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抗日战争胜利八十周年：明灯不灭秀丰碑专访98岁抗战老兵赵明秀

明灯不灭秀丰碑专访98岁抗战老兵赵明秀

郑志东

热血硬汉，铁骨铮铮！

98岁，一个跨世纪抗日老兵的年龄！98岁，一部写满忠党爱国的红色传奇！98岁，一段镌刻着国家烽火岁月的不铭记忆。

这个98岁的老人，身子骨硬朗，精神依然矍铄，实属罕见。

这个老兵叫赵明秀，除了幸运之神的眷顾以外，作为一个老共产党员，他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和顽强不倒的信念。他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南征北战，冲锋在前，身经百战，英勇杀敌，多少次徘徊在生死一线，把人生最美的青春年华留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他驰骋疆场，保家卫国，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奉献一生。在世英模，真人真事，故事传奇，令人肃然起敬。

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纪念活动之际，记者走近赵明秀。初见他时，赵老坐在沙发上，脊背虽驼，有些佝偻，但仍是一副钢铁骨架。记者看到赵老双手皱纹深深，长满褐斑的皮肤似干枯的树皮，赵老的右手以一种习惯的姿式搭在膝头，食指微微弯曲，像是随时扣动扳机。他的精神状态很好，记者轻握着赵老枯枝般的双手，触摸到的不仅是岁月造就的沧桑，更是一个民族挺立的铁骨脊梁。赵明秀不是教科书里的铅字，而是活着的丰碑——提醒着和平的代价，见证着信仰的高度。

赵明秀曾在抗美援朝战场上依托智慧就地取材创造发明黄豆油战地照明灯，立下赫赫战功。如今，赵明秀渐渐老去，成为风烛残年凋零的背影，但明灯不灭秀丰碑，抗战老兵赵明秀仍用最后的生命之火为我们当下标注精神的海拔。

枪林弹雨13年

树高千尺，叶落归根。记者在翻阅赵明秀的档案后，来到太原市小店区北营街道田和社区丰景家园A7二单元101室，专程探望神池县目前唯一的一个健在抗战老兵赵明秀。听闻家乡媒体专访，赵明秀分外激动。回首往事，满满的全是对家乡的思念。“家乡人还记得我，我也常想老家的人。我来日无多，今年快到八月中秋，我非得让儿子带我回老家看看。我从小家困，在14岁就参加了八路军游击队，那时候困难大，没枪，没炮，手榴弹也仅有几个。老百姓苦，我所在的部队条件也差，当兵的吃穿都要依靠老百姓，但是再苦再难，军兵团结一致，坚定主意，坚持抗日”。

赵明秀所处的时代烽火连天，国家不宁，生灵涂炭。“日本鬼子太坏啦，这些狗日的没人性，侵略中国，实行三光政策，抢光、杀光、烧光。给我国造成深重灾难。”

因长年战事，部队行军的时候，官兵全部是徒步，且经常还有急行军，再加背上辎重，导致赵老肺部功能退化，且现在又是九旬高龄，所以呼吸短促，发声低哑。但说起日本侵略者的暴行，赵老情绪激动，恨的咬牙切齿。

赵明秀1927年出生在山西省神池县辛窑坪村，1942年，14岁的赵明秀就在村里参加了八路军游击队。后编为八路军游击队神五支队独立一团，成为保家卫国的抗日小战士，踏上烽火征程。

有志不在年少，小八路抗日不落步。赵明秀岁数不大，但他心有慧根，他亲眼看到共产党为百姓办好事，深切感受到共产党真是人民的大救星，他立志要跟党走，寻找自己人生的前途。“我们挖公路、剪电线、摸岗哨、给鬼子的炮楼里送洋烟，麻痹他们。”

天生我才必有用。赵明秀脑子灵，身体棒、胆子大，手拽着绳索，麻利登云梯，攀屋顶、爬城墙更是行家里手。武工队领导慧眼识才，征的赵明秀家长的同意，就吸收他加入武工队，跟着队伍积极开展敌后武装工作。

“我那会儿是个小娃娃，不容易引起日本鬼子的怀疑。我专门穿上破衣烂衫，把脸抹上锅底灰，装扮成跑腿送洋烟的，给炮楼里的鬼子兵送烟，借此和他们周旋，侦查到炮楼里敌人布防情况”。

“鸡儿一叫，日本人研究；太阳一落，八路军出发。日本人进村，大人娃儿哭成个泪人”。过去的顺口溜，赵明秀至今仍朗朗上口，足见当年抗日形势的艰难。“太阳一落山，我们就趁夜色出发，打鬼子的炮楼和据点；趁夜摸岗哨、挖公路、剪电线；切断鬼子的供给线、瘫痪鬼子的通讯联络。但天一亮，小鬼子就出发进村扫荡”。

“由于我年纪小，在执行任务时，总有武工队的同志会远远地跟在后面保护我。我的出色表现，常得到武工队长的表扬，领导给我竖个大拇指，还拍着我的肩膀夸我，‘好小鬼’。”

赵明秀记得，1943年在五寨老牛坡的一次战斗中，他们武工队活捉了4个日本鬼子，打死1个，还有1个宁死不投降，自尽身亡，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少年小兵的赵明秀在抗击日本侵略军的“大扫荡”中，先后参加了解放山西神池、五寨、宁武、朔州、阳方口、轩岗、东沟等战役。

缺枪少弹仍打鬼子

八路军缺枪少弹，拿什么打鬼子？

“所有枪炮都靠缴获日本鬼子的，然后武装我们自己。”赵明秀在16岁就正式走到了战斗的最前线。那个时候，作战条件十分艰苦，战士们吃不上，穿不暖，武器装备水平更是与敌军悬殊巨大。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正如歌词描述的情景。赵明秀首次走上战场是攻打神池县南辛庄村。战斗胜利，缴获大批武器。“缴获了敌人的‘歪把子’，随后经过刻苦练习，射击水平快速提升，我成了机枪射手”。作为一名机枪射手，赵明秀在神池、五寨、宁武、朔州、阳方口、轩岗、东沟等多场战斗中，他就用这挺机枪抗击日本侵略者的多次“扫荡”。

“在战场上，我缴获的轻重机枪最多，也最熟悉轻重机枪的使用，我手持‘重器’，部队也特别‘器重’，3次战役后把我评为‘优秀射手’。”

战争残酷，有人流血，有人牺牲。

赵明秀枪林弹雨13年，13年经过多少次战斗，赵老已不计其数，只记得子弹呼啸穿梭，炮弹震耳欲聋。13年，赵明秀和战友们在战场生死博弈，他们用宝贵性命来赌国运。

记者问赵老，你不惧怕死亡吗？赵明秀坚定回答：“怕死，还当什么兵？”。“赶走万恶的日本鬼子，就得英勇奋战，就得不怕牺牲。”

尽管枪炮无眼，但吉人自有天相。阳方口战役打响后，有一次赵明秀猫腰低头挖战壕，猛然感觉有东西擦着后脖子掠了过去。回到营地脱下衣服，才发现军帽后檐和军装后领上，留下一个子弹击穿的圆洞。这种在生死线上徘徊的事，赵明秀遇过不止一次。

“我是比较幸运的，我的好多战友都在战斗中牺牲了。仗打了好几年，和我一个班的战友，如今就剩下我一个人啦！”赵明秀说，“日本人违天理，灭人欲，侵犯中国，为自己挖下了坟墓。1945年，日本战败无条件投降，我们胜利啦！”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赵明秀编入八路军野战3旅。1946年4月，赵明秀又随部队转战山西、陕西、边走边打参加了解放战争。同年，国民党胡宗南部队进犯延安，他又参加了保卫延安的战斗。在这次战役中部队被敌方打散，赵明秀记得当时共有9人，其中有一名姓韩的排长，安排大家回各自原籍，到宁武“归队营”报到。

1948年10月，赵明秀被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七军二十一团三营机枪连，参加了解放山西吕粱、柳林、中阳、离石、方山、临县、交城、文水、汾阳、介休的解放战役；1949年被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军三师九团三营的机枪连。在解放太原战役中，根据上级部署要求：“3天攻城，7天巷战”。结果在实际战斗打响的时候，凌晨3点打，上午11点就结束了战斗，赵明秀班上的4人被炮弹炸死。1949年4月24日，解放太原。南京和太原同一天解放。其后，转战陕西，参加了解放榆林、绥德、清涧、米脂、佳县、潼关、西安的战役。

“安下心，扎下根，准备青海当主人”。

战事一波接着一波。随着部队的西进，赵明秀参加了解放宁夏、甘肃兰州、天水等战役，其后又转战到青海，参加解放大西北的战役。在这些战役中，赵明秀历任班长，冲锋在前，英勇杀敌。在战场上锻炼成长起来的赵明秀，由于在历次的战斗中英勇奋战，不怕牺牲，表现突出，于1949年被组织批准正式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一盏油灯照亮战地隧道

一盏油灯照亮战地隧道。赵明秀的智慧发明，在部队广传佳话。

1951年3月，朝鲜战争爆发。赵明秀坐上闷罐车到了东北，又转场过鸭绿江入朝参加抗美援朝第二梯队，主要战场在39高地和426高地，以及朝鲜红山堡一带。赵明秀作为班长，带领战士挖山洞工事，山洞里每隔几米就得有一盏油灯照明，这样就需要有很多的油灯，而且要消耗大量的黄豆油，为解决挖坑道、倒渣土的照明灯燃黄豆油产生浪费难题，赵明秀就地取材用洋铁罐自制发明了战地防风油灯，这个灯能随着倒渣土的车走，走到哪，照亮到哪，从而省掉了洞壁上隔几米放置的固定黄豆油灯，为当时困难的后勤补给立下了赫赫战功，节省了部队的巨大开支。这一项发明在整个部队迅速进行了推广，因此荣获“二等功”一个；“三等功”三个，他带领的班也同时荣获“功臣班”的称号，赵明秀考虑到自己是班长，又是共产党员，他便将发明“战地防风油灯”本是属于自己的二等功，主动让给了战友谢永成，自己仅拿了“三等功”一个。

生命换来的功勋，为啥让给战友？

赵明秀无悔坦言：“我没想那么多，因为我是一个共产党员，又是班长，应该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要起到带头作用，不应该计较个人得失，所以我就把二等功让给他了，鼓励战士”。

赵明秀还说，他们在抗美援朝时用的子弹由太原兵工厂制造供应，各种枪支皆用的一种子弹。1953年7月，美、朝停战板门店谈判，27日，《朝鲜军事停战协定》正式签订，其时，赵明秀带领16名战士，负责那个重要历史时刻的部分特殊保卫工作。在板门店驻守了近一年。

记者从神池县退役军人事务局获悉，赵明秀是神池县目前唯一高龄在世的抗战老兵。赵家人说，全省这个年龄的抗战老兵廖廖无几。1954年11月朝鲜战争停战后，赵明秀回到了祖国。1955年，他从部队复员回到地方。他从不居功自傲、以功臣自居、而是在平凡的岗位上为新中国建设事业默默奉献。

赵明秀儿子赵峰告诉记者，他爸打了整整13年的仗，他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赵明秀年幼时没被疾病致死，少年时在山沟没被狼咬死，当兵时在战场没被子弹打死。战后复员参加工作后，由于他当兵时间较长，养成的正直性格与当时公私合营的小商小贩格格不入，遭受这些人的迫害，被劳教两年，后下放原籍务农19年。1979年，落实政策平反后才返回原来单位参加工作。赵明秀1986年从太原市田和食品集团有限公司退休。赵家人说，赵明秀的一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如今走过了近百的人生，育有6个儿女。也不枉活一世，这辈子也值啦。

礼貌是最起码的尊重。鉴于赵老高龄和尽量少言语多休息的情况，记者引导他把记忆最深的事作了采访。采访回程的车穿过太原繁华商业区，人来人往，不禁让我想起赵老临别时说的话：“太原人们现在住的这些高楼啊，底下都垫着骨头呢。”不可否认，后世的繁华是无数革命先烈用生命铸就的。车窗玻璃映出记者模糊的脸，与无数重叠的光影交融，仿佛那些从未远去的魂灵正透过现代文明的镜面，沉默地注视着我们这个用他们鲜血浇灌出来的时代。

硝烟散后的思考

离开赵明秀家，记者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那些深深刻进赵明秀皱纹里的烽火记忆，依然在平静的讲述中迸发出震撼人心的力量。赵明秀一样的人们，曾用青春抵挡铁蹄，用血肉筑起长城，而今历史的硝烟散去，但那份舍生忘死的赤诚，早已化作民族精神的长明灯。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98岁的赵明秀深深感叹: 国家危难时，那有小家宁？他为现在祖国的强大，感到由衷的欣慰。

赵明秀永远没有忘记走在他前面的那些战友们，那是生离死别的日子，那是刻骨铭心的记忆。他嘴里常念叨他的战友八角村周有，周有1928年生，1946年入伍，参加过解放战争。前些年周有还到赵明秀家看老赵，共同回忆1955年退伍时在八角吃羊肉喝烧酒一醉方休的事情。周有2022年离世，回忆往事成了赵明秀老人晚年生活的一部分。

追寻历史，跟着赵明秀老人一起回到过去。在那残酷的战争年代，赵明秀历尽坎坷，现年虽已98岁高龄，但社会进步，医学发达，赵老身体健康，仍能安享晚年。赵明秀说那个炮火纷飞的时代已经告一段落，那时民族危难，明秀从军，残酷战争，死里逃生，已是万幸，成了老兵，现在政府关照，他很高兴。但稍有遗憾，他的的确确在1942年加入抗战游击组织，但如今却沾不上那些年军龄的待遇。赵老说，这不是待不待遇的事，是不合真情，不符事实的事。赵明秀性格耿直，为人和善，艰苦朴素，从军从工，一生磨难，能有今天，也算万幸，少算军龄，又有何妨？

他在电视上新闻里看到，收音机里听到，如今世界仍不太平，俄乌战争，中东战事，他就对子女儿孙说，和平好，最好不要打仗。他深知国之不幸就是民族不幸，更是家族不幸。

岁月沧桑，几度轮回。精神很好的赵明秀反复对记者说，国家危难之际，百姓遭秧之时。没有国家的强大，谈何家庭的安宁？

赵明秀这位在抗战胜利前，1942年就跟八路打游击，事实参军的抗战老兵，至今没享有4年军龄的优抚待遇。赵家后人曾为此咨询过相关部门，但无实质性的圆满答复，相关问题没得到妥善解决。即便这样，赵明秀也不怨，更不悔。他只说尊重历史，还原真实才公道。

时光匆匆，岁月悠悠。赵明秀老人一生充满传奇色彩。坐在记者面前的赵老98岁高龄，满头黑发间有几根白发，让人称奇。尤其他思路清晰，毫不糊涂，又是一奇。其奇也许缘于苦难中坚强不倒的造化。

事实上，赵明秀正在渐已老去，但这些名正言顺的抗战老兵的感人故事却未必能成为和平年代里多数人们的深刻记忆。说实话，我们都应庆幸，几十年来大家都生活在一个无战争有和平气氛的幸福国度，当我们享受无数赵明秀式的老兵用生命换来眼下的和平时光时，作为后人的我们，是否给予这些曾保家卫国的军人们一点起码的感恩和一些足够的尊重呢？

战争离我们并不遥远，一个曾参加过抗战的幸存老兵赵明秀如今依然活在我们眼前，因多种原因，作为普通一兵的赵明秀，照片也没留下几张，如以照片为证，赵明秀岂不更冤？军龄难求说法，赵家后人觉得有违史实，有失公道。

不可否认，在中国近代历史上，接二连三的大小战争，既影响了国家的经济发展，也给太多的家庭带来了不可弥补的严重伤害。记者和赵家人重拾这些遗散的记忆，其实，也是在重新回味找寻如硝烟般已散的抗战精神，真正的抗战老兵在现实生活中失落，我们还言什么尊重历史？还有什么资格去激励后人？

记者思考，对于抗战中涉及类似赵明秀一样经历的战争遗留问题，是否应有专门的军事机构核实补缺？地方相关民政部门理应责成专人落实求证，还原历史的真实，以慰当事的军人。

赵明秀说，他和战友们在行军途中，曾不止一次喝下马蹄踩坑聚积的脏水，现在天天能喝上碗小米稀饭，还有伊利牛奶，炒个鸡蛋，吃个白面饼子，赵老觉得幸福的不行。他曾受了很大的委屈，不如意的事情如影随形，但赵老的意志却从未垮塌，更没去怨天恨地，依旧克难攻坚，勤俭持家，善行天下，把6个子女拉扯养大，成家立业，服务人民……

如今，国泰民安，人们生活幸福。不少人，对这些陈年旧事，鲜少有人问津，后人的懈怠和漠然，是一种对先辈莫大的耻辱和无言的伤痛。流血后又要流泪，这难道还是人道？纪念抗战胜利，起码要给身经抗战的老人一份应有的公正吧？其实只有慰藉英灵，只有尊重历史，才能鞭策更多的后人，才能更好地推动历史前行。

穿越散去的硝烟，赵明秀一样的老兵会留在每一个懂得感恩且有良心的百姓的心中。

也许类似赵明秀一样遭遇的老兵还有，但不违历史，尊重事实，保家卫国，渴望和平，弘扬爱国主义，实现强国梦想，却是赵明秀那代老人和我们这代新人共有的一个美好心愿吧？

赵明秀跨越世纪的人生故事，无疑是国家记忆拼图里熠熠生辉的精彩版块。他们见证了民族苦难，用热血身躯诠释了爱国真谛。他们负重前行，保卫山河无恙，他们无私奉献，确保盛世安稳，其精神穿越时空，永传华夏，昭示后人。

愿每一代中国人都能记住：我们脚下的土地，曾被怎样的勇气守护；我们头顶的蓝天，曾被怎样的鲜血染红。抗战老兵的故事没有句号，它将在每一个珍视自由，热爱和平的人们的心灵中，续写新的篇章。

“山河已无恙，吾辈当自强。”这句话，应是我们对赵明秀一样的先辈英雄们最好的告慰。

作者简介

郑志东，1971年生，1996年毕业于北京中国新闻学院，中共党员，山西省神池县广播电视台副台长、主任记者，中国文章学研究会会员，中视新闻观察员，朔州市长城学会副会长。从事新闻工作至今33年，其先进事迹曾在《中国青年报》头版头条，题目《校园撰稿人边走边唱》和《山西青年报》题目《郑志东，无读不丈夫》作过整版报道，发表作品千余件，三百余万字，获奖作品百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