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可以凭权势,却偏要凭才华!幸好厉害得留名千古!王诜第二话
发布时间:2025-08-01 18:14 浏览量:38
(续上)
尤为值得关注的是,熙宁十年,王巩向苏轼转达:“王诜说您为他所作的《宝绘堂记》中,有‘桓灵宝之走舸,王涯之复壁,皆留意之祸也’等句,觉得文意欠佳,希望修改这几句。” 苏轼回应道:“若不用这篇记文便罢。” 最终并未修改。由此可见,尽管二人情谊深厚,却绝非相互吹捧之辈。苏轼的坚定态度,并未对他们日后的情谊造成影响,反而使他们交往更为频繁,心灵契合度更高。
作为志同道合的师友,面对王诜对艺术近乎痴迷乃至玩物丧志的状态,苏轼在《宝绘堂记》中给予了善意的忠告:“君子可以寓意于物,而不可以留意于物…… 凡物只可喜足以悦人而不足以移人者,莫若书与画,然留其意而不释,则其祸有不可胜言者。锺繇至以此呕血发冢,宋孝武、王僧虔至以此相忌,桓玄之走舸,王涯之复壁,皆以儿戏害其国,凶其身,此留意之祸也。”
苏轼还以自身少年时的经历告诫王诜:“吾薄富贵而厚于书,轻死生而重画,岂不颠倒错谬,失去本心也哉!”
当然,苏轼对王诜的评价颇高,他说:“驸马都尉王君晋卿虽在戚里,而其被服礼义学问诗书,常与寒士角。平居攘去膏梁,屏远声色,而从事于书画。” 最后,苏轼依旧警示道:“恐其不幸而类吾少时之所好,故以是告之,庶几全其乐而远其病也。”
苏轼劝诫王诜,书画收藏应如 “如烟云之过眼,百鸟之感耳”“去而不复念也”。就现有史料来看,王诜显然接纳了苏轼的忠言规劝,未蹈前人覆辙,也不像米芾那般偏激,做出 “投江相要挟” 或为夺画 “二人相告绝者数岁” 之类的举动。
黄庭坚与王诜的交往,虽现存史料不多,但仍能从中窥见二人关系的密切程度。黄庭坚曾受王诜邀请,参加元祐三年的 “西园雅集” 以及多次聚会,这在《黄庭坚全集・别集》中的《大暑水阁听晋卿家韶华吹笛》、《黄庭坚全集・外集》中的《从王都尉觅千叶梅云已落尽戏作嘲吹笛侍见》等诗作中可寻踪迹。
王诜时常请黄庭坚为其藏品题跋,黄庭坚在《题北齐校书图后》写道:往时在都下,驸马都尉王晋卿时时送书画来作题品,辄贬剥令一钱不值,晋卿以为过。某曰:“书画以韵为主,足下囊中物,无不以千金购取,所病者韵耳。” 收书画者观予此语,三十年后当少识书画矣。
当然,对于王诜艺术上的优点,黄庭坚也毫不吝惜赞美之词。
在《跋王晋卿墨迹》中,他称赞道:王晋卿画山水寒林,缥缈风尘之外,他日当不愧小李将军。其作乐府长短句,踸踔□语,而清丽幽远,工在江南诸贤季孟之间。近见书《戒坛院佛阁碑》,文字与笔画皆顿进,所谓后生可畏者乎!
黄庭坚对王诜收藏观既有直率的批评,又有真诚的肯定,充分展现了朋友间坦然、讲信、重义、厚德的君子风范。
在米芾的认知里,尽管王诜存在一些诸如 “不端” 的行为,甚至还抢夺过他心仪之物,但二人依旧交往频繁,米芾曾言:“王诜与余厚善,爱之笃。” 米芾将艺术收藏者划分为 “好事者” 与 “赏鉴家” 两类,此观点源于《历代名画记》中的《论鉴识收购求阅玩》,其中提到:“有收藏而未能鉴识,鉴识而不善阅玩者,阅玩而不能装褫,装褫而殊亡铨者,此皆好事者之病也。”
从这里可以看出,那些不擅长装裱的人,只能被称作 “好事者”。
四鉴藏对书法创作的涵泳
王诜的宝绘堂藏品丰富,既囊括了晋代王羲之、谢安,唐代颜真卿、欧阳询、陆柬之、孙过庭、怀素、张旭、李邕,五代杨凝式、宋代李建中等诸多名家的墨迹,同时也收藏有师友苏轼、黄庭坚、米芾等当代名家的真迹。由此,王诜古今兼收并蓄的情怀可见一斑,而从这些藏品中,亦能探寻到王诜书法风格形成的源流脉络。
王诜艺术所折射出的美学思想,与当时文艺界巨匠引领的尚意、尚韵之风相契合。画艺师承李成、郭熙水墨传统,同时汲取李思训父子青绿技法,创立“南宗笔墨、北宗丘壑”的新面貌。其水墨山水清润明洁,如《宋王诜渔村小雪图卷》以“破墨法”表现雪景,辅以“弹粉”技法呈现飘雪动态,兼具李成严谨与文人逸趣;青绿设色作品如《北宋王诜烟江叠嶂图》,烟波浩渺与奇峰叠嶂相映,笔墨细润而色彩典雅,被苏轼赞为“集宋元大成”。
王诜提出“四时为我供画本”,注重自然观察与程式化符号结合,作品多描绘烟江远壑、寒林幽谷等“难状之景”,体现文人雅士隐逸情怀。其风格影响后世赵孟頫、董其昌,被尊为“虞山派”先驱,与王原祁并称“画圣”,作品存世虽少,却为北宋山水画巅峰代表。
王诜书法风格疏宕流散,颇具杨凝式《韭花帖》的意趣。而王诜较为纵逸的行书,更是别出心裁,堪称 “怪体”。黄庭坚曾评价道:“余尝得蕃锦一幅,团窠中作四异物,或无手足,或多手足,甚奇怪。以为书囊,人未有能识者,今观晋卿行书,颇似蕃锦,甚奇怪,非世所学,自成一家。”
《王诜颍昌湖上诗词卷》大体就属于这种如 “蕃锦” 般独特的作品。此帖以行书为主,间参楷法与草法,字字虽独立,却笔断意连,通篇气势连贯,大小、疏密、轻重、刚柔相互映衬,浑然一体。
其字形保留着苏轼的扁方形态,但字势已由侧变正,纵笔更为放纵飘逸。结字也并非苏体那般平行排列、规整有序,而是灵活取势,提按收放对比鲜明。
书写时,王诜常以紧扼笔管来展现势积力聚的状态,运笔自如。细笔处刻画精致入微,粗笔则丰腴劲健,正如古人所云 “架构开阔处,又能荡漾笔墨,重按飞提,恰意疾驰”。此帖兼具欧阳询的险峻、颜真卿笔画的使转,风格独树一帜。行笔秀劲,线条变化丰富,时而柔媚俏拔、刚柔并济;时而尖峭方硬、生辣挺拔;时而婉转纵恣、奔放流畅。整幅作品率性而为,笔锋毫芒尽显。
清代吴其贞在《书画记》(旧称黄庭坚)中赞叹:“观其书法纵笔如悬针,横笔如划沙,走绕盖作绕水波。结构紧实,锋芒凛凛,如快剑斩阵,迥与平日有殊,或因酒相助耶?不然何以臻妙至此?”
《王诜颍昌湖上诗词卷》赵肃跋称 “其书遒劲,一点一画自有晋人风度”,王洪跋说:“虽若草草不经意而波澜洄婉气象潇洒。” 陈继儒则谓 “此卷用颜平原笔法兼带杨凝式韭花帖波策,即八分书亦写其中,绝无纤毫本色……” 由此可见,众人对王诜书法的评价较为中肯。
曹溶的跋文更是对王诜的书法作品进行了辩证分析:“晋卿绘事为时所重,不以书名,山谷曾以蕃人锦囊致诮…… 即使未谙八法,犹当以人重,况豪落之气跃跃行墨间者乎……”
诚然,若将王诜的书法与晋唐诸位大家,抑或是 “苏黄米蔡” 等北宋名家相比,确实稍显逊色。然而,从书法史的维度审视,王诜的书法成就依然不可小觑。
王诜的书法艺术,无论是行楷还是行草,皆能明显寻得苏轼、黄庭坚、米芾,乃至二王、颜真卿等诸位大家法书的影子。但他并非一味模仿,而是能够另辟蹊径,自创新格,字里行间洋溢着浓郁的文人气息。宋代刘克庄更是推崇他的法书,赞其 “草圣杰然,有王子敬、张长史之遗意”。此外,王诜在钟鼎篆籀方面也颇具造诣,《画史会要》称 “晋卿碑版书极佳”。
他早年书写的《戒坛院佛阁碑》,得到了黄庭坚 “文句与笔画皆顿进,所谓后生可畏者乎” 的赞誉。
当然,受学识、修养、性格等诸多因素的影响,王诜书法与苏、黄、米相比,确实存在拘谨、局促的弊端。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在书法领域取得了较高的艺术成就,在书法史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独特印记。
我们将《宋王诜渔村小雪图卷》、《北宋王诜烟江叠嶂图》、《王诜颍昌湖上诗词卷》精确复制,作为极其重要的“法帖3.0”藏本以飨书友!请注意,“法帖3.0”出品是原汁原味、无限接近原件超精复制品,不是网上通行的严重调色的低精度图片印刷形态!
欲购专业级《宋王诜渔村小雪图卷》、《北宋王诜烟江叠嶂图》、《王诜颍昌湖上诗词卷》超清复制件的书友,可点击下面商品卡,品鉴与激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