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故事~4
发布时间:2025-08-14 19:43 浏览量:43
五年正月,树机能陷凉州,帝甚悔之,临朝而叹曰:“谁能为我讨此虏者?”
司马督马隆进曰:“陛下能任臣,臣能平之。”
帝曰:“必能平贼,何为不任,顾方略何如耳。”
隆曰:“臣愿募勇士三千人,无问所从来,帅之以西,虏不足平也。”
以隆为讨虏护军、武威太守。隆募能引弓四钧、挽弩九石者,得三千五百人,以为足矣。请自至武库选仗。帝命惟隆所取,仍给三年军资而遣之。
魏武帝时,分南匈奴为五部,以刘豹为左部帅。豹子渊,幼而隽异,师事崔游,慱习经史,兼学武事。及长,猿臂善射,膂力过人,姿貌魁伟。王浑及子济皆重之,屡荐于帝,帝召与语,悦之。
王济曰:“渊有文武长才,陛下任以东南之事,吴不足平也。”
孔恂、杨珧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渊才器诚少比,然不可重任也。”
及凉州覆没,帝问将于李憙,对曰:“陛下诚能发匈奴五部之众,假刘渊一将军之号,使将之而西,树机能之首,可指日而枭也。”
孔恂曰:“渊果枭树机能,则凉州之患方更深耳。”帝乃止。
国家名器不可轻假于人,假以刘渊才器无可比者,岂不是又一司马懿。驾驭不了的人,不如杀之。但真驾驭不了的人,杀之也不得也。历史证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足以为后事之鉴。……正道君
东莱王弥,家世二千石。弥有学术勇略,善骑射,青州人谓之“飞豹”。处士董养见而谓之曰:“君好乱乐祸,若天下有事,不作士大夫矣。”
王弥,就是不安于现状的人,这类人往往易为祸首,儿时就暴露无情残忍心性的所谓人间渣滓,属于同类,皆宜早除之,否则,祸害的何止一二之生灵也!
刘渊与王弥友善,谓弥曰:“王、李以乡曲见知,每相称荐,适足为吾患耳。”因歔欷流涕。
齐王攸闻之,言于帝曰:“陛下不除刘渊,臣恐并州不得久安。”王浑曰:“大晋方以信怀殊俗,柰何以无形之疑杀人侍子乎?”帝曰:“浑言是也。”豹卒,以渊代为左部帅。时间证明,刘渊、王弥确实在历史上掀起了大浪。
八月,益州刺史王濬上疏曰:
“孙皓荒淫凶逆,宜速征伐,若一旦皓死,更立贤主,则强敌也。臣作船七年,日有朽败。臣年七十,死亡无日。三者一乖,则难图也。愿陛下无失事机。”帝于是决意伐吴。
杜预上表曰:
“今事为之制,务从完牢,若或有成,则开太平之基;不成,不过费损日月之间,何惜而不一试之。若当须后年,天时人事不得如常,臣恐其更难也。今有万安之举,无倾败之虑,臣心实了,不敢以暧昧之见,自取后累,惟陛下察之。”
旬月未报,预复上表曰:
“羊祜不先博谋于朝臣,而密与陛下共施此计,故益令朝臣多异同之议。凡事当以利害相校,今此举之利十有八九,而其害一二止于无功耳。必使朝臣言破败之形,亦不可得,直是计不出己,功不在身,各耻其前言之失而固守之也。自顷朝廷事无大小,异意锋起,虽人心不同,亦由恃恩不虑后患,故轻相异同也。自秋已来,讨贼之形颇露,今若中止,孙皓或怖而生计,徙都武昌,更完修江南诸城,远其居民,城不可攻,野无所掠,则明年之计,或无所及矣。”
帝方与张华围棋,预表适至,华推枰敛手曰:“陛下圣武,国富兵强,吴主淫虐,诛杀贤能,当今讨之,可不劳而定,愿勿以为疑。”帝乃许之。
以华为度支尚书,量计运漕。贾充、荀勖、冯紞固争之,帝大怒,充免冠谢罪。
十一月,大举伐吴。遣镇军将军琅邪王胄出涂中,安东将军王浑出江西,建威将军王戎出武昌,平南将军胡奋出夏口,镇南大将军杜预出江陵,龙骧将军王濬、巴东监军鲁国唐彬下巴、蜀,东西凡二十余万。
命贾充为使持节、假黄钺、大都督,以冠军将军杨济副之。充固陈伐吴不利,且自言衰老,不堪元帅之任。诏曰:“君若不行,吾便自出。”充不得已,乃受节,将中军南屯襄阳,为诸军节度。
马隆西度温水,树机能等以众数万据险拒之。隆转战而前,行千余里,杀伤甚众。
自隆之西,音讯断绝,朝廷忧之,或谓已没。后隆使夜至,帝抚掌欢笑,诘朝,召群臣谓曰:“若从诸卿言,无凉州矣。”
诏假隆节,拜宣威将军。隆至武威,鲜卑大人猝跋韩且万能等帅万余落来降。
十二月,隆与树机能大战,斩之,凉州遂平。
太康元年正月,杜预向江陵,王浑出横江,攻吴镇,所向皆克。
二月,王濬、唐彬破丹阳。濬作大筏数十,方百余步,又作大炬,长十余丈,船无所碍,克西陵、荆门、夷道。杜预进克江陵。于是沅、湘以南,接于交、广,州郡皆望风送印绶。
预等各分兵以益濬、彬,太尉充移屯项王。戎遣参军将兵与王濬合攻武昌,降之。
预与众军会议,指授群帅方略,径造建业。
初,诏书使王濬下建平,受杜预节度;至建业,受王浑节度。预至江陵,谓诸将曰:“若濬得建平,则顺流长驱,威名已著,不宜令受制于我。”杜预,乃国士也。
王濬自武昌顺流径趋建业,兵甲满江,旌旗烛天,威埶甚盛,吴人大惧。舟师过三山,王浑遣信要濬,过论事,濬举帆直指建业,报曰:“风利,不得泊也。”濬戎卒八万,方舟百里,鼓噪入于石头。吴主皓面缚舆衬,诣军门降。
朝廷闻吴已平,群臣皆贺上寿,帝执爵流涕曰:“此羊太傅之功也。”
吴之未下也,大臣皆以为未可轻进,独张华坚执以为必克。
贾充上表称:“吴地未可悉定,方夏,江淮下湿,疾疫必起,宜召诸军还,以为后图。虽腰斩张华,不足以谢天下。”
帝曰:“此是吾意,华但与吾同耳。”
荀勖复奏宜如充表,帝不从。杜预闻充奏乞罢兵,驰表固争。使至辕,而吴已降充。充惭惧,诣阙请罪,帝抚而不问。
四月,诏赐孙皓爵归命侯。琅邪王胄遣使送孙皓及其宗族诣洛阳。帝临轩大会,引见皓。
帝谓皓曰:“朕设此座以待卿久矣。”
皓曰:“臣于南方亦设此座以待陛下。”
贾充谓皓曰:“闻君在南方,凿人目,剥人面皮,此何等刑也?”
皓曰:“人臣有弑其君及奸回不忠者,则加此刑耳。”充默然甚愧,而皓颜色无怍。
王濬之入建业也,其明日,王浑乃济江,以濬不待己至,先受孙皓降,意甚愧忿,将攻濬,何攀劝濬送皓与浑,由是事得解。浑表濬违诏不受节度,诬以罪状。浑子济尚常山公主,宗党强盛。有司奏请槛车征濬,帝弗许,但以诏书责让。
濬上书自理。浑云濬军得吴宝物。又云濬牙门将李高放火烧皓伪宫。濬复表曰:“臣孤根独立,结恨强宗。夫犯上干主,其罪可救;乖忤贵臣,祸在不测。”
濬至京师,有司奏濬违诏,大不敬,请付廷尉科罪,诏不许。
浑、濬争功不已,帝命守廷尉刘颂校其事,以浑为上功,濬为中功。
帝以颂折法失理,左迁京兆太守。
以灭吴功,增贾充邑八千户。以王濬为辅国大将军,封襄阳县侯;杜预为当阳县侯,王戎为安丰县侯;封琅邪王胄二子为亭侯;增京陵侯王浑邑八千户,进爵为公。尚书关内侯张华进封广武县侯,增邑万户;荀勖以专典诏命功,封一子为亭侯。
帝以平吴策告羊祜庙,封其夫人夏侯氏为万岁乡君,食邑五千户。
王濬自以功大,而为浑父子及党与所挫抑,每进见,陈其功伐之劳及见枉之状,或不胜忿愤,径出不辞,帝每容恕之。
益州护军范通谓濬曰:“卿功则美矣,然恨所以居美者未尽善也。卿旋旆之日,角巾私第,口不言平吴之事。若有问者,辄曰:圣人之德,群帅之力,老夫何力之有!”
濬曰:“吾始惧邓艾之事,畏祸及身,不得无言,其终不能遣诸胸中,是吾褊也。”
时人咸以濬功重报轻,博士秦秀等并上表讼濬之屈,帝乃迁濬镇军大将军,加散骑常侍,领后军将军。王浑尝诣濬,濬严设备卫,然后见之,相猜防如此。
杜预还襄阳,以为天下虽安,忘战必危,乃勤于讲武,申严戍守。又引滍淯水以浸田万余顷,开杨口通零、桂之漕,公私赖之。
预身不跨马,射不穿札,而用兵制胜,诸将莫及。
预在镇,数饷遗洛中贵要。或问其故,预曰:“吾但恐为害,不求益也。”
历朝历代,贤士求自保尚且如此,何况庸碌者欲上位呢?......正道君
王浑迁征东大将军,复镇寿阳,诸葛靓逃窜不出。帝与靓有旧,靓姊为琅邪王妃,帝知靓在姊间,因就见焉,靓逃于厕,帝又逼见之,谓曰:“不谓今日复得相见。”靓流涕曰:“臣不能漆身皮面,复睹圣颜,诚为惭恨。”诏以为侍中,固辞不拜,归于乡里,终身不向朝廷而坐。
诏曰:“昔自汉末,四海分崩,刺史内亲民事,外领兵马。今天下为一,当韬戢干戈。刺史分职,皆如汉氏故事。”悉去州郡兵,大郡置武吏百人,小郡五十人。
仆射山涛亦言不宜去州郡武备,帝不听。及永宁以后,盗贼群起,州郡无备,不能擒制,天下遂大乱,然其后刺史复兼兵民之政,州镇愈重矣。
汉魏以来,羌、胡、鲜卑降者,多处之塞内诸郡,其后数因忿恨,杀害长吏,渐为民患。
侍御史西河郭钦上疏曰:“戎狄强犷,历古为患。魏初民少,西北诸郡皆为戎居,内及京兆、魏郡、弘农,往往有之。今虽服从,若百年之后,有风尘之警,胡骑自平阳、上党不三日而至孟津,北地、西河、太原、冯翊、安定、上郡尽为狄庭矣。宜及平吴之威,谋臣猛将之略,渐徙内郡杂胡于边地,峻四夷出入之防,明先王荒服之制,此万世之长策也。”帝不听。
二年三月,诏选孙皓宫人五千人入宫。帝既平吴,颇事游宴,怠于政事,掖庭殆将万人。常乘羊车,恣其所之,至便宴寝。宫人竞以竹叶插户,盐汁洒地,以引帝车。细览古今帝王,后宫之盛,莫过于晋武帝。
而后父杨骏及弟珧、济始用事,交通请谒,埶倾内外,时人谓之“三杨”。
初,鲜卑莫护跋始自塞外入居辽西棘城之北,号曰慕容部。莫护跋生木延,木延生涉归,迁于辽东之北,世附中国,数从征讨有功,拜大单于。
十月,慕容涉归始寇昌黎。
三年正月,帝亲祀南郊,礼毕,喟然问司隶校尉刘毅曰:“卿以朕可方汉之何帝也?”
对曰:“桓、灵。”
帝曰:“吾虽德不及古人,犹克己为政。又平吴会,混一天下。方之桓、灵,何至于此?”
对曰:“桓、灵卖官,钱入官库,陛下卖官,钱入私门,以此言之,殆不如也。”
帝大笑曰:“桓、灵之世,不闻此言。今朕有直臣,固为胜之。”
毅为司隶,纠绳豪贵,无所顾忌。中护军、散骑常侍羊琇,与帝有旧(少通门,甚相亲狎,密为帝画策,匡救以立太子),典禁兵,豫机密十余年,恃宠而娇,数犯法,毅劾奏其罪当死。帝遣齐王攸私请于毅,帝不得已,免琇官,未几,复以白衣领职。
羊琇,景献皇后从父弟也;后将军王恺,文明皇后弟也;散骑常侍、侍中石崇,石苞之子也。三人皆富于财,竞以奢侈相高。毅夙夜在公,坐而待旦,言议切直,无所曲挠,为朝野之所式瞻。后司徒举青州大中正,铨正人流,清浊区别,其所弹贬,自亲贵者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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