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于凤至对张闾瑛说:只要你父亲过得好,我可答应任何事!

发布时间:2025-10-29 16:48  浏览量:20

1963年的秋天,在美国旧金山郊区的一处乡间别墅的台阶前,迎着轻柔的和风,伫立着一位身体硬朗的老妇人,她就张学良的原配夫人于凤至。

此时,她虽然已年过六旬,但容颜却比她的实际年龄年轻些,还依稀保存着当年的风韵。

彼时,正和女儿张闾瑛观赏碧绿的草坪。

“闾瑛,你从台北回来大概有两年了吧?”

“是的,妈妈。”

“说心里话,你们是不是有事在瞒着我,我总是在想,你爸爸为什么连封信也没给我?”

可以说于凤至的这句话,着实让张闾瑛很紧张。其实她确实在瞒着母亲,并把父亲写给妈妈的信压了两年。

而为何要压信?是因为张学良的这封来信内容是要求和于凤至离婚。

要知道,于凤至患过乳癌,虽然手术后奇迹般地活下来,但是长子闾琪、次子闾玗也先后病殁,可以说对她的打击太沉重了。

其实作为女儿,张闾瑛深知,母亲虽然在远隔重洋的异国,但时时刻刻在思念着台湾遭幽禁的丈夫,可父亲那边却要离婚,这对于遭受多重打击的母亲来说,怎么能再禁得住?

“闾瑛,你今天怎么了?”看到女儿流泪,于凤至急切地问道。

最终,张闾瑛狠了狠心,把父亲写的信拿了出来。

这是张学良自1940年与于凤至分手以来的第一封亲笔信,而这封信里竟然提出了离婚。

如果说按照其他女人的话,肯定会悲痛、委屈甚至愤怒。

但于凤至却平静的很,她想到自己已有二十多年未尽妻子的义务和责任,深感内疚。并且她对赵一荻二十多年如一日伴随张学良的忠贞爱情深感钦佩。

“闾瑛,我觉得,只要你父亲过得好,我任何事情都答应。”

最终,于凤至动笔写了回信,并且在信的结尾向张学良表示:接受离婚之请求;向赵一荻表示祝福。

而且信里字里行间满是对张学良与赵一荻的祝福。

此后,于凤至就会坐在靠窗的藤椅上,指尖摩挲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里,28岁的张学良身着东北军军装,眉眼英挺,身旁的她梳着发髻,笑靥温婉。

那一天,女儿张闾瑛提着雨伞走进来,身上带着潮湿的寒气:“妈,台北那边托人捎来的信,说爸……一切还好。”

于凤至听后抬头,眼底的泪光被窗外的雨雾模糊,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闾瑛,知道了,他安好就好。”

可以说从奉天城的十里红妆,到西安事变的惊涛骇浪,从美国的病榻孤守,到海峡两岸的遥遥相望,于凤至把一生的爱与牵挂,都凝在了“他安好”这三个字里。

1916年,19岁的于凤至嫁入帅府,成为张学良的原配妻子。而这场婚姻由张作霖一手促成——他看中于凤至父亲于文斗的商海人脉,更欣赏于凤至“过目不忘、心性沉稳”的才学。

据悉,于凤至在日后的回忆录里曾说,张作霖在她小时常来她家做客,看到她用功读书的样子,就夸她为“女秀才”。

其实确实如此,于凤至所接受的是中国传统教育,信奉的是“治学必先修身”,若为人不端,其学问必然无所可取之处。

因此,幼年的于凤至在大泉眼村所接受的私塾教育,除了常规的字词学习外,还有《弟子规》,《三字经》等规范童子性情的教育读本。

后来有一个董先生,按照于凤至的学习能力,在教授完《孟子》和《四书》之后,紧接着传习了四书中最难理解的《中庸》。

简直出乎意料的是,一个9岁的女孩子,居然能快速地摸到里头的门道,并讲解得有条有理。

那么由此看来,如果凭于凤至的才学,若是个男儿身,肯定会登科中举,穿红袍当状元的。尤其她柔中带刚,忠贞不渝的性格,更让人觉得有男儿身的豪气。

当时结婚时,张学良是奉系军阀的少帅,身边围绕着无数追捧者,所以对这桩“包办婚姻”本有抵触,直到新婚夜看到于凤至捧读《左传》的模样,才渐渐放下偏见。

“凤至,你竟能看懂这些?”张学良拿起她案头的书,语气里满是惊讶。

“家父教我,女子虽不必封侯拜相,却需明事理、知进退。少帅若有兴致,我可陪你聊一聊古今兵法。” 于凤至抬眸一笑,眉眼间带着书卷气。

张学良顿时觉得眼前的女人让他很钦佩。

就这样,婚后的日子,于凤至用她的聪慧与包容,慢慢走进了张学良的心里。

他性子跳脱,爱交友、喜玩乐,她便默默打理家事,善待府中仆从,让他全无后顾之忧;他关注时局,忧心家国,她便陪他深夜读报,听他畅谈“东北易帜、统一中国”的抱负,偶尔还能以女性的细腻提出见解。

可以说在时间的荏苒中,张学良越发敬重于凤至,并且说道:“她不仅是我的妻子,更是我的知己和大姐。”

后来,两人的孩子张闾瑛、张闾珣、张闾玗相继降生,而帅府里的烟火气,也夫妻俩的感情愈发醇厚。

那时的于凤至,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延续——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可谁知到了1928年,张作霖突然被炸身亡,大帅府骤然转向。

此后,张学良临危受命,执掌奉系军政大权,而于凤至也始终站在他身后做坚强后盾,为他打理帅府内务,甚至在他与日本交涉的紧张时刻,亲自下厨做他爱吃的东北菜,轻声安慰:“你做的是为国为民的事,我陪着你,不怕。”

那时的于凤至虽然很累,但是快乐的,并且坚信自己能陪丈夫走过所有风雨。

可是谁能料到1936年的西安事变,会成为两人此生聚少离多的开端。

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张学良亲自护送蒋介石回南京,哪知一下飞机便被老蒋扣押,不日将送上国际军事法庭进行审判裁决。

彼时,远在英国的于凤至听闻此事,几近晕厥。她只觉得天旋地转,难以为继,一下子瘫倒在椅上,随即放声大哭起来。

然而,将胸中积郁多日的愁苦一泻而出后,于凤至还是恢复到了以往的沉着冷静,并且迅速安排好了一切回了国。

可以说于凤至万万没想到,与丈夫的久别重逢,居然是在牢狱之中。当门口的侍卫对她进行了严密的搜查,于凤至心下冷笑,还怕这为丈夫的安危折磨得没有了人形的女人劫狱吗?

最终,隔着铁栅栏,于凤至看到了丈夫憔悴的面容,心如刀绞:“汉卿,你受苦了。”

看到妻子,张学良的脸上布满了惊讶与欣喜,甚至还有一点羞愧。

后来,审判结果下来了,蒋介石先是判了张学良十年徒刑,之后又“特赦”为“严加管束”。将其转移到自己的老家奉化溪口的雪窦寺中,严密监视起来。

而于凤至也隐隐意识到这个“严加管束”意味着什么,她当下决定即时南下,与丈夫同甘共苦。

可谁知时日不久,于凤至居然得了重病,张学良深知,若留在身边,只会被软禁的环境拖累,于是劝她先去美国治病,“等我自由了,就去美国找你,我们一家人团聚。”

可是任谁也没想到,这一句“等我”,竟然成了于凤至此后二十多年的精神支柱。

1940年,她拖着病体远赴美国,本以为只是短暂的别离,却没想到,这一去,竟是与张学良此生再未相见的开端。

初到美国的于凤至,面临着双重困境:一是严重的肺结核与乳腺癌,医生断言她“最多活五年”;二是身无分文,可一想到张学良“等我团聚”的承诺,她便咬牙撑了下来。

后来为了赶紧好起来,她接受了痛苦的乳房切除手术,术后不等身体痊愈,便开始学习英语、研究股市。

于凤至一直记得张学良曾说“东北的产业要保住,将来好为国家出力”。

于是,她便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赚钱上——凭着早年在帅府打理家事积累的商业嗅觉,她在股市里摸爬滚打,从最初的小打小闹,到后来精准投资房地产,硬生生在美国闯出了一片天。

“我不能倒下,汉卿还在等我,孩子们还需要我。”这是她常对自己说的话。

1946年,张学良被转至台湾软禁的消息传来,于凤至的心沉到了谷底。

但她没有放弃,一边继续扩充产业,为张学良储备“自由后的养老钱”,一边通过各种渠道联络台湾方面,想给张学良捎去衣物和药品,却屡屡被拒。

1955年,张闾瑛带着丈夫陶鹏飞从美国赴台探望张学良,这是时隔十八年后,子女第一次见到父亲。

就在临行前,于凤至拉着女儿的手,千叮万嘱:“见到你爸,告诉他,我身体好得很,在美国赚了很多钱,等他出来,我们就回东北,种他喜欢的梨树。”

可女儿回来后,带来的消息却让于凤至彻夜难眠:张学良在台湾的软禁处偏僻荒凉,身边只有赵一荻陪伴,时常因思念家乡而失眠。

她这才明白,比起物质上的接济,张学良更需要的,是精神上的安慰。

而这些年自己在美国的挣扎与坚持,支撑的不就是“他要安好”的执念吗?

于凤至知道,自己与张学良之间,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夫妻情分——是战友,是知己,是彼此生命里最坚实的牵挂。

离婚后,于凤至依旧在美国孤守。她每年都会托人给张学良捎去东西,有时是一件棉衣,有时是一罐家乡的茶叶,有时是孩子们的书信。

值得一提的是,她从不过问张学良与赵一荻的相处,也从不提“团聚”二字,只在信里写“天气转凉,注意添衣”“按时吃饭,保重身体”这类琐碎的叮嘱——她知道,这样的“不打扰”,才是对他最好的安慰。

令人唏嘘的是,张学良被老蒋软禁54年,直到1990年全面恢复自由。

1995年,他与赵一荻远赴美国定居,而此时,于凤至已经去世5年。

张学良站在于凤至的墓前,看着墓碑上“张于凤至”四个字,老泪纵横。他手里捧着的,是于凤至1963年托人捎给他的那个平安符,上面的“汉卿安好”四个字,早已被岁月磨得模糊,却依旧能看出绣者的用心。

“大姐,我来了,我来晚了。”张学良的声音颤抖,“你说‘为我安好,可应允一切’,可我让你等了一辈子,苦了你一辈子啊……”

张学良站在于凤至的墓前,看着墓碑上“张于凤至”四个字,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