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次被贬的范仲淹:千年未遇的真丈夫,到底赢在了哪里?

发布时间:2025-05-17 19:45  浏览量:17

在北宋的朝堂上,有这样一个人:他四次被贬黜,从京城到边疆辗转流离;他五十岁挂帅出征,让西夏铁骑闻风丧胆;他晚年谪居邓州,却写下震铄古今的《岳阳楼记》。当世人都在计算仕途的得失,他却用一生丈量着天地的宽度——他是范仲淹,一个让对手都肃然起敬的「失败的成功者」。

宋太宗端拱二年,范仲淹生于徐州官舍。两岁丧父的他,随母亲谢氏改嫁山东朱氏,改名「朱说」。寄人篱下的岁月里,少年偶然得知身世,在灶间偷听到朱家兄弟谈论「外姓子怎可妄议家事」时,那碗还未咽下的粥突然变得刺喉。

有些觉醒,往往始于尊严被碾碎的瞬间。

十七岁那年,他负笈求学于澧泉寺。寺中僧众见他每日凌晨即起,将隔夜冷粥划成四块,就着腌菜吞咽,都道「此子苦行如沙门」。隆冬之夜,他以井水沃面提神,冻得手指皲裂仍不释卷。这般清苦,竟整整熬了五年。

1015年,26岁的朱说进士及第。当他在谢恩表中郑重写下「臣本姓范」时,汴梁的春风卷着他的冠带,也翻开了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篇章。

第一次:冒犯太后的「愣头青」

明道二年,仁宗已届弱冠,刘太后却迟迟不愿还政。时任秘阁校理的范仲淹,竟在冬至大祀前上疏《乞太后还政奏》。满朝文武皆知太后权势熏天,唯有他敢在奏疏里直言:「天子无北面,岂有以君拜臣之理?」

当众人都在揣摩圣意,他偏要争那口气——不是为沽名钓誉,只为礼制不可废,君权不可亵。

第二次:宫门之外的「死心眼」

景祐元年,郭皇后误伤仁宗,宰相吕夷简借机煽动废后。范仲淹率台谏官「伏阙请对」,竟在宫门前跪了整整三个时辰。有人拽他衣袖:「后宫事,何须你我犯险?」他掷地有声:「废后若成,他日权臣窥伺神器,又有何人敢言?」

当规则被随意践踏,总需要有人做那个「不合时宜」的人——有些底线,一旦失守便再无退路。

第三次:《百官图》掀起的轩然大波

景祐三年,范仲淹绘制《百官图》呈给仁宗,图中每一个官名旁都标注着「吕党」二字。他当庭指斥宰相吕夷简「进用多出其门,天下目为奸邪」。这一纸图表,撕开了北宋官场最见不得人的裙带黑幕,也让他第三次踏上贬谪之路。

当潜规则成为明规则,他偏要做那个掀翻桌子的人——因为有些黑暗,只有被曝晒在阳光下,才有消亡的可能。

第四次:改革者的孤独谢幕

庆历三年,54岁的范仲淹临危受命推行新政。他裁撤恩荫、整顿吏治、改革科举,每一道政令都像锋利的手术刀,剜向既得利益集团的腐肉。然而仅仅一年半,新政便在保守派的反扑中夭折。当仁宗无奈宣布终止改革时,他只淡淡说了句:「臣已知阻力重重,然愿以身为薪,点燃变法之火。」

当所有人都在计算成本,他却在丈量价值——有些事,明知会头破血流,却不得不为。

康定元年,西夏李元昊率军犯境,三川口之战宋军大败。51岁的范仲淹临危受命,以龙图阁直学士身份经略陕西。送行宴上,有人揶揄:「范公笔下有千言,胸中可有十万兵?」

他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屯田固边:在延州推行「营田法」,让士兵战时为兵、闲时为农,三年累积粮草百万石,彻底扭转「馈运困竭」的被动局面;

筑城结羌:亲率幕僚穿越荒漠,在要害处修筑青涧城、大顺城,又单骑入羌帐,与酋长折氏歃血为盟,化「边患」为「屏障」;

破格用才:发现士兵狄青骁勇善战,竟亲手为其除去面部刺字,提拔为指挥使。后来狄青成为北宋唯一从士兵晋升的枢密使,史称「面涅将军」。

两年后,西夏人哀叹「小范老子腹中自有数万甲兵」,李元昊不得不遣使求和。边塞流传的民谣里,那个曾在寺院里喝冷粥的书生,已成令敌胆寒的「范龙图」。

庆历六年,被贬邓州的范仲淹接到好友滕子京的书信。当他摊开绢帛,看到「政通人和,百废具兴」八字时,眼前忽然闪过四次贬谪的烟尘、西北边塞的明月、新政失败时的叹息。

笔落处,却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然。

原来真正的成熟,不是学会妥协,而是懂得超脱——超脱于个人的荣辱得失,却始终守望着「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初心。

这篇看似写楼的文章,实则是一个理想主义者的精神自白。当他写下「微斯人,吾谁与归」时,或许早已料到,自己将成为后世文人竞相追随的精神坐标。

皇祐四年,63岁的范仲淹在赴颍州任上病逝。当灵柩从徐州运往洛阳时,沿途百姓「哭之如父」,连西夏边境都下令「三日不举火」。这个一生清廉到「身无长物」的老人,用四次贬谪的「失败」,成就了中国士大夫的精神海拔。

在这个讲究「性价比」的时代,我们习惯了计算投入产出,却渐渐忘记:

有些坚持,无关功利,只关是非;

有些勇气,不为赢取掌声,只为无愧于心;

有些人生,即便在世俗意义上「遍体鳞伤」,却在精神维度上「光芒万丈」

范仲淹的伟大,正在于他用一生证明:真正的强者,不是从不跌倒,而是跌倒时,手里还紧握着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