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解密:红楼梦判曲里的“高士”出自哪里?

发布时间:2025-04-04 22:47  浏览量:4

茅檐燕元末明初· 许恕

茅檐燕,过海辞山心恋恋。

田家破屋百年馀,年年无事长相见。

近城亦有小红楼,朱帘翠箔锁春愁。

衔泥恐把琴书污,结巢那复主人留。

五月蒿莱翳环堵,引雏翻飞近窗户。

不似百禽畏网罗,艾而高张将奈何!

红楼梦原文:

[终身误]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甲戌眉批:语句泼撒,不负自创北曲。]

“山中高士晶莹雪”出自脂砚斋的《终身误》,是《红楼梦》中的一句著名诗句。山中高士晶莹雪,隐士虽然是我国古代社会的一群边缘人,但是他们对政治、文化以及文人们的精神心理都产生着重大影响。这里的“山中高士”一般人认为比喻薛宝钗,形容她清高、洁身自好。“雪”是“薛”的谐音,指宝钗,同时也暗示了她的冷淡。世外仙姝寂寞林一般人认为指林黛玉,她本是绛珠仙子,象征着仙女一样聪明而寂寞的林黛玉。这句诗通过对比的手法,表达了贾宝玉对薛宝钗和林黛玉的不同感情。尽管他与薛宝钗结成了“金玉良缘”,但他始终忘不了与林黛玉的“木石前盟”。诗句中“空对着”和“终不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突出了贾宝玉内心的矛盾和无奈。

“山中高士”属于典型的表里有寓,一文两牍的作品,最早的典故应该是《后汉书.袁安传》里“卧雪”的故事。“时大雪积地丈余,洛阳令身出案行,见人家皆除雪出,有乞食者。至袁安门,无有行路。谓安已死,令人除雪入户,见安僵卧。问何以不出。安曰:‘大雪人皆饿,不宜干人。’令以为贤,举为孝廉。”大雪天别人都出去找吃的,而袁安觉得大家都饿着,不应该去求助别人给别人增加困扰,所以干脆就饿着肚子躺在床上闭门不出。其实这里指的是西晋皇甫谧《高士传》和嵇康《圣贤高士传赞》。

《高士传》西晋皇甫谧所著的一部传记体史书,共三卷,记录了从上古至魏晋时期的隐逸之士九十六人的事迹。皇甫谧在《高士传》中塑造了九十六位高士,他们特立独行、读书、著述、授徒。皇甫谧塑造“高士”形象主要采用了语言描写、细节描写、对比衬托等方法。他通过《高士传》实现了两种救赎:一是自我救赎,皇甫谧一生践行“身不屈于王公,名不耗于终始”的“高士”人生,《高士传》正是他为自己书写人生榜样的励志之作。二是社会救赎,通过歌颂高士不慕荣华、淡泊名利、坚守道义,希望对当时社会风气形成冲击,借此改变世俗认知。隐逸是神仙与高士相混淆的重要语境,两者的交叠体现了超验世界的仙与现实世界的人之间关系密切。仙传是汉晋时期形成和兴起的新型传记。汉晋杂传勃兴,其内部各种传记既各有畛域又互相渗透,仙传在这样的文体环境中生成,一方面与其他传记交叠互渗,另一方面以长生不死为核心构造神仙形象,渐成一格。

《列仙传》和《神仙传》中有九位神仙被视为高士载入嵇康《圣贤高士传赞》和皇甫谧《高士传》。《圣贤高士传赞》是嵇康为隐逸高士这一群体所作的杂传,但这并不是嵇康原书的书名,而是后人为了和皇甫谧《高士传》相区别,在辑佚之后做出改变并约定俗成流传至今的书名,其原本的书名应该为《高士传》。《圣贤高士传赞》于宋代亡佚,重见于仙传和高士传的诸篇传记既有高度的相似性又不乏差异,这涉及它们在文献上是否具有同源性的问题。那么这里有一个问题,“山中高士”出自两本书的哪一本?

附录:西晋皇甫谧《高士传》摘录

《高士传》是西晋皇甫谧所著的一部传记体史书,共三卷,记录了从上古至魏晋时期的隐逸之士九十六人的事迹。以下是《高士传》的部分原文内容:

孔子称举逸民,天下之民归心焉。洪崖先生创高道於上皇之代,许由善卷不降节於唐虞之朝,是以易有束帛之义,礼有玄纁之制。诗人发白驹之歌,春秋显子臧之节。明堂月令以季春聘名士,礼贤者。然则,高让之士,王政所先,厉浊激贪之务也。史班之载,多所阙略。梁鸿颂逸民,苏顺科高士,或录屈节,杂而不纯。又近取秦汉,不及远古,夫思其人犹爱其树,况称其德而赞其事哉!谧采古今

卷上

被衣:被衣者,尧时贤人也,师王倪。啮缺又学于王倪,问道焉。啮缺曰:“子知物之所同是乎?”曰:“吾恶乎知之。”“子知子之所不知邪?”曰:“吾恶乎知之。”“然则物无知邪?”曰:“吾恶乎知之。虽然,尝试言之。庸讵知吾所谓知之非不知邪?庸讵知吾所谓不知之非知邪?且吾尝试问乎汝,民湿寝则腰疾偏死,鱿然乎哉?木处则惴栗恂惧,猿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处?民食刍豢,麇鹿食荐,卿且甘带,鸱鸦耆鼠,四者孰知正味?猿猵狙以为雌,麋与鹿交,鱿与鱼游。毛嫱丽姬,人之所美也。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麋鹿见之决骤,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自我观之,仁义之端,是非之涂,樊然淆乱,吾恶能知其辩”。啮缺曰:“子不知利害,则至人固不知利害乎?”王倪曰:“至人神矣!大泽焚而不能热,河汉冱而不能寒,疾雷破山风振海而不能惊,若然者,乘云气,骑日月,而游乎四海之外,死生无变於已,而况利害之端乎?”

巢父:巢父者,尧时隐人也。山居不营世利,年老以树为巢,而寝其上,故时人号曰巢父。尧之让许由也,由以告巢父,巢父曰:“汝何不隐汝形,藏汝光,若非吾友也!”击其膺而下之,由怅然不自得。乃过清泠之水,洗其耳,拭其目,曰:“向闻贪言,负吾之友矣!”遂去,终身不相见。

善卷:善卷者,古之贤人也。尧闻得道,乃北面师之。及尧受终之后,舜又以天下让卷。卷曰:“昔唐氏之有天下,不教而民从之,不赏而民劝之,天下均平,百姓安静,不知怨,不知喜。今子盛为衣裳之服以眩民目,繁调五音之声以乱民耳,丕作皇韶之乐以愚民心,天下之乱,从此始矣。吾虽为之,其何益乎!予立于宇宙之中,冬衣皮毛,夏衣��葛,春耕种形足以劳动,秋收敛身足以休食,曰出而作,曰入而息,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吾何以天下为哉?悲夫!子之不知余也。”遂不受,去,入深山,莫知其处。

壤父:壤父者,尧时人也。帝尧之世,天下太和,百姓无事。壤父年八十馀,而击壤于道中。观者曰:“大哉帝之德也。”壤父曰:“吾曰出而作,曰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何德于我哉!”

石户之农:石户之农,不知何许人也,与舜为友。舜以天下让之石户之农,石户之农曰:“卷卷乎后之为人葆力之士也。”于是夫负妻戴,携子以入于海,终身不反也。

卷中

蒲衣子:蒲衣子者,舜时贤人也。年八岁而舜师之。啮缺问于王倪,四问而四不知。啮缺因跃而大喜,行以告蒲衣子。蒲衣子曰:“而乃今知之乎?有虞氏不及泰氏,有虞氏其犹臧仁以要人,亦得人矣,而未始出於非人。泰氏其卧徐徐,其觉于于,一以巳为马,一以巳为牛,其知情信其德甚真,而未始入于非人也。”后舜让天下于蒲衣子,蒲衣子不受而去,莫知所终。

披裘公:披裘公者,吴人也。延陵季子出游,见道中有遗金,顾披裘公曰:“取彼金。”公投镰瞋目,拂手而言曰:“何子处之高而视人之卑!五月披裘而负薪,岂取金者哉!”季子大惊,既谢而问姓名,公曰:“吾子皮相之士,何足语姓名也。”

卷下

严光:严光,字子陵,会稽馀姚人也。少有高名,同光武游学。及帝即位,光乃变易姓名,隐逝不见。帝思其贤,乃物色求之。后齐国上言,有一男子披羊裘,钓泽中。帝疑光也,乃遣安车玄纁聘之,三反而后至。司徒霸与光素旧,欲屈光到霸所语言,遣使西曹属侯子道奉书,光不起,于床上箕踞抱膝发书。读讫,问子道曰:“君房素痴,今为三公,宁小差否?”子道曰:“位已鼎足,不痴也。”光曰:“遣卿来何言?”子道传霸言,光曰:“卿言不痴,是非痴语曲也。天子征我,三乃来。人主尚不见,当见人臣乎?”子道求报,光曰:“我手不能书。”乃口授之,使者嫌少,可更足。光曰:“买菜乎?求益也。”霸封奏其书,帝笑曰:“狂奴故态也。”车驾即日幸其馆,光卧不起,帝即卧所,抚其腹曰:“咄咄子陵,不可相助为理邪?”光又眠不应。良久,乃张目而言曰:“昔唐尧著德,巢父洗耳。士故有志,何至相迫乎?”帝曰:“子陵,我竟不能下汝邪?”于是升舆,叹息而去。复引光入论道,旧故相对累日,因其偃卧。除为谏议大夫,不屈,乃耕于富春山。后人名其钓处为严陵濑焉。建武十七年,复特征,不至。年八十,终于家。

注:本文参考部分专业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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