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 | 《黑神话：悟空》热中看悬空

▲悟空与悬空寺

《黑神话：悟空》热中看悬空

悬空寺下的几点思考

由杭州游科互动科技有限公司开发、浙江出版集团数字传媒有限公司出版的《黑神话：悟空》这款游戏出奇地卖火了，据说，在发售三天后，该游戏的全平台销量就超过1000万套，打破中国游戏历史记录。这次游戏的成功既是山西文旅和游戏科学的一拍即合，也是游戏和文旅的彼此成就。据有关资料统计，跟着游戏火起来的国内36个取景地，山西在其中独占鳌头，27个取景地吸引来泼天的流量，让其他省嫉妒得要死！大同市在其中也占到6个，比例在全省最多。浑源县在大同市占到2个，悬空寺和永安寺上了热搜，各地游客趋之若鹜。借助这波齐天大圣的流量，我和大家共同走进悬空寺一探其中的究竟。

一

惊鸿一瞥悬空寺

悬空寺在各个取景地之中的火热程度一直居高不下，除了《黑神话：悟空》的缘故，也得益于游览过悬空寺的游客口碑相传的的无穷魅力。

悬空寺原名玄空阁，又名崇虚寺，建于南距浑源古城3.5公里、北岳恒山主峰天峰岭和翠屏峰之间金龙峡谷的石门峪口和磁窑口之间的万仞绝壁之上，坐西南而面东北，是一组由90根长短不一的立柱垂直支撑的三层朱红色建筑群。始建于距今1500余年的北魏太和十五年（491年），后经唐、宋、金、元、明、清历代重修，现存的木构建筑大部分为明清两代遗构，石雕、碑碣、经幢等文物历代皆有。悬空寺因为是一处为圆天师成仙梦想而建造的皇家建筑，所以它和云冈石窟一起被誉称为北魏时代的鸟巢和水立方。

悬空寺文化非常厚重。悬空寺建在北岳恒山翠屏峰南侧陡崖之上，所以留下了较深的北岳文化影响的痕迹。悬空寺所处的金龙峡（石门峪），就是是著名的千年古道，古称“石铭陉”，道旁崖壁上古有“冀州北界”题刻，被称为“磁窑天险”，是北岳国山祭祀文化圈的起始点和重要节点。从古以来，众多帝王将相、名流骚客路过此地前往岳山祭祀朝拜，悬空寺和恒山庙群共同组成了呈现北岳祭祀、五行观念、帝王封禅巡猎相结合的岳山文化圈。圈内著名的恒山十八景之二的“磁峡烟雨”和“云阁虹桥”，历代备受尊崇，诗词歌赋传诵不绝。金龙峡还是商贸往来的要道，明洪武九年，就设置了磁窑口巡检司。至清代，伴随北方地区商贸活动的兴起，巨商大贾往来其间，使此处保持了商贸通衢的重要地位。

恒山是五岳之中唯一的“祀与戎”合一的国山。北岳恒山自古既是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的交界地，也是历代兵家必争之地、民族争霸之地。长城逶迤塞上，堡寨烽燧亭堠点缀其间，让人目不暇接，一幅兵家必争之地的壮丽恢宏画卷。大旅行家徐霞客游览北岳恒山后指出：“伊阙双峰，武夷九曲，俱不足以拟之也。”恒山“可折天下脊”。而悬空寺位于黄土高原通向华北平原的咽喉要冲，是北魏军事要道——北魏直道的重要节点。悬空寺东近百米“云阁虹桥”遗址处，两峰相对，斗峙如门，最窄处不足10米，地势极为险要。有诗赞曰：“高排石壁悬双阙，独耸危峰接九宵”。悬空寺的铁索吊桥在古代原来是一座高耸的关楼，滔滔浑河从关楼下穿过，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赵国李牧、秦朝蒙恬、汉朝卫青、霍去病、李广于此远征匈奴；唐朝尉迟恭、薛仁贵于此抵御突厥、回纥；宋朝杨家将、折家将、岳家将于此屡败契丹、女真；明代徐达、常遇春于此迎击蒙古军等等，悬空寺静静地立于峭壁，1500多年以来，慈悲地俯瞰着一批批将领率领千军万马穿峡而过。杜甫有诗曰：“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悬空寺建于此处是否也是为了慰藉离家征战的士兵和超度那些战死的英魂。

▲明代大同知府、书法家张升书写的“恒宗”巨幅崖刻

宗教文化和民族文化的完美融合成为悬空寺长盛不衰的文化内核。悬空寺不单纯是一座道教的楼阁，随着时代的更迭，历代皇帝或是“崇道抑佛”，或是“崇佛抑道”，民间信仰不断变化，但是在悬空寺却逐步发展成一座儒、释、道三教文化融合的寺庙，成为中华“和”文化的典型代表，也养成了浑源人宽容厚道、和善助人的人格特征。恒山是道教全真教的发源地，全真教创始人王重阳主张“三教合一”，他说：“儒门释户道相通，三教从来一祖风”。在悬空寺的最高层有一座三教殿，就可以欣赏到“三教合一”的文化奇观。三教殿里孔子、释迦牟尼、老子三位教主同殿供奉，佛以慈为怀，普渡众生；儒以和为美，仁者爱人；道以虚为根，法乎自然。三教和而不同，相互补益，平等相待，充分体现出恒山文化对各种文化皆收并蓄的博大胸怀和恢宏气度。三教合一的文化特色，避免了各教信众的彼此破坏，各教信众和谐相处，平等相待，共同供奉，营造出“宗教融合、世界大同”的多元文化和平氛围，使这座建筑奇观一直保存完好、千年不朽。悬空寺朝向东方布局所体现出的北魏鲜卑民族崇拜太阳图腾的文化特色，与寺内塑像、石刻等汉民族文化特色交相辉映，民族文化融合使悬空寺更加锦上添花、异彩绽放。建国以来，以“奇、巧、悬”著称的悬空寺作为古代摩崖建筑的杰出代表、“三教合一”的独特宗教文化代表、国家艺术宝库的典型代表、民族文化融合的典型代表，深受世界各地游客及专家学者的青睐，其保护力度也是空前。

悬空寺体现出高超的建筑艺术。悬空寺建筑面积472平方米，占地面积仅有152.5平方米。据悉，初建时离地面高达90多米，由于多年河道淤积，现在该寺仍然距地面58米，是世界罕见的摩崖古建之一，被称为“空中奇阁”、“恒山第一景”。全寺由三组楼阁组成，建有大小殿阁20座40余间，供奉着铜铸、铁铸、石雕、泥塑等各种神像79尊、金石文物14件（碑9通、碣4方、经幢1件）、石刻13处、匾额2处，北魏栈道、云阁虹桥遗址、遗迹等绵延133米。悬空寺的建筑艺术极其精湛，是一处历代古人杰出寺庙建筑创造与独特自然山水环境相互交融的历史文化遗产。远望悬空寺，像一个小巧玲珑的木雕，镶嵌在万仞绝壁间；近看悬空寺，屋脊拱起，檐首高翘，支柱危依，姿态若断崖飞龙，大有凌空欲飞之势。唐朝大诗人李白游览悬空寺时叹为“壮观”，并吟诗《夜宿山寺》：“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李白通过这首诗把悬空寺之悬奇展现得淋漓尽致。

悬空寺选址特别有讲究。悬空寺所在的石门峪段，天峰岭和翠屏山两崖环抱，浑河水曲折中流，从空中看恰似一个太极图，悬空寺恰在太极图的阴阳鱼位置，显示出太极生两仪的玄奥内涵。悬空寺依挂的翠屏峰峭壁岩石是奥陶系石灰岩，比较坚硬，不易风化，为悬空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悬空寺所在峭壁是一个内凹的弧形，像一顶巨大的伞盖，不仅让悬空寺大雨淋不着，而且还形成了雨雾迷蒙、山峰缥缈、雨滴倒飞的磁峡烟雨的奇景。翠屏峰峭壁与对面的天峰岭峰峦形成一道峡谷，遮挡了太阳的照射，每天日照时间最长的夏至也不超三小时，当阳光强烈直射时恰好照不到，所以让悬空寺烈日晒不着。金龙峡谷曲折蜿蜒，峭壁内凹包裹，外面狂风怒吼，寺内尘土不起，所以让悬空寺大风刮不着。寺庙的崖顶建有天坑，承接雨水和滚石，偶尔有石块从山顶滚落下来，也是形成抛物状掉入沟里，寺庙毫发不损，所以让悬空寺石头砸不着。悬空寺距地面90多米，哪怕到现在也有58米的高度，浑河洪水爆发也冲不到悬空寺。无怪乎清代一位建筑学家感叹曰：“奇观绝世，胜状千年不朽，何也？因寺于崖凹，遮风雨，避滚石，智也。”更加神奇的是，悬空寺每到10月底到11月中旬，就会在悬空寺三教殿上方的崖壁上出现一个大约三层楼高、两间房宽、光影合成、笔法苍劲有力、字形俊逸神飞的草书“佛”字，这一光影奇观只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位置、特定的光线之下才可显现。最佳观察时间是这一段时间的中午11点，条件必须是天空一碧如洗，光照度好，时长大约为20分钟。更为奇诡的是在悬空寺庙门南面40米左右的崖壁上，有一块摩崖石刻，上面就题刻4平米左右的“空中见佛”四个大字，石刻的具体年代因为年久风化已经无法辨识。2014年4月，信仰佛教的泰国公主诗琳通到悬空寺参观时，当时并没有“空中见佛”奇景出现，但是公主下车远望悬空寺就被这绝世奇景刹那间震惊了，随口就赞叹道:“空中现佛心！”。这种古今中外的一拍即合，其中到底是古代工匠有意为之还是自然天成，实在耐人寻味。

▲顺治版《恒岳志》中的悬空寺关楼

悬空寺结构匠心独特。悬空寺延续了“公输天巧”的营造技法，是不可多得的我国依崖而建的高空木结构局部悬空式摩崖建筑的珍贵实例。整座楼阁殿宇自南岩稍低处依崖而上，全部殿阁分散中有联络，对称中有变化，窟中有楼，楼中有廊，廊中藏窟，参差错落，相互呼应，曲折回环，层叠有致，布局紧凑，层次分明，虚实相生，变化多端，形体的组合和空间的对比达到了井然有序的艺术效果。悬空寺的建成依据了巧妙高深的力学原理，它半插横梁为基，巧借岩石暗托，梁柱上下一体，廊栏左右紧联而建。这些直径 50 厘米左右的27根木质横梁都是当地的优质铁杉木，事先用桐油浸泡过，不怕虫蛀，还有防腐作用。再加上横梁加工成剪刀形，大部分斜插在岩石里边，露在外面的部分一米左右，整个楼阁的底座也直接压在横梁上。当横梁被砸进去的时候，那些早被塞进去的楔子木件便钻入横梁，外面用力越大，里面咬合越紧，就像现在的膨胀螺丝一样，于是固定的横梁就把负荷压力传到了岩石上，大大减少了横梁的压力。而那些长度十几米、直径十几厘米的30 根立柱，则被分成三组，分别经过精心计算，精巧地设置在两个楼阁和一条栈道下面，在游人增多时可以起到“立木顶千斤”的效果，在游人少时发挥装饰美感、衬托悬险的作用。当地民谣说：“悬空寺，半天高，三根马尾空中吊。”“马尾”就是指这些上接楼阁栈道、下至凸出岩石的红色立木。另外，传统榫卯结构部件彼此错动，但不会分开，也避免了风摇地震的危险。历史上恒山地区曾有多次地震记载，1989 年“大阳”6.1 级地震，城乡许多民房倒塌或者裂开，但悬空寺主体结构却“我自岿然不动”。

悬空寺里奇珍多。悬空寺内的文物价值极高。寺内有各种铜铸、铁铸、石雕、泥塑等各种神像79尊，其中三佛殿内供奉的脱纱三世佛像，为唐代工艺、明代所制，运用了高超的脱纱塑像工艺。我国早期的脱纱佛像大都流落国外，现在美国的大都会博物馆及西雅图博物馆各藏有唐代的脱纱佛坐像。日本奈良唐招提寺尚存鉴真和尚之像也是脱纱佛像，是鉴真和尚从我国把塑像技艺传承过去的，日本人通称此脱纱造像工法为“干漆”，致使现在欧美一些人只知有“干漆”而不知有中国“夹纻脱胎”即脱纱造像之名。悬空寺三佛殿内供奉的三尊唐代脱纱三世佛像，小巧玲珑，庄严慈悲，其重量只有2.5公斤，工艺精湛，为稀世珍品。.

▲加拿大著名音乐人子玉在悬空寺下乘兴弹唱

另外，三官殿内的团龙牡丹屏用草和泥制作，牡丹颜色鲜丽，团龙活灵活现，被世界建筑师大会赞为世界艺术瑰宝；悬空寺栈道石窟内的法、报、化三身石刻佛像等，是北魏时期的造像，气魄雄伟，雍容大方，可与大同云冈石窟造像媲美，号称“小云冈”；三圣殿内的泥塑释迦、韦陀、天女、阿难像，比例适度，体型丰满，神态各异，表情逼真，著名画家罗工柳教授赞叹说：“三圣殿之泥塑，具有唐代风格，为悬空寺诸泥塑之精品。”悬空寺的题刻众多，而且十分精美。悬空寺最早的石刻是北魏所制，现存有北魏石刻残片，引起文物专家的高度评价，成为悬空寺最早建于北魏时期的有力佐证。悬空寺现保存有金石文物14件（碑9通、碣4方、经幢1件）、石刻13处。寺庙钟楼旁边走廊的崖壁上镶嵌着一块《早过悬空寺》诗碑，是明代兵部尚书郑洛所撰；寺庙内石窟镌刻的“公输天巧”四个大字下面，镶嵌着一块金代大定十六年（1176年）重修悬空寺的碑碣。寺外的河床上有一块巨石，上面镌刻着浑源籍的元代监察御史、行工部尚书孙公亮题写的“云边觉岸”四个大字，古朴庄重，典雅大方，实属书法题刻中的精品之作。明代甘肃巡抚陈棐题写的“奇观”等林林总总的石刻碑碣，如入古代石刻艺术之宝库，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明嘉靖进士、曾任宣（宣化）大（大同）巡抚的董学登罢悬空寺，吟诗感叹曰：“一宿悬空寺，浑忘万事忉。榻高人影绝，山静水声号。明灯心觉悟，清磬逐尘浇。禅堂偏梦稳，何日解征轺。”到过悬空寺的游客，往往就像董学一样，舍不得离开这里，就想在寺里静静地待着，听浑河潺潺，闻香烟袅袅，观磁峡烟雨，也许刹那间心境打开，尘俗脱落，放下功名利禄，甘愿与一二仙侣伴游，不愿再卷入红尘之中。

▲渗水严重的悬空寺上方岩体

二

亦喜亦忧话悬空

大诗人李白曾经感叹到：“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自《黑神话：悟空》这款游戏出奇地大火以来，浑源县全县上下总动员，使出72般招数提升服务设施和服务水平，试图用最大的热情和最好的服务接住这波东方魔幻世界、英雄史诗的流量。但是，基于笔者对这座悬空奇阁的了解，在为这波悬空寺的泼天流量喜悦的同时，那种不可承受之重的担忧一直萦绕心间，挥之不去。

悬空寺虽然是一颗中华古代建筑艺术的璀璨明珠，但是它毕竟像一位经历了十多个世纪的老人，走过1500多年的风雨，饱经沧桑，负重前行，伤痕累累。

悬空寺所在的北岳恒山位于山西地震带，自古地震频发。最近50年，发生过3次6级以上左右的地震。1989年10月18日，大同——阳高发生一次中强震群。5级以上地震多次发生，主震为6.1级。大同、阳高、浑源、广灵等县以及河北省阳原县、内蒙丰镇县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地震造成19 人死亡，193 人受伤，牲畜死亡 1957头。由于房屋多为沙黄土砌造，因此破坏最为严重，数万间倒塌，其中受灾严重地区的房屋倒塌达到 80%以上。1991年3月，大同市阳高县和大同县交界处发生5.8级地震。2008年9月2日15时6分11秒,悬空寺所在的浑源县西临的应县大黄巍乡发生了M3.5级地震，大同市部分居民有感。2024年5 月19 日，悬空寺所在的浑源县北临的阳高县发生3.9级地震，震源深度13 千米。悬空寺在这几次地震中虽然整体完好无损，但是地震等外力作用对一座空中楼阁的不同程度的影响和些微损伤还是有的。更不要说，一千多年来浑源县经历了多少次大大小小的地震了。

北岳恒山是兵家必争之地，烽燧寨堡星罗棋布，胡汉民族之间的对抗以及少数民族之间的征战，不只是一笑泯恩仇，更多是兵戎相见，1500年间悬空寺也免不了战争硝烟的灼伤。无论是战争擦枪走火或者故意毁坏，对悬空寺都是无言的伤痛。

▲岩体渗水已经影响到悬空寺雕塑安全

悬空寺位于北岳恒山磁窑峡谷深处，两侧石灰岩陡崖刀削斧劈，雄奇俊秀，一涧中流，浑河潺潺，原始地形和山川风貌保存较好。但是石灰岩本身就是一种遇到酸雨侵蚀、风化等容易剥落的岩石，悬空寺就处于奥陶系石灰岩形成的陡崖之上。岁月的不断侵蚀，特别是雨季淫雨霏霏，已经造成岩体局部风化剥落、危岩裂隙、渗水病害等不良地质现象。近几年，据有关专家于2022年检测数据显示，悬空寺文物保护区崖壁上危岩体主要分布有10处，其分布位置包括：翠屏峰南段2处、北段第一停车场3处、天峰岭南段4处、北段1处。近几年来，悬空寺对面的山体曾经发生过大面积的塌方，悬空寺也断断续续发生过小碎片掉落伤人的现象。近日，工作人员发现悬空寺大雄宝殿上方岩体雨过之后仍在漏水，不知道何时就会发生塌方。试问，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悬空寺过去是一座单纯的寺庙，一年信众也没有几千人。但是成为旅游景区以后，随着旅游形势逐步转好，省市县文旅部门也加大营销宣传力度，北岳恒山悬空寺知名度、美誉度大幅提升，国内外游客量逐年大增。特别是疫情以后的两年来，游客经常爆满。游客的增多也使木结构的悬空寺不堪负重，楼梯、栏杆、立柱以及其他木质构建被长期磨损。为了有利于文物保护，悬空寺登临的瞬时适宜容量是170人，极限容量是250人，日最大承载量是3260人。据有关权威数据统计，悬空寺登临人数：2021年58.50人次，2022年25.29人次，2023年71.80人次。介于这波“黑神话·悟空”的流量，2024年登临人数只会多不会少。面对远远超过最大承载量的游客人潮，登临票供不应求，也导致了黄牛票的产生。即使买到悬空寺登临票的游客，有些也因为排队时间长，容易导致游客对景区服务和环境不满。如果遇到天气异常，游客的不满更是一触即发。据景区工作人员介绍，为了解决通景区道路拥堵、游客服务落后等问题和不足，浑源县委、县政府以及恒山景区管理部门多渠筹资，下大力气完善景区基础设施，投入5.17亿元建起了恒山游客中心，增建2座悬空寺景区厕所，新建步游道防护顶棚，改造票务系统，邀请文物专家实地考察等等，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为了便利游客参观，景区在暑期旅游旺季专门延长开放一个半小时，厚道和善、坚忍要强的景区工作人员6点钟就得起身，晚上9点多才能下班，为了服务游客几乎是疲于奔命。但是就是这样努力，限流、天气、排队等多种因素叠加一起，仍然出现了旅游旺季12345以及线上线下对悬空寺景区投诉量激增的现象。

▲悬空寺登临人数容量提示牌

三

对悬空寺保护利用的几点建议

面对文物保护不可跨越的底线以及投诉量激增的难题，笔者也对部分游客、专家以及深入相关部门作了调查，综合起来有以下几项建议：

一是在金龙峡谷内建设悬空寺数字博物馆，有效分解游客登临人数，满足游客即使没有进入悬空寺也能参观的需求；二是适当提高悬空寺登临票价格，以此控制游客登临人数；三是在玄武湖大坝拐角处建设观光电梯，连通悬空寺和磁峡口玄武湖（恒山水库），完整呈现古代恒山十八景之二的“磁峡烟雨”、“云阁虹桥”盛景，同时起到尽快疏导悬空寺游客前往玄武湖的作用；四是实施悬空寺间歇休养办法，利用适时关闭景区对悬空寺本体以及周围岩体进行检测保养，减轻文物本体的压力； 五是组织文物专家以及专业古建修复队伍对悬空寺进行阶段性修缮。六是增加悬空寺夜游项目，从而延长悬空寺参观时间，扩展悬空寺游览面积，丰富悬空寺旅游业态，有效增加旅游收入，为悬空寺保护利用提供经济支撑。

▲悬空寺流沙黑悟空系列冰箱贴火爆销售的场景

站在浑河岸边，遥望翠屏峰崖壁上如金龙飞舞一般的悬空寺，几多徘徊，几多感叹，几多诚谢，几多忧虑。感叹于古人的聪明智慧，诚谢于文旅一线工作人员的辛勤工作和众多游客的包容理解，忧虑于今非昔比的一波波文旅爆火流量。纷至沓来的不仅是收入增加、文化传承的喜悦和满足，辗转反侧的更多是期盼悬空寺健康地跨越漫漫旅程的思考和遐想！

人生感意气，功名谁复论。作为文旅人，“岂不惮艰险”，他们一如既往地“纵横计不就，慷慨志犹存”，只为一份对文旅事业的忠诚，只为对悬空寺这座世界艺术宝库不再毁坏沦落的良心和责任！

2024年9月作于愚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