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安石打压的状元之才,苏轼好友刘弇这3首冷门诗,惊艳千年

发布时间:2025-09-03 07:46  浏览量:32

刘弇(1048年~1102年),字伟明,号云龙,吉州安福(今属江西)人。他自幼聪明好学,才华出众。宋神宗元丰二年(1079年),刘弇考中进士。据说他在殿试对策时,切中时弊,考官本打算将他列为第一,但因当时王安石当政,王安石对他的策论内容不满,最终他被列为第三名。此后他步入仕途。

其诗歌题材较为广泛,涵盖了写景、抒情、咏史等多个方面。诗歌风格清新自然,情感真挚。在一些写景诗中,他善于捕捉自然景观的细微变化,用生动的笔触描绘出山水的美丽和神韵,如《题韶州韶石亭》《泊韶州宣溪亭》等,借景抒情,蕴含着对历史和人生的深刻感悟;在咏史诗中,他通过对历史事件和人物的回顾与评价,表达自己对现实的关注和对人生的思考。

刘弇与苏轼、黄庭坚等北宋著名文人有交往,其文学创作在当时就有一定的影响力。虽然他的名气可能不如苏轼等大家那样显赫,但他在北宋文学的发展历程中也有着不可忽视的地位,为北宋文学的繁荣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题增城驻舟亭 北宋 · 刘弇

一亭潇洒枕江流,水色山光四面浮。

多少客帆檐外过,不知谁是济川舟。

首句"一亭潇洒枕江流"破题点睛。"枕"字以拟人手法将亭台与江水勾连,既写出亭榭临江而建的地理形胜,又暗喻亭如闲适旅人般静卧于奔涌的江流之上。"潇洒"二字更赋予亭台人格化的风姿——它不随波逐流,亦不拒江水环抱,在动静相宜中自成天地。次句"水色山光四面浮"承续空间展开:登亭四顾,澄碧江波与青翠远山在晨曦暮霭中浮动交织,"浮"字尤见匠心,既写出水天相映的朦胧美感,又暗合人生虚实相生的哲思。

后两句笔锋陡转,由景入情:"多少客帆檐外过,不知谁是济川舟。"凭栏远眺,只见无数船帆掠过亭角檐边,或顺流而下,或逆水行舟。这些穿梭于江山之间的航船,恰似红尘中奔波的芸芸众生。结句突发诘问:"不知谁是济川舟"——在这川流不息的帆影里,哪一叶扁舟能如《尚书》所言"若济巨川,用汝作舟楫",承载起安邦济世的使命?诗人自问亦问天下,将个人际遇与家国情怀熔铸于江天帆影之间。

全诗以"亭—江—帆"的空间递进构建意境:潇洒临流的亭台是观察者的眼眸,浮漾的水色山光是生命的底色,而往来如织的客帆则是时代浪潮的隐喻。末句诘问如清钟回响,在历史长河中激起绵长余韵——当无数舟楫驶向未知的远方,谁将成为那个"挽狂澜于既倒"的济世者?这份叩问穿越千年,至今仍在江湖烟雨中回荡。

题韶州韶石亭 北宋 · 刘弇

数层顽石立孤岑,代往碑讹事莫寻。

惟有汤汤亭下水,至今犹似奏韶音。

首句"数层顽石立孤岑"破题点睛。"数层"状顽石叠加之态,"孤岑"显山势峭拔之姿,石与岑的组合自带荒古气息。"顽石"二字尤见匠心——未经雕琢的粗粝山岩,恰似未被篡改的历史原貌,在孤峰耸峙中固执地保持着千万年来的原始姿态。次句"代往碑讹事莫寻"笔锋陡转:岁月流转,往昔竖立的纪功碑碣早已文字漫漶、记载失真,那些试图镌刻永恒的努力,终究敌不过时间的淘洗。"事莫寻"三字,道尽历史真相湮灭的无奈与怅惘。

后两句忽开新境:"惟有汤汤亭下水,至今犹似奏韶音。"视线由凝固的顽石转向流动的亭下流水,"汤汤"叠词既摹写水势浩荡,又暗含时光奔涌不息的质感。最妙在"犹似奏韶音"的联想——传说舜帝南巡至韶山,命乐工奏《韶》乐教化百姓,此处流水声仿佛穿越时空,依然回荡着远古的雅乐余韵。水的灵动与石的沉寂形成巧妙互文:顽石虽存却难诉往事,流水无情却永葆声息,在变与不变的辩证中,诗人捕捉到历史记忆的微妙传承。

全诗以"顽石—碑文—流水"的意象链构建时空维度:沉默的顽石是历史的见证者,模糊的碑刻是失真的记录者,而奔流的江水则是永恒的歌者。当人为的铭记终将消散时,自然的韵律反而成为最忠实的传声筒——这或许正是诗人面对历史迷雾时,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深邃洞见。

泊韶州宣溪亭 北宋 · 刘弇

昔年吏部谪韶州,曾向宣溪泊暮舟。

多少烟波愁不尽,一时留与后人愁。

首句"昔年吏部谪韶州"破题点睛。"吏部"直指韩愈——这位唐代文豪曾因谏迎佛骨被贬为潮州刺史(辖境含韶州),诗人借"吏部"雅称暗引前贤,为寻常泊舟处注入厚重的历史底色。"谪"字如重锤,既点出人生际遇的陡转,又为全诗奠定苍凉基调。"暮舟"二字尤见匠心:黄昏时分的孤舟停泊,既是韩愈当年的真实境遇,亦成为诗人当下的镜像投射,在暮色苍茫中拉开千年愁绪的序幕。

次句"曾向宣溪泊暮舟"以平实笔触勾连古今。"曾向"二字如桥梁,将韩愈贬谪途中的孤舟与诗人眼前的泊岸巧妙缝合。宣溪作为具体的空间坐标,在历史长河中成为文人共同的精神驿站——当年韩愈的暮舟与此刻诗人的孤棹,在同一片水域投下倒影,形成跨越时空的并置。

后两句笔势陡转,由叙事升华为哲思:"多少烟波愁不尽,一时留与后人愁。"烟波浩渺的宣溪水面,承载的不仅是自然雾岚,更是绵延千年的贬谪之愁、身世之慨。诗人突发奇想:那些曾经在此泛起的忧思,并未随流水消散,而是凝结成永恒的情绪磁场,将韩愈的孤愤、自己的漂泊,乃至后世所有途经者的怅惘,都收纳进这片永恒的烟波里。"一时留与"四字尤见巧思,既写出愁绪的即时传递,又暗喻苦难记忆的代际延续。

全诗以"泊舟"为眼,串起历史与当下:韩愈的暮舟是记忆的锚点,诗人的孤棹是现实的倒影,而宣溪的烟波则是永恒的情感载体。当个人愁思融入历史长河时,个体的孤寂便获得了超越时空的共鸣——这或许正是诗人泊舟宣溪时,于烟波深处瞥见的生命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