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志怪传奇:精气、捉伥、病二则、僧断、巧娘(中)
发布时间:2025-11-28 04:51 浏览量:11
精气
我这个家族住的地方叫景城,是宋朝的旧县城。城址还能依稀辨认出来。有时偶然在天刚亮时,远远望见烟雾当中,现出一座城池的影子,城楼和女墙看上去都很真切,类似于海市蜃楼。
这种事情在别的书上多有记载,但是没人明白其中的道理。我认为,凡是有形体的东西,必然有精气。土地厚实之处,就是土地精气聚集的地方,就像人有魂魄一样。
这座城四周有几里地,它的形体可算是巨大了。从汉代到宋代一千多年,它聚集精气的时间也已经很久了,就像人能获取的多、可用的广,他的魂魄就特别强大。
所以它的形体虽然消失,但是精气盘踞凝结,不是一天两天的积蓄,也就不可能一天两天能散尽。
因此偶然现出形相,还是城池的形状,正像人死了鬼还在,鬼仍旧是人的形状一样。但是古代的城郭不都现形,现形的又不常见,那是什么缘故呢?
人死后,也许有鬼,也许没有鬼;鬼的存在,也许看得见,也许看不见;这也是同样的道理。
捉伥
信州有一位刘老,以居士身份在山林溪水之间敬佛修行。有人有二百多只鹅,请他放养,刘老就亲自照看散养。
几个月后,这群鹅每天被老虎吃掉一些,已经损失了三十多头,村里人都很担忧。于是制作陷阱,遍布在放养鹅群的地方,从这之后老虎就不再来了。
又过了几天,忽然有一个大头长须的老汉来见刘老,问:“鹅为什么会变少?”刘老回答:“被老虎弄走了。”老汉又问:“为什么不捕捉老虎?”刘老答:“已经设置了陷阱,但老虎没有再来了。”
老汉说:“这是伥鬼教它的,如果先制住伥鬼,就能捉住老虎。”刘老问:“用什么办法制住伥鬼呢?”
老汉说:“这个伥鬼喜欢酸东西,可以用乌梅白梅以及杨梅布满主要路口,伥鬼如果吃了,就看不见东西,老虎就可以捕获。”说完,老汉就不见了。
这天晚上,按照老汉说的把梅子布在路上。四更过后,听到老虎掉落陷阱的声音。从此后老虎就绝迹了。
(出自《广异记》)
病二则
桓哲字明期,他居住在豫章(南昌)时,梅元龙是当地太守。因为梅元龙已经生病了,桓哲前往探望。
桓哲对梅元龙说:“我昨天夜里忽然梦见自己死了,去迎接您来作泰山府君。”梅元龙听了这话,不禁愕然,说:“我也梦到你死了,穿着死人下葬的衣服,前来接我。”
过了几天,梅元龙再次梦到上次一样的梦境,还说“二十八日这一天就要拜请上任了。”到了二十七日的傍晚,桓哲忽然恶心腹胀,去找梅元龙索要麝香丸。
梅元龙听完桓哲的话,就让人准备殡葬所需的器具和用品。二十七日,桓哲就死了;二十八日梅元龙也不治身亡。
平原县的华歆,字子鱼,他做秀才时,曾经睡在一户人家的门外。主人家的妻子夜里生产。
过了一段时间,有两个小吏来到门口,于是华歆与他们相互避让。华歆准备离开,却见两吏互相说:“公在这里。”说完犹豫不决了很长时间。
其中一个小吏说:“命数已经定下来了,怎么能停下来呢?”于是上前向华歆作揖礼拜,两吏一同走了进去。
等他们出来,两人并肩而行,互相说道:“应该能活几岁呢?”有一人说:“应该是三岁。”到了天亮,华歆也离开了。
后来他准备验证这件事情,于是三年后,他去查看孩子的消息,果然孩子三岁已经死了。于是他暗自高兴地说:“我要当公了。”后来他果然当上了太尉。
僧断
陈国佐是台州人,她的父亲陈正是郡里的高官,退休后回乡,住在城里的慧日巷。当时陈国佐在官学里读书。
有一位和尚来拜见陈正,指着对门的普济院说:“等到这座寺庙变成池塘,你儿子这个贡生就能上榜中进士了。”
陈正说:“这座寺庙殿宇如此壮丽,如果说不幸发生火灾被烧掉还有可能,为啥能变成池塘呢?您知道我儿子肯定没有出息,所以拿我开心呢。”
和尚却说:“不超过一年,我说的话必然灵验。”
普济寺地势很低,每到春天下雨和梅雨到来,雨水流不出去,寺庙里积水苦不堪言。偶然在州郡仓库那里找到地势较高的地方,就搬迁了。
然而原来的地基就变成了池塘,跟和尚说的一样。政和年间的癸巳年,陈国佐就考了第一,后来官至礼部侍郎。
巧娘(中)
(接上期)女人叫起傅生,问傅生信是从哪里来的。傅生把经过说了一遍。妇人说:“这么远麻烦你送信,我怎么报答你呢?”又看着傅生笑着说:“你怎么就得罪了巧娘?”
傅生胆怯她说:“我不知什么罪。”妇人又问巧娘,巧娘叹口气说:“可怜我自己活着的时候嫁了一个阉人,谁知死后又遇到一个阉人,所以悲伤。”
妇人又看了看傅生说:“这么聪明漂亮的孩子,竟是阉人吗?这是我的客人,不能长时间打扰别人。”于是领着傅生到了东厢房。
她伸手去傅生阴处检查,笑着说:“无怪巧娘哭泣!幸好还有根蒂,有办法治!”说着就点上灯,翻箱倒柜,找到一粒黑药丸,叫傅生吃下去,小声告诉他不要动,然后关门出去。
傅生独自一人躺在屋里,心想不知这药是治什么病的。将到五更天时,才一觉醒来,觉得肚脐下边一股热气直冲阴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垂在股下。用手一摸,自己已成了真正的男子汉。他心里又惊又喜,像是一下子封了公爵那样高兴。
第二天早上,窗户上刚看清窗棂的时候,妇人就进了屋,拿了烧饼给傅生吃,嘱咐他耐心坐着。
她反锁上门,出来对巧娘说:“傅郎送信有功,得叫三娘来与他拜为干姊妹。暂且藏他几天,免得大家厌恶他。”说完就出门去了。
傅生被关在屋里,走来走去,觉得无聊,不时从门缝里向外瞧,像个关在笼子里的鸟。看见巧娘在院子里,想叫她过来说说自己的变化,又觉得惭愧,不好开口。
挨到晚上,妇人才带了女儿回来。妇人把门打开就说:“闷煞郎君了吧?三娘快来谢过傅郎。”三娘犹犹豫豫走过来向傅生行了个礼。
妇人叫傅生与三娘互称兄妹。巧娘笑着说:“叫姐妹也行。”说罢,就摆下酒一起坐饮。
喝了几杯,巧娘就戏弄傅生说:“阉人,你也为美女动心吗?”傅生说:“瘸子忘不了穿鞋,瞎子忘不了看东西!”大家都一起笑了起来。
巧娘因为三娘一路辛苦,命人另安排房子,请三娘休息。妇人看了看三娘说:“叫他们兄妹俩在一个屋里睡吧!”三娘羞答答的不好意思。
妇人又说:“这个人看上去是个男子汉,实际是个女孩子,你怕什么?”催促他们早点休息。
她又偷着嘱咐傅生:“你可以明着算是我的干儿子,实则是我的女婿。”傅生非常高兴,拉着三娘上了床。
这一夜他才初次接触女子,欢快无比。接着他就在枕边问三娘:“巧娘是什么人?”三娘回答:“是个鬼。她才貌无人可比,但命运不好,找了个郎君姓毛,因生阉病,十八岁还不能过性生活。所以巧娘闷闷不乐,以至死去。”
傅生怕三娘也是鬼,三娘就说:“实话告诉你,我不是鬼,是狐。因为巧娘一人住在这里没人作伴,我与母亲又没有家,就借住在这里。”傅生大为害怕。三娘又说:“你不必怕,我们虽然是鬼狐,但都不害人。”
从此,傅生与三娘天天住在一起,虽然知道巧娘是鬼,但心里却爱她娟娟美丽,恨没有机会表明自己的变化。傅生风雅温存,又非常诙谐,好说好笑,也很得巧娘喜欢。
一天,华氏母女要到别处走亲戚,临走又把傅生锁在屋里。他觉得闷得慌,就在屋里转来转去,隔着窗子喊巧娘。
巧娘命丫鬟拿钥匙来试着开锁,试遍了所有钥匙,才碰巧开了锁。傅生附耳对巧娘说话,要求单独在一起,巧娘就把丫鬟支走了。
傅生挽巧娘上床拥抱。巧娘用手探傅生脐下,开玩笑说:“可惜可意的人这里少生了点东西。”活未说完,竟抓了满满一把,不禁惊奇地问:“为什么上次这东西小小的,而现在如此大了?”
傅生笑着说:“上次害羞,所以见了你就缩回去了;这次因被毁谤很难堪,所以就像蛙怒一样鼓起来了。”
两人欢好之后,巧娘生气地说:“今天我才知道华姑整日锁着你的原因!她们母女俩到处流浪无地容身,我借房子给她们住;三娘向我学刺绣,我毫无保留地教她,谁知她们竟如此忌恨!”傅生安慰劝解巧娘一番,巧娘始终耿耿于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