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北京的诗意

▌楚建锋

《北京九美》 楚建锋 朝华出版社

清代画家石涛云“夫画者，从于心者也”，正如唐代画家张璪说“外师造化，中得心源”。文艺创作，不论诗文还是绘画，都如唐司空图论诗有云“超以象外，得其环中”。就是说，艺术创作只有从心源出发，超乎物象之外，由实入虚，才能得其精髓，以应无穷，创作出栩栩如生的优秀作品。

这样的创作思想，是我把握《北京九美》创作主题、结构、脉络、语言、风格等的要领和不二法则。因而，透过五大世界文化遗产长城、故宫、天坛、大运河、颐和园，以及亲历的“双奥”盛典和身在新时代北京的点点滴滴，让我情驰神纵、灵魂超拔，有了一个个“从于心”而“中得心源”“超以象外”的“长城绝唱”“旷世故宫”“天坛秋思”“上善运河”“颐和春秋”“灵动永定”“情驰中轴”“美美‘双奥’”“万象北京”等“北京九章”。与此同时，让我从“物象北京”走入了“灵魂北京”，深入到了70万亿年前的“苦海北京”、三千年前的幽燕大地、870年前的都城北京。随之，“思想之天马”一路走来，有了一个个传神而丰富的“大美北京”，让北京的精气神迸发出来、磅礴起来、舞动起来、妙曼起来、诗意起来。因而，读者面前的这本小册子，便有了与其他北京叙事所不同的诗意表达！这，也是我历史文化散文创作的一点探索和收获吧。

有了这样的体会，也让我收入文集的65篇作品有了不少的感想。

首先，寻觅“万象之根”。自2022年8月，进入第一篇作品的创作，我就立足于“众之有本，万象有根”的思路，视一切“众有”为无，以“万象”都是从一笔一画开始的哲学思辨，振根寻源，着眼于今日北京的地上物、时代风尚，创作思路始终把握在虚到实，再由实到虚的意境转换，让成长在北京的长城、故宫、天坛等五大历史文化遗产，以及我们亲历的“双奥”、生活其中的“都韵”、京味、民俗等有了灵魂和诗意之美。这样，我的创作也就一以贯之地有了源泉。开笔就有了精气神的要领和“抓神”之笔：“煌煌古城，流动在城市心脏的中轴线，是中国儒释道精神高度凝练之下完美运用于城市建设的集中体现；是点画自如、天马行空、幽深灵境、登峰造极，始终让人情驰神纵，一往情深，魂牵梦萦的都市灵魂。”（情驰中轴）“京杭大运河，就是京城千年光芒精灵与乳汁滋养造化下的破虚空之大美，妙不可言！似有天机神示！”（上善运河）“余晖，在犹抱琵琶半遮面中增加了这座建筑的神秘莫测——让你在不断留恋宫殿宏大、旷世绝美中，不经意间升腾出哀婉的精神之美！ 这，就是故宫的前世今生！是映照了800多年的故宫之美！”（旷世故宫）“双奥”熠熠光辉映照下的首都北京，在美轮美奂的奥运遗韵中美不胜收，神情超迈，风流万里（美美“双奥”）……醍醐醒脑的文章之眼，让北京灵魂深处之美焕发，也让我的创作文思泉涌，一发而不可收，一鼓作气，便就有了这本小册子的问世。

其次，登高方能行远。历史文化散文的创作，始终是在历史的长河里遨游，其文章的深度、广度、厚度，都在作者的神思和漫游中形成。因而，创作站位是决定作品向度和维度的重要方面。只有跳出以景物写景物、以事物写事物的局限思维定式，才能在一景一物的回归和追述历史风云里，畅想和放眼于当前和未来的征途上，“超拔意游”；才能走出一般的历史叙事，把故去的景与历史上的人、物、环境等与当前和未来相连一体，在梳理和哲学中，尊重历史而又不拘泥于历史，创作出既有历史叙事，又有现代思考，还有哲学思辨的“望远”作品。这样，作品就有了“行远”而抓人心之处。如，“灵动永定”开篇的叙事：“探寻幽燕河流之美，仰观宇宙、俯察天地，最终把眼光聚焦于数百万年前诞生，至今仍滋养京城的永定河。这条流淌了数百万年的河，静静地躺于燕京大地，知古鉴今、拥古载今、朔古开今，被称为北京的生命之河，母亲之河。”再如“天坛秋思”里的文字：“祭天，作为中华民族俯仰天地、洞察万物的一种最高信仰崇拜，是帝王们统治的重要手段，也是炎黄子孙们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内心表达。”“朋友，当你步入这座世界上规模最大、最完整，中国最具象的古代祭天建筑群，你会不由自主地思接千古，走入中国古老的祭天的文明源头。”还如“颐和春秋”里的记事：“春夏秋冬，寒来暑往，风霜雪雨，季节变换，山水草木，楼台亭阁，‘了然云霞气’‘照见天地心’的天光云影，把北京之江南——颐和园的宫廷、前山、前湖、后山、后湖，打造得浑然一体，美不胜收！”这些都是在这样的思考中完成创作。因而，“九美”中的北京，每一个横断面都有了行稳致远的大开大合，惹人遐思。

再次，“意明”而“笔透”。信手拈来，其景物、事物等立意谋篇、开笔用词，莫不在作者的思维情景里。尤其是皓若星海、博大精深的历史文化写作，“意明”更是创作的题中要义。只有把握好文章的立意点，才能书写出有可读性、吸引力并力透纸背的作品。也唯有此，才能心手相应。才能既细致入微、刻画深刻，又形散而神不散地意象宏大，体现出作品的生动、传神的情景交融，意态万象，让人读后有种身临其境的美的享受。有了这样的创作思路，下笔就有了主心骨。为此，创作的布局谋篇就有了系列思维。如，下笔“旷世故宫”的写作，有了在“一座宫殿，随着王朝的解体，在渐行渐远中，如落幕之余晖”的晖光中13个维度的“凄美而绝伦、一统出紫禁、建非常之功、究天人之际、皇权的图腾、大美成永恒、巍峨几度春、匠多集大成、二十四皇明月夜、瓦砾多冤魂、蓬荜万古明、文明精气神、余晖烁古今”的结构；有了“颐和春秋”中15个点的“宛若天开、七里成泊、湖水接天、大明西湖、妩媚瓮山、好山有园、清漪成园、昆明湖阔、园中玄机、过眼学堂、浴火重生、水木幽梦、颐和惊魂、传世长廊、童话千秋”的“抽丝剥茧”；有了“天坛秋思”里8个方面的“心有敬畏、受命于天、皇天后土、天圆地方、无往不复、抟虚成实、信可乐也、威仪神圣”的叙事；有了“美美‘双奥’”中的“中华美之美、充盈之德美、物象之大美、风尚漫京城、绿色万物醇”的5个横断面；有了“万象北京”中的“妙造自然、人心大美、由美入真、京派熠熠、匠心‘都韵’、光影真谛”六个审美的视觉……用“意明通达”的思路，串起北京的人文历史，并在“九美”里尽情展现，让大美北京在文章的“时时在变化，时时在创造”中，释放出绚烂的流动之美、生命之美、万象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