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器版愤怒的小鸟”

鸮卣的“古今笑”

这是商代青铜鸮卣，1956年出土于山西石楼县二郎坡村，现藏于山西博物院，是商代晚期极具特色的青铜酒器，也被网友称为“青铜器版愤怒的小鸟”。

商王武乙十年，吕梁山脉的青铜作坊里，匠师隹的锤子砸在陶范上，溅起的火星惊飞了檐角的鸮鸟。

“隹，这鸮卣的眼得再圆三分。”方国首领石楼君的声音裹着山风，“咱这方国靠鸮神护佑，这酒器得让鸮神见了，肯往咱祭台落。”

隹的指尖划过陶范上鸮的喙，凹槽里还嵌着铜矿的碎粒。他想起三年前，自己还是个在山涧淘铜的奴隶，因偶然在陶土上捏出半只鸮，被石楼君看中，才得了这身匠人的衣袍。如今，他要把所有的敬畏与技艺，都熔进这只鸮卣里。

祭祀那日，汾水支流的雾气还没散。石楼君将酒倾入鸮卣的喙流，酒液顺着云雷纹滑落时，卣身竟微微震颤——鸮的圆眼在晨光里亮得惊人，像极了昨夜在山巅盘旋的神鸮。

“以鸮卣通神，以酒告天——我石楼方国当如鸮鸟，昼伏养锐，夜出制敌！”石楼君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隹跪在人群后，看见酒雾里的鸮纹与山雾缠成了一团，恍惚间，神鸮竟振翅落在了卣盖上。

时光埋过三千二百年。1956年的石楼二郎坡，考古队员的手铲刚触到黄土，就听见“当”的轻响——是鸮卣的尖顶钮，在地下沉睡千年后，第一次撞上了现代的金属。

清理完泥土的瞬间，年轻队员小王忍不住笑了：“这青铜器……咋跟‘愤怒的小鸟’一个模样？”队长拍了拍他的肩：“你看这圆眼、尖喙，三千年前的工匠，比咱会玩‘萌’。”

如今，鸮卣在山西博物院的展柜里，每日与无数手机镜头对望。有时讲解员小李会看见，孩童们盯着鸮卣的圆眼咯咯直笑，而老人则摸着玻璃，眼神里满是对“鸮神”的敬畏。这只青铜卣，在商代是沟通鬼神的礼器，在当代是圈粉无数的“萌宝”，它就像个穿越三千年的使者，用一身铜绿和呆萌造型，讲着一个关于信仰与审美的，古今都听得懂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