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宫刑真相：为李陵说话遭殃，〈史记〉竟是血泪复仇之作？

公元前 99 年深秋，长安城里的梧桐树叶子开始往下掉，未央宫里的气氛比这秋风还冷。汉武帝刘彻坐在龙椅上，手里攥着皱巴巴的战报，指节被勒得发白，喉咙里时不时挤出几声怒吼。底下站着的大臣们脑袋恨不得缩进脖子里，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眼神不对，就撞到皇上的枪口上。

突然，寂静的大殿里炸开一声：“陛下！李陵这次兵败，里头肯定有隐情！” 这话一出口，满朝文武齐刷刷扭头，就看见太史令司马迁站在那儿，官服都被冷汗浸得透湿，可眼神还直勾勾地盯着龙椅上的汉武帝。谁都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直接把司马迁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事还得从李陵带兵出征那会儿说起。那年秋天，骑都尉李陵拍着胸脯跟汉武帝保证，说要带五千步兵深入匈奴地盘，给贰师将军李广利打配合，牵制匈奴主力。汉武帝一高兴，大手一挥就答应了。谁知道，李陵的部队刚走到浚稽山（今蒙古国境内），迎面撞上匈奴单于的三万骑兵，黑压压一片，跟乌云似的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陵到底是飞将军李广的亲孙子，骨子里带着打仗的狠劲。据《汉书・李陵传》写的，这五千步兵愣是跟匈奴死磕了八天八夜。受伤三次的士兵躺担架上，伤两次的负责驾车，只受了一处伤的还得接着拿兵器拼杀，生生砍翻了好几千匈奴兵。可双拳难敌四手，箭矢射光了，援军又迟迟不来，最后弹尽粮绝，李陵没办法，只能暂且投降保存实力。

战报传回长安，汉武帝当场就把案几上的玉杯摔得粉碎，脸涨得跟猪肝似的。朝堂上的大臣们一看皇上发这么大火，立马跟风，把李陵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这个说他贪生怕死，那个说他有辱祖宗，反正怎么能让皇上消气怎么来。

司马迁和李陵平日里压根没什么交情，可他太清楚李陵的为人了。看着满朝大臣落井下石，司马迁实在憋不住了，往前跨了一步，挺直腰杆大声说：“陛下！李陵这人行事孝顺，对部下讲义气，每次国家有难都第一个往前冲。这次不过打了场败仗，那些只知道保全自己和妻儿的大臣，就开始添油加醋编排他，实在太欺负人了！再说，他只带了不到五千步兵，深入匈奴老巢，硬生生扛住了几万大军，杀得匈奴人救死扶伤都忙不过来。他们一路边打边撤，走了上千里，箭射光了，路也没了，士兵们拿着空弓弩，迎着敌人的刀枪，还在拼命死战。就算是古代的名将，也不过如此！他虽然暂时投降，但杀的匈奴人也够在天下人面前交代了。他肯定是想找机会，再报答汉朝！”（《汉书・司马迁传》）

这话一说完，大殿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汉武帝的脸由红转紫，猛地一拍桌子：“好你个司马迁！敢给叛将说话，是不是想跟他一起谋反？” 还没等司马迁辩解，几个侍卫就冲上来，把他拖出大殿，直接扔进了大牢。

大牢里又潮又暗，霉味混着血腥气直往鼻子里钻。司马迁蜷缩在草堆上，手上的铁链哗啦作响。他这才明白，自己闯了多大的祸。按照汉朝律法，给投降的将领说话，那就是实打实的谋反罪，要杀头的。不过也有两个办法能免死：要么交五十万钱赎罪，要么接受宫刑。

五十万钱？司马迁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连老婆的嫁妆都算上，也凑不出个零头。他想找平日里称兄道弟的朋友借钱，可那些人一听是他的事，不是称病闭门不见，就是找借口躲得远远的。走投无路的司马迁，只能在要命和要尊严之间做选择。

宫刑这刑罚，简直比下十八层地狱还难受。受了刑，男人就不再是个完整的男人，身体上的疼都是小事，往后出门，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背后的闲言碎语，能把人活活逼疯。司马迁在《报任安书》里写得字字泣血：“这世上最惨的事，就是受辱，而宫刑就是所有屈辱里最最下等的！” 可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为啥？因为老爹临死前的嘱托还在耳边响着呢。

司马迁的老爹司马谈也是太史令，一辈子就指着写一部贯通古今的史书。老爷子临终前，拉着司马迁的手，老泪纵横：“咱们老司马家，祖上就是周朝的太史，掌管天文历史，这份荣耀传到咱们这辈，可不能断了啊！现在汉朝兴盛，明君忠臣、英雄豪杰辈出，我要是不把这些事记下来，就是失职！儿啊，你一定要把这史书接着写下去！”（《史记・太史公自序》）

想到这儿，司马迁咬得后槽牙都快碎了。为了完成这部史书，他狠狠心，选了宫刑。受刑那天，大牢里传来的惨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司马迁疼得昏死过去好几次，等他再醒过来，看着自己残缺的身体，万念俱灰。可一摸到枕头底下还没写完的书稿，他又挣扎着坐了起来 —— 这口气，说什么也得争下去。

从大牢出来后，司马迁整个人瘦得脱了相，背也佝偻了，可眼睛里的火反而更旺了。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天跟笔墨纸砚较劲。外人看着，觉得他是在完成老爹的遗愿，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部《史记》里，藏着对汉武帝、对这世道最狠的控诉。

翻开《史记》，汉武帝那些荒唐事被司马迁扒了个底朝天。就说皇上迷信方术这事，被李少君、栾大这些江湖骗子哄得一愣一愣的。骗子说：“皇上想见到神仙，宫殿和衣服得照着神仙的规格来，不然神仙压根不搭理您。” 汉武帝还真信了，又是造画着云气的车子，说是能驱赶恶鬼；又是建甘泉宫，在宫里画满各路神仙，摆上祭祀用品，就盼着神仙显灵。（《史记・孝武本纪》）这么折腾下来，国库的银子流水似的往外淌，老百姓被徭役赋税压得直不起腰。

还有连年打仗这事，司马迁也没嘴软。对匈奴的战争虽然扩大了汉朝地盘，可国内被折腾得够呛。《史记・平准书》里写得明白：“自从开始打仗，那些想尽办法捞钱的官员就冒出来了，干的那些事，根本没法拿到台面上说。” 老百姓种的粮食被征走，家里的男丁被拉去当兵，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司马迁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虽然没在书里直接写，但字里行间全是悲愤。在《史记・伯夷列传》里，他借着伯夷、叔齐的故事，阴阳怪气地发牢骚：“老天爷啊，你说好人有好报，可伯夷、叔齐这么仁义的人，最后活活饿死在首阳山；盗跖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大坏蛋，反而能寿终正寝，这上哪说理去？到了现在，那些不守规矩、专干坏事的人，一辈子逍遥快活，荣华富贵代代传；反而是那些规规矩矩、正直善良的人，动不动就遭灾受难，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这是在给自己叫屈。

《史记》里还写了不少出身低微的 “小人物”，像刺客荆轲、游侠朱家。在司马迁眼里，这些人虽然没啥社会地位，但为了义气能豁出命去，活得有血有肉，比那些道貌岸然的达官显贵强一百倍。他写这些故事，就是要告诉世人：真正的英雄，从来不分高低贵贱。

公元前 91 年，长安城的梅花又开了。司马迁摸着书稿上密密麻麻的字，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这部从上古黄帝时代，一直写到汉武帝太初年间的《史记》，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多字，十二本纪、三十世家、七十列传、十表、八书，中国第一部纪传体通史，终于写完了。

可书虽然写完了，司马迁的结局却成了个谜。有人说他写完书没多久，就抑郁而终；也有人说他看透了一切，找了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居起来。但不管他最后咋样，这部《史记》，成了中国历史上最牛的著作之一。

鲁迅说《史记》是 “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这话一点不假。司马迁用宫刑的惨痛代价，换来了这部前无古人的史书。书里不只是冷冰冰的历史，更是一个文人被碾碎后又重新拼凑起来的灵魂。后人每次翻开这本书，都能感受到字里行间的血泪，也能看到一个倔强的文人，用一支笔，和帝王的权威硬刚到底。

司马迁在汉武帝那儿受尽了屈辱，可他用一部《史记》，让自己的名字和坚持，流传了千年。他的故事告诉我们：有些真话，就算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得说；有些事，就算被全世界误解，也得咬着牙干到底。因为总有一天，历史会擦亮蒙尘的真相，让那些被强权压制的声音，在岁月里发出最响亮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