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秀才的年收入有多少？保底也在一百两左右，高的没上限

一个读者曾给我留言，说是家里祖上有个秀才，一生无官，日子却过得还算体面。他好奇地问：清朝时，一个普通秀才一年到底能挣多少？明明连官都不是，能靠什么本事养全家？说实话，这问题看着简单，细扒起来还真有些讲究。咱们听惯了“读书人只会纸上谈兵”，可真轮到一大家子柴米油盐，秀才们可从没“读书读成神仙”，终究得进烟火人间混饭吃。

也别只想着秀才多有面儿，其实在科举体系里，秀才不过是起跑线，连进门做官的资格都没有。某些福利——比如免点儿徭役、见官能拱个手就省点麻烦——是有，但真要靠这吃穿，是绝对撑不了几口人。说白了，朝廷“照顾”秀才，大多停留在面子工程上，饭碗还得自己安排。

再说怎么养家吧。其实那时的秀才，谋生门道并不少，但讲究个“斯文”，有些事他们还真未必下得去手。最光鲜的，那就是开私塾收学生。别看现在“老师”满大街，清朝那个年代，村里能有个正儿八经的秀才教书，可是老少爷们儿都得高看一眼。据道光年间淮安本地的县志记载，一个秀才要是肯在村里开私塾，一年光是学生“束修”就能收个三四十两银子。学生多点，年终逢节还来些礼物，猪肉、腊肠、几尺绸缎都算额外收获。

不过，这年头学生也不是想招几个就招几个。村里大户人家早早就把自家娃送进大书院，剩下的读不起书的小户人家，拿出束修都得攒几年孝敬“先生”。所以，一个小地方的秀才，大多只能收十来个学生。这日子不是“旱涝保收”，也只能说“青黄不接”时略撑个门面。

当然，也不是没人吃到“肥水”。比如江南有些老家族，讲究请“塾师”做自家子弟的专人导师。要是运气好碰上这种机会，秀才被聘为家庭教师，年薪往往比自己开馆高出不少。听徽州那边老人讲，乾嘉时期有个姓方的秀才，靠教肥商家的孩子，不仅年薪能拿到八九十两银子，连自己女儿的嫁妆都一起从雇主那攒出来了。

除了教书，有点出息的秀才还琢磨着进县衙做差事，就是俗称的“师爷”。不过师爷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写公文的、理账的、管诉讼的，各有门槛。闯进刑名、钱粮这一队伍，经常挑战本地大户，收入自然比教书多得多。福建永安曾有个“算账先生”，一年光分账就挣了两百多两银子，年终县太爷再分个“红包”，弄不好能存下一栋小宅院。不过话说回来，进这行没点胆气真不成，不但要熟谙律法，还得“转笔生风、鬼点子多”，咱们常说“县衙里净是老狐狸”，其实那些师爷秀才就是典型的“狡猾人精”。

谁家有难、谁家打官司，总得有人写书状、递呈子，一些不走正道的秀才便混进讼师队伍。这行名声不好，老百姓背后骂“讼棍”，可钱还真不少。有个嘉定秀才，自称“公道人”，其实赚着无烟火的钱——每接一单纠纷官司，银子三五两跑不了，碰上人命案子，家里不寒碜时，说不定能一笔进账百两。只要肯豁得出去名声，日子绝不会清苦。

但，也有人聚到酒桌上，把苦水倒地一地。譬如在山西晋中，明明老爹是秀才，家里却穷得娃连油渣汤都盼不上，为什么？只因老爹坐怀不乱，宁可摆张破书桌教三两个“小门生”，只字不肯落到县衙、衙门地头。咱中国的风气就是这样，精神气与实用主义二者总要互相较劲。

到了晚清局面大变，昔日的“士农工商”墙终于慢慢塌了。靠科举出人头地这条路越来越窄，也有不少秀才转身下海经商，不管是开钱庄、还是走贩运，反而“一朝开窍”发了大财。像苏南一位姓沈的小秀才，临了放弃仕途心思，在织布房里做账房，最后成了本镇“大布老板”。这种例子乡下人都晓得，说起来还添点羡慕和佩服。

但生意这玩意，说不准。一时好风光的人，不定哪天转眼清零；靠教书、做差事哪怕永远不能大富大贵，却勉强保得个温饱，小日子总归有个盼头。真要像徽州的那批“进士商人”那样，两面都想要，名利都想攥住，到头来也难脱身于时代浪潮。

聊到这里，再要看看那些落到麻烦的秀才。乾隆年间，江苏宜兴有个姓陶的老生员，因言语得罪了人，被牵进“文字狱”，官府抄了他全部家产。家业里淘来淘去，不外乎六七亩薄田，一房一厅破宅，箱子里摸出一百多两现银，还有几本老书——可这一比一般农家，已是宽裕。当地百姓还私下感慨：“陶老先生过的是真清贫中的殷实户，比咱们庄稼汉强一截，比大财主还差远点儿。”

这样算下来，清代一介秀才，要是安分守己，年头顺时收入能有三两到上百两银子的跨度。有三四十两的，能过上温饱带点小尊严的日子；更有点门路的师爷、商贾型，银子积累得快些，能在封建小社会里占个舒服的位置。还不算家底儿房屋这些，真说“贫穷困顿”，那是两手都不沾的秀才才会如此。

咱常讲，读书能致富，其实古今都没有这等便宜事。无论是做教书先生，县衙师爷，还是落草商贩，秀才们都得掂量着自己的台阶和地气。换做今天，可能他们就是我们这些坐在小厂门口批作业、捡漏发财的普普通通人。说到底，没人能只靠“功名”活一辈子，高门大户有自己的算盘，咱寻常百姓家的秀才，也不过是在夹缝里寻一口气、争一点体面罢了。

有时想想，咱们现在的“高考”也像极了旧时科举，读书其实从不曾让人摆脱人间烟火。只是今天再谈秀才的银子、门路、手艺，更多是一种回望——还有谁能真的只凭那一纸功名，把一家人生计都安顿妥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