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铜质棋钱:方寸之间的文化与工艺盛宴
发布时间:2025-09-23 20:19 浏览量:25
小小棋钱背后,是宋代繁荣的经济与丰富的文化生活的真实缩影。
在考古学家发掘钓鱼城遗址时,几枚锈迹斑斑的宋代铜质象棋子悄然现身——分别为“将”、“馬”、“砲”和“卒”。这些棋子与宋代钱币形制相近,圆形,外沿有廓较宽,正反两面均铸有阳文(也有背面铸对应图案),字体为楷书,器形规整。
这些不起眼的铜质棋钱,却是窥探宋代经济与文化繁荣的一扇独特窗口。
一、棋钱:不仅仅是游戏棋子
宋代的棋钱主要包括象棋钱和打马格钱两大类。象棋钱顾名思义是用于象棋游戏的棋子,而打马格钱则是北宋开始盛行的博戏工具,李清照在其《打马图经序》中称之为“博奕之上流、闺中之雅戏”。
钓鱼城遗址出土的象棋子与宋代钱币相近,均为圆形铜铸。这些棋子不仅用于游戏,还因“小巧体轻,样式精美,携带方便”,具有很高的收藏与艺术价值,常作为礼品赠送与赏赐他人。
宋代象棋的形制与现代已十分接近。1983年四川江油市彰明镇宋代窑藏出土的铜质象棋中,有一副保存完整,每一方各有卒5枚,车、马、炮、象、士各2枚,将1枚,共32枚,与现代象棋完全一致。
二、方寸之间的精湛工艺
宋代铜质棋钱的制作工艺精湛,不仅体现在形制上,更表现在其精美的图案和文字上。
打马格钱上通常铸有各种马形图像,“马形图像铸制逼真,或立,或卧,或走,或回首顾盼,或仰天长啸,千姿百态,栩栩如生”。有的打马格钱一面铸有骑马将军或马形图像,另一面则铸有名将或官职名,如“赵将李牧”、“齐将田单”、“赵将廉颇”等。
打马格钱种类繁多,有的一面铸有马形图像,另一面铸以马名,多为历史上及传说中的名马,如周穆王的“八骏”(赤骥、盗骊、白义等)、秦始皇的追电、追风战骑,唐太宗的“昭陵六骏”以及飞黄、渠黄、赤兔、龙驹等。
三、棋钱与宋代文化生活
棋钱在宋代的流行反映了当时丰富多彩的文化生活。
象棋在宋代已家喻户晓,广受欢迎。据《西湖老人繁胜录》、吴自牧《梦粱录》记载,南宋时期,临安府(今杭州)的小商店、小摊贩到处都有象棋子和棋盘在售卖,象棋已成为一种很普通的娱乐用具。
不仅普通百姓,甚至将士和僧人也喜爱象棋。钓鱼城范家堰南宋衙署遗址和大草房寺庙遗址都出土了铜质象棋子,说明在宋元(蒙)战争期间,象棋不仅在将士中,还在寺庙僧人们的娱乐生活中均扮演着重要角色。
李清照不仅擅长诗词,还对打马游戏有深入研究,编写了《打马图经序》《打马赋》及《打马图经命词》等三篇打马文。她自称:“予性喜博,凡所谓博者,皆耽之昼夜,每忘寝食”。可知玩此游戏十分耗时,是当时文人雅士的休闲方式之一。
四、棋钱的现代发现与价值
随着时代变迁,打马格钱已成为历史文物。由于这些钱多为传世品而非出土文物,所以历来价格不菲,深受钱币收藏者所青睐。
考古发现中,铜质象棋子多与钱币同出,说明在当时它的自身价值很高。与宋代钱币形似的象棋子,可能比同时代的钱币价值还要高。
钓鱼城遗址出土的4枚宋代铜质象棋子中,“馬”、“砲”、“卒”形制大小相同,应为一副;而出土于大草房遗址的“将”,直径小于其他棋子,应为另一副。这显示在当时,象棋可能已经相当普及。
“将”棋子顶部有一小穿孔,形体规整,小巧轻薄,加上精美的字体,可能被穿上绳子或与珠链之类搭配,作为项链等艺术品装饰佩戴,亦或将一副棋子穿连在一起,便于携带。
结语
宋代铜质棋钱虽小,却凝聚了宋代经济与文化的精华。它既反映了宋代货币经济的发达与铸造工艺的高超,也展现了宋代社会丰富多彩的文化娱乐生活和审美情趣。
通过这些小小棋钱,我们仿佛能看到宋人在凉亭内、哨所里、树荫下,围成一圈观看两人对弈的场景。这些棋钱不仅是游戏工具,更是宋代文化生活的缩影,是连接古今的文化纽带。
今天,当我们凝视这些千年遗存的铜质棋钱,依然能感受到宋代社会的繁荣景象和文化气息,体会中华文明的博大精深与兼收并蓄。这些小小的棋钱,正如李清照所言,确实是“博弈之上流、闺中之雅戏”,跨越千年,依然散发着不朽的文化魅力。
作者: 韦奇
编辑:崔远珍 审稿:夏西玉 终审:施荣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