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孤师少：明代太保、少保，太子太保、太子少保，并不是一回事

明朝那些名头大的官职，听上去一个赛一个气派：太师、太傅、太保，合称“三公”。咱们普通人，可能一辈子也没机会和现实中的“三公”打个招呼，但在明朝，眼看着这些位置，倒成了权贵勋臣们的专属。可别觉得这叫人爽，背后的门道才叫人头疼。

聊到“三公”，不少人其实早在史书上翻到，他们那时候地位高得离谱，动不动三代同堂，祖孙三代都能挂衔。可时间一到秦朝，世道变了：三公官职变成了礼仪上的摆设。明朝更是把这事玩到了极致，说白了，是顶在头上的虚衔，真正的实权早就分给了皇帝和六部。这样做，有点像老板自己盯所有细节，累得团团转，内阁大学士就被推了出来当解牛人。

明朝把原来的宰相职位一刀砍掉，皇帝亲自抓总，六部各管一摊。这听起来分工明确，实际上像工厂换了新规矩，一把手丢掉事务，全压在经理头上。皇帝忙到头秃，终究还要倚仗内阁帮着琢磨大事儿。内阁大学士，名头挺清高，没叫相却干着相的活。在庙堂上，这种“有事无名”的角色，地位到底怎么算？这就得看品级和衔头——在官场混，牌面有时候比权力更重要。

你要是个内阁大学士，想让六部尚书礼让三分，可不能只拼嘴皮子。自从弘治朝开始，想进内阁，起码要有正三品侍郎的底子。等到了嘉靖朝，门槛更高，非正二品尚书不行。偶尔有低一级的，基本是抬举。可别太得意——你要不是挂上更大的衔头，别人也不买账。

明朝内阁大学士其实很尴尬。一方面有实权，另一方面又卡在没有固定品级的尴尬线上，所以不能光靠能力，还得靠“衔头”。权宜之外，如果不再兼任原来的尚书，那大学士就成了名不副实的闲人。没人喜欢被架空，所以“加衔”成了默认操作。这“加衔”又不是随便乱加，每一步都讲究。

不过说到头，三公这种美差，明朝文臣基本没份儿。历史上能加三公衔的大学士屈指可数。张居正是个例外，加了个太师衔，那是有实权、有胆识还遇上对口的皇帝。至于杨廷和，被拟加太傅，他连着推了四回，死活不上赶着抢这名头——其实更像是嘉靖想收买人心的一招。

在明朝，加官进爵也是有套路的。最风光的一档是三公，只给开国大将、靖难老臣，或者特殊情况下功勋显赫的几位，比如李善长、徐达，都是你叫得出名字的角色。后面动乱逐渐平息，三公也就是偶尔赏到一些新贵，人数不多，整个明朝满打满算不过五十人，大头集中在洪武和永乐年间。

而内阁大学士这帮人，顶天也就加到三孤——少保、少傅、少师。这是讲究了，从一品，比六部的正二品高半级。不仅压得住人，还带着那么点安慰性质，像是告诉你：不愧是阁里大头。自洪熙朝起，大学士首辅加三孤几乎成了惯例。严嵩、徐阶这些能人，一个个都从少保升级到少师，晋升过程比升职加薪还复杂。有的人一路挂满了名头，连夏言都是三级跳。

当然，并不是只有内阁天团能享受三孤，有本事的武将文臣如于谦、戚继光之流，也能捞到。算总账，我还真数出来了，凤毛麟角，扳手指头不会超过十个。有意思的是，有人靠“炼丹”都能混上，比如那个嘉靖朝的小方士陶仲文，工夫可不在庙堂之上，却硬给挂了个少傅。朝堂之怪，古今皆有。

三师是另一回事，太子太保、太子太傅、太子太师。这衔看上去像是专门挂给太子身边人的，可明朝的太子们，大部分时候都慌得一批，哪里真的有这些老师领着读诗习武？三师名义上说得挺好，实际就是另一个给大学士加衔的途径。三师的级别和三孤一样，地位却没那么硬。有了三师，等你爬上去当首辅，再顺便加个三孤，阔气就凸显出来了。

偶尔也有非内阁的能人沾光，大军头子刘大夏，打仗有几把刷子，赏太子太保。刘显、李如松这些打过硬仗的，也能获得这个“东宫教师”的名头。而赵文华之流，靠的是特殊关系，干爹一力推上去了。

如果你连这些都不够格，没关系，还有“三少”能拿——太子少保、少傅、少师，品级正二品。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东西就是个鸡肋。给六部的尚书堂官加三少，意思意思，权当鼓励。不加也没啥损失，顶多多个头衔的纸牌。官场里，有的衔，只是个面子，拿了自己清楚，别人也看得出来。

说到底，三公（太师、太傅、太保）那是最露脸的，能挂上的一辈子都能拉出来说一遍。三孤（三少保、少傅、少师）和三师（太子太保、太子太傅、太子太师），虽然挂在品级上一样，骨子里还是三孤压着三师一头。三少，更像是添个彩，不上不下，真遇上加给内阁大学士，怕是要惹起嘲笑。

官场如棋局，谁站得高，谁摊得广，一张牌就差得万千。想明白这一点，可别只看顶上的衔头，更多还是要瞅清楚，一路走来多少磕绊、多少折腾。有人一早封三公，一路顺风顺水；有人坐在阁里，心头始终多少有些遗憾。那一串串名号里藏的，自有故事。

想想，张居正喊着“太师”时，到底是觉得荣耀，还是自知独木难撑？杨廷和退回三公衔，是骨子里不肯被买断，还是怕背了不该背的名声？有些头衔，到最后只是个影子，大事还得看真正能担事的人。官名光鲜，人生波折，名与实之间，总在一墙之隔。

如今我们拿着茶杯闲聊，琢磨古人的这些门道，到底是啧啧称奇，还是感慨一声：仕途如人生，谁敢说自己站到了“正一品”？也许，衔头之外，才是真正能留住的那点光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