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第十五篇卫灵公（396）：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慧

【原文】子曰：“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慧，难矣哉！”

【翻译】

【杨伯峻】孔子说：“同大家整天在一块，不说一句有道理的话，只喜欢卖弄小聪明，这种人真难教导！”

【李泽厚】孔子说：“大家整天聚在一起，不谈正经事情，却喜欢玩弄小聪明，这就难办了。”

【钱 穆】先生说：“相聚群居，终日不散，言谈不及道义，专好逞使小聪明，卖弄小才知，这真难了。”

【夜辰心得】

这章勾画了一幅生动的市井闲居图，当然也可以是学院度日图。说“市井闲居”“学院度日”，大家可以留意当下的街坊市民，关注时下的大学学子，然后再用夫子这话观照一下，“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慧，难矣哉”!感叹完了，看下自己工作生活的样子，不由得也冒出一身冷汗来，实在是入木三分啊！

“终居终日”，这句适用于任何整天聚在一起的大集团、小团队；“言不及义”，在一起闲聊、讨论、热议，可总是够不着义，与道义不沾边；“好行小慧”，小慧指小聪明、小伎俩，偏偏还热衷于用点小聪明、玩些小伎俩；“难矣哉”，这样修德、进业、成事都是难以实现的，一生只能是碌碌无为。

为什么难矣哉？《朱注》：“言不及义，则放辟邪侈之心滋。好行小慧，则行险侥幸之机熟。难矣哉者，言其无以入德，而将有患害也。”言不及义、好行小慧的后果是什么？平时不谈论道义，头脑里就会滋生追求放纵、邪恶、奢侈的念头；喜欢耍小聪明，行为就会养成投机取巧、行险侥幸的习惯。这样的人，无以入德，还将遭遇祸害。

想想古今中外的仁人义士，有所成就的伟人大家，基本都符合“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的范畴，一以贯之的思道谋道论道行道，在宇宙、人生、自然、社会等大问题上求索探寻，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人物”。相反，小人物则大多群居终日，心思和精力纠缠于柴米油盐酱醋茶，家长里短小事非，卖弄些小聪明而沾沾自喜，无所作为，了此一生。

人的一生，难免一死，可没有目标的人生，注定将浑浑噩噩；目标不远大的人生，终究是平平庸庸。所谓因果，鸿鹄与燕雀各有追求，志在天涯则行天涯，满足眼下则活当下，种道义得道义，种小慧得小慧。

夫子此语，应常记以警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