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 | 谢权熠文化随笔集《风流在兹》出版

发布时间:2025-05-23 01:31  浏览量:46

《风流在兹》,是一本讲艺术的书,也是一本写历史的书。

艺术需要解人,历史需要“发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但正真的“风流”是有着天然的防腐力的,它就在那里,只是等待“解人”去发现,赋予新的意义。

从前王阳明以看花为喻,说明解人与发现的重要性,“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风流在兹》就是如此,随着作者谢权熠的发现与书写,“风流”陈迹,也在我们眼前一一“明白起来”。

书中所写有大家熟悉的林逋、徐渭、马一浮;但更多的是大家不怎么了解的,像因树书屋中的沈晓湖、山阴道上的鲍存晓、海曙楼中的林春山。无论大家还是隐逸,书中人、事大抵都经过多年的研究和实地考察。风流在兹,念兹在兹,可谓倾注了作者的才情与感情,故叙事言情、品艺论人,卓然有见,从风雨敲打剥蚀中,抚观烟云,再现“风流”。

《风流在兹》

作者:谢权熠

出版社:花山文艺出版社

定价:68元

作者简介

谢权熠,浙江绍兴人。喜文史,好书画,乐金石。主要研究方向为清代书法史。著有《抚观烟云》《悠居闲读:文房雅联五十品》《衡斋题跋书迹》等。《中国书法全集》卷80副主编,徐生翁研究主笔。论文见刊于《中国书法》《书法研究》《荣宝斋》《中国收藏》《美术》《中国书画》《书法学刊》等。

读书人的坐标

——谢权熠《风流在兹》读后

孔祥祥

数月前,我专程去了一趟眉山。今天看来,这只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小城,但一想到这曾是东坡先生出生的地方,是他思望一生却再难踏足的故土,心中便生出丝丝刺痛。

回京后,恰巧收到谢权熠兄待版新作《风流在兹》书稿。惊觉我的某刻执念,竟被他早早写了出来。

有些名字,不止印在史书上,还刻在大地上。

风流何在?

风流在兹。

“兹”是一个地点、一个指向、一个去处、一个坐标。

绝大多数时候,时间并不能概括一个人的全部。更何况,从物理意义上来讲,时间本不存在。我们需要一些更加切实的“证据”,去摹写一个真实的、具体的人。

封底篆刻(车帝麟)

全书21篇随笔,若按行文源起,大致可分为两类:从一个地理上的坐标,联想到历史上的某位人物,进而考其行踪、述其禀赋,由一个点牵出一条线,穿越时间的屏障,实现对曾经的人和事的回溯。如行孤山而遇林和靖,漫步上海街头恰巧撞进蔡元培故居。

另外一类,则恰恰相反,先从某个感兴趣的人物入手,进而探寻他在地理上的坐标。与前者的“按图索骥”相比,这更像是一个拼图游戏。在一个抽象的名字指引下,走进一座具体的书斋,行经一段真实的过往。如因为赵执信,专程去往淄博,只为看一看他的故居“因园”;又如对于家乡绍兴周边若干名贤的探访。

人生在世,大抵都要有片瓦以存身。于是这一个个封闭的空间就构成一个人生活中最微小也最庞大的世界。走进这个世界,便仿若走进了一段人生。

时间和空间聚合为一个个坐标,链接起一个人的命运,让冰冷的履历变得生动、鲜活。

寻访故迹,寻的是一个故事,访的是一种情怀。触景生情,睹物思人,古今中外,概莫能外。然而,难的不是寻访,而是记述。

《风流在兹》一书中所写到的人物,有一些在文化史上几乎家喻户晓,也有一些在正式的出版物中寂寂无名。后者不存于社会文化发展的主线,他们的名字、生平、学问、气格,原本即将或者说已经淹没于时间的尘埃中。幸得一人,敏锐、沉稳,执着地走进一座座隐匿俗尘的书斋,用真挚的情感和动人的语汇,尽可能地摹写他们的故事和人生。书中的篇章,从未厚此薄彼。

我久久不能忘记那孤高避世的林春山,自得独居于旧城一隅——海曙楼,轻吟着“半生事业付诗句,万里西风酒一杯”,远离是非,笑对尘俗。

我也有幸得识了一位普通的中学教师范无伤,一生只是读书、做事。或闲坐书斋写字、赋诗,或不辞奔波、与三五好友相聚畅谈。满腹才华,不畏无知己;一生坦荡,唯有读书高。

类似这样的人和事,在历史主线中无足轻重,但正是千千万万这样的个体,构建起一个社会一段时期内的精神与气质;也正是千千万万这样的读书人,营造出一个时代一个地域的文化风貌与氛围。恰如千千万万的星辰,汇聚为波光闪耀的漫天银河。

每个人都会在数十年的人间行走中留下自己的坐标,后人则依靠这些时间与空间标示出一个人的生平际遇。读书人的坐标便是书斋、书目与书写。权熠兄笔下先贤如此,他本人亦是如此。可以想见,这本《风流在兹》将成为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坐标。诚如其在“后记”中所言,读书加构了他的人生体验,让他成为古人书斋中“不在场的‘见证者’”,而他则用身临其境的探访去实现不同时间交汇下的某种“在场”。这些真挚的书写成为此时此地“在场的见证”,也必会使更多读书人成为新的“不在场的‘见证者’”。

历史需要见证,存在需要见证。当风雅飘零,流云散尽,素昧平生甚至都未曾生活在同一时代的两人,跨越时间的阻隔,在同一空间相会,遥相对望,无声畅谈,何其浪漫又何其真诚。

我想,故迹的意义便在于永恒地保存着一段交汇的时空。这里记录着一个人的往事,并不断被刻写上新的记忆。

离开眉山前,我特地去居处附近的菜场逛了逛。一位白发老太推着小车,卖些糖果、糕点、玩具之类的小玩意儿。我想,900多年前,轼、辙兄弟大抵也在放课途中经过这样的小摊,买两块点心,嬉笑着边吃边耍,被热心的嬢嬢随口叮嘱:慢点吃,要好好读书哦。

2024年12 月31 日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