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清茶千年香:诗词里的中国茶意

发布时间:2025-09-15 19:05  浏览量:27

中国人与茶的故事,源远流长。茶树原产于中国,早在四千多年前的神农时代,就被发现并用作解毒之物。

汉代《神农本草经》记载:“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荼而解之。”此处的“荼”,正是茶的古称。

唐代陆羽《茶经》问世之后,茶事大盛,茶成为“比屋之饮”。

宋代吴自牧在《梦粱录》中写道:“盖人家每日不可阙者,柴米油盐酱醋茶”,茶已融入日常,成为开门七件事之一。

那么,在没有网络、没有电视的古代,人们是如何喝茶的?

让我们跟随诗词,一同走入那段氤氲着茶香的历史。

白居易:茶烟袅袅中的闲适时光

“食罢一觉睡,起来两瓯茶。举头看日影,已复西南斜。”

——白居易《食后》

白居易可称“茶痴”,一生写下五十余首茶诗。

他笔下的饮茶时光,总是慵懒而闲适:饭后小憩,醒来饮茶两碗,抬头间日影西斜,一日将尽。

在他的诗中,茶常与琴相伴:“琴里知闻唯渌水,茶中故旧是蒙山”;亦与自然相融:“游罢睡一觉,觉来茶一瓯”“闲吟工部新来句,渴饮毗陵远到茶”。无论身在何处,有茶,便是心安。

最令人神往的,莫过于这一句:“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煎茶时沫起香浮,不由想与知味之人共享。

这份闲情雅意,至今读来,仍令人心向往之。

卢仝:七碗茶中的逍遥境界

“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卢仝《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

卢仝的“七碗茶诗”,将饮茶的体验推向玄妙之境。从润喉解闷,到文思涌动,再到释怀散忧,最终步入飘飘欲仙、清风自生的超然境界。

茶不再只是饮品,更成为通往精神自由的媒介。

此诗对后世影响深远,“七碗茶”成为品茶的经典意象。

苏轼写“何须魏帝一丸药,且尽卢仝七碗茶”,杨万里也有“不待清风生两腋,清风先向舌端生”,皆是对卢仝的致敬。

苏轼:雪水烹茶的文人雅趣

“活水还须活火烹,自临钓石取深清。大瓢贮月归春瓮,小杓分江入夜瓶。”

——苏轼《汲江煎茶》

苏轼对烹茶极为讲究,尤其注重用水与火候。

贬谪海南时,他亲自去江心汲取活水,以活火烹煎。“大瓢贮月”“小杓分江”之语,让寻常的煮茶过程顿生诗情画意。

他也爱以雪水烹茶,曾写道:“半夜银山上积苏,朝来九陌带随车。涛江烟渚一时无,空腹茶瓯不敢涂。”雪水清寒,茶更显韵致,在古代文人眼中别具清雅之趣。

李清照:赌书泼茶的生活意趣

“豆蔻连梢煎熟水,莫分茶。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

——李清照《摊破浣溪沙》

李清照与丈夫赵明诚皆爱藏书、品茶,二人志趣相投。

在青州隐居时,常以“赌书”为乐:一人提问某书某卷某页内容,答对者先饮茶。

胜者往往大笑举杯,以致茶倾怀中,反而不得饮。

纳兰容若后来在《浣溪沙》中感怀:“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赌书泼茶”由此成为文人爱情中最风雅的印记。

从茶诗看古人饮茶:讲究时节与心境

春宜庭前赏花,夏宜林中避暑,秋宜月下独酌,冬宜雪夜围炉。

不同时节、不同心境,喝茶的滋味也各不相同。

喝茶不仅是解渴,更是一种精神的享受,或独品得神,或对饮得趣,或众饮得慧,于茶香中寻得诗意,于过程中体悟人生。

如今我们的生活节奏加快,袋泡茶、速溶茶、奶茶大行其道,还有多少人愿意慢下来,静静地煎一壶茶,品味时光的悠长?

或许在某个月夜,我们也可尝试古人的方式:取清泉,起活火,慢煎细品。让茶香沁入心脾,让诗意重回生活。

毕竟,那份对闲适生活的向往,古今并无不同。

一盏清茶,千年余香。

古人喝茶的智慧与情趣,正藏在诗词的字里行间,等待我们去发现、去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