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将军,我是将军夫人,他是皇上,我还是将军夫人(完结)

发布时间:2025-09-19 05:35  浏览量:25

我有一个很喜欢的男子,可他却恨极了我。

他是将军,我是将军夫人,他是皇上,我还是将军夫人。

活着的时候,他说我这种毒妇不配母仪天下。

死后,他却抱着我的牌位夜夜呢喃“皎皎,回来吧。” 淦!装给谁看啊。

1

我是何皎皎,爹爹乃两朝帝师,官至丞相,爹娘中年得女必是如珠如宝,秉持清廉正直的家风,养出了一身书卷气且不谙世事的我。 及笄礼过,我如往常一般去城门的书斋淘古籍,在二楼窗边往下一瞥,好不热闹。

“那位平定北部的少年将军回来了,我们去瞧瞧!” 不多时,书斋已无多少客人,城门长街两侧挤满百姓,迎将军得胜归朝。 如话本里讲述的一样,打马长街的得胜将军抬头与清冷脱俗的少女惊鸿一瞥,便定了缘分。 “好一个丰神俊朗的鲜衣怒马少年郎,这样的郎君才配得上小姐。”言言低声道。 “又胡诌,你就仗着我惯着你。”我侧目皱眉望向言言。 言言是从小陪我的侍女,说话自然胆大些。 每五日我都会去书斋,正当我无所获准备回府的时候,意外看到掌柜桌上放着寻了多时的典籍。 一问才知早有人定下,转头欲走被一声姑娘叫住。

“姑娘若是喜欢,喻鹤愿割爱赠与姑娘。” 我回头施礼,“多谢喻将军,可我不愿强人所难。” “无妨,典籍若为一人所独吞便失了传世的道理,不若辛苦姑娘拿回抄录,喻某得手抄本也是幸事。” 我本是书痴,不善口齿之事,终如他愿。 “小女名唤何皎皎,五日后,还于将军。” “五日后登门拜访何丞,何小姐遣小厮将手抄本交予即可。”喻鹤平和的嗓音却像下了蛊。 我心道他却不是个粗人,考虑到女子清誉。 自此事后,每次去书斋,十次有八次能碰到喻鹤,他总是与我浅谈几句诗词经注便匆匆离开。

2

若说一次次巧合的谈古论今让我心生知己之情。 那么城外烧香途中遭遇匪患,危难之际喻鹤救下我,便让我心生钦慕。 终是俗套的英雄救美蛊惑了情爱迟钝的我。 他向圣上求娶,我向爹娘表明心迹,一场盛大的婚事在期待中举行。 惊才绝艳的帝师之女,战功赫赫的少年将军,京中无人不道佳偶天成。 新婚夜我有些说不出话,觉得这一切有些不真实,也许是高兴的昏了头。

我们并未行周公之礼,他饱含情意的眼眸望着我,压低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皎皎,我等你真的愿意。” 我性子清冷,从不主动,此时只当是他敬我爱我。 三日回门日,喻鹤换上了一套素雅的山水宽袍,倒真像是个清雅公子哥,与我衣衫的花纹样式也甚是相像。 他笑的温柔,如和煦的暖阳。 “为夫这样穿可配得上皎皎?” “快些走吧,要误了时辰了。”我羞的一笑。 爹娘也对他甚是满意,有礼有节,有担当又不像草莽,对我处处呵护。

“皎皎喜欢什么花?” “梨花。” 于是小院中出现了满院梨树。 “皎皎长得真好看,要多给皎皎制衣,出门要带上为夫,为夫颇有面子。”喻鹤傲娇道。 城中的制衣坊都被他光顾了遍。 “皎皎天人之姿,定要多多作画,不见皎皎时可睹画思人。” “皎皎,为夫好多古籍,书房你随便进。” “皎皎,过来...” “皎皎...” 府中众人都笑,将军生怕夫人丢了,坊间也净是佳话。

3

新婚三月便要出征,他说, “皎皎,等我。” “好,我等你平安回来。”我不舍却也懂得家国大义,浅笑送他离开。 喻鹤走后,我好似又变成了那个未出阁的女娘,每日看书写字,有时间便回家陪陪父母。 不过现在的情形倒像是守活寡,纳闷怎么连个书信都收不到,也是有些难熬。 院子里的梨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等到第三次开的时候,言言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说, “夫人,将军...将军回来了!快到门口了。” 我高兴得忘了礼制,快到门口时才放缓了脚步,做出一副端正的姿态。 可不能太便宜他,三年连个音信都没有,脸上却还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日盼夜盼终于把我的新婚夫君盼到了门口,可我却傻了眼。 他的臂弯里抱着一个貌美女子,女子怀里还有一个看着不足一岁的孩子。 我麻痹自己,可能是将士的遗孀,好友的遗孤,可是那亲昵的姿态让我又不得不面对现实,脑袋一下变得空白。 这,是我的喻鹤吗? 出征三年,喻鹤带着女人孩子对我说, “夫人,我们回来了。”

4

“她叫纤尘,两年前救了我,如今有了我的孩子,不想她们流落在外,不求能得夫人原谅,恳请夫人同意,给她个侍妾的名分。”喻鹤难为情道。 “姐姐,我此生唯愿能把符儿抚养长大,以侍妾之名在府中一辈子,请姐姐收留。”纤尘抱着孩子郑重一拜。 爹爹只有娘亲一个妻子,世代清流之家,我哪里经历过平常大宅里的弯弯绕,我也有傲骨,我不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女娘。 心中明了,我与喻鹤此生到此为止了。

“夫君做主就好,只是一点,办的体面些,别让人戳我两家的脊梁骨。”施施一礼我便回了院子。 “小姐,姑爷这样欺人太甚了,我们也太好性了。”言言在我旁边忿忿不平。 “言言,男人三妻四妾本属正常,要我如何说呢。如爹爹和娘亲那般,本就可遇不可求,罢了,原是我犯痴了。”我拉过言言的手宽慰道。

是了,也只能这样宽慰自己,但我也非木头,夜半无人,锦被蒙过头顶,我极少有失声痛哭的时候,在爹娘爱护中长大的高洁雪莲,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痴儿枯坐一夜也没想透:那个唤我皎皎的少年郎去何处了。

5

翌日,纤尘向我请安,言言费了好大劲为我上妆,却还是难掩憔悴。 “姐姐,喝茶。”纤尘毕恭毕敬的跪在我身前。 “不必,起来吧。”我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我从不喜姐姐妹妹相称,和将军一起唤我夫人就好。”并非我故意刁难,到底心中困苦。喻鹤都如此唤我,她也不敢异议。 “夫人,纤尘并非故意勾引将军,妾本也是官家小姐,家道中落故而流落乡野,有幸救得将军。妾从未想过挟恩图报!是有日将军大胜喝醉将我误认为夫人,这才有了符儿,后而生出情意。

不求夫人能原谅,但求夫人明鉴。” 纤尘没有做作之姿,言辞恳切,倒不像胡搅蛮缠的主,我也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故而由着她说。 “将军既纳了你,你便是这将军府的人,以后也不必请安,好好照顾那个孩子吧。” 打发走纤尘,爹娘便来看望我,看来喻鹤急着让纤尘有名分,消息已经散开了。 “儿啊,你怎么样。”娘亲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娘亲都知道了啊,无事,左右不过纳个妾而已。”我笑着宽慰娘亲。

“哼,当初要不是你为他说好话,他喻鹤怎么够得到我何家的门楣,新婚三月,让你守了三年不说,出征回来就有了孩子,这把你置于何地!”爹爹气的胡子直抖。 “皎皎,只要你一句话,老夫不管什么脸面,与他和离,跟爹爹回家去。” “爹爹,娘亲,消消气,他回来就求我原谅了,刚纳妾就和离,传出去人家不得说我们家不懂事啊,还是说你想让女儿落个善妒的名声。”我哄着爹娘。 “只是苦了你了,皎皎。” 爹娘满脸愁容。却又不想平添我的愁苦,安慰我良久。

6

喻鹤隔几天来我院里一次,不似从前亲昵,却像是愧疚不得不弥补,我也懒得应对,不喜不悲的说两句,又是从前那个清清冷冷的何皎皎。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时间的磋磨,致使我每晚都要服安神汤才能睡下。 无仗可打的喻鹤在家和纤尘琴瑟和鸣,纤尘也不像耍手段的姑娘,如她所说尽心抚养那个叫符儿的孩子,偶尔抱来和我说说话,那孩子倒是可爱的紧。 一日傍晚我唤来言言,“言言,今日不喝安神汤了,我想把这卷书看完。”

“好的小姐,我去吩咐厨房。” 言言回来回我的时候顺口说, “小姐,那个孩子好像病了,我去厨房的时候碰到纤尘姨娘身边的柳儿去端药。” “嗯,是药都苦,也是可怜了。”我回应道。 谁料随口说的事情竟会与我有关,第二日下午喻鹤冲入我的房间。 “何皎皎,我原以为你真是个不染尘埃的神仙,这么久了相安无事,我对你的愧疚也越来越深,可我没想到,一岁多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什么事?”我局促的面色薄红,不知他发这么大火是为什么。

谁料在他眼中竟以为我是心虚。 这时,纤尘过来,身边还跟着柳儿。 “阿喻,你别冲夫人吼,我相信夫人不会的。”纤尘眼含泪珠叫住喻鹤。 又转向我说, “夫人,符儿从昨晚睡到现在,昏迷不醒,大夫说是喝了过量的安眠药物。” 柳儿插嘴道, “姨娘别太好性,昨日我去拿小公子的药,有两碗摆在案板,还是言姑娘指给我说是那碗,言姑娘敢说不是吗,这不就是夫人指使来害小公子,当时也是有人证的。”

言言百口莫辩,因为当时确是她好心指引。 喻鹤怒不可遏,把我桌上的茶水扫到地上。 “你还好意思在这品茶,做姿态,起初我也是不信的,可是细查过后,厨房的吴妈小翠皆是证人,而且你昨晚根本没喝安神汤!” “你心中已经认定了,是吗?”我按捺着发抖的手,红着眼眶盯着喻鹤,满是无畏。 “以后离她们母子远些,这次就不追究了。”喻鹤拂袖离去。 “小姐,你怎么不解释两句。”言言急得哭了出来。 “傻言言,他不会信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轻抚着言言的头,眼泪滴落嘴边。

7

就这样,如同丧偶般的过下去。 倒是纤尘在某一日向我请罪,说是她房中的乳母婆子联合柳儿,换了我和那孩子的药罐嫁祸我,想要拉下我这个摆设主母,让他变成嫡子,如今证据确凿才敢来向我请罪。 如果不是真的那就是太会伪装了,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好累。 倒是坊间已经在传我虐待庶子了。 火一旦着起来,不及时扑灭,便会烧一片森林,人善被人欺。 纤尘上吊了,幸得喻鹤回来及时救下。那个孩子吓得直哭。

被救下得纤尘双臂紧抱着喻鹤,声泪俱下。 “为什么要救我,你不爱我却要了我,与我有了孩子,给了我尊贵体面却又在意乱情迷时喊着夫人的名字,甚至几次做梦也喊着皎皎。喻鹤,我不是那种下贱的女子,前半生我也是爹娘呵护的明珠。” 喻鹤也呆愣住,不知该说什么。 这场闹剧结束,看客却不停歇,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将军府侍妾不能忍受夫人的打压逼迫,上吊自杀。 “小姐,您门都不不出还被泼上这样的脏水,纤姨娘倒还为您辩解,可人多口杂堵不完,有的不信还同情纤姨娘,这是什么世道啊!”言言愤怒的说。

“若是有心,喻鹤自然会平息。罢了,心正则身正,不出门倒也清净,有时间我想做些有意义的事,沾上这些腌臜事我嫌恶心。”我还似从前一般倔。 只是后来,京城再无何皎皎,只有坊间传闻虐待庶子,逼死侍妾,善妒寡恩的将军夫人。

8

又过两年。 一日清早喻鹤突然来找我,我推开门。 “皎皎。” 我愣在原地,他穿着昔日陪我回门的素雅山水宽袍,站在梨花树下。 眼神一晃,仿佛我的少年郎回来了。 缓步走过,“夫君。” “皎皎,为夫在。” 我走的极慢,生怕走近他就消失了,走到跟前,仰头缓缓伸手抚住他的侧脸,注视他的眉眼。 谁都没有开口,半刻钟后。 “夫君,年方几何。” “二十有二。” “错了,我的夫君年方十七。” 语毕,二人皆明,再不可回头了。 喻鹤后退一步,拱手行礼。 “求夫人应允,抬纤尘为平妻。” 我木讷的摇头,转身咽下喉间一股腥甜。

9

何皎皎不会如此大度,宁愿和离断了孽缘。 闹剧还未收场,圣上派喻鹤平定西部叛乱。 又是一年冬,看着庭前的花开花落,我躺在软榻上,突然呕出一口血。 言言慌张的去请大夫。 “夫人,您这是忧思郁结,常年操劳,想来以前也常有呕血,如今恐寿数无多啊。” “大夫直言,我还有几年。” “少则三年,金尊玉贵的养着,至多十年。” “够了......” 言言在我面前哭的像个泪人,她不懂她如谪仙般的小姐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她只一直向大夫磕头,求大夫救救她家小姐。 除了言言没人知道我的病,不想让爹娘为我伤心。 冰雪消融的时候,远方也传来将士们凯旋而归的消息。 大军入城的那天,我让言言扶我去城门的书斋。 依旧是清冷出尘的美人,只不过平添了几分病态,更显柔弱。 我站在二楼的窗边,等着大军入城。 “小姐,窗边有风,把帷帽带上吧。”

“也好。” 一别半载,将军得胜归朝,不似我第一次见他那般鲜衣怒马,年岁和战功的加持使喻鹤变得成熟稳重,更添威严。 他勒住缰绳下马,抱起一个孩子,演绎着慈父情深。 原来是纤尘带着符儿来了,迎她们的夫君和爹爹。 我与言言回到将军府时,他们已在前厅言笑晏晏。见我归来,声停行礼,好似我搅了他们一家的和乐。 “将军回来了,我有要事相商。”我清清冷冷的抛出一句。 “什么事直说吧,纤尘不是外人。”

“我们和离。” 喻鹤的脸一下黑了,纤尘忙道。 “夫人脸色不好,定是昨夜因将军归来欣喜没睡好,将军语气不好,难免夫人生气。” 喻鹤走到我面前,遏制怒气说。 “何皎皎,我不会同你和离的。来人,送夫人回屋。”

10

我被喻鹤“软禁”在东苑。没什么大碍,总归平时也不喜欢出这方庭院。 他来看我说:“我不会和离的,只要你愿意,你还是我的皎皎,与之前一般无二。” 我没有回应他,眼睛一直看着庭前的梨花树。 我不明白,二人怨偶多年,为什么不和离,不爱了又怎会说出这般违心之语。 他每唤一次皎皎,我都会恶心,这名讳是该我郎君唤的。 我的小郎君在他十七岁出征时,死在了塞外。 困扰我一生的命题不久就有了答案。 喻鹤,反了。

复辟前朝的号角响彻整个京师,喻鹤手握重兵,又有前朝公主召各地前朝余势,群起而攻之,很快,喻鹤登上至尊之位,年号大征。 而我在小院里还不知道外边已经天翻地覆。直到穿着宫人服饰的一群人来到将军府通传,陛下要见我。 我随总管太监一路进入御书房,不敢抬头冒犯天威直接行礼问安。 “陛下金安。” “免礼,夫人请起。” 这声音,我不可置信的抬头,身着龙袍坐在龙椅上的喻鹤好像早就料到我会如此神情。走近欲把我扶起,不等他靠近,我便一声“谢陛下”随即起身。 屏退众人,我依旧注视着他,欲寻个解释。

“皎皎,何丞是两朝帝师,朕战功赫赫,手握重兵,早晚会引先帝猜忌,不如朕早早动手,纤尘原是前朝的昭华公主,与我又有一子,如今不过顺势而为。” “如今朕初登大宝,纤尘已册为贵妃,符儿为太子,我欲立你为后,前尘往事皆不计较,朕还想让何丞担帝师一职教导太子,还得皎皎去劝解岳父。” 喻鹤说的我血气上涌,好似肝肠寸断。

“喻鹤,我想过的,若我能随你出征,会不会就没有纤尘,没有符儿,若我们分离的时日少一些,又或者我能放下傲气,曲意承欢,我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我想过很多种原因和结局,如今我终于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你的野心!” “纤尘为何屈居贵妃之位,你又为何要我爹爹重任帝师,怕不是前朝公主已没了用处,朝堂不稳就以后位为饵诱我上钩。自古帝王总觉学士难缠,纵使你用铁腕登上皇位,怕是也应对不了世人的口诛笔伐,还需要让我爹爹这个两朝帝师来为你笼络人心,稳固朝纲。

你死心吧!” 我带着这些年的苦怨声声泣血,喻鹤被我逼得步步后退,趁他不备,拔下素白簪子狠狠插入他的心口。 “你这毒妇!”

11

我被圈禁在历代皇后所居的昭阳殿。 熬过无边无际的黑夜,当殿门打开的时候,阳光照在我苍白的脸上,好像随时要去了。 第一个来的人竟然是纤尘,哦不,是昭贵妃。 “你还好吗?” 她竟然来问我好不好。我不言也不抬头看她。 她似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离去。 连日的打击,我这具身子早就撑不住了,心想我若死在这里,多久会被发现? 不多时我便昏睡在榻上。 恍惚中好像有人摸我的脸颊,是喻鹤。 “别碰我。”

我有气无力的想推开他的手。 “你我本是夫妻,为何碰不得?”喻鹤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陛下说笑了,臣妇是将军夫人。” “何皎皎,你真当朕死了吗?你日日摆出一副守寡的样子给谁看!” 我一个眼神都不想分给他,此举倒是激怒了他。 喻鹤发了疯的吻住我,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并向我的腰封摸去。 “皎皎,我想我是爱你的,为什么不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 “皎皎...” 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态,常年亏空,两日水米未进的圈禁,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将他推开,并甩给他一巴掌。 “你个疯子!”

“哈哈哈,朕就是疯子,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你就永远当那个将军夫人,你这种毒妇就不配母仪天下,没你们何家,朕照样稳坐皇位。” 喻鹤盛怒转身,走到殿门听到一声异动。 噗,我吐出好大一口血晕死过去。 “传太医!快传太医!”

12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是我这一生。 爹娘很疼爱我,教我做人的道理,教我博学古今,随手便得好文章,爹爹说若我是个男子必有一番功业,世间总是对女子苛求太多,只愿我能顺遂终老。 及笄那年,城门相遇,书斋相识,日渐相知,庙外救命相许,我们成亲了,那是我最爱他的时候。 纳妾,私生子,诬陷,羞辱,我被困在腌臜的大院里,端做着主母,却落得个毒妇的罪名。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卷入朝堂之争。 我......好累啊。 老天没急着收走我,当我醒来发现昭阳殿多了很多宫女。 “我要见昭贵妃。” 两日后,她来了。

“我想和贵妃娘娘单独说会话。” 屏退众人后,我失了神的望着她。 “你上次想对我说什么?” 她走近轻语:“你想走吗,我可以帮你。” 我眼中的光亮闪了一瞬,复又熄灭。 “你如何帮我?” “若没有本宫,他皇位都是名不正言不顺,就算是放走你,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这些年到底是不是你在一手策划,我想走个明白。”

“是也不是,我是真的被你的才华品貌所吸引,破坏你的家室很是抱歉,但好在喻鹤并不是值得托付的人,你现在的境遇实非我本意,本来不想把你牵入局中,可复国大计不能让步,你只需再等一等。姐姐!你信我,好好活着,我会让他付出代价,弥补你的余生。” 疯了,都疯了。

13

喻鹤每天都会来昭阳殿略坐坐。 他总觉得奇怪,皎皎好像对他态度好转了,但来不及细想,只要好了就行。 “阿喻,我想见爹娘。” “好,朕这就召何卿入宫。” 四个人在一起用晚膳,好像真的是和睦平常的一家。 我与爹爹娘亲说了好多话,多日未见,话好似怎么也说不完。 爹娘也高兴,女儿不再郁郁寡欢,让他们心中添了不少慰藉。

临别之际,我唤住爹爹:“爹爹,辞官回乡吧。” “好,听皎皎的。” 夜半,宫中一片混乱,宫人大喊:“走水了,快灭火。” 昭阳殿燃起熊熊大火,殿中宫人都被支开,只剩那位娘娘未出来。 喻鹤得到消息赶来时,火势已经不可控的蔓延,怎么扑都扑不灭,似是人为,也像是天意。 他发了疯的问“何皎皎呢!皎皎出来!啊!若救不出来皇后,朕诛你们九族!”

我透过炽热的火光看到了他,看他不知是不是演出来的深情,不重要了,我只觉得我要解脱了。 后半夜的一场大雪彻底灭了这大火。次日昭阳殿只剩废墟。 是了,惊才绝艳的何皎皎死了,京城合该有场大雪,掩盖一切不堪,奠基干净的她。

14

昭阳殿娘娘殁了,陛下罢朝多日,整日抱着牌位不撒手,口中呢喃着要谁回来,状似疯魔。 众人表示不理解,陛下何时这么喜爱那个善妒寡恩的女子了。 或许是我的怨气太重,灵魂一直徘徊在喻鹤身边。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冲到床边,找到一个木盒。

这是最后一次用晚膳那天我交给他的,交代他是个秘密,日后再看。 他颤抖着手打开木盒,是一封休书,何皎皎要休了喻鹤。 除此之外,再无只字片语。 喻鹤明白了,她要清清白白的走,决绝离开,留他做孤家寡人。 宫人每日都会听到这位陛下问自己“我错了吗?” 喻鹤疯症愈加凸显,国不可一日无君,由昭贵妃携子垂帘听政。 陛下好像,要不行了,昭贵妃近身侍疾。 在弥留之际,昭华像是生怕他去的太痛快,吐露这些年的秘辛。

“陛下,您甘心就这么去了吗?事到如今,有些事也该让陛下明白,塞外相救,醉酒一晌贪欢本就是我提前设计的一环,那碗安神汤非我本愿,但终归是我身边人下的计谋,我难辞其咎,但被逼自杀是我故意演给你看的,为的就是博得你的同情。” “哈哈哈,你以为你的疯症为何会这么快遏制不住,是我下的药,送您最后一程。你不过是我复国的一枚棋子!”昭华刻意加重了棋子二字。 “你!亏我这些年对你百般纵容,害了皎皎!”喻鹤把旁边的东西全部掀落在地。 “陛下慎言,是我们共谋!你休想逃脱罪行!这么多年,我还不清楚你吗?

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若你不贪恋权势,又怎会和我共谋江山,呵!你和何姑娘的相知相遇,又有多少是巧合呢?怕是你自己都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你喜欢她。你越是得不到她,折不断她的傲骨,就越是挫败,每每受挫就会报复性的对我好。可笑的是,你竟然还掺杂恨意,哈哈哈哈哈真是可悲。” 昭华仰天大笑,喻鹤气急怒咳。

“陛下你就安心的去吧,符儿天资聪颖,仁厚孝顺,定能开创盛世。毕竟,他是我和竹马哥哥的孩子,必不会继承陛下的薄情寡义。” 喻鹤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要一口气没有上来就会驾崩。 何皎皎不想死了还和喻鹤纠缠。 像是上天听到了我的心声,在得知了全部真相,喻鹤咽气前的一刻,我的魂魄要消散了。

15

大征皇帝驾崩,其幼子符继位,史称符皇帝,改年号为同光,其母为昭华太后。 新皇念其年事已高,准何丞辞官回乡。 何家二老收言言为义女,平安终老,此为后话。 今日我们就讲到这里,多谢大家捧场。 “小姐,我刚听说书,主人公和你同名诶,也叫皎皎。”调皮的小丫头对着自己小姐说道。 “是吗,那她结局如何?”

“不好,小姐还是不要嫁人了,有我们陪着你就好啦。” “好~你个小鬼头。天色不早,我们回家。” 一对平常的身影在长街上踏着日落归家。

16

明月何皎皎,不欲染纤尘。 喻鹤喻鹤,欲壑终难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