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籍

发布时间:2025-03-19 16:23  浏览量:4

李成立原创

老大说:阮籍,字嗣宗,陈留尉氏人,就是今天的河南尉氏人。他生于公元210年,死于263年,活了53岁。他父亲阮瑀是建安七子之一,曾为曹操的丞相掾,所以阮家与曹氏的关系较深。

《晋书》中有阮籍的传记,但在晋朝建立前,他已去世,他只是魏人,并非晋朝人。阮籍 4岁丧父,由母抚养成人,他家境清苦,勤学成才。其兄阮熙,官至武都太守。竹林七贤之一的阮咸(字仲容),即阮熙之子。

阮籍本有济世之志,曾登广武城,观楚、汉古战场,慨叹“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阮籍青年时期就博览群书,尤好庄老,或闭户视书,累月不出。他还嗜酒如命,能啸,善弹琴,当其得意,忽忘形骸,时人多谓之痴。魏晋的名士风流,在阮籍身上表现比较突出。

阮籍听说步兵营内有许多善于酿酒的人,而且还存有三百斛酒,他便要求去当步兵校尉。为的是能喝到酒。

当时,曹魏家族和司马家族明争暗斗,政局十分险恶。曹爽曾召阮籍为参军,他托病辞官归里。后来,曹爽被司马懿所杀,司马氏独专朝政。司马氏杀戮异己,被株连者很多。阮籍本来在政治上倾向于曹魏皇室,对司马氏集团怀有不满,但同时又感到世事已不可为,于是他采取不涉是非、明哲保身的态度,或者闭门读书,或者登山临水,或者酣醉不醒,或者缄口不言。钟会是司马氏的心腹,曾多次探问阮籍对时事的看法,阮籍都用醉酒的办法获免。司马昭本人也曾数次同他谈话,试探他的政见,他总是以发言玄远、口不臧否人物来应付过去,使司马昭不得不说"阮嗣宗至慎"。阮籍曾一醉六十日,逃避了司马昭为其子司马炎(晋武帝)的求婚。酒在阮籍手里,成了他一生中巧妙避祸的得意道具。

有时,阮籍也迫于司马氏的淫威,不得不应酬敷衍。他接受司马氏授予的官职,先后做过司马氏父子三人的官。司马懿为太傅,阮籍为其从事中郎,司马师为大司马,阮籍为其从事中郎,司马昭辅政,阮籍又为其从事中郎。中间一度出为东平相,后来又为步兵校尉。因此后人称之为"阮步兵"。他与司马氏的关系始终是同床异梦、貌合神离,山涛、王戎之流已经进入司马氏集团的核心。嵇康被杀之后,阮籍被迫为司马昭自封晋公写过“劝进文”。

据说,当时公卿们要劝司马昭封晋公,让阮籍写劝进文,但阮籍因为酒醉忘写了,到临进府的时候,让人来取劝进文。来人见阮籍喝醉了酒,正爬在桌案上酣睡。来人叫醒他,说要劝进文。阮籍忙爬起来,大笔一挥,片刻作就,无所修改。众人一看,文笔清壮,大家这才服了阮籍的才华。

又有一次,阮籍的母亲去世,阮籍正与人下围棋,对手说不用下了,但阮籍说不行,我非的和你决出胜负来。下完这盘棋后,阮籍饮酒二斗,大声号哭,吐血数升。等到下葬的时候,阮籍喝酒吃肉,举声一号,又吐血数升。

恩恩说,阮籍其实是身在司马心在曹,他和曹氏的关系非同一般,他不愿意和司马氏家族同流合污,可又不敢与人家划清界限,怕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对阮籍来说,醉酒或许是最好的摆脱困境的方法。

尚保说,老大,你常常喝酒,是不是也是心中的烦闷无处发泄,这才寄情于酒的。

老大说,可不敢这样说老叔,你这样说,会给我招来大祸的。咱们闲话少说,言归正传。有个裴楷前来吊唁,阮籍披发坐在地上,喝醉酒的样子,两眼直视着他,并不哭,也不说话。裴楷吊唁过后就走了。有人问裴楷,说凡来吊唁者,都是主人哭,客人才行礼。今天主人不哭,你为何哭?裴楷说,阮籍是方外之士,不尊崇礼法,但我是俗人,所以我得尊崇礼法。当时人们赞叹说,你这样说,说明你们两人心灵是相通的。

阮籍还能作青白眼,见了礼俗之士,白眼对之。嵇喜前来吊唁,阮籍白眼相对,嵇喜不悦而退。嵇喜的弟弟听说后,提着酒,挟着琴来看阮籍,阮籍青眼相对。那些礼法之士对阮籍这种行为疾恶如仇,要皇帝杀掉他,但皇帝采取了容忍的态度。

这是因为有时阮籍处世圆滑,司马氏才对他采取容忍态度,对他放浪佯狂、违背礼法的各种行为不加追究,最后阮籍得以终其天年。阮籍卒于景元四年冬,时年五十四岁。

老大说,阮籍是魏晋文士中放达派的代表,行为有些怪僻。服葬时居然饮酒食肉,又能为青白眼,见礼俗之士,以白眼对之。白眼大概是全然看不见眸子的。他嗜酒能啸,善弹琴,当其得意,忽忘形骸,就独自驾牛车出游,不择路径,由牛而行,直到牛车走的没有路了,他才痛哭而返。当时人说他疯疯癫癫,也有人说他这是痴。而那些礼法之士则说他不守礼教。其实,阮籍这些行为,只是他制造的烟幕或保护色。当时,司马氏发动宫廷政变,屠杀异己,窃取了政权。而阮籍就是怕司马氏杀了他。《晋书本传》说:籍本有济世志,属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籍由是不与世事,遂酣饮为常。

有一次,有人说,城里有个儿子杀了自己的母亲。阮籍接口说,哈哈,杀父亲是可以的,怎么能杀了自己的母亲呢?旁边的人都觉得阮籍是失言了。皇帝对阮籍说,听说你曾说过杀死自己的父亲是可以的,我看杀父天下极恶,你怎么说是可以的?阮籍说,禽兽知母而不知父,杀父,禽兽之类也。杀母,禽兽之不若。众皆乃服。秦汉以来的几度兴亡,给阮籍以深刻地教育,魏晋易代中的篡弑屠杀,更使其有切肤之痛,他发现社会动乱的病根在于君主专制。他说:盖君立而虐兴,臣设而贼生,坐制礼法,束缚下民。盖无君而庶民定,无臣而万事理。保身修性,不违其纪,惟兹若然,故能长久。他设想有一个没有君臣,没有阶级,没有人剥削人的大同世界。

阮籍最著名的文章就是《大人先生传》,他说,有人对大人先生说,天下之贵,莫贵于君子,因为君子所穿的衣服都有一定的等级之分,脸上的神情都要合乎时宜,比如,见了当官的自然要一脸媚象,说话要低声下气的,做事也要看当官的意思。见了穷人则一脸凶象,说话与做事就不必低声下气了。君子站立的时候要弯着腰,不要挺直身子,见了人鞠躬的时候要像怀里抱着鼓一样,与人交往时,心里就像怀着冰一样,战战栗栗,约束自己,一举一动都要合乎礼节,一天比一天谨慎而行,走路也要择地而行,循规蹈距,唯恐有失。嘴里要时常背诵周公和孔子的遗训,赞颂尧舜的丰功伟绩,用古人的礼法来约束自己的一言一行,使自己的言行合乎规范,成为一代楷模,永远的准则,让别人来效仿。就像我们红卫兵现在的早请示晚汇报一样。小时候要得到家乡的赞扬,长大后要成为国家的模范,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位至三公,实在不行,也得当个县长一类的官。当了官就能披金戴玉,享受荣华富贵,封妻荫子,扬名于后,功德无量。年老告退后,占卜吉宅居住,养育妻小,远祸近福,世代福禄。这才是君子一生的最高境界,古今不易之美行。今先生被发居大海之中,与君子比起来,相差甚远,你自己无法被推荐给国君,扬名显身,荫及后代,我恐先生会被世人笑话,我以为先生所为不可取也。

听了对方的话,大人先生喟然长叹一声,回道,你这种理论怎么能说的通呢?大人先生是和造物主,天地同生的,他逍遥在宇宙间,与世界的本源一同生成,形体或分散,或聚合,并不固定。这些都是你等世俗之人所不能理解的,我今天对你说,过去,天在下,地在上,反复颠倒,不能固定。后来,天随着地动,山峰陷成河谷,河谷升起成为山峰,雷电交加,天地紊乱,秩序颠倒。你又焉能亦步亦趋,择地而行?往者,万物竞争,根断枝落,均失其所。你又哪能修身养性,弯腰抱鼓?战国时赵国名将将李牧军功卓巨而受封武安君,但他后来却被赵王宠臣郭开诬其谋反而被杀。战国时晋大夫伯宗为人忠直喜进谏,最后却被所害,绝了后。君子为了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想当官,但当了官却性命不保,家破人亡,哪能对上侍奉皇上,对下养育妻子?你就看不见虱子住在裤缝深处,藏于败絮之中,自以为是吉宅,行不敢离缝际,动不敢出裤裆,自以为得绳墨。饿则咬人,自以为找到无穷无尽的食物了。然而南方酷热难耐,火烧焦了,群虱都死于裤裆之中。你说的君子虽处于人世间,何异于虱子处于裤裆之中呢?

恩恩说,痛快,阮籍把那些当官的比作是虱子在裤裆中,这些虱子们只管眼下能不能多喝一口血,才不会管国家这个裤裆破不破。即便国家这个裤裆破了,虱子们也不会去管。

老大说,阮籍的思想和嵇康是比较接近的,嵇康被杀而阮籍幸免,这是因为了阮籍会事圆滑,他和司马氏的关系不即不离,不像嵇康那样硬碰硬,这是他能幸免于难的原因。

和岁说,这处世就得圆滑些,见机行事,既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能缩能伸,方大丈夫也。嵇康就是扛求不换肩,最后被人家杀了,丢下老婆娃娃没人管,这不是傻瓜一个?

尚保说,阮籍虚构了一个大人先生作为他的理想化身,反对虚伪的礼教,宣泄内心的积郁,表达了自己逍遥自得的人格精神。

老大说,这大人先生可不是虚构的,是确有其人,阮籍在《大人先生传》中说:“大人先生尝居苏门之山”。苏门山在今河南辉县。据说他就是孙登。《嵇康集》中也说:孙登,字公和,不知何许人。无家属,于汲县北山土窟中居住。夏则编草为裳,冬则被发自覆。好读易鼓琴,见者皆亲乐之。每到人家里,都给他衣服饮食,他也不辞让。《魏氏春秋》中也说:阮籍少时尝游苏门山,苏门山有隐者,莫知姓名,有竹实数斛,臼杵而已。阮籍从之,与谈太古无为之道,及论五帝三王之义。

恩恩说,魏晋时期,人们无力反抗司马氏的暴政,可又不肯与朝廷同流合污,这才产生了一批消极避世,虚无主义的文人们。他们要么佯狂,纵酒,要么服药,清谈玄学,这都是朝廷黑暗的缘故。

尚保说,阮籍因为北军的厨子会酿酒,就主动提出要做北军的步兵校尉。嵇康因为喜欢打铁,就跑去郊外打铁,不取分文。他们不为世俗礼法所束缚,率性而真,几千年来也少有。

恩恩说,魏晋文人表面上随便,但骨子里却很执着。他们表面放达,不拘小节,率性而行,可骨子里却反叛传统,亵渎神明,非汤武而薄周孔,甚至不惜逆鳞,直接对抗当朝天子的权威。

老大说,嵇康阮籍放浪不羁,但他们却不愿意别人来模仿他们。竹林七贤中有阮咸,是阮籍的侄子,一样的饮酒。阮籍的儿子阮浑也愿加入时,阮籍却道不必加入,吾家已有阿咸在,够了。可知阮籍并不以他自己的办法为然。至于嵇康,一看他的《绝交书》,就知道他的态度很骄傲的。他在《家诫》中教他的儿子做人要小心,还有一条一条的教训。有一条是说长官处不可常去,亦不可住宿,官长送人们出来时,你不要在后面,因为恐怕将来官长惩办坏人时,你有暗中密告的嫌疑。又有一条是说宴饮时候有人争论,你可立刻走开,免得在旁批评,因为两者之间必有对与不对,不批评则不像样,一批评就总要是甲非乙,不免受一方见怪。还有人要你饮酒,即使不愿饮也不要坚决地推辞,必须和和气气的拿着杯子。就此看来,实在希奇:嵇康是那样高傲的人,而他教子就要他这样庸碌,不愿意他的儿子像自己一样。阮籍嵇康生于乱世,不得已,才有这样的行为,并非他们的本态。

和岁说,教育子弟是对的,这样才能在世上生存下去,我们现在也一样,总的自我保护呀,到处抱不平,乱说,你就要被杀头了。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步自己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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