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鞑子：古今传奇新编《鬼话连篇》【第一辑】（5）

将军征苗杀戮太多 冥司判其转世为马

清嘉庆甲子科某省亚元，也就是乡试第二名，姓牛，曾任四川某地太守。这个太守的右手是正常的人手，左手却是一只马蹄子。他能记得三生之事，历历不忘。牛太守下属有一个进士县令汪写园，和牛太守曾经是乡试同榜，两个人关系很好。汪县令发现牛太守的左手是个马蹄子，感到好奇。牛太守就把他前三世的经历告诉了汪县令。

原来，牛太守前面第一世是一个武将，在征伐苗疆的战斗中，杀戮苗民太多，冥司就处罚他下一世转世为马。这匹马仍然记得他前生当将军威风，现在被拴在马厩里，供人驱使。看看自己的马身，心里感到非常悲哀，就不停地悲声嘶鸣，乱踢乱咬，不吃草料，不饮水，不久就死了。

这匹马死后，牛太守的阴魂又到冥司报到。阎王说他犯了不称职的罪过，还是罚他再转世为马。再转世为马后，他不敢一味求死，只好老老实实、尽职尽责当一匹马。这匹马长大以后，成为某将官的坐骑。某将官暴戾成性，对这马稍不如意就用皮鞭抽打，甚至用刀剑刺击，使这匹马受尽百般折磨和痛楚。在一次战斗中，将官战败，骑着马撤退，而追兵在后面穷追不舍。这匹马驮着将官慌不择路，疾奔如飞，到了一条山涧旁。这条山涧宽有一丈多，对岸山石削立如刀锋。这马暗自思忖：我拼尽全力飞跃过去必定是一死，而我的主人将官有可能获救；我如果踯躅不前，不敢飞跃过去，我的主人将官必定被追兵所杀。这马就不顾自己安危，拼尽全力奋蹄一跃，飞过了山涧，可是他的腹部被尖锐的石锋刺破，肠子都露出来了。马死了，将官幸免于难。冥司认为这马尽职尽责地完成了自己担负的任务，准许他再转世为人，且为文官，官至四品。

他继续说：当初我第一次转世的时候，鬼卒用一张马皮裹在我身上，就转世为马了。等这次又要转世为人，鬼卒要将我身上的马皮剥下来。因为我两世为马，马皮和我身上的肉紧紧粘连在一起，剥不下来。鬼卒就用刀划开皮肉粘连的地方，让我疼彻心骨。利刃划到马蹄尖的时候，更是痛不欲生了。因此，鬼卒划开右蹄子以后，我偷偷地把左蹄子缩回来，鬼卒竟然没有发现。等我转世为人后，左蹄子就保留下来了。

讲完这个故事，牛太守对汪写园县令说：“我的官当到这里就到头了，我将不久于人世，我的死期就在今年某月某日。”果不其然，牛太守到了那一天就无疾而终了。

西北鞑子：原名张庆信，满族，纳兰氏。笔名斯夫，别号西北鞑子，甘肃省作家协会资深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