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鞑子：古今传奇新编《鬼话连篇》【第一辑】（3）

庸吏欺民 城隍惩恶

清光绪元年（公元1875年），直隶省境内的芦僧河因年久失修而淤塞严重，为了防止洪水泛滥造成灾害，当朝宰相李某筹专款疏浚河道，加固河堤，并指派某观察督办这项利国利民的工程，直隶太守卢某为总办，组成一个工程局，有委员若干人，分管日常事务。

专门的班子成立了，专款也拨付到位了，这些委员们就带着专业人员开始丈量河道，以及河道附近的农田，分段取土筑堤。当地有一个孤老婆婆，老伴早逝，唯一的儿子也遭遇不幸先她而逝。老婆婆与儿媳妇守着一个两三岁的幼孙，靠辛勤耕种10亩薄田维持一家三口人的生计。按当时官方规划，老婆婆家的这10薄亩在新修的河道以内。如果这10亩薄田被占，一家三口人就失去赖以生存的根基。老婆婆就亲自到官府找官员表达诉求。

接待老婆婆的委员好言抚慰说：“你家的10亩地已经在规划占用范围内，不能更改了，我们会按地价补偿你银两的。”老婆婆说：“虽然按地价给银两，钱可以花完，没有土地了，我们无田可种，不是长久之计呀！我还是要求官府另外拨10亩土地补偿我们，让我们有个活路。”接待的委员假惺惺地答应说：“好吧。你先回去等消息，我们再研究。”

过了很多日子，官方还是没有回复，老婆婆再次到工程局上访，接待的委员还是用空话官话安慰老婆婆：“你的问题我们还在研究，你耐心等待消息吧。”

又过了好多日子，官府一直没有明确答复，老婆婆又来到官府上访，接待的委员不耐烦了，恶声恶气地呵斥老婆婆，说老婆婆恶意上访，干扰了官府的正常工作秩序。并且召唤来护卫人员，把老婆婆拘押起来，并打了几棍子，威胁说：“如果再来扰乱官府，定然不会轻饶。”胁迫老婆婆不要再来给他们找麻烦。

老婆婆号哭着离开官府，想到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地，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她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越想越绝望，就来到河边，一头扎进水里，一了百了，去见阎王了。孤苦守寡的儿媳妇，听到婆婆投河自尽的消息，悲痛欲绝，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走投无路了，干脆抱着幼儿跳进河里，追随婆婆而去。

据说此事就两个主管的委员和手下的几个干吏知道，他们封锁消息，严防泄露，连督办的某观察和总办的卢太守都被隐瞒了。

第二年，卢太守患重病，非常凶险，差点命丧黄泉。一天，卢太守昏昏迷迷躺在病榻上，恍惚中有一个小吏拿着请帖来请他跟着走一趟。卢太守就跟随这个小吏来到一个地方，抬头一看，原来是本地的城隍庙。卢太守心中正疑惑着，只见城隍爷迎上前来对他说：“去年你治下发生一件事，你知道吗？”卢太守不知道城隍爷问的什么事，感觉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答。城隍爷就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详细讲了一遍。

这时候，卢太守看到一个老婆婆带着一个少妇和一个小儿，一起跪在城隍殿前的台阶下，悲悲切切地大声呼冤。卢太守说：“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是属下隐瞒不报。”城隍爷说：“我也知道你不知情。这件事在人世间，你有失察之过，虽然要受到一定处分，但不会有大的处罚，所以让你大病一场，有惊无险，以示警戒。但是你属下的两个委员，在老婆婆多次申诉时，或欺骗老人家，或置之不理，甚至动用护卫人员拘押殴打、驱赶。导致一家三口死于非命，事后也不向你汇报，还千方百计隐瞒真相。贫苦老百姓就靠几亩薄田维持生计，他们竟然面对老百姓的死活而无动于衷。百姓可欺，天不可欺。这样的官吏不死，天理不容！在这两个委员看来，他们不过偷懒一时，后果却是一家三口死于非命，绝了人家的后，断了一家的根。这件事，人间官府管不了，我城隍来管。这两个委员虽无杀人之心，也要判他们死罪，来抵偿这三条命。”

城隍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卢太守就听到一阵惨烈的哀嚎声，朝台阶下一看，原来自己属下的两个委员被绑缚在台阶下，几个小鬼用炭火烧烤他们全身，两个人已经体无完肤，奄奄一息了。卢太守大惊，出了一身透汗，突然从昏睡中醒过来了，感觉病体立即恢复正常了。他马上派人查问这两个委员的情况。不一会儿，查询的人来汇报：其中一个委员已经遍体生疮，全身溃烂而死；另一个委员也生了恶疮，胸部和腹部都烂穿了，内脏都流出来了，不久也一命呜呼了。

西北鞑子：原名张庆信，满族，纳兰氏。笔名斯夫，别号西北鞑子，甘肃省作家协会资深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