了淄河和济水。研究证明淄济运河和济水是东周时期齐国食盐外运和商贸流通物资运输的水上交通线路，印证了《管子》“修河、济之流，南输梁、赵、宋、卫、濮阳”“天下之商贾归齐若流水”的记载。齐鲁交通西线既有陆路交通、又有运河运输，是齐鲁商贸流通、文化交流的主要通道。

交流融合促进了齐鲁文化的发展

交流融合是沃灌文明之花的源头活水。齐国和鲁国是友好邻邦，《左传》《史记》所记载的东周时期齐鲁之间重大事件既有和平会盟，又有攻伐战争，更有嫁娶货殖，使齐鲁之间政治、经济得到交流碰撞。

孔子一生与齐国至少有三次交集，孔子适齐的经历对其儒学思想的形成产生重要影响。孔子盛赞齐韶“尽美矣，又尽善也”，“齐韶”体现的是“八音克谐，无相夺伦，神人以和”的境界。这正是孔子向往和毕生追求的“为政以德”“礼让为国”“和而不同”的政治生态。孔子也多次赞赏管仲辅佐齐桓公成就“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的仁德，吸收了齐文化中的“仁”学思想，把鲁文化中的“礼”结合起来，提升到“天下归仁”的高度。晏婴“和与同异”的观点与孔子“和而不同”的思想一脉相承，现在仍然是处理人与人、国与国之间关系应持有的基本原则。孟子在齐威王、齐宣王时期三次适齐，在齐国都城临淄生活了10余年，齐国的经历成为《孟子》的重要素材和其仁学思想形成的基础。荀子在齐湣王、齐襄王、齐王建时期三次担任稷下学宫祭酒，在齐国生活了近30年，他不仅是先秦儒学的集大成者，还是临淄稷下学宫“百家争鸣”的集大成者。

交流融合永远是文明交流互鉴持续发展的不竭动力。齐鲁文化有明显差异而又相互融合，以卓越的精神创造，共同奠定了影响后世的思想和哲学基础，也为后世持续提供着创造力和精神资源。齐鲁杰出思想家的著述和相关典籍中蕴含着中华民族独特的价值观念，在政治、外交、文学、哲学、教育等方面，为当代和后世持续提供创造力和精神资源，为世界贡献了中国智慧，为文明间的交流融合繁荣发展提供了历史启迪。华夏文明历经五千年而绵延不绝，正是不同文明聚落间交流与互鉴的见证和结果。于今而言，世界离不开中国，中国正拥抱世界，唯有坚持文明交流互鉴，方能推动人类文明发展进步。

中国文化IP大航海时代正来临

□ 臧志彭 贺雅楠

电影《哪吒之魔童闹海》密钥于6月30日23：59正式到期，上映时间共153天，累计票房超过154亿，以21.94亿美元的全球票房位居全球影史票房榜第五。这不仅标志着国产动画电影的空前成就，也为中国文化IP的全球化征程树立了瞩目的里程碑。

IP即Intellectual Property，也就是“知识产权”的英文缩写，在文化产业语境中，主要指具有较大影响力的文化产品或文化形象。近年来，中国文化产业多点开花，众多文化IP正在全球大放异彩。从小说到电影，从游戏到潮玩，充满创意的中国流行文化IP全球“圈粉”，中国文化IP的全球化进程与目标正从“借船出海”的跟随者，蜕变为“造船航海”的领航者。

当前，文化出海正处于关键时期。如何找到新时代下中国文化IP在全球蓬勃发展的可持续路径，成为当下亟须思考的议题。

将“文化富矿”转为“全球共鸣”

作为拥有五千年文明积淀的文化大国，中国在历史长河中形成了多元且深厚的文化资源体系，为当代文化IP的开发提供了取之不尽的精神富矿。然而，文化资源的丰富性并不必然转化为IP开发的优势，其核心在于对文化内核的深度解码与时代化转译。近年来，传统名著的改编作品层出不穷，虽有“悟空”“哪吒”这样脱颖而出的爆款，但多数作品仍停留在对经典故事的复述或视觉奇观化呈现上，导致叙事同质化严重，缺乏对内容的深度挖掘与创新。

文化IP的叙事内容创作需要在立足于文化底色的同时，融入时代性的元素。以美国电影为例，纵观漫威宇宙，其植根于美国漫画传统，却处处留有时代化的痕迹，即将英雄主义与多元文化议题相结合，寻觅文化内核与当代表达的平衡；有着百余年历史的迪士尼，其动画电影在全球范围内的成功，也离不开其对优秀文化价值的选择、提取与呈现，将“成长”“家庭”“勇气”等全人类共通的价值主题，融入地域特色文化元素，结合时代精神进行创新诠释。因此，要想充分开发中华文化的世界影响力，需要深入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精神富矿，构建时代性的叙事框架，并将其融入当代社会的情感结构与价值议题，将历史积淀转化为具有当代性、共鸣性的文化产品。

从“零打散装”迈向“规模集约”

现今中国文化产业正处于转型升级的关键期，工业化标准缺失、生产模式分散等问题制约着文化IP的价值释放与可持续开发。一方面，工业化的内容生产体系尚未全面形成。以电影为例，近年来，国产电影涌现出一大批叫好又叫座、展现出高工业水准的标杆作品，但从行业总体来看，仍然在工业化生产、流程化管理与系统化品控等方面具有较大的提升空间，仍然缺乏高效协同合作的产业集群与产业生态，难以在激烈的全球文化市场竞争中长期占据优势地位。另一方面，当下中国IP开发呈现出明显的“零打散装”特征，缺乏系统化的产业链架构与全价值链运营规划。以现象级作品《流浪地球》系列为例，虽然其在剧本创作、特效制作、场景搭建等影视工业化层面实现了重大突破，向世界展示了中国科幻电影的强大实力，然而，在衍生内容开发等关键领域却相对滞后，导致爆款的IP资源未能充分挖掘，丰富的价值链条未能有效延伸，丰厚的长尾效应未能充分挖掘，限制了其商业价值与文化影响力的进一步提升。

完善文化IP产业链的工业化体系，补齐数字技术驱动的IP生态短板，不仅是文化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更是增强中华文化国际传播力、影响力的必由之路。需要主动借鉴国际成功模式，建立符合自身特色的全球化文化工业生产体系，推动项目创作从“零敲碎打”走向“规范有序”，从“零打散装”迈向“规模集约”；需要建立IP矩阵化开发思维，以头部作品为核心，打破行业壁垒、产业边界，向影视、游戏、动漫、衍生品、主题娱乐等多元领域延伸拓展，构建起层次分明、相互关联、协同发展的多层次内容消费场景，增强IP与用户的情感联结，让单一爆款IP成长为具有持久生命力的文化内容源泉。

从“借船出海”到“造船航海”

近年来，中国文化IP出海传播不断有成功突围案例。然而，在跨国传播渠道领域，大部分中国文化IP仍然高度依赖YouTube、Facebook等西方传播平台。缺乏自主可控、覆盖全球、及时畅通的海外发行渠道是中国文化IP出海传播面临的一大难题。中国文化IP的全球化升级，需要秉承在地化策略，对传播内容进行选择性提取与跨文化转化，并加快构建自主传播矩阵。一方面，建立专业的本地化团队，从叙事节奏、视觉符号到营销话术进行针对性改造，对标目标市场社会心理，实现文化折扣与在地化适配的平衡。另一方面，加快构建自主畅通的国际传播矩阵，同时联合海外本土平台进行分区域运营，结合当地媒介生态与用户习惯，制定适应性传播策略。通过全球传播网络与在地化策略的双重叠加效应，实现中国文化IP传播的全面全球化。

从“单点突破”到“系统创新”

以系统性思维审视当下中国文化IP出海的实践现状，其发展面临从“单点突破”向“系统创新”转型的深层挑战。其一，在内容生态维度存在“散点式开发”问题，多数IP依赖单一爆款驱动；其二，产业链协同效能不足，工业化标准缺失导致产能瓶颈；其三，制度生态存在显著短板，特别是侵权盗版等严峻风险。概而观之，中国文化IP急需形成内容、产业、制度三大生态的协同发展格局，从内容生态、产业生态和制度生态三大维度发力，全面构建IP生态矩阵。

产业生态的完善则需依靠IP全产业链的打造。通过文学作品、动画原创、影视创作、游戏开发等内容生产环节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深度融合性挖掘，持续建构强大的原创IP体系，结合海外优质IP的兼并收购以及国际合作持续扩充IP资产库。同时，将制作、发行、运营等各个环节的资源进行有机整合，借助数字化、智能化手段，打破地域限制，提升工业化生产效率，在全球文化产业分工中抢占先机；并加快搭建自主可控的全球化传播平台，建立精准对口的人才培养体系，特别是要建立健全版权保护机制，明确IP开发、授权、收益分配等各环节的规则，既切实保障创作者的合法权益激发创作热情与创新活力，又要有效规范市场秩序、净化行业生态，让文化IP在良好的制度环境中茁壮成长。

中国文化IP的全球化征程已从“试水”迈向“远航”。回望来时路，许多“爆款产品”频频出圈，向海外讲述着中国的文化故事，展望新征程，中国文化IP的大航海时代正在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