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那群让郭嵩焘头疼不已的顽固派,远不是坏人这么简单
发布时间:2025-10-28 23:26 浏览量:22
副标题:清朝历史杂谈95-什么样的人最怕革新?只能是当下的既得利益者们,他们甚至连外界的真实声音都假装听不见
前不久,咱们简单讲述了一下晚清真正有机会睁开双眼看世界的第一人-郭嵩焘。很遗憾,至少咱们的教科书并未对于这位清朝第一位驻外公使郭先生有详细的描述。很可惜,郭先生作为驻英公使期间,所记录他所看到的世界,被晚清那群泥古不化的顽固派判定为不合时宜,最终他被强制召回,并且在郁郁寡欢中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顽固派倭仁的书法作品
那么问题来了,郭嵩焘先生用自己“独醒”的认知,对抗晚清那群人见人恨却又个个掌控权力中枢的顽固派,这群晚清顽固派有哪些特点?哪些观点?哪些言论?哪些主张?哪些代表人物呢?最重要的是,这帮顽固派最终又是如何退出历史舞台的呢?寂寞的省愚自问自答,咱们用简短的十余分钟的时间,摆事实,讲依据,浅析晚清时期,拥有极高认知的郭嵩焘要被迫面对的那群顽固派的那些事儿。
首先需要承认的是,这群晚清顽固派,往往还都是理学大家。程朱理学这回事,放在海洋文明促进全球化开启的晚清,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其就是阻碍华夏民众走向文明的枷锁。
如前所述,这帮士大夫为主的顽固派,并非庸碌之辈,许多人是学问渊博的理学大家,并且也是科举正途出身的清流言官。但这群人有着一系列的共同点。
首先,他们有着虔诚的思想钢印,并且坚持“唯古是尊”。在他们的世界观中,“天朝上国”和“华夷之辨”的古老基石万分稳固。这时候,一个人拿着一个地球仪放在面前,告诉他世界那么大,他可能半个月都睡不着。然而,另一个角度上,“祖宗之法不可变” 是他们的最高信条,认为夏商周三代才是理想社会,后世所有的制度变革都是退化。比如,他们就认为郭嵩焘去英国当公使这件事,属于流放一万里。敲击文字到此处,不禁笑出声来。
其次,这群人依靠所谓的道德真空占据高地。用一句直白的话来说,让自己处在道义的制高点去用所谓的“正义借口”干坏事。他们擅长将一切技术或者制度问题升华到“道德”层面进行批判。谈洋务就是“重利轻义”,学西方就是“用夷变夏”,开铁路就是“破坏风水”。他们自身则以“气节”、“忠义”自居,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一切变革。
第三,他们自己所处的,完全是一个信息茧房,由此自己闭目塞听也不允许身边的人去聆听。他们对世界地理、国际法和科学技术几乎一无所知,也拒绝了解。例如,大学士徐桐,对了这位老人家的故事,咱们之前专门讲过,您去主页搜索关键字就能看到。他声称“西洋诸国,概无史册,其所谓文明者,何足道哉?”,并坚称西班牙、葡萄牙等国家“此必英夷诡称以欺人者也”,因为古籍中没有记载。
再者,现实扭曲并且逻辑清奇。他们的言论常常脱离现实,形成一套自洽但荒谬的逻辑。比如,认为中国之所以在鸦片战争中战败,不是因为武器落后,而是因为“人心不古,道德不修”。
一群理学大家,随随便便能够吟诵四书五经中的任何一句,但是,这又有什么作用呢?
那么他们有哪些暴论呢?来,咱们逐一细说,还请忍住您的笑声。
咱们还是先给定性的结论。他们的主张和言论,在今天看来虽说荒诞不经,但在当时却代表着强大的“正确”。最核心观点就是所谓的“文化本位主义”,他们认为并且毫无理由地坚信:中华文明是天下最优秀的,西方文明是“蛮夷”的“奇技淫巧”。
晚清顽固派的固有形象
同时,他们还认为,当时所拥有的儒家-君主制度是完美的,任何变革都会动摇国本。
所以,他们选择重农抑商,视现代工商业为“末业”,与民争利。
所以,以下精选出来的内容,供大家欣赏,可谓个个都是暴论。
关于天文历法,不是很著名的老学究杨光先有句非常有名的言语,他说:“宁可使中夏无好历法,不可使中夏有西洋人。”意思是,哪怕我们用的历法不准,也绝不能让西洋人和他们的学问进来。这种为了捍卫文化纯洁性而宁愿牺牲准确性的逻辑,令人瞠目。说个题外话,公历引入后,才真正确立了一年到底有多长,哪一天是正月初一,您如果有兴趣,咱们以后细讲。
关于修铁路,这是顽固派最能表演神乎其神的演技的领域,他们反对铁路的理由五花八门。
一群人说,铁路破坏风水,因为,“铁路纵横,地脉尽断,惊扰山川神灵。”
另一群人说,铁路夺民生计:“沿途舟车、旅店、挑夫必将失业,滋生事端。”
还有一群人说,铁路资敌便利:“一旦有变,洋人可沿铁路长驱直入。”
牵扯在铁路建设上的名言,主要来自于当时的内阁学士张家骧与御史洪良品,以后有机会给大家细讲。
关于设电报,这样有着门槛的科技产品显然超越了他们的认知,所以通政使于凌辰斥责电报:“华夷之辨,古今之严……中国自有邮驿,何必效彼机巧,徒靡经费?”
关于办学堂,最具代表性的是大学士倭仁在反对同文馆招收科甲正途人员学习天文算学时的那段“经典陈词”:
“立国之道,尚礼义不尚权谋;根本之图,在人心不在技艺。今求之一艺之末,而又奉夷人为师……古今未闻有恃术数而能起衰振弱者。天下之大,不患无才。如以天文、算学必须讲习,博采旁求,必有精其术者,何必夷人,何必师事夷人?”
这番话翻译过来就是:治国靠的是道德而不是技术;国家的根本在于人心,而不是奇技淫巧。现在我们却要学习这些细枝末节,还拜洋人为师?中国这么大,难道找不出懂数学的人吗?何必非要跟洋人学?
这番话听起来义正词严,无比正确,却完全回避了当时中国急需现代科学技术的现实困境,堪称“空谈误国”的典范。
其实鄙人认为,这群人还是差了点,还不够封闭,应该彻底R档位把油门焊死,或许,这群人能让慈禧见到清朝灭亡的那一天。所以说,此处甚为可惜。
这个天团有哪些人呢?前面提及的那些人都算是,如果非要选出三大金刚,无疑是倭仁、徐桐与刚毅。
这倒霉名字
其中后面两位的故事,省愚曾经讲过,请大家搜索关键字查阅,简单说说第一位,您看那倒霉名字啊,谁家好人用这个字取名呢?他是顽固派的精神领袖和理论旗手,其言论影响极大。以后专门讲述他的故事,可惜了,他1871年就呜呼哀哉了,他应该加油多活些年月,见证历史才好。
这帮看似不可一世的顽固派,并非是被一场辩论或一道谕旨说服的,而是在历史和现实的铁拳下,被一步步碾碎,最终退出了历史舞台。如果需要简明扼要地说明到底是什么样的铁拳,那么答案就是:甲午与庚子,这两顿暴揍。
甲午一战,被他们蔑视的“蕞尔小邦”日本,彻底击败了经过三十年洋务运动的清朝。北洋水师全军覆没,《马关条约》丧权辱国。这一记重拳证明了洋务派“师夷长技”的局限性,更彻底宣告了顽固派那一套“礼义忠信”在坚船利炮面前的彻底破产。有一说一,洋务派在他们面前已经够高大伟岸了,但是所谓“中体西用”的局限性最终还是在战争的失败中体现出完全脆弱。并且,以建设海军为由给慈禧那个祸国殃民之人修建园子,这实在是中国战争史上的耻辱。
庚子年的浩劫前,可谓是顽固派势力的最后一次疯狂反扑。他们怂恿慈禧利用义和团“扶清灭洋”,向十一国宣战,结果引来八国联军攻占北京。荷兰、比利时和西班牙没来。战后《辛丑条约》的签订,满清治下的中国彻底沦为半殖民地。曾经支持义和团的刚毅等人或在途中病死,或被列为“祸首”惩处。前文提及的徐桐自尽。差一点,一个偌大的国度被这群泥古不化的顽固派弄到亡国灭种。
1905年,清廷下诏废除科举制度。这一举措就像是釜底抽薪,瞬间抽掉了顽固派赖以生存和繁殖的制度根基。他们之所以有影响力,正是因为他们是科举正途出身,是这一体系的既得利益者和捍卫者。科举一废,读书人寻求新知,新式学堂遍地开花,顽固派的思想失去了传承的土壤和后备力量。说到此,这其实应该是极佳的历史借鉴,换个角度思考,真正能改变国运的,就是教育,让年轻人学什么知识,至关重要。
尽管在庚子之后,清廷被迫推行“新政”,但为时已晚。顽固派的阻挠使得清王朝错过了最后几十年改革的黄金窗口期。他们的存在,简单理解为,是阻挠这艘破船前行的逆风桅杆,甚至可以认为,满清的灭亡结局也有这群人的助力。从中华文明进程的思维导向上,这群人倒还被迫立下了功劳,只可惜,这过程镶嵌了太多的血泪与忧伤,
最终,辛亥年的一声枪响,清朝被放入历史回收站,也将其赖以生存的整个旧制度,连同那些冥顽不化的顽固派思想,一并扫进了垃圾堆。
在历史悲怆的背景下,他们就像一群试图用《论语》和《礼记》去抵挡马克沁机枪的士大夫,其悲剧性在于他们的真诚与无知,其可恨性在于他们的偏执与误国。
当一种文明失去了开放、学习和自我革新的勇气,沉溺于过去的辉煌与固有的教条时,无论其道德口号喊得多么响亮,都注定要被时代的洪流所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