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文化: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文化共相

发布时间:2025-07-16 02:24  浏览量:42

昆仑,不仅只是中国西部的一座巍峨山脉,历史上还是西部所有大山脉的泛指,也是中国地理上的中央山系。它更是一座横贯中华民族精神世界的伟大丰碑,是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源泉。昆仑文化,作为中华民族精神根脉的核心组成部分,承载着数千年的信仰、智慧与情感,贯穿于中华文明的漫长历史之中。昆仑文化所蕴含的“敬天法祖”“天人合一”“大一统”等思想,是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体现,也是五千年中华文明生生不息的文化基础之一。

昆仑文化,宛如一条奔腾不息的长河,从远古流淌至今,滋养着中华民族的精神世界。它见证了中华文明从幼年走向成熟,从古老走向现代的全过程。昆仑文化不仅是中华民族的瑰宝,更是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生动写照。它跨越时空,连接着中华民族的过去、现在与未来,成为中华民族团结奋斗、生生不息的精神源泉。

一、昆仑文化的定义、内涵与渊源

1、“昆仑”一词的词义溯源

“昆仑”一词最早见于《尚书·禹贡》,此后频繁出现在各类古籍文献中,成为中国传统文化中最为常见的词汇之一。《集韵》记载:“昆仑天形”,《太玄经》也提到:“昆仑者,天象之大也”,而《说文解字》则解释道:“天,颠也。至高无上”。从这些记载中不难看出,昆仑在古人心中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它不仅是自然界的高山,更是象征着天的神圣与伟大。

昆仑的原义指向天体,蕴含着浑沌、圆满、浑圆、旋转、天穹等丰富含义。在中国人独特的宇宙观中,昆仑被视为宇宙的缩影,是天地诞生的源头。它宛如一扇通往神秘世界的“众妙之门”,蕴含着无尽的奥秘。昆仑文化是一个复合文化概念,内涵丰富,涵盖了“敬天法祖”“天命”“天人合一”“天下”“大一统”等传统文化精髓。昆仑不仅是中国古代最为重要的祭天之天坛,也是听察天下、宣明政教的明堂。它具备“天下之中”“帝之下都”“百神之所在”“万物尽有”“天柱”“天梯”等特性,构成了中国古人对昆仑独特的思想文化构架,反映出中国先民特有的世界观。

2、丰富的神话传说

中国古代神话故事多以昆仑为背景展开,形成庞大而独特的昆仑创世神话体系。盘古开天辟地,以一己之力撑开天地,创造了世界;女娲炼石补天,拯救了苍生万物;夸父追逐太阳,展现出坚韧不拔的意志;西王母与不死药的故事,表现出对美好生活的无限追求;共工怒触不周山,引发天地巨变,体现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抗争精神。这些脍炙人口的神话故事,生动地反映出中华民族早期对世界的认知、秉持的价值观以及独特的民族精神,是中华民族文化基因的重要组成部分。

昆仑神话不仅是中国古代文学艺术的重要源泉,更是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体现。这些神话故事在不同民族、不同地域广泛传播,成为各民族共同的文化记忆。它们跨越时空,连接着中华民族的过去与未来,成为中华民族团结一心、共同奋斗的精神纽带。昆仑神话所蕴含的自强不息、勇于探索、追求美好生活的价值观,激励着中华民族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前行,为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努力奋斗。

3、昆仑文化的起源与考古印证

昆仑文化的起始时间与中华文化起源同步,其根源在于中华文化起源的农业特性,即“观象授时”。从考古发现的诸多线索中,我们可以清晰地追溯到昆仑文化的雏形。早在9000年前,黑龙江省双鸭山市饶河县乌苏里江左岸的小南山遗址出土了玉璧、玉环、玉玦等玉器,这些玉器形状模仿天形,玉色如同天色,被视作通天之礼器,它们的出现标志着中华昆仑文化与玉文化的诞生。这些玉器与昆仑以山岳、祭坛通天的理念相契合,均为早期中国文化起源阶段敬天文化的具体表现形式。

距今8000-6000年前,中华大地史前文化蓬勃发展,黄河、长江、辽河流域广泛出现农业,形成了“南稻北粟”的农业格局。早期中国农业的迅速发展,与通过观象授时确定精准农时密切相关,这也意味着祀天行为和敬天观念开始产生。湖南洪江高庙遗址下层发现的距今约8000年的大型祭祀场,其中有“通天神庙”和祭祀坑,出土的白陶祭器上戳印有獠牙神面纹、八角星纹等与祭祀相关的图案,这些都与昆仑文化中的祀天场景和宇宙观高度契合。

河南舞阳贾湖墓葬出土的类似汉代画像上女娲伏羲手持的“规”和“矩”骨器,被认为是观象授时的工具。随葬的龟甲上刻有象占卜结果的卦象符号,甲壳里装有代表天色的黑白两色石子,推测龟甲与骨“规矩”都是观象授时工具,这表明当时可能已经存在“天圆地方”的宇宙观。甘肃秦安大地湾、陕西临潼白家遗址陶钵上的彩陶符号,浙江义乌桥头遗址陶器上的彩陶八卦类卦画符号、萧山跨湖桥遗址角木器上的刻画八卦类数字卦象符号,都和贾湖的数卜紧密相关,显示出当时广泛存在的敬天信仰。

距今6000多年的河南濮阳西水坡遗址的蚌塑“龙虎墓”,是二十八宿天文体系已经成熟的有力证明。而距今5500年左右的安徽含山凌家滩的祭坛、八角星纹“洛书玉版”、玉璧,距今5100年左右辽宁建平和凌源交界处牛河梁遗址的三层祭天“圜丘”遗迹等,都清晰地展现出明确的祭天场景和“天圆地方”的宇宙观。大口獠牙的神龙形象,以及各种具象的龙形象,在距今8000年以后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良渚文化、肖家屋脊文化玉器上的“神人兽面纹”,商周青铜器上的“饕餮纹”,实际上都是高庙龙形象的延续,也是敬天信仰传承发展的生动见证。

上述一系列考古发现,均为先民观象授时与立表测影活动的珍贵成果,是中华文化起源阶段重要的文化行为,也是昆仑文化的具体体现。中华先民通过天文观象,有意识地对空间和时间进行规划,其中借助槷表完成对日影的测量是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在中国上古神话系统中,夸父逐日所展现的古人追逐日影的行为,无疑是早期文明社会观象测影活动的真实写照。女娲补天则是先民逐步完善历法的科学进步。事实上,这正是昆仑文化得以形成的天文学基础。

昆仑文化,从中国文化起源的早期阶段便已广泛存在。清代学者毕沅曾说“昆仑,高山皆得名之”,敬天祭祀活动遍及中华大地,因而可以说无处不昆仑。各个地方,无论是在山巅举行祀天仪式,还是模拟山巅进行祭天(如敖包祭祀、腾格里信仰等),自古以来都是中国文化圈各地部族官方与民间昆仑文化活动的常见形式。昆仑文化所蕴含的这种祀天行为和敬天传统,在各地一直延续至今,并以民俗形式传承发展,成为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表现形式,是中华民族共同体的一元共性文化基础。

二、昆仑文化在历史演进中的多元融合

1、天下观念与昆仑西移

距今5000年前后,中国早期国家逐渐形成,古代中国人共同体雏形出现,中华文明确立。代表人物为中华人文始祖黄帝,国家形态表现为“万邦之国”。这一重大事件,标志着早期中华民族共同体初步建构,昆仑文化成为共同体一元共性文化。

学术界普遍认为,古代中国有“天下”这一通称。在“天”这个普遍的宇宙社会法则“之下”,关于地理、政治和道德秩序的“天下”概念成为古代中国的核心文化思想。古代宇宙论、文明论与政治思想都主张拥有天下者应当“居地中以应四方”,所以中国、天下之中、地中、昆仑等概念,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互补、互通乃至互换的表述。在上古三代,昆仑与中国在一定意义上也能够互换。昆仑文化中的“天命”“帝之下都”“天下之中”等思想,具体落实到国家理念层面,表现为天子所在的王朝都城与附近大山被视为昆仑。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夏商周三代时期,作为国家象征的昆仑山长期以来都是秦岭。

此时期,中国文明早期成果早就传遍世界,比如小米、水稻的种植与猪狗的养殖,西方小麦大麦的种植和牛羊的养殖也早就传到了中国。举一典型例子,小麦的“麦”,最早写作“来”,直接表达其外来身份。因中国地势地貌西高东低,大山俱在西部,所有大河也起源于西部,对外交流的大通道也由西部而来。随着东西方文化交流的广泛开展,促动中国先民向西追索河源探索世界,昆仑,开始与西土(西域)关联。

根据甲骨文、金文与早期文献来看,夏商周三代天下按区域方位分为五域。王邦(商为“中商”“大邑商”“商邑”,周为“周邦”)所在为“中域”即“中国”,王邦之外为“四域”。“四域”范围极广,不仅有与王邦联系紧密的各类诸侯,也有处于偏远地区的蛮夷,天下为“五域天下”。

在中华文明持续发展壮大的进程中,天下观念逐渐深入人心。夏商周三代,东西方文化交流(丝绸之路)日益频繁,西域地区的重要性愈发凸显,昆仑也逐步西移,由天下之中成为西极,并代表西部所有大山,一定程度上表明中国人世界观的变化。巧合的是,在中国腹心地带有一条“秦-祁-昆造山带”,也称为“中央山系”。这是地学界认可的地理现象和专用名称,西起帕米尔高原、喀喇昆仑山脉、昆仑山、阿尔金山和祁连山,经秦岭、大别山至苏鲁地区,是中国大陆一条十分醒目而又极其重要的巨型(5300 km)构造带。冥冥中似有天意。

这条山系将中国地质、资源及生态环境分为南北两大部分,具有大地构造枢纽之地位和长期影响或控制南北两大板块演化整体特性,在古今南北中国的气候、环境、人文、地理等方面产生分异形成重要影响,并成为东西方交流的丝绸之路主要通道。到了汉代武帝时期,国家大力经营西域,西域南山(以于阗南山为标志)最终被确定为昆仑,这可以说是对“天下昆仑”国家层面的定论性诠释。

距今3000年,昆仑文化更是丝绸之路的主流文化之一。《穆天子传》中记载了周穆王西巡昆仑,与帝女西王母相会。这一历史故事不仅生动体现了中原地区与西域地区的文化交流,也充分反映出昆仑文化作为广域中国共性文化强大的影响力。周穆王与西王母的交流互动,既反映了中原与西域的频繁交通,也表明那个时期丝绸之路早已成为东西交流的大通道。

2000多年前,以张骞为代表的汉使寻找河源昆仑,汉武帝实定昆仑开始,中国人向西探寻昆仑的脚步更为频繁。东汉确定河有两源,一为玉河水,一为葱岭水。唐代大将李道宗、侯君集西行观览河源。元代忽必烈命都实三入吐蕃探寻河源。明太祖派邓愈、沐英西略川藏,耀兵昆仑。清代康熙、乾隆两朝皇帝派钦差大臣考察河源昆仑,编制舆图,乾隆甚至亲自命名回部某山脉为“昆都仑”,并以之为标志明确西部山川为中国大昆仑区域。历代政权对山宗河源的探求,是古代中国无处不昆仑,到昆仑地理西移历史发展的必然逻辑与历史见证,表明秦汉以降从秦岭到葱岭的大昆仑地理区域观念的确立。

2、丝绸之路促进多元融合

随着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汉代经营西域,丝绸之路畅通。昆仑文化的传播更为广泛,并与祆教、佛教、伊斯兰教等文化相互影响,不断丰富和发展自身内涵。昆仑是道教圣地,为道教36洞天、72福地之外,最重要的仙山。历史地看,昆仑文化与神话是道教神仙信仰的源泉。道教融汇昆仑神话,将昆仑山构建成神仙栖集的仙境;道教吸收昆仑神话,形成以昆仑山为天地之中的世界结构学说;道教吸纳昆仑神话,建构了西王母女仙首领的形象。昆仑文化对中国本土宗教信仰体系,以及女神信仰思想体系贡献卓著。

佛教沿着丝绸之路传入中国后,吸收昆仑文化,以须弥山为昆仑,形成相互交融,共同塑造了独特的佛教艺术和文化景观。例如,敦煌莫高窟中的壁画和雕塑,巧妙地融合了佛教文化与昆仑文化的元素,充分展现了多元文化融合所产生的独特魅力。昆仑所在的西域大山成为佛教须弥山,是佛教进入中国的第一站,是中国佛教最早的西天,更是佛教中国化开始的地方。这些宗教信仰不仅丰富了中华民族的精神世界,还促进了各民族之间的文化交流与融合,进一步强化了文化认同。

昆仑文化在丝绸之路的传播过程中,形成多元文化的交流与融合,使得昆仑文化在不同地域、不同民族中得到了广泛传播和认同。昆仑文化所蕴含的“天人合一”“天下”“大一统”等思想,成为各民族共同的精神追求,促进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形成和发展。

三、昆仑文化与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构建

1、文化认同的基石

在精神信仰层面,昆仑崇拜实质上是天崇拜的一种表现形式。自古以来,天崇拜即腾格里崇拜在汉、羌、匈奴、鲜卑、突厥、契丹、女真、蒙古、满、藏、彝、柯尔克孜、哈萨克、维吾尔等众多民族文化中一脉相承。人们将对天的敬畏、对自然力量的尊崇,通过对昆仑的崇拜表达出来。这种共同的精神信仰,跨越了民族的界限,成为各民族在文化心理上相互认同的重要纽带。

早期中国古代社会,天是先民灵魂皈依之所与人世万物之主宰。我国北方阿尔泰语系各部族也同样如此。与昆仑通天类似的文化,以及天崇拜观念应该是旧石器时代晚期中国文化圈广泛的文化现象。考古发现所见的通天媒介,或说器物还有玉器。我国最早的玉器,出土于东北地区小南山遗址,距今9000多年。玉器是中国古代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领域顶级礼制文化,玉环、玉珏、玉璧、玉琮等为最早的玉器代表。单就玉器通天功能来看,除了玉环、玉璧和玉珏等形式玉器明显具有对天形态的模拟特征,更为重要的原因在于优质玉石颜色接近天的颜色。由此可见,中国北方地区也是中华天命观思想文化的起源地。

中国北方部族人群中,有关“天”的崇拜,最早见于史籍的是秦汉之际的匈奴人,即腾格里信仰。此后的东胡、乌桓部族、鲜卑部族、突厥部族、契丹部族、女真部族、蒙古各部族、清代各部,以及现代阿尔泰语系诸语族人群均信仰腾格里。

昆仑文化还与山(祖山)崇拜、河(母亲河)崇拜、黄帝崇拜、西王母崇拜、玉崇拜、龙崇拜、龙脉崇拜等密切相关。昆仑被视为万山之祖,其雄伟至高无上的山势,激发了人们对山的敬畏与崇拜之情。而黄河作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其源头与昆仑的关联,又赋予了昆仑文化河崇拜的内涵。黄帝,作为中华民族的人文初祖,传说与昆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使得昆仑文化与黄帝崇拜相互交织。玉器,是中国礼制文化代表,玉象征美好、高贵与吉祥,昆仑盛产美玉,玉石之路的开辟,突出了丝绸之路的中华文化属性,玉崇拜融入昆仑文化之中。龙,作为中华民族的图腾,也是昆仑文化核心内涵,龙脉与昆仑的直接关联便是明证。

昆仑文化广泛见于古代文学艺术作品中,屈原“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李白“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苏轼“活活何人见混茫,昆仑气脉本来黄”、铁保“梦依吴越江山外,身到昆仑碣石间”、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毛泽东“横空出世,莽昆仑”等诗句,表征了昆仑为中华民族共同情感依托、心灵归宿和精神家园的特性。这些文学作品不仅展现了昆仑文化的深厚底蕴,也反映了昆仑文化在中华民族精神世界中的重要地位。

当代中国,昆仑文化中的神话传说、宗教信仰、民俗风情等元素,已成为各民族共同的文化符号,承载着中华民族的集体记忆和精神追求。生活在新疆天山、昆仑山地区的柯尔克孜人,以黑白两色高顶毡帽象征天山(腾格里塔格),把帽子顶部黑色的十字称为腾格里(天)。这样的十字,还时常出现在哈萨克、蒙古人的手抓肉羊头上和刺绣织锦上。他们都把昆仑,称为穹腾格里塔格——大天山。蒙古同胞普遍保持的博格达鄂博祭祀与腾格里信仰,也是中国北方、东北和西北等地的普遍民俗。这都是各民族的昆仑文化在地形态,成为中华民族共同的文化记忆和文化基因,极大地增强了中华民族认同感和归属感。

昆仑文化非常突出地存在于西部地区,是巩固国家大一统格局的重要标识。昆仑的西移是大一统国家历史发展的必然,昆仑的边界即古代中国天下的边界,昆仑文化的边域体现中华文化的牢固影响,对当代固边稳疆以及西部长治久安具有重大战略意义。

2、永恒的精神根脉

昆仑文化,这一中华民族的瑰宝,宛如一条奔腾不息的长河,从远古流淌而来,贯穿了中华民族的历史发展进程,成为中华民族共同体的精神根脉。无论边疆还是内地,昆仑文化的在地感和亲近感是其最大特点。它承载着中华民族的共同记忆,是各民族中华文化认同的重要文化共相与基石。

中华民族是一个,“一个”意味着中华民族不只是文化上的共同体,也是疆域上的共同体,更是政治上的统一体。中华民族一体而多样,一体是多样的保证,而“多样”是“一体”的多彩存在。

“昆仑”作为中华民族的象征,涵义丰富而多重,但多重的涵义是为“昆仑”核心要义而存的;“昆仑”有山川的地理概念,有个人祭天、部落祭天、国家祭天的文化传统,有信仰的精神表达,有神话的文化内核、国家认同与文化认同的天下与大一统信仰等等,但“昆仑”作为中华民族的文化表征是独一无二的,是政治的一元,文化的一体,疆域的统一,舍此而无他。

作者简介:巫新华(1963-1),男,新疆新源人,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新疆研究中心研究员、新疆和田学院于阗学院昆仑文化研究中心主任。专业方向:新疆考古、西域历史文化与昆仑文化。

注释

丝绸之路是中外文化交流的代名词,其实玉石之路也是同样性质。至于西域和田玉何时进入中原的问题,应该与中国国家形态出现同时期,大约距今5000年左右。中国文明形成的时代,各大文明区域之间大规模文化交流应该是前提,即丝绸之路已通畅。最简单的证据,玉器作为礼器,优质原料的获取是国家不惜代价诉求。中外文化交流,西域恰好处于丝绸之路关键地带,是早期交流的唯一陆路通道。昆仑山和田地带的和田玉,作为顶级玉石,自然而然地成为中国玉器极品原料,进入丝绸之路高端物品交换与贸易的顶级行列。因此,昆仑的特性,就有了出产优质玉石这一条。玄奘《大唐西域记》说西域为“宝主之国”,与昆仑“万物尽有”的特征完美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