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李先念递给叶剑英一个纸条:搞不好,有掉脑袋的危险

发布时间:2025-04-29 22:06  浏览量:22

李先念将华国锋写的纸条转给叶剑英:“叶帅,现在情况很紧急,要赶快想办法,由你下决心好了。”

玉泉山,北京西郊的一座名山,山势嵯峨,秀蔚天然。山崖上曾有一大孔泉,安装着用石头雕凿的龙头。泉水从龙嘴涌出,白如雪,势如虹,名唤喷雾泉,又名“玉泉垂虹”,是著名的燕京八景之一。山的最高处,白石砌成的妙高塔,高达30余米,直耸云霄。山脚下的静明园,湖波荡漾,古树参天,殿阁增趣,山石天成。

叶剑英住在这里,无心游赏那处处名胜、在在古迹,整日以警惕的目光注视着时局,思谋着良策。

10月3日下午,叶剑英正在办公室听取秘书汇报情况,忽然,警卫参谋匆匆走进门来,报告说:“首长,李先念同志来了。”

叶剑英忙从沙发中站起来,出门迎接。刚到走廊上,李先念提着黑色文件包已进来了。叶剑英笑着前去握手,风趣地说:“哎呀,今天刮什么风啊,把你给吹来了!”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李先念笑着回答。

“你是奉命而来吧?”叶剑英又问。

李先念点了点头。他此番来这里,是负有一项特别使命。

原来,9月29日政治局会议后,华国锋才真正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对自己原来的意见动摇了。那次会议前几天,叶剑英同华国锋谈过一次话。在如何解决“四人帮”的方式上,华国锋提出要召开扩大的三中全会来解决问题。叶剑英认为,“四人帮”已经掌握了很大一部分权力,他们蛮不讲理,经常在会上吵闹、耍赖。如果召开扩大的三中全会,他们可以拼尽全力,不择手段,操纵会议,甚至可能动武。应该采取断然措施,处置“四人帮”问题。有鉴于此,叶剑英严肃而深刻地指出:“‘四人帮’就是一伙反革命。我们同他们的斗争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斗争的性质早已越出了党内斗争的范围。”华国锋听到这话,受到震动,要继续考虑一下,并根据局势的发展,再最后决定办法。

这时的局势,已到了相当危险的地步。“四人帮”几次逼权不成,变本加厉,准备实施反革命政变计划。他们的如意算盘是,采用西汉吴楚七国造反、威逼中央的策略。他们先由干将们从上海和长沙开始发难,公布他们早已捏造、整理好的叶剑英、华国锋等中央领导人的“罪行”,要求打倒他们。同时,要求江青上台当党中央主席,王、张、姚当副主席。“四人帮”则从中央动手,将叶剑英、华国锋等人搞掉,将邓小平暗害,紧接着召开所谓“十届三中全会”,一切以全会名义通过。这个三中全会,早在毛泽东病危时,“四人帮”就偷偷拼凑了一个黑班子,以上海的黑笔杆子为主,由毛远新负责,进行策划准备。“四人帮”在三中全会的政治报告及其他有关文件,此时已印出好几稿了,只待他们政变成功,就作为“红头文件”下发全党了。“四人帮”甚至拟定了这样的计划,在他们最后摊牌时,调动坦克,开到长安街上横冲直撞,武力逼宫!

这是在惊涛骇浪中行船,航船进入了巨大的漩涡。把稳船舵,加足马力,沉着果断,一举冲过漩涡,可化险为夷;犹犹豫豫,手足无措,就会被漩涡吞没!

这是一场特殊的竞赛。是正义与邪恶、真理与谬误、光明与黑暗、阳谋与阴谋、革命与反革命的竞赛。竞赛结果,当然不只是决定谁输谁赢的问题,而是决定谁掉脑袋谁留脑袋的性命攸关的大事!

▲叶剑英和李先念在一起(杜修贤摄)

这是战役的决战关头。两军对垒,险象环生!运筹指挥,高敌一着,即可置敌于死地,夺取胜利。否则,会全军覆没!

该下决心了。可是,华国锋仍下不了决心。他到了李先念家里同李先念交换意见,并写了一张纸条,请李先念送给叶剑英。

李先念对“四人帮”的种种倒行逆施早已强烈不满。同“四人帮”硬顶,时机又不成熟,他便称病住院,休息了数月。他表面上沉默冷峻,内心却万分忧虑地关注着时局,关注着党和国家的命运。现在,到了斗争的危急时刻,他冒着风险,接受了这一重大使命。接着,他以参观香山植物园为名,驱车直奔西山。快到香山时,李先念令司机转过车头,驰向了玉泉山。

“请,进屋谈。”叶剑英将客人让进了客厅。

李先念急速打开皮包,拿出华国锋写的纸条,递给叶剑英。只见纸条上写着:

“叶帅:现在情况很紧急,要赶快想办法,由你下决心好了。”

叶剑英机警地打开放在茶几上的收音机。在样板戏《沙家浜》的唱腔声中,叶剑英严肃地对李先念说:“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应该当机立断!”

李先念点头道:“你讲得非常对。搞不好,我们就有掉脑壳的危险!”

叶剑英对收音机的干扰声仍不放心,顺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铅笔和横格纸,同李先念进行书面交谈。两人在纸上你写几句,我写几句,意见完全一致。

明月悬在东天,秋高气爽,夜空如洗。几位政治局的同志按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叶剑英住地,一起商议粉碎“四人帮”的大计。

重大的决策定下来了。叶剑英特意于10月5日将杨成武找来,交代他说:“你去转告聂帅,就说都商量好了,再次请他放心。”杨成武立即赶到聂帅这里,转达了这一重要消息。

上海的商店里,大红纸竟然都卖光了,“四人帮”的追随者们准备庆祝他们的“特大喜讯”。

玉泉山紧急决策之后,开始进行紧张的具体部署。叶剑英对于行动方案和执行任务的编组名单,一一亲自审定。

熟悉叶剑英的人都知道,他在平时工作中,常常是只管大事的,对于小事,则充分发挥具体办事同志的积极性、主动性,放手让大家去做。然而,在当时那样的时刻,他却对名单上每个人的情况、行动方案的每一个环节,都仔细地询问、反复地斟酌,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他要求参战的每一个人都必须绝对忠实可靠,整个行动要做到万无一失。

他记起了历史上的许多教训。

孙中山挺进白鹅潭,海军司令偷偷向陈炯明叛军告了密,致使大总统的舰队在珠江上遭到叛军炮火的猛烈射击。

南昌起义前夕,一名下级军官向敌人告密,迫使起义不得不仓促提前举行。

广州起义前,一个秘密武器转运站被敌发现,加上个别变节分子向敌告密,一度给起义带来极大的威胁。

……

非常时刻,危急关头,小节也是大节,小事也是大事,务必周密、细致、谨慎、小心。些微的疏忽,小小的不慎,都可能导致重大失误,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果!一个杰出的战略家,既要运筹决策鸿猷大计,又要把握全局进程中最关键的环节,哪怕是细枝末节,才能真正克敌制胜,立于不败之地。

就在党内正义力量开始布网,准备捕捉“四人帮”这伙豺狼虎豹之际,王、张、江、姚也加快了行动的步伐。

这时刻,像一座满是机器的厂房即将发生爆炸,总控制台上报警的红灯不停地闪亮,危险的信号一个接着一个。巨大的灾难,正在向善良的人们头上压来!

10月1日。

▲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与华国锋握手(杜修贤摄)

江青再次窜到清华大学,居心险恶地煽动说:“有人要迫害我,有人要弄死我。他们绑架了我一次,我准备被绑架第二次。我随身带着一把剪刀,准备自卫。”说着,她像亡命徒一般,当场从挎包里掏出一把大剪刀,在人们面前摇晃,以示她要狗急跳墙。她恶狠狠地说:“我要向你们年轻人宣誓,我要斗,我还能斗,我要锻炼好身体跟他们斗!”有人举着照相机给她照相,她说:“你们把胶卷留下,等重大政治事件时再照。”有人招待她吃苹果,她说:“把苹果留下,等重大政治事件时再吃。”学校要给她放电影,她说:“把片子留下,在重大政治事件时再映。”清华的干将深怕人们不明白江青的话,美滋滋地解释说:“过几天将有特大喜讯!”

10月2日。

王洪文将摄影师杜修贤召去,为其拍摄标准像和在办公桌上办公的照片。当杜修贤问他拍摄标准像做什么用时,他狡黠地说:“准备追悼会用!”

接着,他亲自从10多张标准像中,选定了两张,交代要按周总理的标准像修版,放大送他,以备“登基”时大量印刷发行。

同日,张春桥得知华国锋在审定外交部的一个报告时,删去了“四人帮”蓄意篡改的毛泽东主席的一句话,便阴险地说:“此事不向下传达。”他与姚文元磋商,命御用写作班子“梁效”就此事赶紧炮制文章,大造反革命舆论。

接着,张春桥写下类似林彪《571工程纪要》式的“提纲”:

历史与现实。如今。

时代。

革命与专政。怎样革?

怎样巩固政权?

杀人。

一句“杀人”,将他们的反革命目的和嘴脸暴露无遗。

这一天,“四人帮”在一起策划反革命阴谋时,还专门照了彩色合影像,以作为他们的“历史性纪念”。

10月3日。

江青跑到景山公园。她一向怕风,把头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过这一天破例,她取掉围巾,笑逐颜开,在几株苹果树下搔首弄姿,一会儿抚枝微笑,一会儿把手伸得长长地摘苹果,让摄影师杜修贤一气给她拍了17张半身像。

王洪文窜到北京郊区的平谷县,制造谣言,蛊惑人心。他煽动说:“中央出了修正主义,你们怎么办?打倒!别人搞修正主义,我也打倒他,我搞修正主义,你们也来造反,要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修正主义!”

同日,“四人帮”的黑干将迟群,催促“梁效”写作班子,加快整理一批党、政、军领导人的黑材料,送“四人帮”急用。迟群的秘书得意扬扬地说:“主席、委员长、总理就要定下来了,要提升一批,罢免一批。”

10月4日。

“四人帮”以“梁效”名义,在《光明日报》抛出题为《永远按毛主席既定方针办》的反动文章,文中声称:

“篡改毛主席的既定方针,就是背叛马克思主义、背叛社会主义、背叛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伟大学说。”

“任何修正主义头子胆敢篡改毛主席的既定方针,是决然没有好下场的。”

叶剑英读到《光明日报》上“梁效”的文章,仿佛嗅到一股战场上的硝烟。他清醒地意识到,这是“四人帮”发出的反革命行动信号!

令人惊骇的消息继续传来:

驻北京郊区某兵种部队,突然调换了参谋长!

上海的商店里,大红纸都卖光了,“四人帮”的爪牙正在准备庆祝他们的“特大喜讯”!

“四人帮”在上海的党羽,公然对反对他们的人叫嚣:“9日以后再同你们算账!”

一些省市专门发了拍电影用的伊斯曼彩色胶片,准备拍摄所谓“盛大节日”的庆祝活动!……

叶剑英以其多年在最高统帅部工作的经验,以其战略家的头脑和目光,敏锐地感觉到:决战的时机到来了!解决“四人帮”的时间,不能再推迟了!再推迟,就不是我们解决他们,而是他们解决我们了,再推迟,还会有许多干部,跟着“四人帮”犯错误。“四人帮”从7日开始行动,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以快打慢!

叶剑英叫来汪东兴,问道:“准备得怎样了?”

“基本就绪。”汪东兴答道。

“好,那就下决心干!我看,就按原定办法,6日晚上8点行动!你给国锋同志报告一下,看他还有什么意见。”叶剑英简洁有力地下达了战斗命令。

江青演出了最后一场“闹剧”,被带走了。叶剑英脸上露出微笑,连声说:“好!干得好!”

1976年10月6日,一个普通的星期三。上午,王洪文和张春桥同时接到通知:今晚8时,在怀仁堂正厅召开中央政治局常委会,望准时出席。下午,姚文元接到电话通知,晚上8时到怀仁堂研究宣传问题。

怀仁堂,战役的主战场,中南海大院内一座清代留下的建筑,一件慈禧太后用500万白银堆起来的杰作。新中国成立以来,这里专作会场。党和国家的一系列重要会议,都曾在这里召开。

晚7点过后,执行任务的同志提前到达怀仁堂,迅速进入预设阵地。

79岁高龄的叶剑英元帅亲自来到怀仁堂正厅,指挥这一场决战。

决战的指挥所与战场同在一间大厅。战役最高指挥员与第一线战斗员,同在一个阵地,相距仅数步之遥。这是古今中外少有的战法,表现出最高指挥员恢宏的气魄和胆略。

正厅的摆设今天变了样。一扇屏风,将整个大厅隔成了前后两个厅。前厅仅留下一张专供叶剑英坐的高靠沙发,斜对着厅门,其余空空如也。

时间快到了。指战员们各就各位,浑身每一根神经都紧紧绷了起来。

叶剑英正襟危坐,目光严峻,双手平放在沙发扶手上,神情坦然。华国锋站在叶剑英旁边,板着面孔,两手不自然地动来动去,两眼死死地盯着门口,其紧张心情可想而知。因为是“常委会”,汪东兴不便露面,他退到屏风的后面。

大厅里静极了,人们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可以听到。偶尔从窗外传进一两声蟋蟀“唧唧”的歌唱,显得格外响亮。

时间,这个任何力量也阻拦不住的怪物,骤然间仿佛遇到了强大的凝固剂,停滞不动了。每一秒钟,都过得那样缓慢,那样艰难,使人觉得那样难熬。

忽然,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他会是谁?张春桥?王洪文?姚文元?大家曾经猜测过,四大奸臣中的这三位,谁会最先来投入张开的网?猜来猜去,没有定论。现在,他来了。不管他是谁,在即将覆灭前的几秒钟里,肯定还在做着“黄袍加身”的美梦。听那脚步声,那么急促,好像是在向最高权力的宝座走近哩。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站在厅门后面两侧的同志,像短跑线上的运动员,进入了高度紧张的“预备—”状态,瞪大眼睛注视着门口。瞬息之间,他们就要冲向目标了!

张春桥出现了,他夹着皮包,摇头晃脑,兴冲冲地来了。不知是“人事安排”对他的莫大的吸引力,还是那啤酒瓶子底似的眼镜片遮住了视线,他踏进厅门的时候,竟没有注意到两旁严阵以待的战斗人员。纪和富组的四名同志迅速冲上前截住他,抓住胳膊反扭了过来,黑色皮包一下掉到了地上。张春桥从梦中惊醒,鼓起两只贼眼,急促地左右张望,嘴里不停地哀号:“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张春桥被带到叶剑英、华国锋面前。华国锋宣布了中央对他进行隔离审查的决定。

这个被群众称为鹰鼻鹞眼的奸臣,这个阴险狡猾的狗头军师,平时盛气凌人、高深莫测,眼睛长在头顶上,这时,却像被主人痛打了一顿的癞皮狗,威风扫地。那装满了阴谋诡计的尖脑袋,顷刻间像灌满了糨糊,无一计可施,只好怏怏地、无可奈何地耷拉下来。他拉长着脸,两只贼眼斜睨了一下叶剑英,正好碰上叶剑英那威严的目光。一股寒气从他的头顶上沿脊梁骨一下窜到脚后跟,他双腿发颤,站立不稳。完了,一切都完了!

不错,就是完了,他妄图“新桃换旧符”、“改朝换代”的黄粱美梦,妄图对人民高举屠刀、大肆“杀人”的狂妄计划,被人民的巨拳彻底粉碎了!可惜的是,人民对他本质的认识晚了些,他应受到的惩罚也晚了些。实际上,早在30年代,他就成了一名国民党特务。

纪和富同另三名同志,将张春桥从大厅里带走了。

不一会儿,王洪文也走了进来。这家伙扬着头,气势汹汹,还是那副造反派的劲头。他一只脚刚踏进门,见势头不对,发出一声像野兽受伤时那样的狂嗥:“你们干什么?”接着,他拼尽全身力气,拳打脚踢,死命反抗。执行任务的同志费了很大劲才抓住了他的双手。

这是一双刽子手的手!它曾经在上海制造了一起又一起武斗事件,沾满了无数善良人们的鲜血。

这是一双扒手的手!它曾经盗取了国家和人民的大量财富,包括成捆的人民币、各种高级小汽车、大型彩色电视机、高级录音机、照相机、气手枪、手表、高级香烟、美酒、食品,等等,任意挥霍享受,穷奢极欲。

这是一双反革命的黑手!它拼命摇撼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权,妄图继续把千百万干部和群众打入十八层地狱,在人民的尸骨堆上建立他们的天堂。

▲叶剑英对粉碎“四人帮”起到重要作用(杜修贤摄)

这是一双政治流氓的手!它到处伸,到处抓,攫取了党和国家的一部分重要领导权,谋取他们帮派的私利,以实现他们的狂妄野心。

这双手,坏事做尽,罪行累累,罄竹难书。今天,这双罪恶的手,终于找到了它应有的归宿。

“走!”王洪文被迫来到叶剑英和华国锋面前。

叶剑英两眼射出剑一般的目光,愤怒、鄙夷地注视着王洪文,不屑一词。

华国锋宣布说:“王洪文,你伙同江青、张春桥、姚文元,反党反社会主义,妄图篡党夺权,问题严重,中央决定对你进行隔离审查!”

王洪文沮丧地垂下头,不敢抬眼正视。在被带走的时候,他有气无力地哀叹:“没想到你们有这样快。”

绝好的自白!它表明,他们已准备动手,可是行动慢了。他们低估了对手,低估了党内的正义力量。王洪文的自白从反面证明:叶剑英的决心下得何等正确!“以快打慢”的战略何等英明!

李广银四人带着王洪文从旁门走出,上了早已等候在门外的一辆“红旗”车。王洪文被送到一处地下室,隔离看管起来。

正厅里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除了战斗员撤走了四位,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不过,人们紧张的心情丝毫没有放松。

8点过了几分,姚文元姗姗来迟。原来考虑,姚文元住在地安门,警卫工作由卫戍区部队负责,万一他不来,派中央警卫部队去“请”他,可能会引起麻烦。因为彼此不是一个系统,不熟悉,容易误会。为了防止意外,特意临时将卫戍区的负责人调来,预作了第二方案。

还好,姚文元基本守时。他一进门厅,滕和松同另三名同志立即上前,扭住了他的胳膊。他一看这阵势,心里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顿时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想当初,这个反革命的吹鼓手,江青可爱的“金棍子”,任意打人整人,气焰何等嚣张!在他末日来临的时候,却是这样一副熊包模样。他被滕和松等人架起来,拉到叶剑英、华国锋面前,听取了中央对他进行隔离审查的决定,然后身不由己地被带走了。

就在怀仁堂主战场战役打响的时刻,其他几个分战场的战斗,同时开始了。

中南海,江青府第。

这几天,江青度过了她一生中最紧张、最劳累而又最兴奋的日子。每日除了同张、王、姚密谋,同迟、谢等干将策划外,她还三番五次下去“视察”,制造舆论。

她背靠沙发,双腿平伸,长着六个脚趾的脚,用深棕色丝袜裹着,搁在一张丝绒包面的方凳上。她在闭目养神。

忽然,警卫员走进来,说有客人来了。她边往外走,边问是什么人。警卫员告诉她,是办公厅的张副主任。“他来干什么?”“不知道。”

江青一走进那挂满字画、摄影佳作的客厅,一眼看见来了一群全副武装的军人,立刻觉得大势不好,色厉内荏地喝问:“你们来干什么?”

行动组负责人走上前,宣布了中央对她进行隔离审查的决定。

“你们搞阴谋哇!主席尸骨未寒,你们就对我下毒手呀……”她一屁股坐在法式沙发上,再次使出三流演员的拙劣表演,又哭又闹,耍起赖来。两位女军人走上去,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向门外推去。

平时伺候江青的服务员们,早就受够了这个老妖婆的折磨。今天见她的末日终于来临,都自动站到门前,向江青吐唾沫、扔纸团,扬眉吐气送瘟神。

李连庆带着行动组的五个同志走进毛远新房间,毛远新怡然自得地正在看电视呢。他与李连庆是老熟人,知道李连庆平时都是穿便衣,此刻却穿着军装进来,后面还跟了好几个带枪的人,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来者不善。

李连庆对他说:“你不要住在这里了,给你另外找个房子住。现在立刻就走,什么也不要带!”

毛远新站起来,用手指着“老熟人”,眼睛一瞪,明知故问:“你抓我?”

“你说得不准确,不是我抓你,我是奉命抓你。”李连庆平静地说。

毛远新不再说什么,垂下了眼皮。李连庆一示意,几位同志迅速搜出了他的手枪,接着将他带出,移到另一处所隔离起来。

8时正,在清华大学迟群住所、北京市委书记谢静宜的住所、全国总工会金祖敏的住所,同时驶来了几辆警卫车。这些追随“四人帮”篡党夺权的得力干将们,都没有来得及抵抗,就被押上了警车,送到早已为他们安排好的地点。这下,他们可有足够的时间,去回味那做了多少年的长长的梦了。

胜利的捷报从京城的各个方向、各个阵地,一个接一个地传到了怀仁堂。叶剑英脸上露出微笑,连连称赞:“好!干得好!”华国锋、汪东兴也跟着笑了。

18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反党集团事件的通知》。粉碎“四人帮”反革命集团的胜利,标志着历时10年的“文化大革命”内乱从此结束。

▲华国锋于1976年10月24日在天安门城楼上与首都人民共同欢庆“十月”胜利(杜修贤摄)

1977年7月中共十届三中全会决定,永远开除江青、张春桥、王洪文、姚文元中共党籍并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

1981年1月25日,中华人民共和国特别法庭对“四人帮”反革命集团作出判决:判处罪大恶极的江青、张春桥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处王洪文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处姚文元有期徒刑20年,剥夺政治权利5年。

1991年5月14日江青自杀身亡。

▲审判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现场,坐在特别法庭前面的十名主要被告(孙毅夫/CFP)

1997年12月张春桥减为有期徒刑18年,剥夺政治权利10年。1998年1月保外就医。2005年4月21日因患癌症病亡。

王洪文于1986年患病后即被送医院治疗,1992年8月3日在北京病亡。

姚文元1996年10月刑满释放,隐居在浙江湖州和上海市,2005年12月23日病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