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辽东总兵李成梁的后人今何在:嫡支已入籍韩国,目前有328人
发布时间:2025-09-23 22:51 浏览量:67
从铁岭到汉城:李成梁家族的两端命运
李成梁画像
大家好,我是兰台。
今天兰台要给大家介绍明朝万历朝著名武将,辽东总兵官李成梁以及他的家族。
李成梁之所以如此有名,主要有三个原因:
1、他杀了努尔哈赤的祖父和父亲;
2、他曾经让努尔哈赤做过自己的亲兵;
3、明神宗万历帝差点让他的家族“永镇辽东”。
除此之外,可能大家对李成梁可能并不熟悉,兰台就为大家详细介绍一下李成梁。
有意思吧?同族、仇杀、亲兵这三件事搅在一起,人生味道立刻变得复杂。你说一个人的名字能跟仇人纠缠到什么程度?偏偏他既是对方的“顶头上司”,又是对方的灭门仇家。更离奇的是,这个杀伐起家的辽东名将,家族的根却不在中原,在鸭绿江那边。
先从“根”说起。李家最早不是汉地土著,他们在朝鲜北地的楚山一带住了好几代——就是今天往慈江道那片走,山势高、风硬,人也硬。李家后来当上清朝山东巡抚的那个李树德,康熙朝末年帮家族把谱牒又抄整了一遍,翻开就是一句话:老祖先从朝鲜过境投奔明廷,定居铁岭。从此,李家把户口落在辽东,但耳边那股子北方风,始终没断。
“朝鲜人”三个字,说出来像个地名标签,可往里掰开看,味道又不同。学界和家谱都指着一个方向——他们多半是早早南下、在朝鲜连根落地的女真人。元末楚山那片,女真部族扎堆;到了明初,语言、服饰、日常礼数都被朝鲜化得差不多了,可取名这事,很倔。李家的先人里,随便抓几个名字出来:哲根穗、哈山、厦霸努、把图理……这一串音节更像在北风里喊号子。尤其那个“把图理”,说白了就是“巴图鲁”的音,你熟的,勇士的意思,后世清朝封号里常见,连影视剧里也爱提。
李家为什么从朝鲜动身往北走?不是一扫兴就搬家,那年代迁徙往往是带着故事——而且不光彩。老辈里有人在当地惹了女性的祸,官司兜不住,索性举家越界,躲进明廷的军户体系里。铁岭卫那时正缺能打的边人,李家这样的身手、这样的来路,恰好能嵌进去。多年之后,李成梁的大儿子李如松在朝鲜领兵打仗,对那边士大夫说过一句近乎自报家门的话:我们家五代之前就从你们那里逃来中国的。听着坦率,也带点宿命感——你看,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轮到李成梁发迹,是在辽东烽烟最密的时候。努尔哈赤还没“皇太极的阿玛”那么显眼前,年轻时当过李成梁的“贴身打手”,跟在大帅后面跑阵地,算是见过世面的。可前头说了,世事别较真,一转身就是不共戴天——李成梁手里的人马,砍死过努尔哈赤的祖辈和父亲。仇根扎得深不深?深。也正因为深,后来建州崛起,这笔旧账就像一块烫手的石头,一直压在两家命数里。
李成梁那一代最响的炮,是“援朝”。倭寇从海路上来,打到汉城,朝鲜王室仓皇北遁。万历把辽东强弓硬弩都拢起,派李如松挂帅过江。要说这李家父子,真有种“北方人那股子倔”。李成梁给儿子写的话里,有一句意味很重:那边,是咱祖上发端的地方。意思明白——你不是去异乡征伐,你是回老家帮忙。李如松在朝鲜立过头功,回辽东后继续在边事上打滚,最后倒在与蒙古部族的拉扯里,命止在马背边。
李如松的家事,也像打仗似的起落。长子李世忠身子骨弱,一头挑着从祖父继下来的宁远伯爵,又掌着锦衣卫南镇抚的差事,人没扛几年就没了,儿子也没留。次子李性忠当过蓟辽中军副将,崇祯末年风暴起,跟李自成碰上,战死。死前他显然把局势看得很透,嘱咐自家孩子李应祖:你若还能活着,就带着一家去朝鲜,不要再为新朝廷卖命。对明的恩情,我们到此为止,用退去守节。说是“退”,其实是背井离乡——有时候保住一份心意,只能换一种活法。
李应祖照做了。可到了那边,迎接他的并不是铺红地毯。清朝对朝鲜盯得紧,朝鲜王朝也不敢明着拉扯明遗民,生怕惹麻烦。李家的这条分支,先是低眉顺眼夹缝求生。过了几十年,到了英祖当政,那根绳子松了点,朝廷给了些体面:李应祖的曾孙李萱挂上“都总都事”的闲散官衔,因病不能履职,侄子李光锡代班在宫城门口执役,类似侍卫。这不算高,却意味着门第被承认——朝鲜话里叫“进了武班的门槛”,可以世代吃官饭,哪怕冷也不是断炊。
别急,这还只是李如松那支的“嫡”。他在朝鲜带兵那几年,身边也有个温暖的麻烦:挑了个当地女子作妾,姓琴,生下一个男孩,取名李天忠。你能想象吗?大将军在战地娶妾,古今都容易惹口舌,更别说他还是手握兵权的明朝宿将,这在条规里算重罪。于是,琴氏母子就留在了半岛。朝鲜的宗法礼数对妾子很苛——“庶出”的孩子抬不起头,科举一律不许碰。可这孩子毕竟是“援朝大将”的血脉,当局开了个口子,允许这一支进入考试。哪怕如此,运气像被压着,一直到正祖年间,才出了个叫李熙章的,考上武举,做到长兴府使。他把履历送上去,正祖看完案卷感叹:两百年流落,终于有人考中了,人生真是曲折。
李如松之外,李成梁还有小儿子李如梅。李如梅的孙子,叫李成龙,命更苦。萨尔浒那一仗,明军折得厉害,他混在朝鲜兵营里装作本地人,侥幸保命。战后他索性就地扎根,娶妻生子。可几代下来,家境每况愈下,到孙子这辈,穷到快断炊。地方官看不过去,写了奏请:这家是援朝名将之后,若让他们饿死在我们地界,叫天下如何看我们报德?那通公文不只是一纸文案,还是朝鲜王朝面向旧恩的一次自省。
你以为就这些?李家的枝叶在朝鲜还长出过一条古怪的路。乾隆三十七年,朝鲜有位随使臣出燕的随员,名叫李东培,他是李成龙这一支的后人,借着出使的机会跑到中国寻根。铁岭一带的同宗——李廷基、李炜、李大询这些人,与他相认。隔着两百年、隔着一条江,认祖这件事看似古怪,其实很人性:谁不想知道自个儿到底从哪来?
话头跳回辽东,李成梁这家在清朝也有另一条命数。族孙里有个李思忠,替清军打过仗,封了一等男,编在正黄旗汉军,后来还做到陕西提督。你看,李家的每条分支像河汊子,有的向南,隐入汉城宫门,有的向西,卷入西北风沙。站在今天回望,很难用“忠”“逆”一刀切框住每个人——时代在换,一家人也在各自找活路。
李家的身份话题,还得绕回“谁是我们”。朝鲜一边对明遗民有照拂,比如免赋税,比如给些小官做,可不是谁张口说“我是明人后裔”就信。既然免税是实惠,核查就格外严格。偏巧李家势大、名头响,祖上当过大将,谱牒清楚,几条分支也都在半岛当过小官,账目、履历查得着。因此,说他们在朝鲜的传承,可信度比一般人口耳相传要高。
再说回来,李成梁的家底与“朝鲜化女真人”的判定,也不是空口白话。楚山那片老早就有女真部族落脚,到了明初,风俗换了半壁,姓名却还带着北方草气。家谱上一排排“哲根穗、哈山、厦霸努、把图理”——这些非汉非朝的音节,是最顽固的证据。时间会把衣裳、语言都洗掉,但名字这件事,常常改不动。我们常说,人的命在名字里露过尾巴,李家正是如此。
到清末近现代的统计,朝鲜半岛上能清清楚楚说出自家“源自李如梅之孙李成龙”和“源自李如松之孙李应祖”的后人,不算少。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数字是,前两支加起来有三百来人。算不上兴旺发达,却也繁衍不断。至于李天忠那支,散得更细,人口数记不全——这也正常,庶出的身份、夹缝的日子,能把孩子全都往榜样上塑,不容易。
写到这儿我总会想:一条家族,像被风雪吹起的旌旗,先飘在铁岭城头,再飘过江,挂到汉城宫门边。他们背负着“女真”的血、朝鲜的礼,又在明与清的夹缝里找路。有人选择握刀,有人选择低头,有人选择背井离乡,把忠诚藏进沉默。大时代里的“对”与“错”常常不是当下能讲明的,只有在后世的人心里,留下长久的叹息。
辽东的风硬,朝鲜的礼重,历史的手又狠。一个杀过努尔哈赤父祖的人,一个把努尔哈赤收在身边当过亲兵的人,他的家族,最终散在了敌人的疆域,也落在了祖上的土地。你说这是报应,还是时间的玩笑?我更愿意把它当作一面镜子:照见人心的柔软,也照见命运的拧巴。至于“永镇辽东”的野心没能成真,或许也很好——要是真成了,李家是否就不会有这段跨江的故事?谁知道呢。历史往往在意外里,透出人味。我们讲它,不是为了给人盖棺,而是为了在每一处拐弯处,听见人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