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九庵 | 张大千伪作名人书画的琐记与辨伪
发布时间:2025-03-26 01:11 浏览量:8
張大千
来源 l 《名家翰墨資訊》、《劉九庵書畫鑒定文集》
作者 l 刘九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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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千偽作名人書畫,在近代書畫壇上口老相傳,頗有離奇故事,以其水平之高,自不讓古代名人真跡,亦令購藏者大有買王得羊之幸。 時至今日,其偽作的名人書畫仍遍佈寰宇,難辨雌雄,成為古書畫研究和鑒定研究的一大課題。
筆者自十八歲第一次接晤大千先生時起,其聲名逸事便不絕於耳,其畫作便不絕於眼,耳聞目睹已逾半個世紀。 茲將大千偽作名人書畫之親身接晤與口老相傳的逸事作一瑣記,並與筆者辨偽研究所得聯作一文,以紀念作古老友,就正有識方家。
劉九庵
一、逸事瑣記
一九三四年,其時我十八歲,正在北京琉璃廠古字畫店悅古齋學徒期滿之前,因事求訪大千先生,首次接晤先生於北京前門西河沿燕台旅館。
劉九庵早年
近詢天津友人邢捷見告,大千第一次來京是在一九二五年,住在北京畫家汪慎生家。 此次接晤,即承大千先生厚意,為作《仿八大山人魚樂圖》一軸,此圖用一手卷尾紙,在旅館親為揮毫,雖時若隔世,仍似歷歷在目。
張大千《漁樂圖》103.5 x 27.7cm
其先畫崖石野花,後寫幾條游魚。 行將完畢之時,適溥心畬來訪,看到此畫,大加讚賞,即請大千專畫幾尾小魚,當即揮就一小頁與之。 在此期間大千還為我又畫一幅《白描觀音圖像》,此圖在「文革」中散失,後多方查詢未果。
張大千《白描觀音圖像》54.5 x 29.5cm
一九八零年曾參與查驗一以權干私案的書畫物品,第一目所觸即此《觀音圖》,當開卷方露觀音頭部即知為張大千,令在場者瞠目結舌。 於是娓娓道來,在場者始知本末,我亦知此圖為人乾沒之由。 古人云神物呵護,果有其事乎? 抑或是與大千先生緣結未解乎? 總之,此二軸畫至今仍為我所保有。
觀《仿八大山人魚樂圖》其與八大之畫確實神到肖似,尤其一行款書,淡筆墨中饒八大書法之圓渾遒逸風神。 其時大千先生年三十餘歲,早已名滿京城,與溥儒先生並稱「南張北溥」。
溥儒
在其來京之前,北京書畫業界沒有幾個人知道張氏其人,但他的偽作名人書畫早已先人一步,而遍佈京城書畫店鋪及購藏者之家了。 在不多的知道張氏者的人中,我已是其中之一,張氏偽作石濤、八大、石溪一類的作品,在其尚未來京之前,即由其友人桂叔良氏,每年攜帶若干,多為卷冊,專由閱古齋代行銷售,皆是很快地行銷一空。 當時京城中負盛名的收藏鑒賞家,很少有不購進他所作的偽品的。 大千最擅長仿作石濤、八大的繪畫,聞他人藏有石濤、八大作品,亦必千方百計求觀為快。 初來京時,聽說陳半丁新收石濤一畫冊,得意非常。 約某日邀友人同賞,大千聞訊,即提前登門求見,欲先睹為快。
陳半丁
陳氏以其年輕無名,冷落其座,俟許久後友人齊至方出冊示人,大千年輕氣盛,遭人冷落,鬱氣難平,雜在人後見而知為己作,即趨前言為己畫。 眾人一時愕然,遂從容道出此冊後數頁畫某、題某,一一吻合,由是主賓尷尬,而大千遂得以驚動京師。 此事傳開,演成許多版本,更具傳奇色彩。
張善孖與張大千
大千先生於一九一七年與其二兄善孖同赴日本京都學習繪畫及染織藝術。 一九一九年返國到上海拜曾熙為師,又從李瑞清學習書法。
曾熙畫像
李瑞清
因大千聰穎異常,勤於用功,頗受老師喜愛。 嘗聞大千友好謝稚柳先生言,李瑞清曾藏石濤山水一幅,後見黃賓虹新購進一幅石濤畫作尺寸相等,擬請黃氏出讓,黃氏執意不肯。 後經大千臨摹了一幅,懸掛堂中。 黃氏再往見到很驚奇,語李氏曰,可將此幅交換,遂即換成。 然李氏不忍以此欺友,復送黃氏購進原畫之值。 大千發現己作已能使老輩鑒賞家認可,未能識辨,遂即大膽作偽矣。 那時他僅二十一二歲。 從此他的偽作不僅出現在江南,且通過友人行銷京城。 上面所說的桂叔良氏,不僅為其代銷京城,且每次銷完南返之際,即在琉璃廠書畫店為張氏搜羅代購偽作或小名家的舊裝裱冊頁、手卷,以利用其舊裝潢和手卷尾紙作偽,使人察其舊裝潢及舊紙絹而不疑是近偽。
大千來京後,更與琉璃廠店鋪及書畫家、收藏家廣交友好,其作偽手段更日益層出不窮。 近於友人祖燕興處得見大千一札,頗可見其作偽之手段,並具研究大千偽作名人書畫的資料價值,茲將全文錄出並加小注。
張大千《致蕭茀存》札
「茀存仁弟足下: 昨寄去畫簽卅四條,乞心畬先生法書者,度已收到。 茲復寄上三條,煩弟於《式古堂》、《大觀錄》諸書一檢北苑畫目,有□□起蟄圖或湖山風雨等名目相近者錄出,仍乞心畬先生楷書。 如兄在湖上時所乞題之《江隄晚景》、《湖山清曉圖》,千萬速為求得寄下。 此兄十年前從悲鴻先生借來,去年始易得者,少侯頃已全補完畢,祇待此題額來,即付裝裱耳。 前托轉上海之畫寄出否? 再請告樹人世兄承置之《東洋美術論考》,請寄上海愚園路八三八弄十號謝稚柳先生。 至盼,至盼,此詢學安。 兄爰白,尊大人刻安,七月初六日。 」
南唐董源(傳)江堤晚景圖軸179 x 116.5cm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按,《大風堂名跡》第一冊中有董北苑《江隄晚景》一圖,正為溥儒簽題: 「南唐董源江隄晚景圖軸」。 又畫幅頂上橫額楷書: 「大風堂供䍩南唐北苑副使董源畫江隄晚景無上至寶,丙戌上元西山逸士溥儒敬題。 」
溥儒楷書題畫幅頂上橫額
丙戌為一九四六年,此札應在此前不久,札中上款「茀存」者,是張氏弟子蕭福存(茀存),蕭氏乃琉璃廠靜寄山房字畫店經理蕭靜亭之子,民國二十年開店(一九三一年),蕭茀存即從其父共同經營,並投入張氏門下。
靜寄山房字畫店經理蕭靜亭
札中又曾提到劉少侯氏,乃是琉璃廠裝裱舊畫的能手,張氏仿古偽作,多為劉氏經手作舊。 從此札可以看出,大千偽作名人字畫,其一、多採用舊紙、舊絹及舊裝潢,並由劉少侯等裝裱能手作舊。 其二、請溥心畬先生題寫畫簽,以作名人鑒賞的「保證」。 其三、又選取歷代著錄書中有名目者,按記載繪成圖,使人信為流傳有緒的名跡。 如此等等,皆是其作偽慣用的手段。
札中提到《江隄晚景圖》及《湖山清曉圖》是大風堂藏畫中的精品。 根據張氏所言,原是從徐悲鴻處借來,逾十年「始易得者」。 無論大千是用其他收藏交換,或是用己畫交換、用金錢收購,總之是不容易得手的。 在臺灣歷史博物館印行的《張大千作品選集》中,收有他摹畫的《江隄晚景圖》。 該畫作設色精艷,筆法沉穏,深得五代、宋畫法精髓。
張大千摹《江隄晚景圖》
正如大家都知道的,大千愛畫如癖,凡是佳畫必臨摹善鉤,上述《選集》中就不止一件摹古之作。 大千的藏畫亦久享盛名,出版有《大風堂名跡》四集,據此札來看,每幅名畫的得來都有著一段不平凡的經歷,也流傳着許多故事。 以大千的經歷看,其早、中年若能收集這許多傳世名作,以作偽賈利是不可避免的,甚至是他主要的財源,而最終使他「獲利」的,不僅是金錢,而更重要的是其沉浸於古代名作之後的藝術再創作,也可以看作是其所以大量作偽的直接原因。
二、大千偽作書畫辨偽例談
大千偽作的書畫作品,幾觸目可得,不僅在近現代畫壇上絕無僅有,即在古代畫史中亦罕有其匹,直可稱古今一人而已。 他所以如此大量的作偽,上文已略作申述。 實際上這些偽作古人書畫作品,換一個角度,也可以表現為大千一生的藝術實踐歷程。 他曾題石濤《翠蛟峰觀泉》云: 「學不通經謂之俗學,書不通篆謂之俗書,畫不摹古謂之俗畫。 」(見《古萃今承—虛白齋藏中國書畫選》)
石濤《翠蛟峰觀泉》
石濤《翠蛟峰觀泉》張大千題記
因此,很多偽作的書畫,也可以看作是其師古的作品,正如他也有許多署名的臨摹或仿古之作。 當然,他最終的目的是欲化古以開新,故而他又曾說: 「習畫應先審選一家,作為楷模,從鉤勒名跡入手,打定基礎; 漸次參考各家,以擴境界。 但亦宜擷各家之長,切忌不問精粗,囫圇吞棗,最後要能化古人為我有,創造自我獨特風格。 」(《張大千作品選集•姚夢谷序文》)在這一師古、化古的過程,也許他的偽作名人書畫作品,比較他的臨古作品,更能切中其中的要妙。 因為從那些偽作來看,很少有忠實的摹作,而大多是化古之後出之自然的揮灑,反而使人信其自然,信其得神,信其精湛的功力。 於是大千也便從中悟得古人所以成名的真諦,並在諸鑒賞、收藏家面前得到印證。
[明]徐渭《梅花》(張大千偽造)
從我們已知的大千偽作、仿作古人書畫作品看,其涉獵的範圍之廣、之精,即置於古代大家中亦不遑多讓,其中尤以仿造石濤、八大山人、石溪、徐渭等人作品最為擅長和最常見,下面舉幾例以作辨偽。
一、石濤《行書自書詩》卷 無錫市博物館藏,一九八六年隨中國古代書畫鑒定組進行鑒定工作時曾見(《中國古代書畫圖目》第六冊)。
[清]原濟《行書自書詩卷》(張大千偽造) 29 x 270cm 無鍚市博物館藏
當時以該卷書法用筆挺健爽勁,不合石濤圓遒樸厚筆法,風格近張大千,而指出為大千偽造。 至《中國古代書畫圖目》第六冊出版後,即將本人意見附記於後,茲後,帶著這一過目的初步印象,曾又與石濤諸作進行比較鑒別,發現上海博物館藏石濤《長干圖》卷後的自書題識文字,即是大千偽造此卷前一段詩文的底本,不過於石濤原詩文題識略作了一些改動。 兩相比較,不僅書法有別,且文字改動處亦露出破綻。
[清]原濟《長干圖卷》
26.3 x 79.2cm 上海博物館藏
劉九庵認為此卷的自書題識文字,即是大千偽造《行書自書詩卷》(上圖)前一段詩文的底本
《長干圖》卷後石濤作一詩題,詩曰:
「少年耽遠遊,山水助行色。 一徑出泱漭,何心顧欹仄。 揮灑借毫素,嵌巖擲心力。 ……雪心倘不忘,同覓好棲息。 」
詩後識云:
「客長干時友人知予有苦瓜和尚之說,即贈以苦瓜詩,言瀟灑,言太古,皆本色,余何足以當之。 渡江人好作一二俚言,用當別語。 韻難和,稿已失而得之於故紙中,今書之此卷後。 清湘陳人濟大滌堂下並識。 」
《自書詩》卷起首即書此詩,但略去了前四句,而從「揮灑借毫素」一句起。 題識又改作:
「友人贈苦瓜和尚詩,言瀟灑,言太古,皆本色,余何足以當之。 渡江人姑作一二俚言,用當別語,韻難和,或不笑否? 」
兩相比較,後者顯然有些文句不通了。 其一,詩句略去前四句,以「揮灑借毫素」起句,顯得有些突兀,不知緣何要「揮灑」要「借心力」。 當然,不對比原詩,也可以馬虎過得去。 其二,題識略去「知予有苦瓜和尚之說」等文字,則不知友人因何贈苦瓜和尚詩,更不知「言瀟灑,言太古,皆本色」是因何而讚了。 這就顯然成為無的放矢之言不合情理了。 或許大千故作破綻,以避一意作偽之嫌名歟。 或如俗語所謂,英雄欺人每如此歟?
石濤像
二、石濤《山水花卉》冊 全冊八開,其中有《雞冠花》、《蘭石》兩開,餘皆為山水,對幅自書詩詞,雜隸、楷、行、草書諸體。
[清]原濟《山水花卉冊》之一 《獨釣圖》(張大千偽造) 27.6 x 21.2cm 故宮博物院藏
其中一開《獨釣圖》,一漁人於岸橋樹下垂釣,橋畔叢木上端作平頭枝狀。 畫頁右書一詩,
「慣寫平頭樹,時時易草堂,臨(下漏書一字)獨垂釣,知意在清湘。 」
書法用筆近似上述《自書詩》卷尾的題識小字,並有意追求石濤圓拙筆法而微顯老蒼之態,繪畫用筆自然渾厚,但於橋邊坡石,則輪廓鉤皴闊筆不類石濤,而勁健處依然是大千本色。 對幅詩題以小楷書就,楷法中微兼隸意,貌似石濤書法,但整體印象較石濤又顯得稚嫩些。 因此,可以判斷是大千仿造石濤的作品。
其他畫頁均可看出上述的仿造特點。 所以特地指出《獨釣圖》一頁作為例談,是因為北京故宮博物院恰有此詩題的又一本石濤真跡《山水》冊。 該冊共計十開,末開署:
「時甲子新夏,呈閬翁大詞宗夫子。 清湘禿髮人濟。 」
按甲子為康熙二十三年(一六八四年),其年石濤四十三歲。 所畫山水、樹石,筆法精謹沉着,運墨亦富枯、濃、淡、焦等豐富變化。 為其中年山水畫的代表作。 其中的一頁,主體作「平頭樹」,間畫山水、屋舍,詩題云:
「慣寫平頭樹,時時易草堂,臨流獨兀坐,知意在清湘。 粵西清湘石道人濟一枝處。 」
[清]原濟《山水冊》(十開)之一
27.7 x 39.7cm 故宮博物院藏
此乃原濟真本,張大千以此為底本,構圖題字均作了改動,此亦其偽作之慣例也
所謂平頭樹畫法,是指樹端平頭而齊,枝葉只向兩側伸展,不作上下參差狀,是石濤繪畫中一種特殊的構形。 這一真、一偽的兩開畫頁,詩題文字大致相同,只偽本略作改動。 正如上述的《自書詩》卷偽本,抄錄原作詩文略作改動,是大千作偽之慣用手法,繪畫構圖基本不同,祇採用了「平頭樹」的畫法比較特殊,但用筆、用墨的特點迥然有別,更是鑒別真偽的基本出發點。
三、兩卷髡殘的書畫 兩卷髡殘的書畫,一為上海博物館藏的《書畫》卷(見《中國古代書畫圖目 • 第四冊》),一為蘇州靈巖山寺藏的《千巖萬壑圖》書畫卷(見《中國古代書畫圖目 • 第六冊》)。
[清]髡殘《書畫卷》(張大千偽造) 28.I x 247.3cm 上海博物館藏
《書畫》卷繪畫起首作茂林、溪橋、人物,漸至崇山複嶺,是一卷幽曠的山水之境畫。 款署:
「丙午長夏為繩其居士作,幽棲石道人。 」
卷後以行草書「千巖萬壑」長句,復題云:
「偶與繩其居士塗此卷,復綴此歌,聊博一笑而已,丙午中秋望石道人。 」
《千巖萬壑圖》卷同為前圖後歌,畫作溪山、橋宇,漸至千巖大嶺,筆墨較前卷沉鬱老蒼。 境界幽深,風格似迥然不同。 卷後同書《千巖萬壑歌》,但用筆追求沉着蒼勁,而與《山水圖》同一風格。 圖無款題,只歌後題云:
「偶與正心禪師塗此褙成,復綴此歌,聊博一笑。 庚子冬仲石道人。 」
[清]髡殘《千巖萬壑書畫卷》(張大千偽造) 27.8 x 182cm 蘇州靈嚴山寺藏
上述兩圖,我以為都是大千偽造之作。 表面看,兩圖風格特點不同,似非一人所為。 其實正是大千深研髡殘畫法所致。 眾所周知,大千平生推服石濤、石谿(髡殘)、八大繪畫,凡遇真跡,必研索再三,對他們的不同作品皆有深刻體會,故能幻化而摹仿之。 友人劉均量先生藏髡殘《天都溪流圖》一軸,裱邊有張大千一題,云:
「十年以來海內外收藏家莫不推服二石、八大,搜求甚力,而石谿尤少,所見真跡而精者才數幅耳。 日人住友《報恩寺圖》樸茂中饒有淡遠之致,月湖周杏村《江山勝覽圖》則全師子久,筆筆如生鐵鑄成,設色古艷,赭紅如血,能令觀者駭詫。 黃君璧道兄一幅則生紙渴筆,於拙率中露出幽邃,所謂老樹著花無醜枝也……。 」
以此跋中可看出大千對髡殘的種種畫法特點可謂了然於心,而此兩圖的不同畫法又可謂應之於手了。 正如大千所跋,《書畫》卷的畫圖,基本表現為「樸茂中饒有淡遠之致」,以體「幽棲」之意。
髡殘《天都溪流圖》
101.5 x 38.5cm 虛白齋藏
髡殘《天都溪流圖》張大千題記
《千巖萬壑圖》則盡量作拙率、幽邃意,祇渴筆易為濕筆,但多處的留白,仍然保持着渴筆的效用,不過是「放大」式的效用而已。 當然,大千畢竟是大千,他自己的本色依然掩飾不住,筆法的巧致、流動,絕非髡殘的圓渾、澀拙用筆所能并論的,也就是說此兩圖不是髡殘,而是大千所為。
最為顯眼的是兩圖後的書歌,款題上款不同,其他文字則基本一樣,這同樣是大千作偽的慣例,書法雖盡是追仿髡殘書字的風貌,但似乎只是在澀拙處用力,因而難免有故意做作之態,尤其是書歌中的「少文臥遊」等文,更完全不類髡殘,而顯出大千本色。 最後應指出的是,此兩圖同是大千的用心之作,它們滲透着他的師古、化古的經營匠心,故來得自然,來得瀟灑,當然也就使鑒賞、收藏者信以為真而上當了。
[清]原濟《花卉冊》(張大千偽造)之一 此張大千偽[清]原濟畫冊之一,所署「大滌子」三字,如此剛勁挺拔,乃張氏本色,原濟所無。
關於張大千偽作的書畫作品,我曾於各地收藏單位和私家收藏中發現了不少。 當然不僅限於上述幾家的幾個例子。 其作偽的手段亦多種多樣,諸如改頭換面的,添款、改款的,隨意性自造的,真偽雜湊成冊的等等,都有很能說明問題的例證,往後將再撰文研究。 本文僅作此瑣記與例談,先作拋磚,就正有識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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