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涌鲸波震古今:赵孟頫《海赋》里的“活”海
发布时间:2025-11-18 13:50 浏览量:21
2004年北京嘉德秋拍的拍卖槌落下时,整个大厅的空气都炸了——385万元,这册元代赵孟頫写的《海赋》册页,把当年书法市场的“天价纪录”踩在了脚下。
在场的藏家们盯着舞台上的旧纸,有人揉了揉眼睛,了拳头,最边上的一位老先生突然说了句:
“这哪里是买字?是买了木华的浪,买了赵孟頫的笔,买了七百年没断的文化气儿。”
那天的拍卖厅里,空调吹得都伸得像长颈鹿。当拍卖师报出“280万”时,坐在第三排的穿唐装的中年人“唰”地站起来,举牌的手像根标枪:
“300万!”我等这册《海赋》十年了!”旁边的助理拉了拉他的袖子,他却摇头:“你不懂,这字里有海的魂——木华用文字写的海海,过了七百年,这浪还在翻呢!”
说到《海赋》,懂文学的人都得拍大腿。西晋太康年间,木华这篇赋一出来,就把两汉大赋的“臭毛病”给改了。
以前写海,都是列一堆地名、堆一堆形容词,像“东海有蓬莱,西海有昆仑”,没魂儿。
木华不一样,他写海是“活”的:“浟湙潋滟,浮天无岸”——像一块蓝布,铺到天的尽头,连边都找不着;
写浪是“波如连山,乍合乍散”——像一群奔跑的山,一会儿聚成峰,“巨鲸吞舟吸川,喷浪飞浮”——
比船还大的鲸,一口能把船吞了,喷出来的浪像云;还有“鲛人之室,瑕石诡晖”——鲛人的彩色的石头盖的,比仙境还美。
有人说,《海赋》是魏晋文学的“海之魂”。它不是“写海”,而是“把海装进文字里”,让读者能摸到浪的凉,闻到海的咸,听到鲸的叫。
直到今天,读《海赋》还能让人想起站在海边的感觉——风裹着浪扑过来,脸被打湿,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胀得慌。
赵孟頫写《海赋》的时候,已经五十岁了。他不再是那个背着南宋遗臣身份的“小书生”,而是元代集贤直学士,书坛的“老大”。
半生练书法,他把王羲之的俊逸、智永的严谨、李邕的雄浑,都揉进了自己的笔里,成了“赵体”。
那天他读到木华的《海赋》,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这才是写海!”——木华笔下“吞吐天地”的气势,正好戳中了他心里的“雄健劲儿”。
于是他展纸研墨,拿起笔像拿起船桨,顺着木华的文字,划进了那片“浮天无岸”的海。
看赵孟頫的《海赋》,得拿放大镜慢慢瞅。“涛”字的三点水,第一笔像浪尖的飞沫,轻得能飘起来,第二笔像浪腰的涌势,粗得能沉下去,第三笔像浪能站住——
一笔像能听见“”字的竖风,冷得能割破手,正好配“波如连山”的句子。还有“惊”字,左边的“忄”像心跳,右边的“京”像敲钟,连起来就是“心跳得像敲钟”,把“惊浪雷奔”的了。
赵孟頫的笔,像个“浪的魔术师”。中锋行笔时,线条像劲松的干,硬得能扛住风;侧锋转折时,线条像流云的边,软得能绕住月。
这种“刚柔本事,让《海赋》的既有“端庄”的法度(像个穿汉服的君子),又有“飘洒”的神韵(像个舞剑的侠客)。
比他早年写的《洛神赋》多了几分“雄气”,像个小伙子长大了,肩膀变宽了,能扛事了。
更绝的是,赵孟頫写《海赋》,不是“抄文章”,而是“跟着文章走”。写“惊浪雷奔,骇水迸集”的时候快,墨色从浓到淡,像浪越涌越高,要扑到脸上;
写“群仙缥眇,餐玉清涯”的时候,笔速慢下来,墨色润得像玉,字也站得端端正正,连风都轻了。
整本册页25开,每行字的距离像海的行距,每一页的字像浪的形状,连起来就是一片“活”的海——翻页的时候,仿佛能听见浪声的“海传递”:从清宫到拍卖场 。
这册《海赋》的流传,比小说还传奇。它曾经躺在清宫里,乾隆、嘉庆都看过,《石渠宝笈》里记着它的名字(《皇帝的“文物清单”,能进去的都是“宝贝中的宝贝”)。
清代书法家祁隽藻给它题跋,说它“遒丽姿媚而不失骨力”,像个美人,却有一身好功夫。后来从到了民间,转手,都是一次“海的传递”。
有人说它有“文字错乱”,可能是仿作,但懂行的人都笑:“你看那‘涛’字的三点水,看那‘岳’字的竖画,仿得了形,仿不了赵孟頫的‘笔魂’——
那是他五十岁的人生,是他练了一辈子的书法,是他和木华的‘灵魂对话’。”
现在,这册《海赋》不知道藏在哪个藏家的手里,但它的“海”还在——
木华的海,是文字的海;赵孟頫的海,是笔墨的海;我们的海,是心里的海。
有人从里面读出了“辽阔”:像海一样,能装下所有的烦恼;有人读出了“雄健”:像浪一样,能冲破所有的阻碍;有人读出了“宁静”:
像海底一样,能里面读出自己的穿越到元代,看到赵孟頫写《海赋》,你想对?或者,你从《海赋》里读出了自己的哪片“海”?
是像浪一样的激情,还是像海一样的包容?欢迎在评论区聊聊,咱们一起“读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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