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大醉后放飞自我，写出一件“旷世奇作”，蔡襄：怀素

张旭被誉为“草圣”，唐文宗将他的草书与李白的诗歌、裴旻的剑舞并称为“大唐三绝”。张旭的字之所以如此受推崇，在于他将笔法与自然造化相联系，达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界，正如韩愈所说“天地事物之变，可喜可愕，一寓于书。故旭之书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以此终其身而名后世。”

颜真卿认为，张旭的草法继承了晋唐诸名家的精髓，正统且有个性：“羲、献兹降，虞、陆相承，口诀手授，以至于吴郡张旭长史。虽姿性颠逸，超绝古今，而模楷精详，特为真正。”张传世作品极少，有一件作品是他大醉后所写，酒醒后连自己都被惊艳到了，直呼再也写不出来，它就是《李青莲序》。

此作是张旭为好友李白所写，全卷纵约33厘米、横542厘米，共78行、497个字，字径大小不一，在3至7厘米之间。蔡襄认为此作纵逸潇洒，无丝毫的拘谨之态，既是怀素也远不能比：“长史笔势，其妙入神，岂俗物可近。怀素处其侧，直有奴仆之态，况他人所可拟议。”

此作逆锋入纸后迅速转为中锋，行至中段腕部绞转，横画饱满圆劲，竖画自上而下如“锥画沙”，中段微颤形成迟涩之力，与怀素的流畅中锋形成对比，通过速度与力度的突变，赋予笔画强烈的张力。提按节奏变化丰富，重按如“崩云”，轻提似“游丝”，形成跌宕节奏。

虽非全篇连绵，但通过字组之间的笔意衔接形成整体气脉，既保持单字独立，又通过笔势贯穿形成“隔行呼应”的效果。结字似欹反正，险绝中见平正，中宫收紧、四肢舒展形成张力，整体左低右高，因重心落于中竖而稳如泰山，比欧阳询的“险劲”更自由，体现“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的狂草特质。

通过虚实对比强化空间层次，这种处理直接影响了宋代米芾“八面出锋”的结字。字与字间距忽大忽小，行与行之间通过字势欹侧形成隐性呼应，这种“随兴赋形”的章法，使整幅作品气脉贯通。起笔多浓墨重写，行至中段墨色渐淡，末笔出现飞白，成为情感起伏的直接载体。

张旭《李青莲序》之所以成为经典，笔法上将中锋绞转与情感表达合而为一；结字上，以欹侧险绝重构空间美学，墨色上，让墨韵成为性情的自然流露，如明代项穆所言：“张旭之书，得神品之宗，所谓从心所欲不逾矩者，此也”。将它临摹通透，狂草书的用笔精髓也就掌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