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穷人就可以成就国家的强大，成就民族的伟大，那是不可能的

谁家祖坟上没冒过青烟？谁又能保证下辈子还能坐得住锦缎床头？社会上一阵言论，说什么“留败淘汰穷人，家国自然就发达了”。听着像刀子在心头划。你要是真见过几代人起起落落，心里大约也明白——哪有那么干净利落的道理。

我小时候，家里老人说过：咱们这代能吃上米饭，谁知道是哪辈子攒下来的福。可你要翻家谱，不一定找得出几个真做过官的。有钱人、贵人、底层百姓，这些标签像水流，翻腾着走。风水轮流转，穷三代也未必断炊，达官贵族哪天掉进泥坑，也没见他们都绝了后。总觉得，这套“牺牲穷人成就富人”的话，太扎心，也太片面。

要说历史，“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些话谁没听过？以前的城里，青石板路两边是衙门和钱庄。樊笼里的人说风雅，墙根下的孩子敲着破碗。可你别以为富人家子孙世世代代就能金山银山。翻过几本族谱，真比一比谁祖上没阔过谁祖上没败过，故事多着呢。哪家不是穷过？哪家又不是有那么一回儿阔过？

其实富贵和贫穷像是轮流坐庄的老伙计。你今天坐得稳，明天谁知风把你吹哪儿去。明眼人都懂，这社会哪有把穷人都消灭了只剩精英的事。你让穷人消灭了，谁来种地、谁来捡柴、谁给你做饭送水？底层的人多半都在撑着这一座城。可偏偏总有人琢磨，只有精英才算有用，好像他们真能一手把国运托起来似的。

说到底，家族里的故事才最清楚。比如我那舅爷，年轻时候开豆腐坊，辛苦一年没见净利，日子紧得一根绳，媳妇熬粥都怕米少了一颗。他家后来出个大学生，拼到城里去做了干部。这叫穷不过三代么？可到我这个辈分，小舅舅又摊上了倒霉事，欠了债，把房子卖了，搬到租屋里，真要论阔气，比不了曾祖父那阵儿。这种起落，哪有什么一定的道理。谁家都是这样，翻来覆去，一代代人琢磨着，过得好，能留点根，过得不济，下一代再挣，有时候全靠一个“拼”字。

再说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有人说“一代贵人三代寒”，其实古今中外都差不多。清朝时候，京城里那几条胡同，谁家不是一时红火、一时没人问？富贵只能保小半辈子，然后时代一变，皇帝都能被拉下马。这种事情多了。新贵替了旧贵，贫家出头，权倾朝野的也有做小贩的后人。谁也想不到，到底谁能一直站在风口。

这些年社会变得快，有人说只要淘汰掉底层人，给资源精英们，国家就强大，可你看看，咱们中国千年历史，不断地坐着打牌，最后谁赢谁输，不还是要看底下那群人活得怎样？穷人撑着地气，精英在天上飘着。你真把地气消灭了，天上的人能不能落地，谁敢说。一个社会，就像一锅粥，米不够水不行，不分谁贵谁贱，熬到最后，还是要和在一起。

其实回头想想，谁没当过别人的底层？哪个精英家不怕一辈子樯橹灰飞烟灭？我有一回跟县城来的亲戚聊天，他家三代里，有人是评剧演员，也有当过大队会计，还有种了半辈子苞米的老人。家里说起来，“我们原来是个官家”，但翻查下去，真留到今天的，还是赶早去集市摆摊的小姑。官家、穷人、精英、底层，说到底不过是轮回。

这社会，总有些人说“淘汰穷人才有强国”，也有些人哀叹“穷不过三代”。但你要是走进市井烟火，能听见无数家长深夜叹气，也能看到小学生书包上补了又补。困苦的人撑着希望，富贵的人连夜防范。其实大多数都在瓦片下捱着、等着时势变化。

有一年去庙里撞钟，看见一个老太太烧纸钱，说是给刚过世的姑父祈福。她嘴里念念有词，说“穷人家出贵人，高门家怕风雨”。我听着就觉得，这世道像是欠了穷人一个公道，也欠富人一个安心。一个国家哪能单靠几个人，底层人没了，这锅饭能不能做熟，谁敢打包票。

其实所谓“穷人牺牲富人得益”，从来都是一根拧巴的绳。社会不靠消灭谁强大，只能靠所有人都能活下去才有底子。谁不想后代过得好？可谁能保证，自己的根就永远扎在福地上？时代的浪，拍下来的时候，谁都一样得湿衣服。或许今天你是富人，也许三代后你就成了“路有冻死骨”那句里的主角。

我有时候琢磨，这社会要想富，要的是一起走下去。底层人熬得住，精英撑得住，日子才有劲头。中国历史上强过、也落过，不是因为消灭了谁，而是因为一起活过来的多。谁也不能画大饼说：以后我们都成精英，穷人该下线了。反正，天底下没哪个家族能永远掌柜，也没有哪个群体能一直做底层。日子面前，众生平等——关键是，看谁还能在风里站稳脚。

所以历史这条河，流到现在，哪能只剩富人？谁见过没了穷人就变成天堂的事？社会要活得好，不靠牺牲谁，全在怎么走、一起走。也许哪天，谁家又冒青烟，只是到底谁能撑得久，谁敢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