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对话处,见古今人心—赵富忠《端午感怀屈子与渔夫对话》赏析

发布时间:2025-12-19 10:25  浏览量:2

《端午感怀屈子与渔夫对话》

汨罗江畔渔歌远,

故国河山不欲还。

世道并非皆浊者,

只因利害总相关。

赵富忠诗歌《端午感怀》

提及端午与屈子,世人多吟“路漫漫其修远兮”的孤绝,或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悲怆,赵富忠(破石)这首《端午感怀屈子与渔夫对话》,却独辟蹊径,以二十八字的凝练,跳出了对屈原忠贞的单一咏叹,转而站在“对话”的中点,剖开了那场汨罗江畔千古辩题的核心——不是“清”与“浊”的绝对对立,而是“利”与“害”的现实纠缠,让怀古之作有了观照当下的思辨力量。

诗的开篇“汨罗江畔渔歌远,故国河山不欲还”,是对经典场景的精准锚定,却又暗藏留白。“渔歌远”三字,并非单纯写景:那远去的渔歌,既是渔父驾舟离去的背影,也是他“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的避世之语,声音渐远,恰如两种人生选择的分道扬镳。而“故国河山不欲还”,看似写屈原对故土的眷恋,实则暗合渔父“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的劝诫——不是“不能还”,是“不欲还”,一个“欲”字,点出了屈原的主动坚守,也为后两句的思辨埋下伏笔:他并非不知渔父所言的“变通”,只是“不欲”以初心换苟安。

赵富忠书法

真正让全诗跳出传统窠臼的,是后两句“世道并非皆浊者,只因利害总相关”。这两句堪称“破题之笔”,直接解构了《渔父》中“举世皆浊我独清”的二元对立。诗人没有否定屈原的“清”,却也没有将渔父归为“浊”,而是抛出一个更冷静的判断:世道本就不全是浑浊之人,那些看似“同流合污”的选择,未必是心性之浊,更多是“利害”二字的牵绊。这一笔,瞬间让千年的对话有了温度与深度——渔父不是“乡愿”,他的“避世”是看清了“利害相关”的现实;屈原也不是“愚忠”,他的“不还”是拒绝让“利害”凌驾于“初心”之上。二者无对错之分,只是对“利害与本心”的排序不同。

这种思辨,恰恰是这首诗最耐品的地方。它没有站在道德高地歌颂屈原,也没有苛责渔父的务实,而是以“利害总相关”这句直白却深刻的话,打通了古今的共鸣。古往今来,多少人如渔父般在“利害”中权衡,多少人如屈原般在“初心”中坚守?诗人以端午为切口,写的是屈子与渔父,道的却是每个人都会面临的人生考题:当“利害”与“本心”相撞,该如何自处?

赵富忠书法

全诗二十八字,意象极简(汨罗江、渔歌、故国),语言质朴,却在传统题材中写出了新意。它不追求辞藻的华丽,不堆砌典故的厚重,只凭一个“利害总相关”的洞察,就让怀古有了观照当下的力量——这正是好诗的境界:以小见大,以古喻今,于千年对话处,见尽古今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