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时，我和哥哥在玩换装游戏，我被送到了净身房，他被送去了花楼

“哥，如果那年押解的兵丁没把咱俩看错，你会不会也像我一样，连哭都不敢出声？”
——这是看完《周贵传》后，脑子里蹦出的第一句话。

七年前，周家被抄，兄妹俩一个被当成男孩送进净身房，一个被当成女孩卖进花楼。
七年后，妹妹成了人人喊打的“周公公”，哥哥成了花楼头牌“沈姑娘”。
再见面，一个在龙椅旁递丹药，一个在帘后给皇帝斟酒，谁都没认出谁。

最扎心的是，周贵后来把皇帝毒死，自己也被新帝判了“水花刑”——装进麻袋，扔进御花园的荷花池。
临沉塘前，她只来得及把哥哥当年送的蝴蝶玉扣塞进内侍手心，托他“还给沈姑娘”。
玉扣回到沈瑜手里时，人已经凉了，沈瑜捏着那枚扣子，还在替“妹妹”担心：
“昭云，你说她要是还活着，会不会饿？”

历史里，宦官被清算不新鲜，新鲜的是——她到死都没让哥哥知道，自己就是妹妹。
像把刀，捅的是读者的心窝子。

有人骂周贵心狠，连亲哥都不认。
可净身房那关，三十个孩子只活了九个，她靠咬破同铺的喉咙才抢到一口热粥。
花楼那边更绝，沈瑜第一次接客，被灌了药，醒来时眼角蝴蝶胎记被人用针蘸墨描成“花钿”，老鸨说：“这样贵人才肯点你。”

兄妹俩一个丢了身体，一个丢了名字，连哭都得按别人的拍子。

后来周贵为什么非要弑君？
史料里写：皇帝吃丹药吃红了眼，嫌“沈姑娘”弹琴慢，当场用铜炉砸断她右手小指。
那天周贵就站在屏风后，听见骨头“咔”一声，像小时候哥哥掰断柳枝给她做哨子。
她没哭，只把指甲掐进掌心——回屋才看见，四个指甲全翻了盖。

再后来，她联合太子、柔贵妃，把皇帝哄进丹房，亲手把朱砂换成水银。
皇帝死时脸是青的，她跪在旁边磕了三个头，小声说：“爹，娘，女儿给你们烧的第一炷香。”

新帝登基，第一道圣旨就是“周贵欺君，即刻沉塘”。
史官下笔如刀，给她留八个字：“阉竖惑主，死有余辜。”
没人提她连夜放走三十七个被囚的乐户，也没人写她偷偷把杨家孤女送出宫。
历史只记坏人，不记坏人干过的好事，这点古今一样。

最难受的是尾声——
沈瑜拿着那枚蝴蝶玉扣，在荷花池边蹲了一夜。
他不敢哭出声，怕老鸨听见，只敢用左手一遍遍抠那块胎记，抠得血肉模糊。
天快亮时，他突然想起小时候妹妹怕打雷，自己用柳枝哨子哄她：
“别怕，雷公要是敢劈你，我就咬他耳朵。”
如今哨子还在，耳朵却再也听不见了。

看完合上书，长舒一口气，像刚被人从水里拎出来。
谁说古代远？
身份、性别、户口、房子……随便哪一样弄错，都可能把人生掰成两截。
我们只不过换了个池子，水花声小一点而已。

所以别急着骂周贵狠，也别笑沈瑜傻。
真落到那一步，多数人连“不认”的勇气都没有。
能守住一枚玉扣，已经用尽了全部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