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阿城这个人,我极其仰慕,若下令全民追星,我就追他!
发布时间:2025-11-14 16:40 浏览量:14
聊天本是日常生活中的寻常事,毕竟谁都会说话,但在阿城身上,聊天却成了一门独到的艺术。
上山下乡的年月里,他白日劳作,夜晚便在茅舍中点起煤油灯,为知青同伴讲述古今。灯火昏黄,人影绰约,烟头在暗处不断明灭,《基督山伯爵》、《悲惨世界》等经典著作,经他娓娓道来,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生命。每到情节紧要之处,他便适时收声,引得众人心痒难耐,忙不迭为他递烟斟茶,连声追问:“后来怎么样了?”
在文艺界朋友眼中,他被公认为“天下第一聊天高手”。王朔旅居洛杉矶期间,常赴阿城的聚会。但说是聚会,其实众人围坐后皆沉浸于他一人谈天说地的魅力之中。他涉猎极广,无论是民俗风情还是冷门知识,皆能信手拈来,言语间妙趣横生,时而抛出一句俏皮话,便能让满座捧腹不已。
王朔曾询问聚会中的一位友人感受如何,对方答道——“听了十年,没一夜听过重样的。”每每聊罢,常有人感慨“跟您聊天特有意思。”阿城则带着几分自得回应:“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对于自己的生活态度,阿城曾打过一个生动的比方:“前院,老王正在弹古琴呢,突然家里人跑来说后院的炉子灭了,那就得马上拿出办法给炉子点燃。”
在他看来,理想的生活应当如此——既能沉浸于高雅的艺术境界,又能从容应对日常琐事,古琴可以弹得特别雅,转过身,你又得能回去通炉子。
这实为一种“通天入地”的修为。所谓通天,是追求超越日常的精神境界,不囿于柴米油盐的束缚;而入地,则是始终保持对生活的热忱,懂得人间烟火的真谛——人终究要吃饱穿暖,方能从容面对生活的种种琐碎。
阿城活得极为接地气,笔下字里行间都流淌着生活的本真;同时又宛若隐于市井的智者,以通透之心游戏人间。
他是一位通才,一位博学多能的大家。其丰富的人生阅历,远非常人可及。在岁月中淬炼出的广博学识,更使其在同代人中独树一帜。从摄影、绘画、音乐到装帧艺术,从意大利歌剧到京韵大鼓,从藏地泥塑、陶艺烧制、傩戏面具,到新绛剪纸、贵州苗绣……乃至各种生活技艺,阿城无不精通,样样在行。
他能成为如此渊博的“杂家”,全凭一颗永不满足的好奇心。他自称是“观察型人格”,早年漫步琉璃厂时,每见新奇器物,必想方设法探究其奥秘。后在云南插队,村寨中的传统仪式,他人视若无睹,唯独他细心观察,这些经历都成为他日后探讨巫术与艺术起源的珍贵素材。
当其他知青为返城而焦虑不已时,阿城却对周遭保持着一份独特的专注。连村里赶马人的驭马技巧,马匹受惊时的应对之法,他都细细观察,再转述与人分享。
即便当年以《棋王》震动文坛,他也从未将声名放在心上。此后十余年间,他仍坚持写作,视写作为一门手艺,每日伏案数小时。写到尽兴时,便下厨炒两个小菜,沐浴更衣,悠然安卧。作品从不急于发表,任时光沉淀打磨。
除写作外,阿城也常四处游历。有时是应邀出行,赚取些许生活费用;有时则是自费远游,中东、北非、南非都留下他的足迹。每到一处,他总能将所见所闻融会贯通,化为独特的见识。
1992年,阿城受邀旅居威尼斯,漫游水城。此前,《棋王》的意大利文译本在当地引起轰动。按意大利的惯例,每年会邀请一位世界知名作家在威尼斯居住三个月,创作一部作品,先出版意大利文版,再发行母语版。
在阿城之前,上一位受邀来威尼斯的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流亡美国的俄国诗人布罗茨基。阿城此行创作的,便是《威尼斯日记》。
在常人印象中,读书人往往“眼高手低”、“四体不勤”,但阿城彻底颠覆了这种刻板印象。
当年刘小东创作三峡题材画作,筹备展览时请阿城撰文。阿城爽快应允,不久便交出近十万字的文稿。刘小东既惊且喜,抚胸感叹:“吓死我了。他把整个三峡的历史全部交待了。”
后来刘小东设宴答谢,因选的餐厅过于高档,反惹得阿城不悦,当面直言:“你们太腐败了。”刘小东便改邀家中便餐,知他爱吃红烧肉,特意准备。谁知阿城又挑剔起来:“吃肉,盘子要热的。”可见他做学问时能融会贯通,过日子也丝毫不肯将就。
侯孝贤拍摄《海上花》时,剧中年代所需的煤油灯道具难以仿制,最后还是阿城从旧货市场一一觅得。某日,他正独自读书,忽接侯导急电:“你赶紧到现场来!”原来摄影棚内在拍雪景,人造雪片飘落的效果过于虚假。
阿城观察片刻,随即登上棚顶,指导道具师:“把纸都先使劲拽一拽,拽松了再撕,纸的密度就变化了。”按此法处理后,纸片飘落的速度果然变得自然,侯导在监视器后欣喜道:“成了!”
另一场戏需要透过玻璃拍摄室内煤油灯的光影,但电灯打光始终不够逼真。无奈之下,又请来阿城。
他端详片刻,吩咐:“去拎桶水来。”随即在玻璃上刷了一层水膜。再观监视器,光线透过水层变得柔和,泛着油灯特有的光晕。侯孝贤连连称许:“这下对了!”
住在回龙观时,他曾打算购置织布机自家织布,还计划在京郊置一亩地,建一座大棚,一半作工作室创作石版画,一半做试验田,播种从世界各地收集的奇异种子。
在许多人看来,阿城堪称“文艺复兴式的人物”。他能绘画、摄影、写小说、编剧本,还擅长烹饪,甚至能亲手打造整套结婚家具。2003年,台湾媒体如此评价:“与其说阿城是一个小说家、文体家,不如说他是一个坐拥俗世却清明谦冲的智人。”
阿城的生活恰如其文,鲜活而通透。他以“无用之艺”滋养性灵,以“匠人之心”经营日常。这般澄明的心境,你我皆可向往、可得。
难怪素来孤傲的王朔对阿城如此折服,他说:“阿城,我的天,这可不是一般人。史铁生拿我和他并列,真是高抬我了。北京这地方每几十年就要有一个人成精,这几十年成精的就是阿城。我极其仰慕其人。若是下令,全国每人都必须追星,我就追阿城。他讲常识,句句都是断根儿的道理。”
一向特立独行的罗永浩也对阿城推崇备至,介绍他时,不遗余力的说:
“(这)我们时代最好的中文作家,强烈推荐。如果阿城的作品真的不能征服现在的年轻人,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现在的年轻人不怎么读书了。”
阿城的作品,写的是寻常生活,却能直抵人心深处,将普通人的情感刻画得淋漓尽致。文字不事雕琢,不做作,读来只觉“正是如此”,细品之下又余味悠长,正如窦文涛所言:
“从古到今,我相信真正像钻石一样的东西,永远在极少数人中传承。阿城的作品特别耐琢磨,言有尽而意无穷,喜欢锤炼文字的人,从里面可以得到文字,喜欢得到一些思想的人,可以从中得到与众不同的思想和认识,甚至是喜欢听书的人,你可以听到故事。”
梁文道也曾感叹:你听过阿城讲故事吗?没听过?哎呀,那可是终身抱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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