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史演义》故事选（其九）

高澄是高欢的长子世子，其十岁劝外敌归服高欢，十七岁到京城处理朝廷公事并让群臣畏服。虽借有其父威势，但无人质疑其真才实能。

在处理朝廷事务时。高澄曾对高欢说：“吏部尚书一职掌天下官选，关乎人才进退。得人则治，不得人则乱。先前听说崔亮为吏部尚书时，不能评论人才，只会以年限资历选拔，将州、县、郡为官年深者升为上位，以致真才流落，士气不伸。后来选用皆以此为例，非用人之道也。北魏孝庄帝即位，李仲隽为吏部尚书，专好引用新进少年，使得朝廷缺乏经国之才。后来尔朱世隆掌此权力，官以幸进，政以贿成，贤才无迹，宵小满朝，纪纲大坏，天下骚然。后来崔孝芬为吏部尚书，也是华而不实，徒有斯文之称，究无安世之道。如今迁都邺城以来，三换其人，皆无可取，何以励人心而敦世道？”高欢说：“汝能任此职乎？”高澄说：“儿才亦恐不胜。”高欢说：“汝能留心人才，无从己私，便可不负此职。吾今言于帝，命汝当此职。”于是高澄掌选，百官皆贺。

高洋是高澄的弟弟，曾为高澄侍卫，且其相貌普通。高澄曾对高洋说：“如果你能成事，那相术之学都是虚妄了。”高欢有一日欲观诸子志量（应该无高澄），就命诸子各取一乱丝治之。高浚、高淹等皆以手慢慢分理，独高洋拔剑将乱丝斩断，高欢问：“何为？”高洋说：“乱者必斩。”高欢大奇之。

高澄常因美色所诱而行为轻率，高欢为此忧愁，甚至有换立世子的念头，但高澄才高貌美，诸子皆不及。高欢常因此郁闷。

高欢拥立并控制元善见为东魏皇帝。高欢病逝后其子高澄主权。高澄被刺杀后其弟高洋控制东魏。

高洋让徐之才进言说：“今受魏禅，正上合天心，下从民望，舜禹之事复见于今矣。诸公卿不思助成大业，而反有异议，何哉？”

司马子如说：“先生说的很对，但大王现在受禅有三不可。其兄长刚去世不久，急行大事，好像以兄死为幸，此一不可。魏帝以大王为腹心，开诚相待，不会生有变更，此二不可。大王秉政日浅，未有奇功大勋威服四方，此三不可。”

徐之才说：“不是这样，昔日高澄本欲为帝，而中道暴亡，以致大业终亏。大王若为帝，是继其兄未竟之志。正好证明先王高欢有子，高澄有弟也，有何嫌虑而不为？魏帝虽安静无为，但这必不是其本心，荀济之事已可鉴矣（荀济曾为魏帝刺杀高澄，但失败）。王不正位，人易生心，谚语说：骑虎之势难下。正是大王今日之情形。大王秉政以来，虽未有大功，但高欢、高澄之功，皆大王之功也。天下孰不怀德而畏威？昔日曹操未帝而曹丕为帝，司马师、司马昭未帝而司马炎为帝，古今一辙，王为何不可为帝？”

司马子如无以应。长史杜弼说：“关中西魏，国之劲敌，但因没什么借口调动众人，所以闭关不出。如果今天受魏禅，一旦其挟天子而称义兵，将何以待之？不若先存魏社稷，待四海一统，然后受禅未迟。”

徐之才说：“今与王争天下者，只有宇文泰。但他也想办这事，到那时，他也会想着称帝的。何畏之有？”杜弼语塞而退。最后高洋称帝，是为北齐文宣帝。

高洋取代东魏自立为帝，宇文泰对众人说：“高洋一竖子耳，料其才能远不及其父兄（高欢、高澄），而敢行僭逆，是自取灭亡。吾以大军临之，声罪致讨，何忧不克！”

边臣报急。北齐文宣帝高洋集群臣问计。有人说：“宇文泰蓄锐多年，今日倾国而来，其锋不可挡。唯坚壁清野以待之，使之前军无所获，力倦而自退。昔日先帝围玉壁，西师不能出，亦此意也。”高洋说：“此懦夫之计也。”

有人说：“昔日宇文泰侵犯洛阳，先帝遣将拒之，皆获大捷。今宜调集诸路之兵，命一上将迎敌，贼兵自退，陛下可以高枕无忧也。”高洋说：“此不足以制宇文泰，诸卿之言但守成法，未识机宜。宇文泰敢于深入，以朕年少新立，未经战阵，有轻我心。若我敛兵对待，示之以怯，更加张大其焰，吾兵将不战自乱。现在应乘其初来，朕突然出兵迫之，他不会想到朕会亲自到前线去，见朕必惊，其势自沮。所谓先声有夺人之气也。转弱为强，实在此举。”

于是高洋连夜驰往前线对抗。宇文泰不信高洋敢亲入前线，就亲自察看。宇文泰见高洋军容威武，调度有方，与高欢治军无异，叹息道：“有子如此，高欢为不死矣。”不久宇文泰就退兵回去了。

这时柔然又来攻北齐，先前柔然强胜，趁宇文泰与高欢争天下，常凌辱中原。这时高洋决定到前线与之对抗，最后大败柔然，后来高洋一生中，柔然再不敢南下入侵。

北齐神武帝高欢是开创者，高欢死后，其子高澄继承他的天下大权。不过年轻的高澄在取代东魏皇帝前不久，被人砍杀，是年28岁。高澄被杀后，高洋很快就平定了动荡，并继承其哥哥的天下大权。后来高洋取代东魏，成为北齐的第一位真正的皇帝。

北齐文宣帝高洋去世前，对李皇后说：“人生必有死，何足致惜？但怜高殷年幼力弱，人将夺之耳。”又对常山王高演（高洋弟弟）说：“夺则任你夺，慎勿杀也（高殷）。”高洋去世后，传位太子高殷。

次年高演、高湛兄弟二人发动政变，于是高演就取代高殷为帝。又一年，高演杀了高殷。杀了高殷不久，高演坠马受伤，不久死去，是年27。同年传位给其弟高湛。

高演死前对高湛写书信道：“（我儿）高百年无罪，你要好好的安排他，不能效仿我。”不过三年后高湛就杀了高百年（之前有被立为太子），是年8岁。

高湛死后，传位于其子高纬。北齐高纬为帝时，杀了出将入相的斛律光、又杀了能打仗的堂兄帝兰陵王高长恭（高澄之子）。后来高纬在位的北齐被北周武帝宇文邕攻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