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的翅膀》品读:人生崛起的途中与你相遇

发布时间:2025-04-21 17:44  浏览量:46

藏真艺术家专题

东山诗歌散文征文

优秀奖作品:东山的翅膀

文/郑新安

我没有去过东山,但对东山熟悉的如同我家的燕子

飞过曹娥江的东山

飞在兰亭的曲水流觞

我把谢安从山林中叫醒

一飞冲天的起身,还有隐藏在山林中的两片翅膀

一片是洗屐池,还有钓鱼石和指石潭

一片是蔷薇洞:还有东山指石

我坐在山上看见,王谢堂前燕,飞入会稽郡

隐迹山林看不到山外的一丝光亮。却可以游山玩水,饮酒作赋

让东山浑身颤栗

有一日

我闭目在东山雾气中

蓦然发现谢安、孙绰、孙统、支遁等人在绍兴兰亭“修褉”

在半醉半醒的巅狂状态中

在“之”字小溪水旁写出了《兰亭集序》

诗酒之后,谢安开府仪同三司

统筹帷幄,以柔情水,得淝水大捷,使晋室存

东山啊,绝地反击,再创辉煌,王者归来是我家亲戚

我也是这样的亲人

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脚下,觐见你的温暖

转山转水转东山,只为在人生崛起的途中与你相遇

咏一宿《兰亭集序》

只为呼吸再起的浩瀚气息

把缩进脖子里的头伸出来

把越扯越薄的日子打开

飞起来不行吗?

这时,我可以抚摸这山林里的倔犟

让我颓废的心

燃起一堆篝火

不管是不是在春天,或者是冬天的冰天雪地

茅屋、草堂、岁月风蚀的哀伤

挂在眉睫上

蔷薇花一抖

洒扫穹窒

零雨其濛

蜷缩的身体突然就伸直了

落满了灰尘的叶子

也泛着金黄色的光泽

2024、7、21

《东山的翅膀》:历史想象与精神复活的哲学重构

铁花

郑新安的《东山的翅膀》以“东山”为精神坐标,通过历史人物的召唤与自然意象的叠印,构建了一个虚实交织的抒情空间。诗人并未亲历东山,却以诗意的“熟悉感”打通古今,使谢安、王羲之等魏晋名士从典籍中走出,成为可对话的“亲人”。这种书写既非单纯的怀古,亦非浪漫化的历史再现,而是以个人化的语言对文化记忆进行激活与重组。

1.

时空折叠中的历史在场

诗歌开篇即以矛盾修辞确立叙事的张力:“我没有去过东山,但对东山熟悉的如同我家的燕子”。这种“陌生的熟悉感”暗示了文化记忆的内化——东山不仅是地理名词,更是精神符号。诗人通过“飞过曹娥江”“兰亭曲水流觞”等意象,将不同历史场景(六朝隐逸、兰亭雅集、淝水之战)压缩在同一时空维度中。谢安的“一飞冲天”与“两片翅膀”(洗屐池、蔷薇洞)的隐喻,将个人命运与山水风物绑定,形成历史血肉化的表达。

2.

文化符号的肉身转换

诗中历史人物被赋予鲜活的动态:“谢安从山林中叫醒”“在半醉半醒的癫狂状态中写《兰亭集序》”。

诗人刻意模糊历史与当下的界限,让魏晋名士以“修禊”的姿态重返当代,甚至成为“我家亲戚”。这种拟亲缘关系的建构,实则是将文化传统转化为可感知的生命经验。值得注意的是,诗人对历史辉煌的追慕并非停留在颂扬层面——“淝水大捷”的壮举与“茅屋草堂”的萧瑟并置,暗示荣耀与衰朽的永恒辩证。

3.

自然意象的精神赋格

东山的自然风物被编码为精神复苏的催化剂:“蔷薇花一抖/洒扫穹窒/零雨其濛”。这些意象的运用明显承袭《诗经·豳风·东山》的比兴传统,但赋予了现代性解读——花瓣的颤动成为心灵拂尘的象征,“零雨其濛”的古典意境则被转化为个体生命的顿悟时刻。诗中“篝火”“金黄色的叶子”等意象的突然点亮,与“蜷缩的身体伸直”形成视觉与触觉的通感,完成从历史凭吊到自我救赎的过渡。

4.

语言节奏的狂欢与克制

诗歌在句式上呈现明显的张弛变化:长句(如“把缩进脖子里的头伸出来/把越扯越薄的日子打开”)铺陈压抑感,短句(如“飞起来不行吗?”“我也是这样的亲人”)则爆发宣言式的诘问与确认。这种语言节奏的起伏模拟了精神突围的过程,而结尾处“零雨其濛”的戛然而止,又将澎湃的情感收束于古典意境,形成余韵悠长的留白。

5.

作为隐喻的东山

这首诗的独特价值在于其对文化记忆的处理方式——东山不仅是怀古的客体,更是诗人用以撬动现实困顿的杠杆。

当“转山转水转东山”的朝圣之旅最终指向“人生崛起的途中与你相遇”时,历史想象便超越了隐喻层面,成为确证个体存在的精神仪式。略显遗憾的是,诗中部分表述(如“王者归来是我家亲戚”)的直白削弱了隐喻的纵深度,但整体而言,这种将文化基因注入当代生命的尝试,为古典传统的现代转译提供了有价值的诗学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