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古今传奇故事:庞来冬智斗诈胎连环骗

发布时间:2025-06-02 09:21  浏览量:35

诗曰——

汴梁城东药草香,

庞翁悬壶活计忙。

妙手回春施仁术,

一片恫瘝菩萨肠。

今日这回故事,单表一个姓庞的郎中,悬壶济世,妙手惠民,恶再小皆不为,善虽微必亲历;享誉数百里,万民皆称扬。却怎奈祸福旦夕间,晴天飘乌云,无端里被一对黑心烂肺的乡痞盯上,险些破了大财。有道是“苍天有眼,善恶有循”,这庞郎中凭一己之力,弘千载传承,活生生阐释了“天道无亲,常与善人”的至理。各位看官,暂清俗务,且听小人慢慢道来——

汴梁城东边儿,有家“庞氏药铺”。门脸儿不大,可生意红火得很,从早到晚人不断溜儿。为啥?就凭坐堂的庞郎中,也是掌柜的庞来冬——往小里说,他就是这庞氏药铺的招牌;往大里说,也算是汴城的一张名片。庞郎中这人,圆脸盘儿,中胖个儿,见谁都笑呵呵,三伏天赛蒲扇,腊月里似阳春,谁见了谁舒坦,人人皆道是个“欢喜菩萨”。他药铺门口戳着块半人高的青石板,上头刻着八个大字:“童叟无欺,药价如一”。字是棱棱正正的字,念也是板板正正的足,压得住街面上那股子乱糟糟、毛哄哄的浮躁气。

庞来冬坐堂看病开方子,他手底下有个斜眼儿的伙计,外号“歪秤星”,别看眼睛歪,心可正,正应了老话“人不可貌相”。抓药时,一手托戥子,一手抓药粉,分毫不差,毫厘不爽,戥星一点头,药末儿恰如其分,而且心明眼亮,这不:一个咳嗽的老大爷来买药,斜眼伙计麻利地包好药,只从他哆哆嗦嗦的手心里捏走了两枚铜钱,却又悄悄多塞了一小撮甘草,低声说:“大爷,您老含含这甘草片儿,权当润嗓小点。” 话不多,却似三春暖风过柳梢,吹得人心里头熨贴贴的。

药铺里那股子又苦又暖的药味儿,是病人心里的盼头,庞来冬师徒俩人合着一颗菩萨心,让半边城区都透着吉祥。有些疑难杂症的病人,阎王殿前打了几个来回,找到庞氏,这庞郎中必定仔仔细细把脉问诊,琢磨半天才开方子。那方子还真神,能把病恹恹的人硬生生从黑白无常手里夺回来。时间久了,远近的病患都有口皆碑,称之为“良心庞”。

这天晌午,药铺刚送走打早就来的那拨病人,稍微消停点儿。庞来冬站起来伸个懒腰,刚端起茶杯想润润嗓子,铺子外头忽地如油炸了锅,喧哗声冲天,一个洪钟似的声音如一面破锣,咣浪浪砸了进来,震得窗棂子嗡嗡作响:

“庞来冬,快出来,五百两银子!少一个子儿,老子今天就砸了你这黑店!”

斜眼伙计忙不迭搀起师傅往外迎。庞来冬定睛一瞧,一个铁塔一样的汉子,扶着一个东倒西歪、披头散发的女子,那女子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药铺的招牌,踩着门槛儿跳着脚骂街:“庞来冬!你个黑心庸医!害死老娘也!老娘上个月吃了你家三副药,这肚子就鼓起来了!你赔我清白!赔我名声!”

那铁塔似的汉子又跟着叫了一声:”五百两银子!少一个子儿,老子今天就砸了你这黑店!“

铺子里抓药的病患早已吓得四散躲藏,药罐子碰得叮当乱响。庞来冬眉头拧成了疙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是惊疑,又是纳罕:“什么?吃了我的药竟然能吃出喜、怀上崽?”

那女子不依不饶:“可不是咋的?可不是咋的?就是吃了你的药,你看看,发票药方均在,铁证如山,腊月二十三买的,刚吃了一副,我的月事就停了;又吃了一副,我就害了喜了;再吃了第三副,你看看我的肚子,你看看我的肚子,都大了……呜呜呜……呜呜呜……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你让我以后咋有脸见人呀……”哭着说着,说着诉着,就把自己的裤子扒到大腿根,把裙子撩过肚脐眼,又白又圆的孕肚完全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围观的人哪见过这世面,赶紧都把头扭过去,可扭过去就看不见了,心里很遗憾,还惦记着那白哗哗的一片,引来人群极度地躁动不安。

庞来冬看这女子有点不像话了,这不是光天化日之下有伤风华吗?良家女子哪会这样出格?估计这人是有精神病,赶快软语安抚:“好好好,我知道了,快把裤子提上去——这样吧,我安排你们先到客栈住下,有什么事再商量,再商量!”

于是紧紧儿地安排斜眼伙计,领着他们去包了悦来客栈的豪华套房,暂时稳住了二位瘟神。

等这俩瘟神骂骂咧咧地走了,庞来冬坐在店里,病患客人早已吓得四散躲藏,铺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庞郎中似乎穿越到了原始社会,脑子里像进了水一样翻江倒海,怎么也找不到个流畅的出口。不大一会儿,对门茶馆的王伯,隔街饭店的李老哥闻讯来看讯景况,庞郎中才稍稍地回过点神来。

王伯吸了一大口烟,同情地望着庞来冬:“庞大夫!你这次摊上大事了!”

庞来冬蹙着眉头:“我治过很多病,可这精神病可是不好治,像她这一种,是属于于是症呢,还是迫害症?”

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庞郎中医者仁心,他第一时间没有把人心往坏处想,只想着治病救人。

王伯看着庞来冬,又吸了一口烟:“我的活菩萨呦,您咋恁地实诚啊!他们哪是什么精神病?如果是精神病,以你的医术,即使没学过、不会治,现学现治,也能给他们治明白了!他们哪是什么精神病哟,这是出了名的一对骗子、诈虎……”

王伯就向庞来冬简要介绍了两位闹事的底细:这男的叫黑三,女的叫苦姐,在汴梁辖下的猪山镇开了一家牙行:专给人作生意牵线搭桥,介绍信息,其实是两头作祟,专吃那昧心的“过水面”儿。眼见得人们心眼越来越亮堂,不太好坑蒙拐骗了,就索性丢开那层遮羞布,干起那空手套白狼的诈术!

你道他两个男女怎样使诈?王伯抽了几口,顿了一顿:庞大夫,您是个实诚人,悬壶济世,哪里晓得这世间竟有如此腌臜下作的手段!这都是大大前年的事了。猪山镇新开了个“碧波潭”大澡堂子,带个露天的温泉泳池,引的是活水,清亮得很,城里不少人都去图个凉快、痛快,生意好得很,不想就被这黑三和苦姐盯上了。

这俩货就择了一个时机——啥时机呢?苦姐怀孕的时机,去碧波潭玩了整整一天,这一天,他俩搞得生怕人们不知道他们去了碧波潭,目的很简单,证明呗,人证物证:我们曾经来过。嘿,回来没多久,那苦姐的肚子,就跟吹了气似的鼓起来了!

“能不鼓吗?”王伯讲着,自己都觉得荒谬,忍不住咧了咧嘴:“你猜他们怎么着?他们竟跑去讹那澡堂子的老板,说是因为玩了他们家的水,搞出来崽子了,哈哈哈……”

庞来冬听得目瞪口呆,半日合不拢嘴:“这池子里扑腾几下水,就能怀出个娃娃?真乃滑天下之大稽!真乃今古奇观也!”

“可不是吗?可人家愣是把官司打赢了,说什么权威专家当庭呈供:诸多男子当日在泳池中打秋儿(手那个啥),元阳(精那个啥)游于水中,顺着宫道着床而育,而且人证物证俱在,结案裁定:‘碧波潭’男女混泳、卫生奇差,管理不善,着令限期整改,赔付受害人生理和精神损失费五百两……”

庞来冬手里的茶杯差点没端稳:“荒天下之大唐!滑古今天下之大稽也!岂有此理!此等‘莫须有’的罪名,真比那草菅人命还要可恶三分!”

李老哥笑着插嘴:“庞大夫,您听着可新鲜?这才哪儿到哪儿!那牙医的事儿更是邪乎!”

王伯定了定,开始讲牙医被诈的事:黑三和苦姐得了赔偿,回家不久生了孩子,刚刚满月,便以五十两纹银卖与了那拍花子的(人贩子)。两个坏东西紧锣密鼓又怀上了一胎。泳池让他们搞垮了,这一次他们盯上了羊河镇的朱牙医。他们先是去拔了一颗牙,朱牙医的手艺那是响当当地,拔得又好又快又不疼,两个人很满意。回去后,两货就等着,专等苦姐那肚子又像吹气似的鼓起来了,俩货大摇大摆、手挽手肩并肩来到朱牙医的诊所!

“我上个月在你这儿拨了一颗牙,怀孕了,五百两银子,少一个子,老子今天就砸了你的黑店!”

庞来冬听得眼睛都直了:“这回又是啥说辞?难道口腔也能受孕?”

他觉得自己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以前学的那些《黄帝内经》《难经》《神农本草经》《伤寒杂病论》《针灸甲乙经》《千金方》《脉经》……都是白学了。这个时候,世界在他的眼里,已经变得像神话一样,他似乎出现了幻觉:眼前的王伯和李老哥活脱脱就是土地爷和山神爷,正在像看傻波一似的看着他。

“说辞?更绝!我问你:萝卜烂地里了,牙不行了,你老婆怀孕了,怎么回事?”

庞来冬摇了摇头,迷惘得很。王伯也不卖关子了,直接给出答案:“拔晚了,拔晚了呀!这俩货就用的这一套说辞,一口咬定牙医拔牙拔晚了!”

庞来冬脸涨成个紫茄子,嘴唇哆嗦着,半晌憋不出一句整话来,慢慢反应过来,喃喃地说:这可咋办呢?这可咋办呢?他只觉得一股寒颤子气,从脚底板“噌”地窜上天灵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他行医多年,见过疑难杂症,见过生离死别,却从未想过人心能险恶、荒诞至此。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号脉开方的手,又抬头望了望药铺门口那块刻着“童叟无欺,药价如一”的青石板,第一次觉得那八个字轻飘飘如风中柳絮,在人心那无底深潭般的算计面前,显得那般无依无靠,苍白无力。

王伯和李老哥的讲述,像一盏明灯,驱散了庞来冬心中的迷雾,但也让他心头的寒冰更厚。他看着门口那块“童叟无欺,药价如一”的石碑,眼神凝重。这不是精神失常,是处心积虑的恶毒。苦姐是真的怀孕了,这点是骗子最坚硬的盾牌,直接否认或证明药物无效,都会陷入无休止的扯皮,就像当年的碧波潭和朱牙医,最后被他们钻了空子!

庞来冬庞郎中深思片刻,双拳猛击,“啪”的一声让王伯和李老哥都心里一振:“不能再让他们逍遥法外了,正义应该战胜邪恶了!”

“斜眼儿!”庞来冬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静坚定,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去柜上,点五百两银子,用红布包上!”

斜眼伙计吓得一哆嗦,不斜的那只眼瞪得溜圆:“师傅!您……您真给呀?” 他以为师傅被气糊涂了。

“去!快!”庞来冬催促,眼神却异常清明,“另外,你即刻从后门出去,快马加鞭,去请包龙图信任的张捕头,告知详情,请他务必火速带人前来,但要悄悄行动,藏于暗处,见机行事。” 他又转头对王伯和李老哥拱手:“王伯,李老哥,劳烦二位帮我稳住街坊,待会儿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都请不要惊讶,相信我便是。”

两人见他神色严峻中带着成竹在胸的镇定,虽不明所以,还是重重点头应下。

斜眼伙计虽不明就里,但对师傅的命令绝对服从,麻利地包好银子,从后院牵了头毛驴就冲了出去。

花开一树,各表一枝。话说黑三和苦姐在客栈坐得不耐烦,商量要趁热打铁、趁火打劫,趁庞来冬还没有反应过来、想出对策,要赶快把银子讹到手,要不然夜长梦多,等弄到官府又会徒增很多变数。合计停当,又气势汹汹地回来催债逼问。一进药铺,就见庞来冬端坐堂中,桌上赫然放着一个沉甸甸的大红布包!

黑三眼睛一亮,贪婪之色毕露,嘴上却依旧强横:“算你识相!银子准备好了?”

庞来冬站起身,脸上竟挂着一种近乎“释然”和“歉意”的复杂笑容,他拿起红布包:“准备是准备了……五百两纹银,分文不少。”

苦姐捂着肚子,尖声叫道:“哼!早该如此!赔我们生理损失,外加精神损失!”

庞来冬抱着银子,却没有递过去,反而深深叹了口气:“唉,钱好赔,可我庞来冬行医一辈子,图的是个医道明心。二位今日说是因我的药致娘子‘有喜’。此事关我的名誉事小,关乎医术医理事大啊!若真真如此,前朝的学术著作都该修订改写了。若不弄清楚,我庞氏药铺将来如何立足?我庞某又有何颜面再为街坊父老诊脉开方?恐要就此关门避祸了。” 他语气无比真诚,甚至还带着点心灰意冷,感染力极强。

黑三和苦姐一愣,警惕地盯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庞来冬继续道:“所以,在二位拿走这五百两银子之前,容我再做最后一件事,一是为我医术正名,二是……唉,也算是为这尚未出世的孩子尽最后一份心。我免费为这位娘子号号脉,开上一副最好的安胎药——就当是我庞某人给自己一个交代,也给这药铺画个句号吧。请娘子这边请坐,就当着街坊邻里所有人的面,我再确诊一次。” 他瞥了一眼堂中药王像,指向堂中早已准备好的一张椅子,语气恳切,姿态放得极低。围观人群中窃窃私语,都为庞郎中的处境捏了把汗。

苦姐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是真孕不假,让他摸摸脉又能怎样?还能把这“喜脉”摸没了不成?况且当着这么多人面,五百两银子唾手可得,最后让他号个脉,还能显得自己理直气壮。她便哼了一声,坐到椅子上。

黑三觉得不妥,想阻止,但看到那沉甸甸的红包,又看了看周围议论纷纷的街坊,觉得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会出太大幺蛾子,便没出声,眼神更加警惕地盯着庞来冬。

庞来冬走到苦姐身边坐下,神情肃穆,俨然一位告别医坛的老医者最后一丝尽责。他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搭上苦姐的手腕。药铺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庞来冬先是眉头微蹙,像是在仔细感受脉搏,接着,他的手微微一颤,脸上的表情从严肃,到疑惑,再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惊,最后竟化为了巨大的“惭愧”和“敬畏”!

“天啊!这……这……” 庞来冬失声惊呼,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猛地收回手,后退一步,对着苦姐长长一揖:“这脉象……娘子此胎……非同小可!非同小可啊!脉象清晰异常,滑如走珠,强健搏动,胎动刚足四月,隐隐有……有龙虎之相!据我庞家祖传孤本所载,此等脉象,非人力可致,乃是承天地精华、应大运势而生的麒麟圣胎!惭愧!惭愧!是我庞某人学识浅薄,竟以凡医测圣孕,唐突了!唐突了!求仙童莫怪!仙童莫怪啊!”

这一通神神叨叨、云山雾罩、充满敬畏的“诊断”和解读,直接让全场石化!黑三和苦姐彻底傻眼,瞠目结舌,苦姐张了张嘴,舌头像被猫叼走了一般。他们俩心里清楚得很,哪是什么“麒麟圣胎”,不过是两人造孽的冤种。特别是庞郎中一句“胎动刚足四月”的诊断结果,像抽走他们的筋脉,吓得差掉软瘫在地。

苦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张口结舌,一个字也憋不出来。黑三也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张着嘴,憋了半天才暴跳如雷:“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放屁!放屁!什么麒麟圣胎!就是吃你药吃的!快给钱!”

然而,围观人群早已被庞来冬这套闻所未闻、敬天畏地的说辞彻底颠覆了认知方向。再听黑三这低俗的“吃药吃的”,顿觉粗鄙不堪。围观的人群已得王伯李老哥暗暗传递的“此乃骗子”的信息,人们看向黑三苦姐的眼神瞬间从之前的厌恶和一点点的同情,变成了全然的鄙夷和看跳梁小丑的戏谑!

“哈!吃庞先生的药能吃出麒麟圣胎?”

“那以后就没男人的事了,都来买庞郎中的药吃,还能怀上麒麟圣胎,不比生了凡胎俗子强吗?”

“就是!要真是圣胎,你家祖坟得冒青烟,还用来讹这五百两?听听,人家说胎坐都四个月了,你说上个月吃药怀上的?棺材里伸手——死要钱!撒谎也不打草稿!”

“我看人家庞先生说的对,分明是你自家有福气,倒怪上先生了?呸!不知好歹的东西!圣胎是讹钱用的么?”

“这俩人真是鬼迷心窍了,圣胎都敢拿来讹钱?也不怕天打雷劈!”

就在人群哄笑、议论纷纷,黑三和苦姐被这突如其来的“捧杀”、时间漏洞和舆论反转弄得狼狈不堪、骑虎难下、又无法反驳之际,斜眼伙计领着张捕头和几名精干的衙役,悄无声息地从人群后面挤了进来。张捕头早已知会内情,埋伏在外,只等此时。

庞来冬看见捕快到了,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的“敬畏”瞬间褪去,转为冰冷刺骨的凛然。他拿起桌上的红布包,对着张捕头朗声道:“捕头大人来的正好!这五百两,乃是我为这对夫妻‘麒麟圣胎’准备的‘贺礼’!不过,在给贺礼之前,尚有几个疑点,请大人明断!”

他话锋陡转,矛头直指核心:“敢问二位,既然娘子是吃了我的药后‘三日怀胎’即显,今日诊脉却得‘四月有余’稳固龙虎之象!此一奇也!其二,闻听猪山镇碧波潭、羊河镇朱牙医处,也各有二位索赔得手后‘如法炮制’怀胎销赃之事,想必皆是‘麒麟圣胎’降生?其三,更有甚者,前胎所诞的‘麒麟子’,竟能以每个五十两纹银之价,卖于他人贩链——请问,天降圣胎,圣子麒麟,竟值五十两否?此乃亵渎天地之大不韪!请捕头大人详查这借胎讹诈、亵渎天孕、倒卖人口的连环骗局!庞某这五百两贺礼,可等大人水落石出后,再请旨定夺,是奉天承运入国库,还是充作苦主赔偿!”

这番话如惊雷炸响!直接点破了黑三苦姐反复利用怀孕状态碰瓷讹诈、制造时间差、贩卖亲生子牟利的惊人连环骗术!将“怀胎时间差”、“过往劣迹”、“贩卖人口”这铁证般的疑点和罪行摊开在阳光和官府面前!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指指点点,怒骂不绝。

“我的天!原来是惯犯!还卖亲生骨肉?抽生不如!”

“庞先生好手段!一下就戳穿了他们的鬼把戏!”

“怪不得肚子大得那么快!原来是专门用来讹钱的!时辰都不对!”

黑三和苦姐面如死灰,抖如筛糠!

张捕头大手一挥:“贼人好胆!拿下!”衙役们如狼似虎扑上去,铁链哗啦一声上了身,上了‘龙棚子’(指枷锁),将瘫软的黑三和吓傻的苦姐锁了个结实!

庞来冬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转身对着群情汹汹,如沸如腾的街坊邻里,对着那块沉默却重新闪烁金光的青石碑,声音清晰坚定:

“诸位乡亲父老!庞氏药铺,只售济世良药,不纵害人豺狼!这‘童叟无欺,药价如一’八个字,能救命,也能诛心!庞某行医,问心无愧!” 他话音刚落,斜眼伙计机灵地像往常一样,给每一位来看热闹的街坊塞了一小撮甘草:“含一含,润润喉,散散心!咱庞氏药铺,倒不了!”

夕阳的金辉暖暖地洒在青石板上,那“童叟无欺,药价如一”的刻痕仿佛活了过来,像一根定海神针,稳稳镇住了这十里长街的人心,在暮色中熠熠生辉。药铺里那股子又苦又暖的气息,再次弥漫开来,比任何时候都更让人觉得安心和吉祥。这正是人心隔肚皮,民心照肝胆;善恶终有报,公道世间存。有诗为证:

汴水东流药铺香,

童叟无欺字铿锵。

无端祸事从天降,

泼皮讹诈昧心肠。

朗中心明计策广,

巧施慧剑识伪装。

麒麟圣胎破鬼蜮,

青石匾下正气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