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预演养老:物质之外,精神也要“安家”

发布时间:2025-09-15 11:02  浏览量:33

若谷堂三位主创在若谷堂门前。

左边:若谷堂品牌主理人、艺术家吴禹墨;

中间:荣华齐山康乐家园负责人、艺术赞助人张程程;

右边:若谷堂空间策划人、艺术家陈督兮。

伴着初秋的微雨,我们走进了位于北京近郊的若谷堂,令人意外的是,它藏在一个养老社区深处,而打造它的竟是几位80后的青年人。

若谷堂入口处是一方庭院,

庭院中的石桥蜿蜒架设于碎石之上,

灵感源自苏州园林与自然河道的浅滩,

呼应着简约影壁上用以借景的几何镂空。

穿过架设在碎石之上的蜿蜒的石桥时,恍惚间看到了江南的影子。室内由大厅、书房、棋室、茶室、音乐室、茶水间六个功能空间构成,传统木构件与现代材质并用,历史遗物与当代艺术品共存,社会主义时期的窗棂元素与古典家具同框,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文化生活场域。

棋室与茶室的门外,

昏黄的灯光照亮由一整块石头制成的导视标牌。

若谷堂内的所有导视均由T-Workshop创始人顾瀚允设计。

“在当今社会,老年人常常因其被预设的‘生产力衰退’而遭遇系统性边缘化,这种年龄歧视掩盖了老年群体所蕴含的丰富社会价值。有一天,督兮跟我聊,5000年文化沉淀下来的东方美学本身就是养老形态的一个极致解读,比如围棋、插花、茶道……好像都是人在上了年纪之后,或者有一定沉淀之后,才会去细细琢磨的事儿。”张程程说。

张程程所在的企业一直在做康养产业,她和我们说,这个地方曾是一个闲置社区,在循着原来的做法将其改造成康养社区后,她却有了新的想法——“当我们老了,会想要怎样的养老生活?需要什么样的精神世界?”她与艺术家陈督兮是多年的好友,两个人一致认为无论是老年人、中年人还是年轻人,首先,精神空间是人的需求,人对文化和精神的追求不应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被忽视,相反,强大昂扬的精神力正是对新起点的积极迎接。二人一拍即合,在养老社区中打造精神空间的想法由此诞生。

从棋室看向茶室,古今相融,空间呈半开放形式。

墙上是孙小舟的摄影作品《潜流》;

茶桌由陈督兮设计,印尼藤椅;

桌上的台灯灯座和灯罩均是陈督兮在旧货市场淘得;

桌上茶具为手工锤纹银壶、漳州80年代开片瓷杯。

陈督兮将其所推崇的“澹逸美学”——也可被理解为对海德格尔式存在论的东方回应——融入空间设计。茶室"甘"成为这种存在论实践的空间原型。半开放的设计理念超越了简单的功能考量,它体现的是一种存在的姿态——既向世界开放,又保持内在的宁静。可升降的帘幕不仅调节空间状态,更象征着主体性的灵活调适——在需要时向外开放,在疲惫时向内收敛。

棋室的一屏一榻,源于传统形制而又有当代创新。

屏风的织物运用了波点的元素与棋子对应,

具有极强的当代感,

矮塌下的地毯选用一款印度天丝毯,体感极其柔软。

最前方的香炉方台,源自汉唐建筑的形制,

方台上是陈督兮于2021年制作的一款方形香炉,

汲取了楚汉礼器的结构,似宗庙似祭坛。

这套围棋棋具的灵感来自于艺术家陈督兮的一副作品《天倪》,

是由素元设计师薛飞与艺术家陈督兮共同研发完成,

细节中充满着古典与现代的对话。

棋室的一屏一榻,源于传统形制,而又以不锈钢、皮革为材,取波点为纹。棋盘以良渚文化的玉琮为原型,实色金属和透色玻璃的棋子,既保持了阴阳哲学的象征意义,又将传统的二元关系转化为透明与厚重、轻盈与沉稳的新对话。棋子如星辰,棋盘如宇宙,下棋者如造物主——意象的建构,让日常的休闲活动承载了哲学的重量。

以木质家具为主的书房,整体的古意更浓厚。

墙上的竺可桢黑白照片来自60-70年代的《中国画报》英文版,

珂罗版印刷。

70年代玉兰吊灯,印尼爪哇岛50年代办公桌,

80年代台灯,印尼扶手藤椅,这些均是陈督兮淘得;

藤编知己茶凳,来自素元。

桌椅下铺设的“水毯”是陈督兮与山赴的合作款,

给人如漂浮于水波涟漪的视觉感受,

让身体直接参与到了“澹逸”状态的营造中。

书架上摆放着各类与传统文化相关的书籍,

书架旁摆放着思维弥勒菩萨木雕。

桌上摆放着墙上挂着吴禹墨的作品《 自然形态记录》;

桌上摆放着肖道贤手绘兰花瓷盘。

书房桌椅下的“水毯”给人如漂浮于水波涟漪的视觉感受,让身体直接参与到了“澹逸”状态的营造中,身体的感知与精神的体验在此合一。水在中国文化中不仅象征“上善若水”的道德品格,更代表着流动性、适应性和包容性。

音乐室的门外,

前景是艺术家王戈的雕塑《升腾》;

墙上画作是艺术家补丁的木板坦培拉《善化寺造像》;

台灯来自Liaigre。

音乐室室内,

墙壁上的书法《美》为当代艺术家任芷田的作品。

红色香几是以陈督兮收藏的清代香机为原型,

经过当代视觉语言的转译,

采用红色钢琴漆与牛骨拼接而成。

这件家具同样由陈督兮与素元设计师薛飞共同研发完成。

窗棂以假窗的形式在多个空间出现,

设计原型诞生于20世纪中期的社会主义美学实践,

真正的窗提供视野,连接内外;

假窗则提供想象,

连接有限与无限,连接历史与当下。

真窗窗边为80年代拼装台灯,

台灯下面大理石圆盘是艺术家李刚的作品《镜子》;

中古户外椅,来自coznap;

假窗窗下是清代福建小香几;

雅马哈NS-600A音响;

地上铺有阿富汗鸟毯。

游走于空间之中,偶见公园窗棂的设计。它们的原型诞生于20世纪中期的社会主义美学实践,以假窗的形式出现,并非是对“窗”这一形式的简单援引,而是对这一建筑符号的反思。真正的窗提供视野,连接内外;假窗则提供想象,连接有限与无限,连接历史与当下。

东南亚古董落地灯;

前景中是艺术家闫思宇的摄影作品《钇萤石》。

中古家具为空间更填沉静的岁月感。

日本皮质单人沙发,来自Coznap。

除此以外,从庭院入口到室内,全部被设计在一个水平面上,即使使用轮椅也可以流畅地赏游。“我们一直在弱化人们对年龄的习惯性定义,年轻人也有老灵魂,长者里也有顽童,我们希望关切回归到对人的尊重。人最难改变的是观念,观念最难从外部改变,只有从真实体验中获得内部的觉醒,才是我们理解美好定义的关键。”

艺术家认为,肌理其实是一种对时间的压缩。

压缩形成的痕迹,就好像记忆,不只是个体,

更是无数代记忆的累积和叠加。

在大厅,

墙上是陈督兮的持颐系列作品《冥古》,

该作品描绘了水的肌理。

大厅地上摆放着艺术家李刚的作品《星宿》。

入驻这个园区的第一对夫妇,以前经常去国外旅行,当他们在音乐室听到一曲冰岛钢琴家维京格尔 · 奥拉夫松(Víkingur Ólafsson)在空旷里飘落的音符时,那位夫人“没想到园区里有这样的地方,我们哪都不想去了。”不只老年人,在当下人们的心里,“精神安住”可能更被需要。

走廊视角,

远处是艺术家王戈的雕塑《升腾》。

架上摆放着艺术家张建峰的当代陶瓷作品;

台上摆放着印度泰米尔纳德邦18世纪青铜兽足。

对于艺术家来说,打造空间更像是绘画的立体呈现。中国经典绘画中有大量作品描绘人物在室内外场景中赏画、烹茶、抚琴、读书的景象:《归去来兮图》《高士图》《论道图》,都是文人精神生活方式的一种理想化写照。陈督兮希望这个空间能让人们在画中穿行,观者既是赏画人又是画中人。

茶水间,不锈钢台面的底光也可用于展品展示;

金属凳来自Dulton。

茶水间后方的水景中悬置产自云南文山的方解石,

这一景观设计令空间氛围变得更加沉静。

他认为:“尊老与崇老,其实有着更深刻的含义,它是智慧的象征,是和光同尘的觉悟,也是生命最完满态的体现。无论是书法还是绘画或其他的艺术形式,艺术家年迈时的变法,无不是艺术史上难以逾越的高峰。无法逾越的不是笔力,而是抛开一切只留下真理的绝笔。”

洗手间,

壁灯来自Zoey;

墙上挂有70年代《中国画报》老照片;

台上放置甲虫标本。

从若谷堂的大厅看向庭院门外。

走出若谷堂,人们或许会意识到,

这不仅是一件艺术作品,

更是一次生活方式、文化表达的实验以及社会创新的实践。

空间名字“若谷堂”出自《道德经》“谷神不死,是谓玄牝”。老子以“谷”喻“道”,因谷中空能容纳万物,处低下可滋养万物,且永不盈满、生生不息。 “若谷”二字,蕴含的是对无限趋近真理的期盼。

摄影 | 林半野

造型、编辑 | 秦震

撰文|MojoY、秦震

视觉设计丨LULU

部分图片来自S STUD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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