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新四军女兵的多彩人生——王于畊挺直的脊梁

十一、挺直的脊梁

“文革”的磨难对王于畊来说是痛心的。她真正地感到无助:老伴叶飞是福建的头号打倒对象，自己则是教育界冲击的第一目标。这一次，她实在是无法自救，更无法救人，她只能咬紧牙关顶着，相信中国共产党不会就这样被搞垮。面对无理的谩骂和无休止的批斗，她，一个自尊和勇敢的女兵，坚毅地挺直着自己的脊梁，顽强保持着自己的信念!

1966年夏天，“文化大革命”全面铺开，这长达十年的浩劫，给全党全国造成了极大的灾难。作为教育厅长的王于畊更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炼狱般的磨难和考验。如果说在“文革”开始的时候，她还曾真诚地检讨自己工作中的错误和缺点，当了十几年的教育厅领导，虽然作出了成绩，但是错误是免不了的，也得罪了一些同志，群众提意见，甚至批判得过火一些，都是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的。但是，到了8月底，这场“革命”已经到了疯狂和暴力的程度，还有后面别有用心的阴谋，使得王于畊醒悟过来，她认为这场运动是错误的，这将伤害我们的党和国家，特别是幼稚的青少年学生，别看现在他们狂热地闹“革命”，但他们是被利用了，最受到伤害的是他们自己。

王于畊无能为力，她的老伴、福建省委第一书记叶飞是福建头号打倒的目标，她自己是教育界的头号目标。她一生信赖和依靠的党组织，现在已经从中央政治局、书记处、到省委、各级党委，一直到支部都打垮了，只有一个中央文革几个“笔杆子”和“永远健康”的林副统帅在左右着一切，那么多德高望重的开国元勋、老革命、老知识分子、老模范都被他们打到了万丈深渊，28年艰苦卓绝的革命斗争、17年全心建设的伟大成就也被他们一笔抹杀，这那里是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做的事!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叶孤舟漂泊在狂风之中，无法自救，更无法救人。她只能顶着，咬着牙顶着，她相信中国共产党不会就这样被搞垮。她受到无休止的批斗，无理的谩骂和残酷的对待，她是那么自尊和勇敢的女兵，面对这种疯狂和愚昧，她挺直着自己的脊梁，顽强地保持着自己的信念。

她听说教育界很多她一直敬佩的老教育家蒋南翔、陆平、匡亚民等被打倒。特别是蒋南翔，他把清华大学办成了一所多么好的大学，在工作中他对自己的帮助最多，给了她许多支持和指导。她熟悉的同事，江苏省教育厅长吴天石，上海市教育局长孙兰竟然被斗死。吴天石是她的好友，她信任他，1958年在南京，她曾和他推心置腹地讨论过对当时政治运动的看法，他们认为对于古今中外的经验，既不能全盘照搬，但是全盘批判也不对，更不能一来运动就矛头向下，自己推得一干二净。孙兰是个女同志，工作热情负责，福建教育取得成绩后，她曾经风风火火地冲到王于畊房间，把她压在床上，要她好好介绍福建的经验。两个女厅长笑闹了一阵后，坐在一起，细细地讨论了一夜。更令她痛心的是看到和自己一起为福建教育忘我工作的同志，校长、老师被批斗，被侮辱，她愤怒极了，心都痛得流血:她恨自己无力保护他们，只能无数次地说，不要斗他们，我是领导，一切责任在我，无论什么惩罚，都对着我来吧。教育厅里她的几员“干将”，福州一中的校长陈君实，厦门八中的校长李永裕，还有所有各市县重点中小学的校长，优秀的老中青教师，都受到了残酷的打击和无理的批判。这是一个长长的名单，他们对中国共产党无限信赖，对新中国无限热爱，他们曾和她一起奋力工作，为福建的社会主义教育事业贡献了自己的青春和全部精力，他们是福建教育的中坚力量和宝贵财富。把新中国成立以后17年的教育一棍子打死，说成是一条“又粗又长的黑线”，这是多么错误而且无理啊，这简直是教育事业的一场大灾难。王于畊被非法关押和无情折磨了五年，和她热爱的教育事业，和她一起奋斗的同志和战友一起在十八层地狱里煎熬，她坚强的活着，冷眼看着那些“文革”红人们的丑恶表演，等待着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