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5大咏史巅峰之作,大境界,真情怀!
发布时间:2025-10-08 00:19 浏览量:29
01
四块玉
马致远
巫山庙
暮雨迎,朝云送,暮雨朝云去无踪。襄王谩说阳台梦。
云来也是空,雨来也是空,怎捱十二峰。
欣赏
马致远令曲中有一组咏史怀古的〔四块玉〕,此即其一。“巫山庙”的来历,见宋玉《高唐赋》:“昔者先王尝游高唐,怠而昼寝,梦见一妇人,曰‘妾巫山之女也,为高唐之客。闻君游高唐,愿荐枕席。’王因幸之。去而辞曰:‘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旦朝视之,如言。故为立庙,号曰朝云。”古人诗文中说到巫山云雨,主要有两种寓意:一以言男女欢爱,一以刺帝王淫佚。
此曲即咏襄王梦遇神女一事,却反复在“云”、“雨”、“空”三字上做文章,意旨极为空灵,可说是归趣难求。前两句一“迎”一“送”,可见暮雨朝云,说实有也实有;三句却又说“去无踪”,可见云雨之为物,说虚幻也虚幻。这就兴起下句言楚襄王梦神女之事,用一个“谩说”、两个“空”字予以冷峻的否决,言好梦不长,难与巫山十二峰的存在较量。这些仅是字面意义,其象征意蕴却是扑朔迷离的。见仁见智,可因人而异。大致可从以下几方面索解:一、发思古之幽情;二、有现实的感讽;三、寓人生无常、欢爱难久的感慨。从知人论世的角度言,作者的本意以第三解可能性较大。从读者接受的角度言,则可各得其解。“空灵”者,不是什么玄虚之义,乃是作品在艺术表现上空白较多,而读者想象的余地较大,故尔灵动。这正构成此曲的一个显著特色。
在语言上,相应也具有一种扑朔迷离感。这首先在于“暮雨”、“朝云”的离合翻弄,先分后合,最后又以“云”、“雨”单字形式重复一次,给人形式上幻化多变之感。对于“去无踪”,又以“空”的单字形式重复两次,加以补充阐发,从而强调了虚无的感觉。末三句本是三字句,分别在其中和句首加了“也是”、“怎捱”等衬字,使曲词富于口语色彩,增加了咏叹意味。“也是”的重复,更添了一分缠绵之致。
02
人月圆·山中书事
元/张可久
兴亡千古繁华梦,诗眼倦天涯。
孔林乔木,吴宫蔓草,楚庙寒鸦。
数间茅舍,藏书万卷,投老村家。
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译文:
千古岁月,兴亡更替就像一场幻梦。诗人用疲倦的眼睛远望着天边。孔子家族墓地中长满乔木,吴国的宫殿如今荒草萋萋,楚庙中只有乌鸦飞来飞去。
临到老回到了村中生活,几间茅屋里,珍藏着万卷诗书。山中有什么事呢?用松花酿酒,用春天的河水煮茶。
简析:
全曲上片咏史,下片抒怀。开头两句,总写历来兴亡盛衰,都如幻梦,自己早已参破世情,厌倦尘世。接下来三句,以孔林、吴宫与楚庙为例,说明往昔繁华,如今只剩下凄凉一片;下片转入对眼前山中生活的叙写,虽然仅有简陋的茅舍,但有诗书万卷。喝着自酿的松花酒,品着自煎的春水茶,幽闲宁静,自由自在。此曲借感叹古今的兴亡盛衰表达勘破世情、厌倦风尘的人生态度和放情烟霞、诗酒自娱的恬淡情怀。
03
《越调 · 凭栏人 · 咏史》
元·徐再思
九殿春风鳷鹊楼,千里离宫龙凤舟。
始为天下忧,后为天下羞。
注释:
“九殿”二句:说的是隋炀帝在晋王宫深锁美人萧氏,即帝位后立为皇后,大业末年(617)随从炀帝游幸江都。隋亡,萧后流落塞北。
鳷(zhi)鹊:汉武帝时建宫观名,在长安甘泉宫外。
离宫:天子出巡时休憩的行宫。
简介
徐再思,字德可,号甜斋(有的资料中其号为"甜齐"),浙江嘉兴人,元代著名散曲作家,生平事迹不详。曾任嘉兴路吏。因喜食甘饴,故号甜斋。生卒年不详,与贯云石为同时代人,今存所作散曲小令100余首。作品与当时自号酸斋的贯云石齐名,称为"酸甜乐府",后人任讷又将二人散曲合为一编,世称《酸甜乐府》,收有他的小令103首。
04
洛阳怀古
天津桥上 ,凭阑遥望,舂陵王气都凋丧 。
树苍苍,水茫茫,云台不见中兴将 ,千古转头归灭亡。
功,也不久长。名,也不久长。
【评析】
洛阳是历史悠久的古都,见过了多个王朝的盛衰更迭。这片区域的王气已经暗暗凋零,昔日的云台,无影无踪,像云台功臣一样的臣子更是难寻。
所以,诗人在发问,到底什么是长久不变的?论功业,谁能比得上帝王?论名声,谁能比得上画图云台的勋旧?他们都成了历史的尘烟,都不长久。
05
蟾宫曲
查德卿
怀古
问从来谁是英雄?一个农夫,一个渔翁。晦迹南阳,栖身东海,一举成功。
八阵图名成卧龙,《六韬》书功在非熊。
霸业成空,遗恨无穷。
蜀道寒云,渭水秋风。
欣赏:
怀古咏史,自汉魏以降,代有所作。当诗人将冷峻的目光投向历史的时候,无不拥载着对现实的深切体认。因此,作为历史与现实联系思考的产物,它们不可避免地带有各自的时代印记。元代士人困扰于贤愚颠倒的昏暗统治与沉沦底层的卑微地位这一双重桎梏之中,元散曲中的怀古咏史之作,显示了他们的特殊心态。这种特殊心态,既集中表现为历史评判的价值观念发生了变化,也促使他们将怀古与叹世空前紧密而直接地绾结起来。
这支〔蟾宫曲〕,《太平乐府》等题为“怀古”,而《北曲拾遗》则以“叹世”标目,正透露了此中消息。在诸多的前贤先哲中,勋业彪炳的吕尚、诸葛亮,历来受到后人的仰慕。但在元散曲家的笔下,对其名标青史的英雄伟绩的意义,却常常表示怀疑:“笑他卧龙因甚起,不了终身计”(王仲元〔江儿水〕《叹世》),查德卿自己也说过“姜太公贱卖了磻溪岸”(〔寄生草〕《感叹》)。这支小令,也写吕尚和诸葛亮,虽无激厉愤张之辞,但其深层的意蕴却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