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来东莞,一个偶然机会得到内衣厂老板娘赏识,娶了她女儿
发布时间:2024-07-27 19:20 浏览量:47
1993年,高考落榜的我跟着大姐来到广东。那时候在我们老家,和我相当年龄的同伴,早几年就已经出去了,我是一群小伙伴里出来最迟的一个。
这些年里,每回见到小伙伴们,尽管他们都在羡慕我能“读那么多书”,可我也同样也在羡慕他们能够见识广东的繁华。
大姐在一家制衣厂上班,她的工作是“杂工”。全厂也就三四十人左右,都是每人一台机车,只有我姐没有。她的工作就是给车位上的同事们搬东西,哪个位置要某种原料了,坐在那里喊一声,大姐就去楼上的仓库搬出来。
并不是大姐不愿意坐车位,而是她自己说的“太笨”了,总是踩不住刹车,把老板的布料也弄坏了很多,于是才有了这份“低人一等”的工作。
不用搬东西的时候,大姐还要负责给厂里打扫一下卫生。于是,她的工作也就包括了杂工、搬运、清洁工,甚至还要负责看大门。
当时在厂里负责管理的就是一个女的,据说是老板的老婆,沙田本地人,老板在深圳开了好几家很大的工厂,怕老板娘在家闲的没事做,就弄了间小工厂给她“玩玩”。
老板娘尽管没有什么文化,但心地还是很不错,并没有因为大姐做的都是零碎事而看轻。相反,做了一段时间后,甚至还把厂门口那间原本当保安室的小房子免费给她住,十来平米的小屋,就成了大姐在东莞的家。
我们到了工厂后,大姐就让我在门口等一下,自己进去和老板娘求情,看能不能让我在这里住几天再说,等找到工作了,自然也就走了。
老板娘原本不答应,禁不住大姐死磨硬泡,又出来看了我一阵,见我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便答应让我住一个星期,还反复交待,我们厂里都是女孩子,你千万不能抽烟。
就那样,我就住在了大姐的“门卫室”,晚上就在地上打地铺,每天早上就出门去找厂,连续三天都没有消息。
第四天时,大姐发烧生病了,找老板娘去请假,说自己实在熬不住,要去医院看看。
老板娘很恼火,并不是说不让请假,主要就是厂里只有你一个搬运,你走了别人就得自己去拿东西,肯定会耽搁进度。
大姐便把我推到她面前说,让我弟替我一天好了,他搬东西肯定不会耽搁事。
就那样,大姐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原本想陪她去的我也只好留在厂里上班。
整个上午倒也按部就班,虽然一开始不大熟悉,东西总得要找,但我也算是无师自通,按照单子上的货号,很快就找到了规律。那些老员工甚至还夸我,到底是眼镜先生,效率比你姐强多了。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来了一张单,老板娘拿到手就大呼小叫起来,说是总厂那边派过来的急单,今天晚上一定要出货。
我看了一下,竟然全部是内衣,想着就那么两片小小的布料,还在为下午的轻松而沾沾自喜。
可让老板娘抓狂的事出现了,据说以前派过来的单都已经标记出了货号,也就是一些阿拉伯数字。这份急单却全是品名,而且还都是英文,好像是要出口到欧洲的。
老板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边打电话给老公的厂里,一边在车间里找那些年轻姑娘来看单,希望能找几个认识英语的去仓库找货。
只看见老板娘在电话里大呼小叫,我也听不懂她说的啥,反正应该是电话里讲不清楚吧。而那些去仓库找货的小姑娘也陆续垂头丧气回来,说自己虽然认识字母,可货单和纸箱上的写法不大一样,完全分不清楚。
正在老板娘怒不可遏的时候,有个大姐在旁边给她出主意了,说阿芬的弟弟不是在楼下么,人家戴着眼镜应该读书多点,不如让他来帮我们找。
老板娘就像落水的人抓到稻草了,赶紧跑出办公室,在门口大叫:那个小靓仔来一下。
反正全厂也就我一个男的,叫小靓仔自然就是我了,我跑过去一问才知道是这个事,接过她手里的货单看了一眼便摇了摇头。
老板娘很失望地拉着我问道:你也不认识么?
我笑了笑说,这不写得很清楚么,你们几十号人都不认识?拿着单一边向仓库走,一边让老板娘安排人跟着来。
就那样,我对着货单在仓库里转了一圈,不到十分钟就把单上的十几个纸箱找了出来,顺带把品名和货号都给标注出来了。
老板娘大喜过望,甚至都亲自帮手搬东西,也顾不得这是我这个专业搬运工的事了。
等大家都开箱拿到原料了,这也是我大开眼界的,里面都是花花绿绿的什么海绵啊、吊带啊蕾丝什么的,看得我都脸上发烧了。
麻烦解决了,老板娘倒是心情大好,刚才还怒气腾腾的她,转眼之间就笑得像一朵花,见我红着脸不好意思站在那里,便问我说:
小靓仔是不是还没见过bra?今天你帮了我的大忙,要不你就留在我们厂帮我算了,你看我们这里三四十号人,今天要不是你,只怕就得等深圳的总厂派人过来才能开工。你要是愿意留下来,就给我当助手,我封你做主管,管着这些睁眼瞎的姑娘。
老板娘说话很是泼辣,那些工位上的女孩子应该也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靠的近的几个还在冲我笑:欢迎欢迎,看你能不能给我们厂带点阳气来。
我更加有点不自在,但老板娘的邀请还是听懂了,估计做总管是说着玩的,但帮她处理一些她们不能处理的麻烦应该也可以。
很好笑的是,我那时候的心里,一直在憧憬着找一个电子厂进去打工,在那年代的打工人心里,制衣厂只能算是末流,电子厂才是高大上的。
等到晚上姐姐回来,得知老板娘让我留在这里的消息,很激动地让我赶紧答应,说这样的好事还不要那就是傻子了。
虽然这是个小厂,但老板在深圳的厂子好几千人呢,你在这里做好了,还愁没有前途?我们这里也曾出过几个快手,被老板接到总厂去了。
就这样,我第二天就答应了老板娘,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涯。
老板娘的厂子很有点意思,厂名竟然就叫“MM制衣厂”,我曾问过这个名字的含义,其他女孩子都是笑而不语,老板娘倒是爽快地说道:MM就是咪咪的缩写,我们主要就是做内衣的,说得我脸上又是一红。
既然把我留下来了,自然就得给我安排住宿,没有办法,老板娘只好把自己的办公室隔开了一个几平米的小间给我当住房。
这是我打工生涯的第一份工作,老板娘真的没有食言,我一上班就带着我到了车间,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今后小靓仔就是我的助手,我们有什么疑问就问他。
比较正式的场合,我倒也不敢造次,赶紧给大伙鞠了个躬,说自己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今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惹得所有人、包括老板娘在内都哄堂大笑。大家都在说,在我们厂里你就别文绉绉的了。
老板娘也从来不讳言自己没读过书,但并不妨碍她管理厂子的技巧。
刚开始的一个月里,我几乎都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看,也从心里确定,这个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大好的女子,身上似乎有一种管理的天赋。虽然写和算不怎么样,但事无大小几乎全装在脑子里,只要有人问到某个事,马上就能给你答案。
因为我的加入,我也开始尝试帮她补充一些必要的文件和表格,比如以前的仓库的进出几乎就没有记录,我第一件事就是给她做好这一点,每天一上班都能看到自己家里有多少东西,生产单号对照少了些什么也一目了然,老板娘也就开始慢慢放心了。
在我留下来之前,整个工厂唯一的一份表格,就是大家每天的产量流水,每个月月底发工资时,还得老板从深圳派人过来算数。
来的人都是叫苦不迭却又无可奈何,有什么疑问的地方,还得小心翼翼地问老板娘,有时候实在弄不明白的,还得想法设法帮着找法子平衡。
而我到了之后,每天的产量都会总计得清清楚楚,每个人都知道总计今天做了多少钱,离出货产量还差多远等等,都是一目了然的了。
老板娘对此非常满意,渐渐就不怎么管具体事务,除了一些技术问题,基本都不怎么插手了。
小厂的变化肉眼可见,产量的提升也非常明显,老板甚至还亲自过来看了一次,看到我帮着把一个小作坊打理得有点规范了,便夸奖老板娘说,你这文盲倒是很有识人之明,能够发现人才,哪天调我那边去帮我吧。
据说,老板以前从小厂调人时,老板娘从来没有阻拦过,说不能妨碍你们的前途。但老板想把我调走的话刚说出口,就被老板娘一口拒绝了,说我好不容易机缘凑巧才找来一个帮自己的人,这几年来才算喘了口气,你就别做梦了。
一年下来,老板娘似乎扬眉吐气了,总厂那边派过来的单也慢慢增多,不得已,老板娘在过年前就新租了更大的厂房,从稔洲搬去了齐沙。第二年正月就搬去了新的工厂,还新招了几十个员工,规模几乎是刚开始的两三倍了。
那时候的我,对技术方面也基本有了个大概的了解,看到工厂基本没什么事,老板娘就告诉我说,她自己今年就要少来了,因为自己的女儿马上要高考,得多陪陪她才行。
据老板娘说,女儿的成绩其实不大理想,一门心思要“当老板”。
大家不知道的是,当时的广东本地人,小朋友在骂人的时候会说“你这家伙长大只能去当官”,在本地人眼里,能开厂做生意的才是人才,当公务员的都是二等人才。
那年的高考,老板娘的女儿阿秀毫无意外落榜了。其实按照老板家的家底,大可以出国去读个什么大学的。可阿秀竟然死活要学着做生意,不出意料的跟着母亲又来到了工厂,只不过就成了我的徒弟。
不管怎么说,我和阿秀也算是年龄相仿,也都是高考落榜的人,从一开始,我们之间似乎就很少那种本地人和外地人之间的生分。而阿秀也不像大部分的本地女孩那么高冷,和我这个“师傅”相处得非常融洽。
渐渐地,随着工厂业务的日益壮大,老板娘和老板之间似乎也出了问题,据说,长期在深圳那边的老板,家里几乎是夜夜笙歌。老板娘一怒之下就和他离了婚,所有的家产分了她一半,最难得的女儿阿秀,硬是不肯跟着父亲,一定要陪着母亲。
老板娘用分来的钱继续拓展规模,加上这些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工厂的业务也没有问题。两三年时间里,从一个三四十个人的小作坊发展到了将近一千人的小型制衣厂了。
而我和阿秀在这几年的相处里,也慢慢产生了爱情,到98年的时候,我们终于结婚了,因为老板娘只有一个女儿,我就只得勉为其难把户口迁到了沙田,成了一个“上门女婿”。
几十年过去了,我们家的公司曾经辉煌过,但随着制衣行业的没落,公司的规模又逐渐萎缩,干脆就把公司处理了,反正孩子也长大出国了,我便带着阿秀和岳母回了湖南,在老家过起了田园生活。
昔日的老板娘,如今的岳母依旧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脾气,我们夫妻陪着她,每每回想起当年的情景,岳母还是会生气。
说当时只是想帮你一把,也是给自己找个帮手,谁知道让你把我女儿也拐跑了,顺带还送一个上门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