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夫君换了身体后,睡觉时翻身竟感觉到一种异样的轻盈(已完结)
发布时间:2025-10-29 19:31 浏览量:23
和夫君互换了身子之后,我满心都是忐忑,硬着头皮替他去上了早朝。
早朝刚结束,我正准备随着人流走出宫殿,突然,曹公公那尖锐又带着几分阴柔的声音在身后炸响:“齐大人,且留步。” 这声音就像一根细针,直直地刺进我的耳朵,让我后背瞬间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了衣领。我缓缓转过身,只见曹公公迈着那略显妖娆的步伐,一步一步朝我走来。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周围没什么人后,脸上的笑容愈发黏腻,就像一层厚厚的油脂,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
“咱家瞧着齐大人今日这腿脚,怎么好似在打摆子呀?”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双浑浊的眼睛,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神色,扫过我的下半身,“莫不是昨日累得腿都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就像有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了心上。这老狐狸,眼神毒辣得很,难不成看出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我正绞尽脑汁,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来搪塞过去,可还没等我开口,他就像一只突然扑向猎物的恶狼,猛地伸出手,在我屁股上狠狠地揉了一把。这动作轻佻得让人作呕,我惊得浑身一颤,就像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瞬间弹了出去,同时失声喊道:“曹公公!你……你这是干什么?!”
曹公公听了,先是一愣,紧接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尖锐又刺耳,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在我的心上划了一道口子。“哟,跟咱家还装什么矜持呀?”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往前逼近了一步,那股浑浊的气息就像一团浓重的雾气,直直地喷在我的脸上,让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昨日你在我榻上,抱着咱家喊心肝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副扭扭捏捏的模样。”他的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阵阵发黑,双脚也变得绵软无力,差点就软倒在地上。
曹公公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则顺势滑到了我的屁股上,隔着那厚厚的官袍,他的手指用力地一戳,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了我的身体。他喉间发出一阵“嗬嗬”的低笑,那笑声阴森又恐怖,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
“果然啊,没人碰过的门就是娇贵。”他的话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割着我的心。我羞辱得浑身发抖,就像一片在狂风中颤抖的树叶。
“放心,咱家特意给你备了大铁球,下次给你用上,松完之后,保准你比昨日更……欲仙欲死。”他的话让我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冷汗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从我的额头滚落下来,湿透了我的里衣。
我用尽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终于把他推开,然后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转身拼命地往前跑。曹公公在我身后笑得格外放肆,那笑声就像恶魔的狂笑,在我耳边不停地回荡。
“齐大人,小心点别摔着了,咱家可记得,再过两日你就休沐了。”他就像一个阴魂不散的幽灵,紧紧地追了上来,“听说尊夫人那陪嫁庄子里的温泉,景致那叫一个好啊……到时候天地为帐,泉雾氤氲,那氛围,岂不比我榻上还要刺激?”
我不敢回头,更不敢停下脚步,只能拼了命地往前奔跑,仿佛只要慢一步,就会被那无尽的肮脏和黑暗彻底吞噬。
回想起和夫君互换身子的那个早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习惯性地想要翻个身,却突然感觉身体变得异常轻盈,就好像一下子卸下了十斤重的包袱。这种异样的感觉让我瞬间从睡梦中惊醒,我慌慌张张地伸手往腹部摸去,这一摸,我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平坦的?竟然平坦得没有一丝起伏!
我惊慌失措地推搡着身旁的人,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夫君,醒醒!孩子、孩子没了!”话还没说完,我就愣住了,就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这低沉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分明就是齐云冀的。
身旁的人悠悠地转醒,缓缓地翻过身来。在那一轮昏暗的月色映照下,我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那张脸上露出了极度惊恐的表情。就在她张嘴要尖叫出声的瞬间,我眼疾手快,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
她瞪大了眼睛,手指着自己的肚子,眼中满是慌乱和恐惧,就像一只迷失在森林里的小鹿。而我,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慢慢回过神来,强压着那还在不停颤抖的嗓音,低声说道:“夫君,我们互换身体了。我知道你现在很慌,但你先别慌。”
“这事可千万不能传出去,不然我们会被当成妖怪,活活烧死的。”也许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齐云冀的挣扎一下子就停住了,就像一台突然停止运转的机器。
我缓缓地松开手,只见顶着我的脸的齐云冀,急切地望着我,眼中满是期待和不安:“阿玉,现在可怎么办啊?”
“夫君,你昨日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其实我心里也很害怕,就像一只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小鸟。但是我知道,我必须镇定下来,就像一座在狂风暴雨中屹立不倒的大山。
我定定地看着齐云冀,试图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中找出互换身体的线索。可齐云冀的目光却突然闪躲开来,就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不敢直视大人的眼睛。
“没、没什么特别的……”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心虚,那心虚就像一团浓浓的雾气,怎么都散不去,连我都能清楚地听出其中的不对劲。
就在我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小厮来福的呼唤声:“爷,该上早朝了。”
我立刻就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利落地起身开始更衣。就在我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齐云冀惊慌失措地拉住我的衣袖,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和无奈:“你要做什么?”
“替你上朝啊。”我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顿时急了,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挣扎着要起身。可他那沉重的肚子,就像一个巨大的包袱,让他连坐起来都十分困难。他试了好几次,都只是徒劳无功,反而累得气喘吁吁,就像一只跑了几十里路的老马。
我连忙按住他,轻声说道:“夫君别动,你现在可是即将临盆的人。放心,我定会谨言慎行,绝不让人看出破绽。你好好在家休息,等我回来再商议对策。”
不等他再开口,我毅然决然地转身,踏出了房门,就像一位奔赴战场的勇士。
我虽然是个女子,但却从小就不喜欢女红刺绣那些东西,就像一只不喜欢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偏偏我对策论政要情有独钟,喜欢在父亲书房外偷听他与门生议论时政,就像一个小偷,偷偷地汲取着知识的宝藏。
齐云冀这些年呈上的奏疏、应对的政务,十有八九都是我帮他出的主意。记得他初入翰林的时候,面对圣上垂询治水方略,紧张得手足无措,就像一个在舞台上突然忘词的演员。
是我连夜翻阅前朝治水典籍,引证古今,写下了《治水三策》的初稿。那夜,烛火摇曳,就像一颗在风中闪烁的星星。我依偎在他怀里,为他细细讲解其中的关窍,他的眼中满是惊叹与依赖,就像一个孩子看到了最神奇的玩具。
“阿玉若为男子,必是宰辅之材。”他的话就像一颗甜蜜的糖果,让我心里美滋滋的。
可不知从何时起,他的书房不再对我敞开,案头的文书一见我便匆匆收起,就像一个藏着秘密的宝箱。我起初以为他是体贴我怀孕辛苦,不想让我操心。直到那日我为他分析漕运改制之弊,他皱着眉头打断我,语气疏淡得就像一杯凉透了的茶:“阿玉,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些朝堂大事,不是你该操心的。”
他的目光掠过我的肚子,接着说道:“你如今最要紧的,是安心养胎。”世上男子大多都要强,我也能理解,于是便不再多言,就像一只沉默的羔羊。
今日替他上朝,确实是无奈之举。陛下最为勤勉,最讨厌臣子突然告假,就像一个严格的老师,不喜欢学生无故旷课。夫君现在正处于仕途的关键节骨眼,更不能轻易落人口实,就像一个在悬崖边行走的人,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但今日夫君的反应确实奇怪,比起互换身体这件事,他似乎更害怕我去上朝,就像一个藏着秘密的人,害怕别人发现他的秘密。
早朝上,陛下突然当众称赞我“思虑周详,见识卓绝”。在那一片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我低下了头,只觉得身上的官袍就像无数根针,扎得我浑身不舒服。
下朝后,我刻意低着头,混入那鱼贯而出的人流中,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充满是非的地方,就像一只想要逃离猎人追捕的小鹿。就在我即将走到宫门的时候,那个阴柔带笑的声音再次在我身后响起,就像一个幽灵,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马车里,我心脏狂跳,仿佛要冲破胸腔的束缚。
方才曹公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像被施了魔咒般,在我脑海里不断回放。
“深入探讨……”
“大铁球……”
“飘飘欲仙……”
怪不得今早醒来,我后腰处隐隐作痛。
我还以为是齐云冀最近火气大,才导致这般!
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把自己的“后方”给出卖了!
一阵凛冽的寒风猛地灌入,马车帘子被掀起,一个熟悉的身影敏捷地钻了进来。
是我的弟弟,林护玉。
他冲我挤眉弄眼,一脸坏笑地说:
“嘿,姐夫,昨天还顺利吧?”
我如遭雷击,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做出反应。
这里面居然还有我弟弟掺和的事?
他见我不说话,用肩膀轻轻撞了我一下。
“姐夫,这儿又没外人,你还装什么正人君子?今天早朝陛下都夸你了,看来曹公公对你……那是相当满意啊。”
他凑得更近了,像邀功似的说道:
“为了帮你搭上曹公公这条关系线,我可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你答应我的事儿,可别忘了。”
我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顺着他的话试探着问:
“我答应你什么了?”
他一下子坐直身子,恼怒地瞪着我,那眼神仿佛要把我吃了。
“齐云冀!你这是啥意思?想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
我赶紧模仿着齐云冀的语气安抚道:
“哪有的事儿,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他紧紧盯着我,审视了好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姐夫,我懂,你是舍不得孩子,毕竟那是你的骨肉。但你放心……”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喉结上下滚动,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她是我阿姐,我肯定会很温柔的。”
轰——!
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我脑海中炸开。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整个人如坠冰窖。
林护玉,他竟然对我存着这种禽兽不如的心思!
林护玉其实并非我的亲弟弟。
父亲膝下只有我一个女儿。
那时候,林护玉还不叫这个名字。
他父母早早离世,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给他取。
大家都习惯喊他二狗子。
他在宗族里受尽了冷眼和欺凌。
我看他聪明伶俐,心里很是不忍,便再三恳求父亲,把他收为养子,记入族谱。
父亲给他赐了姓名【林护玉】。
取其【护我林家,护我瑾玉】之意。
从那以后,他锦衣玉食,诗书骑射,名师教导,一样都没落下。
父亲倾注了全部心血,只盼着他将来能撑起林家这片天,护我一生平安。
我对他,更是真心实意,掏心掏肺。
在我心里,他早就不是外人了。
而是这世上除了父亲之外最亲的人。
“姐夫,你倒是给个准信儿,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得到我姐?”
林护玉的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还带着一丝威胁。
“你别以为搭上曹公公就万事大吉了,他对你不过是一时新鲜。像你这样的货色,我想找多少有多少!”
我强忍着把他撕成碎片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两日后,我会带你姐去城外的温泉庄子。”
“这还差不多!”
他满意地笑了,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小包,塞进我手里。
“药我都准备好了,到时候你提前给她下在茶水里。”
我指尖颤抖着,几乎握不住那包药。
“……这是什么?”
“放心,是好东西,对胎儿没害处。”
他露出一个淫邪的笑容,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就是……能让我那平日里端庄矜持的姐姐,变得热情似火,求着男人疼她的小玩意儿。”
他拍了拍我的肩,动作十分轻佻。
“走了,姐夫。”
他钻出车厢前,回头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两日后,不见不散。”
马车内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低头,看着手中那包药粉,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老天爷对我,真是既讽刺又慷慨啊!
竟然把这样的主动权交到了我手里。
曹公公想睡我。
林护玉也想睡我。
那好,就由我来做主,让他们互相睡了吧。
我刚踏进府门。
就看见齐云冀挺着个大肚子,满脸焦急地坐在前厅。
一看见我回来,他立刻撑着腰,艰难地站起身来,语气急促地说:
“今天朝中……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我眸光微微一凝,淡然反问:“夫君觉得,应该发生什么事吗?”
他神色一僵,眼神闪烁着,不敢直视我的视线。
“没、没有就好,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换回来才是正理。”
我像才想起什么似的,从容地开口。
“对了,今天曹公公说他最近身体不舒服,听闻我的陪嫁庄子有温泉,过两日想过去小住休养。”
“什么?你、你答应了?”
齐云冀脸色瞬间大变,声音陡然拔高,几乎破了音。
我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
“自然。曹公公是陛下眼前最得力的人,多少人想攀附都找不到门路。不过是去庄子里泡泡温泉这种小事,哪有推拒的道理?”
“你为什么不先和我商量!”
他双手颤抖着,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我故作不解地说:
“不过是应下一桩寻常的人情,夫君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齐云冀强自镇定下来,但指节却已经攥得发白。
“我、我是担心你一介妇人,不懂迎来送往的规矩,万一招待不周,反而给家里惹来祸事!”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轻描淡写地接过话。
“夫君考虑得周到。所以我也已经传信,让护玉到时候一同前去,他心思缜密,有他从旁协助,肯定不会失了礼数。”
“林护玉也要去?”
他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
这一下起得太急了,竟然当场触动胎气。
齐云冀顿时脸色煞白,捂着肚子哀吟不止。
“哎哟……疼、疼死我了……”
我皱着眉头走上前扶他,语带责备地说:
“都是怀有身孕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
他低头瞪视着自己凸起的腹部,眼中满是烦躁。
“都怪你!如果不是和你换了这身子,我何须受这等罪!这小孽障今天踢了我整整一天,不得安生!”
我闻言,不由冷笑出声。
“不就是怀个孕吗,能有多痛苦?”
我注视着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夫君不是常说,婆婆当年生你前一天,还在地里干活吗?”
他被我的话噎住了。
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可说。
孕中后期的时候。
我身子一天比一天沉重。
双脚浮肿得厉害,走路都困难,夜半频繁起来上厕所。
只因为他不喜欢入睡时被人吵醒。
我连喊人搀扶都不敢。
有一夜,我挣扎了半天还是无法起身。
只得低声把齐云冀唤醒,让他扶我一把。
他却嫌我打扰他睡觉,背过身去,冷冷地丢下两个字:
“憋着。”
而今,他不过才一天,怎么就憋不住了?
真是矫情得要命。
两天后的时光悄然流逝。
我们一行人终究还是踏上了前往城外温泉庄子的路途。
齐云冀那微微隆起、已有近九个月孕肚的身躯,此刻却透着一股倔强,他执意要跟着我们一同前往。
他皱着眉头,眼神里满是担忧,急切地说道:“我若是不亲自盯着,心里实在是不踏实,你根本就不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我嘴角微微上扬,欣然应下了他的要求。
原本我还在心里琢磨着,该用什么样的法子才能把他哄骗过来,这下倒好,省了我一番功夫。
当我们来到庄子的花厅时,一股淡淡的茶香在空气中袅袅飘散,可这看似平静的氛围下,却暗藏着汹涌的波涛。
曹公公那双眼睛,就像探照灯一样,时不时地就往我这边扫过来,眼神里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
而林护玉呢,他的目光就像被磁铁吸住了一般,痴痴地紧紧盯着齐云冀,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眼前这个人。
齐云冀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冒出来,顺着脸颊滑落,他的眼神闪烁不定,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要避开曹公公和林护玉的目光。
只有我,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专心致志地品尝着杯中的茶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没过多久,寂静的氛围被曹公公那尖细得如同针尖般的嗓音打破了。
“齐大人啊,我听说这庄子里的温泉那可是一绝呢,要不就劳烦您陪着我这个老家伙,先去好好领略领略这温泉的风采?”
他故意把“领略”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脸上还挂着一抹暧昧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齐云冀却突然双手捂住肚子,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呻吟。
“哎哟!”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手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腕,那力度大得仿佛要把我的手腕捏碎。
“夫、夫君,我肚子里面突然绞痛得厉害,感觉像是动了胎气,你快扶我回房间好好歇息一会儿!”
林护玉一听,立刻像一阵风似的抢步上前,语气里满是焦灼和担忧。
“阿姐!你怎么样了?我这就去给你请大夫来!”
“不必!”
齐云冀几乎是扯着嗓子尖叫着打断了他的话。
“躺、躺一会儿就会好的……阿弟。”
他缓缓地转向林护玉,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声音也变得轻柔起来。
“曹公公可是咱们的贵客,可千万不能怠慢了他。你先陪着公公去泡温泉,一定要把公公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林护玉听到这话,不禁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朝我这边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我微微点了点头,那动作几乎微不可察。
他的眼中瞬间掠过一抹狂喜,就像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盏明灯,连忙扶住曹公公的手臂,语气也变得轻快了几分。
“公公,您就先跟着护玉来吧,护玉保证让您玩得尽兴。”
说着,他便搀着曹公公转身离去,两人的背影都透着一股迫不及待的劲儿。
厢房里,齐云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我在他的汤羹里偷偷加了安神药,这药量足够让他一觉睡到天亮,而且不会做任何噩梦。
外面即将上演的那一场场好戏,都与他毫无关系了。
而后山的温泉处,氤氲的热气如同轻柔的薄纱,弥漫在空气中。
曹公公和林护玉已经在这温泉里泡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了。
他们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粗重,就像拉风箱一样,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我其实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不过是给他们准备了一些野生菌子汤。
那些丫鬟们没见过这种野生菌,所以烹饪的时间也拿捏不准,不知道该煮多久才合适。
我呢,又顺手在菌子汤里加了一点东西。
这包药粉还是林护玉亲手给我的,他当时神秘兮兮地说,这药粉能让平时端庄得像冰山一样的人,也变得热情似火。
在这温泉温热的作用下,药性很快就发作了。
两人猝不及防地对视了一眼,那一刻,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电流在他们之间穿梭。
然后,他们就这样对上眼了。
林护玉痴痴地望着眼前的曹公公,眼神里满是痴迷和爱意。
“阿姐……”
他的手轻轻地抚上曹公公的面颊,动作轻柔得就像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
“你可知我有多爱你?你为什么要嫁给齐云冀那个没用的家伙!我们明明可以永远在一起的……”
说着,他的手指突然收紧,就像一把钳子,神色也变得狰狞起来,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不过没关系!他为了自己的前程,居然真的能爬上太监的床!他为了那小小的官位,连你都能拱手送给我!”
他的手顺势滑下,狠狠地拍在曹公公的肚子上,脸上露出凶狠的神情。
“阿姐!你为什么要怀上这个孽种!别怕……我这就帮你把这个孽种除掉!”
曹公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激怒了,他尖声斥道,那声音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
“混账东西!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还不赶紧给咱家趴好……”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林护玉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猛地堵住了他的嘴,整个身躯紧紧地覆了上去。
可他忙碌了半天,却始终不得其法,就像一个找不到钥匙孔的人,急得满头大汗。
林护玉茫然地愣了片刻,继而喃喃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和疯狂。
“阿姐,一定是你肚子太大了,我们换个位置。”
说罢,他全然不顾曹公公的挣扎和咒骂,就像一个粗暴的搬运工,粗鲁地将他翻了个面。
曹公公被死死地压在温泉旁的石壁上,那坚硬的石壁硌得他生疼。
林护玉又紧紧地覆了上去,仿佛要把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啊!”
曹公公凄厉的惨叫声在温泉上空回荡,那声音就像一把尖锐的箭,穿透了空气。
这惨叫声却像是给林护玉助了兴,他的双目变得赤红,就像燃烧的火焰,喘息也变得粗重起来,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的动作愈发狂野失控,就像一头失去了理智的野兽,在森林里横冲直撞。
他用力钳住身下的人,兴奋地嘶吼着,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
“叫!再大声些!你越是痛苦,我越是痛快!
“阿姐,你说是我厉害,还是齐云冀那个没用的家伙厉害?”
“呜呜呜呜呜”
曹公公虽然平时惯于折辱他人,可自己却从未受过此等酷刑。
林护玉正值青壮年,力气大得惊人,就像一头强壮的公牛。
加之药性的催发,他早已失了理智,就像一个被恶魔附身的人。
他毫无章法地乱动着,每一次动作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摧毁。
年迈的曹公公在他身下,脆弱得就像一片飘零的落叶,只能翻着白眼,无力地挣扎着。
他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就像一首悲惨的乐章。
温泉水面剧烈地晃动着,仿佛在为这场悲剧而颤抖。
渐渐的,水面上晕开了一片刺目的鲜红,就像一朵盛开的血花。
曹公公死了,是林护玉干的。
他准备的药粉实在太烈了,就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把一切都烧成了灰烬。
足足一夜,林护玉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疯子,在池中癫狂不休。
他的身体就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机器,直到精疲力竭,也未停歇片刻。
直到曹公公的干儿子陈公公过来接曹公公时,才撞破了这炼狱般的景象。
温泉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就像一片血海。
曹公公的尸身都泡发了,就像一个被水泡胀的气球,模样十分恐怖。
林护玉竟仍伏在其上,动作未止,口中还呓语不断,仿佛沉浸在一个无法醒来的噩梦中。
陈公公吓得魂飞魄散,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连滚带爬地去报了官。
官府的人赶来时,林护玉依旧神志不清,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竟还想再次覆上那尸体。
他被几名衙役强行打晕,这才勉强制服了他。
审查进行得极快,证据确凿得就像摆在眼前的铁证。
药是林护玉亲自差人购得的,这是无法抵赖的事实。
曹公公是林护玉全程陪同的,这一点也无可争议。
而我呢,因为夫人动了胎气,一直陪在夫人身边,有着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为了活命,林护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将曹公公的龌龊勾当和盘托出,仿佛要把所有的秘密都倒出来。
他说,曹公公府中修有隐秘暗道,那是用来囚禁他搜罗来的年轻男宠的。
此言一出,京城就像炸开了锅,一片哗然。
陛下当即下令彻查此事,就像一道闪电,划破了京城的夜空。
果然,在曹公公的府邸之下,发现了一条幽深的暗道。
那暗道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里面的场景,触目惊心,让人不寒而栗。
不仅囚禁着许多面容姣好的少年,那些少年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儿,失去了自由。
更陈列着各式骇人的刑具,那些刑具就像恶魔的爪子,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墙上地上,血迹斑斑,就像一幅幅恐怖的画卷,堪称炼狱。
大多数都是京城官员家中身不由己的庶子,他们就像棋盘上的棋子,被家族当作交易的筹码,送入这不见天日的魔窟。
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像被困在黑暗中的囚徒,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而最令人震骇的是,里面竟发现了十九皇子。
十九皇子曾因“突发疫病”被送出宫静养,虽然他为宫女所出,不受重视,就像一颗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星星。
但他终究是龙脉天裔,身上流淌着皇家的血液。
曹公公此举,已不仅是私德有亏,更是玷污了天家血脉,就像在皇家的尊严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陛下龙颜震怒,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当场厉声下旨:
“将此獠尸身拖出,曝于市曹,鞭刑三百,挫骨扬灰!”
我踏入了那间弥漫着腐臭与绝望的牢房,去见林护玉最后一面。
这牢房,阴暗得如同被黑夜吞噬,墙壁上凝结着的水珠,一滴一滴地坠落,仿佛是时间在这绝望之地无奈的叹息。地面湿漉漉的,散发着刺鼻的霉味,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脚下的黏腻,好似被这无尽的黑暗紧紧黏住。
林护玉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整个人像是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他的双眼深陷,眼窝周围泛着青黑,仿佛是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透着无尽的空洞与绝望。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沾满了灰尘和污垢,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已全然没了模样。
听见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原本呆滞的眼神突然有了一丝光亮,缓缓地抬起头来。当看清是我站在牢门外时,他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朝着我这边扑了过来。
他身上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牢房里,如同死神的催命符,格外刺耳。
“为什么?!”他瞪大了双眼,眼眶通红,仿佛要喷出火来,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静静地站在牢门外,像是一座冷峻的雕像,冷冷地看着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冰冷而刺骨。
“你连那个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疼爱的阿姐都能狠心伤害,我又为什么不能害你呢?”我冷冷地说道,声音在空旷的牢房里回荡,带着无尽的冷漠。
他用力地抓着栅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把这栅栏捏碎一般。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明明当初是你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让我帮你和曹公公牵线搭桥的。是你亲口说,你已经厌弃了阿姐,还说愿意把她送给我,你为什么要骗我?”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我这种小人说的话,你也信?”我轻蔑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彻底压垮了他那早已摇摇欲坠的理智。他的身体疯狂地摇晃着铁栏,铁栏被晃得哐当作响,仿佛随时都会倒塌。他嘶声力竭地喊着,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变得沙哑不堪。
“我要见阿姐!阿姐一定会救我的!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死的!”他的眼中闪烁着一丝最后的希望,仿佛那是他在这黑暗世界里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脆而响亮,在这空旷的牢房里格外清晰,仿佛是对他的一种无情嘲笑。
“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早上,林家已经开了祠堂,把你从族谱里除名了。你现在又变回那个没人要的二狗子了。”我慢悠悠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不!不可能!”他瞪大了双眼,眼珠子仿佛要凸出来,目眦欲裂,“阿姐对我最好!她不会……”
“对你最好?”我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所以你是怎么报答她的呢?林护玉,你凭什么觉得,在做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之后,你阿姐还会救你?”
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了原地。嘴唇不停地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我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淡淡地说道:
“对了,你阿姐让我带句话给你。”
他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猛地抬起头来,眼中残存着一丝希冀,仿佛那是他在黑暗中看到的一丝曙光。
“她说,你连院里看门的那只二狗都不如。至少那只狗还知道护主。”我冷冷地说道,说完便不再看他一眼。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已转身大步离去。背后传来了他悲痛欲绝的哭声,那哭声凄惨而绝望,仿佛要把这世间的痛苦都哭出来。
但我知道,那哭声里并没有多少悔恨,更多的不过是对死亡的恐惧罢了。
林家根基深厚,就像一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若真倾尽全力去救他,未必不能为他争得一线生机。但我爹现在已经对他恨之入骨,几道奏折如同利箭一般,直直地呈到了御前。奏折里把他多年来为曹公公搜罗男宠、打压异己的罪证一应俱全,铁证如山。
三日后,诏书下达,那冰冷的文字如同死神的宣判:
【罪无可赦,判五马分尸。】
与此同时,在齐府那幽深的内院深处,有一间紧锁的厢房。从里面传来了声嘶力竭的咒骂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的恶鬼的咆哮。
“我才是齐云冀!我只是和那个毒妇互换了身子!你们这些狗奴才,竟然敢囚禁我!等我出去,定将你们千刀万剐!”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充满了无尽的怨恨。
可惜,门外看守的人,皆是我精挑细选的聋子。他们就像一尊尊没有感情的雕像,静静地站在那里,任他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听见。
我迈着优雅的步伐,推门而入。齐云冀被死死地缚在榻上,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因为剧烈的挣扎,他的手腕脚踝早已磨得血肉模糊,鲜血顺着他的皮肤流了下来,滴在榻上,形成了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听见声响,他猛地扭头,眼睛死死地钉在我身上,仿佛要把我生吞活剥。
“林瑾玉!你这毒妇!贱人!”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一般,“等我换回身子那一日,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并未动怒,只是缓缓地走近他,唇边还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温柔而神秘。
“夫君,省些力气吧。”我声音温和,就像在哄一个任性的孩子,“你如今的身子,可经不起这般折腾。你不就是想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吗?我来告诉你。”
我俯下身,将这数日来发生的事情,如同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曹公公是如何死的,死得多么凄惨,就像一只被踩死的蚂蚁。林护玉又是如何死的,死得多么绝望,就像一只被困在陷阱里的野兽。
他的眼神由最初的震惊逐渐转为恐惧,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在极度的激动之下,齐云冀身下猛然涌出一股热流。原来是羊水破了。
幸好,我早已备好京城最好的稳婆。那稳婆经验丰富,就像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接生的事宜。
接下来数个时辰,齐云冀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正以女子之身,承受着世间最可怕的分娩之痛。那疼痛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将他彻底淹没。
他嘶吼着,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的惨叫;哀嚎着,仿佛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在绝望地呼喊;咒骂着,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了出来……最后开始哭泣,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求饶着,仿佛看到了死亡的阴影正在向他逼近。
三日三夜后,在一声几乎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他诞下了一个男婴。那男婴的哭声清脆而响亮,仿佛是这黑暗世界里的一丝希望。
齐云冀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一般,浑身湿透,汗水不停地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他力竭地瘫在榻上,眼神空洞而麻木,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稳婆将清理干净的婴孩抱来,那婴孩粉嘟嘟的小脸,就像一朵盛开的花朵。在他渴望的目光中,我轻轻抬手,阻止了稳婆将婴孩递到他眼前。
“抱下去吧。”我淡声吩咐道,声音平静而冷漠,“好生照料少爷。”
齐云冀甚至未能看清孩儿一面。他伸出的手徒劳地滞在半空,就像一只想要抓住救命稻草却怎么也抓不住的手。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哀求的神色,那眼神仿佛是在向我乞求一丝怜悯。
“我已知晓换回身体的方法。”我平静开口,声音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他眼睛突然亮了,就像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盏明灯,带着怀疑的神色。
“你……你真愿意换回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不确定。
“自然。”我从袖中取出一纸文书,递到他眼前,那文书上的墨迹还未干,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只要你签了这和离书,你我之间恩怨,便一笔勾销。”我淡淡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他盯着那墨迹未干的【和离书】,手指不停地颤抖着,眼中满是挣扎。他的内心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战争,一边是对恢复男儿身的渴望,一边是对未知的恐惧。
最终,对恢复男儿身的渴望压倒了一切。他咬破指尖,鲜血从他的指尖渗了出来,就像一朵盛开的小红花。他在那纸上按下了殷红的手印,那手印如同一个罪恶的印记。
我仔细将和离书收起,转身便要离开。
“我们何时开始换回来?”齐云冀急不可耐地追问道,声音中充满了焦急。
我站在门边,回眸看他,眼神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神色。
“不急。”我语气坚定地说道,“你且好生坐月子,先将我的身子养好再说。”
月子之苦,犹如钝刀割肉,日夜不休。那疼痛就像无数根细小的针,不停地刺着他的身体,让他痛苦不堪。
幸而,如今是齐云冀在替我受着。我命他亲自哺育孩儿,他要像一个真正的母亲一样,承担起照顾孩子的责任。
他夜不能寐,每两个时辰便要起身一回。那婴孩的啼哭就如同催命符一般,每一次啼哭都让他的心猛地一紧。
更折磨的是哺乳。胸口撕裂般的剧痛常令他浑身痉挛,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不过一月的时间,齐云冀眼下的乌青便再也遮掩不住,就像两团浓重的墨汁。他的眼神空洞麻木,昔日的意气风发早已荡然无存,整个人就像一朵枯萎的花朵。
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抽干了,只剩下了一具空壳。
这段日子,我用尽名贵药材为他调理。那些药材就像珍贵的灵丹妙药,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他的身体被滋养得愈发健康,面色一日日红润起来,就像一朵逐渐绽放的花朵。但与死气沉沉的眼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转眼间,孩子的满月宴至。我广发请帖,将宴席办得极尽隆重。那宴席上,美酒佳肴琳琅满目,就像一座美食的宝库。宾客盈门,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大厅。
我于高堂之上,当众宣告了两件事。
第一,此子为我齐府唯一嫡子,将来继承全部家业。那声音洪亮而坚定,仿佛是在向全世界宣告一个重要的决定。
第二,我环视众人,声音清朗而决绝,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冰冷而刺骨。
“吾尘缘已了,顿悟红尘苦短,今日便欲斩断俗念,皈依我佛,青灯古卷了此残生。”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脸上露出了惊讶和不解的神情。
我无视所有惊诧目光,继续道。
“故这齐府上下家业、库房钥匙、田产地契,尽数托付于吾妻林氏。自此以后,她便是齐府唯一的主母,内外事务,皆由她一言而决!”
彼时,齐云冀正抱着孩儿坐在下首。他初时怔住,待消化完我话语中的含义,眼中满是惊恐。那惊恐的眼神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末日即将来临。
就在他张嘴想说话的瞬间,侍立在他身后的丫鬟桃红假意上前搀扶。她那宽大的袖口顺势垂下,恰好遮蔽了众人视线,就像一阵神秘的微风,悄悄地掩盖了一切。
指间寒芒一闪,那根淬了秘药的银针精准刺入他颈后穴道。那银针就像一颗致命的子弹,瞬间让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齐云冀身子一僵,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软软地倒了下去。那倒下的身影就像一棵被砍倒的大树,轰然倒地。
桃红尖声惊呼: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快醒醒啊!”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一声警报。
宾客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在一片混乱中,我却仰天长笑:
“红尘滚滚,皆是虚妄!我去也!”那笑声豪迈而洒脱,仿佛是对这红尘世界的一种告别。
言罢,我拂袖转身,大步流星踏出齐府大门,再也没回头。那决绝的背影就像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离开了这充满纷争的尘世。
这一日,齐府彻底乱了。就像一座原本坚固的大厦,突然失去了支撑,摇摇欲坠。
而齐云冀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我确实清楚,如何才能将这错位的身子换回原样。
最初,我甚至动过念头,想着不如就这么将错就错算了。
毕竟,在这纷繁复杂的世道里,男子活得总是比女子要轻松许多。他们可以在朝堂之上纵横捭阖,肆意挥洒豪情;可以快意恩仇,潇洒走一回。而我们女子呢,却好似被无形的枷锁困住,只能在那四方宅院之中,耗尽一生的心血。每日里,不是忙着争宠,就是无奈地妥协,仿佛生活就是一场无尽的煎熬。
可只要一想到齐云冀用我的身子做了那些事,我的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
那身子,于我而言,实在是太脏了,多留一日,我都觉得是种煎熬。
不过,在换回身子之前,我还有件事要做,而且是以齐云冀的身份去做。
我早已呈上辞官的奏折,那和离书,不过是我用来稳住齐云冀的权宜之计罢了。就让他在这月子里,怀揣着那点不切实际的希望,安分些吧。
齐云冀既然如此热衷于用这身子去逢迎讨好,那我便遂了他的愿,给他找个再合适不过的归宿。
我打定主意,把自己卖给了邻国的一家南风馆。那地方,以女子为尊,男子不过是权贵女子们取乐的玩物罢了。
我额外给了老鸨一笔丰厚的银子,只提了一个要求:“两炷香之后,找二十个最肮脏、最粗野的乞丐来伺候我。要是我没出声喊停,你们就绝不能停下。”
在等待那些乞丐到来的间隙,我回到了房内。将事先准备好的麻沸散一饮而尽,那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
随后,我站在铜镜前,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刃划过肌肤,皮肉瞬间翻卷开来,鲜血如注般流淌而下。一道道狰狞的疤痕,从眉骨一直贯穿至下颌,这张脸,此刻已然面目全非,看不出半点人样了。
接着,我仰起头,将早已备好的哑药狠狠灌了下去。从此,齐云冀就算想喊,也喊不出声来了。
最后,我从怀中取出一枚符纸,毫不犹豫地将它掷入了火盆之中。火焰如贪婪的猛兽,瞬间舔舐着符纸,腾起一股诡异的黑烟。在那浓烟深处,隐隐约约出现了一道微弱的金光。
回想起与齐云冀互换身体后的那段日子,我将近日发生的事情一件件地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最终发现,这互换身体的契机,可能就在我偶然得到的那张府纸上。
那天,我前往平福寺为婆母上香。刚走进寺庙,就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老道士,正被沙弥厉声呵斥着驱赶。他身上的道袍破旧不堪,好似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沧桑,步履也显得十分虚浮,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他自述已经多日未曾吃饱饭了,只想着来讨碗清粥充饥。我见他可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便让丫鬟将随身带的几样糕点送了过去。
他接过食盒时,那原本浑浊的眼眸瞬间清明了一瞬,定定地望向我,仿佛要将我看穿一般。
他说:“夫人心善,贫道便为夫人卜上一卦。”
不待我回应,他便闭上眼睛,掐指沉吟起来。片刻之后,他忽然面色凝重,缓缓睁开眼睛说道:“三日之内,您将遭血光之灾,祸起枕边。”
桃红在一旁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大变,险些就要与那老道士争执起来。
我虽心中并不相信,但还是礼貌地谢过了他。
道士不再多言,只是从袖中取出一道泛黄的符纸,递给我说:“此符赠与夫人,危急时或可保命。”
回府后,我将那符纸随手搁在了妆奁旁,继续为未出世的孩子缝制小衣。银针在布料间穿梭,突然不小心刺破了我的指尖。一颗血珠沁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巧滴落在那符纸之上。
那时我并未留意到,朱砂遇血之后,会泛起一丝隐隐的金光。
之后,我遣人四处寻访这位高人,可这道士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踪迹。我几乎都要放弃了,心想,要不就一辈子顶着齐云冀这幅皮囊过活算了。
可就在齐云冀生产那日,那老道士突然出现了。
他静静地站在庭院的老槐树下,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含笑打量着我。
我当即屏退了左右,然后朝他郑重地跪下,伏地三叩,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仙长,求问破解之法。”
“你想清楚了?”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我。
“这世道,男子身份行事终究要方便许多。”
“想清楚了。”我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此身虽便,此心不甘。”
他轻叹一声,缓缓说道:“此乃你我缘分。月圆之夜,焚此符,便可各归其位。然此后再无机缘。”
当我再次缓缓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青纱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那是我惯用的味道,让我感到无比的安心。
“桃红。”我轻声唤道,声音带着刚醒来时的沙哑。
守在门外的桃红听到我的声音,立刻应声而入。当她看清我清明的眼神时,眼眶瞬间红了,声音中难掩激动之情:“小姐……是您,真的是您回来了!”
我微微颔首,伸出手扶她起来,温柔地说道:“这几日,府里情形如何?”
桃红一边细致地为我垫好引枕,一边利落地禀报起来:“自满月宴那日,您当众昏厥,已经过去三日了。大夫来看过,说是产后体虚,加之急怒攻心,需好生静养。”
她说到这里,嘴角忍不住弯了弯,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如今京城里都传遍了,众人都在唾弃齐云冀薄情,骂他枉为男儿,枉为人父。族老们也已依照齐云冀所言,将他从族谱上抹去,文书已入宗祠。如今这齐府上下,里里外外,已尽在小姐您的掌中了。”
我靠回软枕,抬头看向窗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正是春光好时节,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几日后的深夜,南风馆的后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两名下人抬着一卷草席,嘴里骂骂咧咧地将其扔上了板车,准备运往城外的乱葬岗。
“真是晦气!就没见过这样的……”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嫌恶,仿佛生怕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自己找上门来卖,不要金银,偏点名要二十个最脏最臭的乞丐伺候。”另一人接口,声音微微发颤,似乎还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心有余悸。
“这人怕是疯了!昨夜那屋里……动静就没停过。今早去收拾时,这人的下身早就烂得不成样子,没一块好肉,全是血污和牙印。听说最后是被人用捣衣的棍子,从下面……活活捅穿到喉咙,才断了气的。”
夜风阵阵吹过,吹起了草席边缘的一角。隐约可见一张狰狞的脸,上面布满了刀痕,仿佛是被岁月和仇恨刻下的印记。他双眼圆睁,眼中还凝固着临死前极致的痛苦,仿佛在诉说着他至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直到板车吱呀着消失在长街尽头,我才缓缓将帘幕落下。
“夫人,回去吗?”车夫低声询问。
我淡淡应了一声:“嗯。”
车轮滚滚转动,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马车朝着与板车截然相反的方向,平稳地驶去,仿佛在驶向一个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