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师部院到地方各级衙门,为何要设数量庞大的书吏?
发布时间:2025-09-04 05:28 浏览量:33
嘉庆皇帝端坐大殿,抬头望柱,眉头紧皱,叹出一句:“本朝与胥吏共天下!”古今到此,谁会想到清代的官府竟和胥吏把江山分了。从头至尾,胥吏这群人,被历代皇帝当成祸患,人人喊着要治,可偏偏治不了。一桩桩旧案、一宗宗新政,胥吏的影子随处可见,好像谁也绕不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究竟有多厉害?
胥吏的身份,说简单点就是“编外的合同工”,不是官,没经过吏部的选拔,没有品级,干活也不在编制里。这些人多数被临时聘用,什么登记、文书、核账,衙门里的活都做。看起来不起眼,但要是没他们,连基本运转都麻烦。往往一个衙门的行政机器,最底层的齿轮就是这些人。怪不得,连嘉庆都无可奈何。
但仔细梳理,有“皂吏”、有“捕快”、有“门子”、有“斗级”,一路分上去。明代之后,这帮人被归到“役”的行列,被官场和社会都视为低贱。大凡衙门门口拉拢办事的那些,按规定,其后代不能参加科举,社会地位低。可到了清代,书吏又不太一样了。会写字,会算账,还能抄录成绩,文化水平不低。他们在官府里居于要地,甚至有人敢和士绅对峙。究竟怎么分,有时候看着同样是胥吏,实际地位却天壤之别。有时候真让人迷糊!
这群人千头万绪。北京的宗人府、内阁、中书科等处的胥吏被叫“供事”;六部、都察院、理藩院、国子监这些地方,书吏叫“经承”;省里的总督、巡抚衙门书吏才是真正的“书吏”;到了府州县,更是“承差”“典史”“攒典”。读古书时发现各种奇怪头衔,其实都脱胎于这群“胥吏”。不同衙门头衔不同,不过职位和分工明细,这么一拆解,参考文献里这些名目全变得易懂些。
实际人数上,每个衙门书吏数量都不少。户部最繁重,额定就有238人,还不算临时增补的,合起来上千人。其他衙门大多少一些,京师合计书吏约1200人。督抚衙门没有硬性定额,闽浙的最多,59人;台湾最少,才12个。四川布政使司72人,新疆只有26人。按察使司也是四川称王,江苏却只有6人。各地差异明显,公务繁简一家一制。谁能想到,一个帝国竟靠这些人撑起来绝大部分行政?
再细看府州县,每个地方十几二十人,散州厅与县区更少,不过几人到十人还将将够用。衙门运转全靠这些“游兵散勇”,事情不大,人员精简。地方政务像流水账,人人磨时间,分摊下来还能应付。
说起来讽刺。清代官员选自科举,读的是四书五经,考的是八股文。正经上岗了,文书处理、账目核验一概不懂。衙门里真正清楚业务的就是胥吏,正式官员一头雾水。官员当了官,事儿全丢给胥吏,按理官应该主事,实际胥吏才操盘。你说,这样的体系不是让人哭笑不得?
即使书吏水平高,清朝制度也故意把他们提拔权收得死死的。任职五年才有参加考试的机会,最多混个正八品,还是没啥实权。其他多数都成了杂职,根本上不让胥吏参与到决策圈。能干的人升不了,没用的人却居高位。这就是清代体制悖论。简单说,就是体制性的“卡脖子”,治事的人永远在门外晃。怪不得胥吏问题始终无解?
事情的发展就这样摆着。正式的官僚不会用人,胥吏掌握实权,但永远都是外围人员,利益纠结难化。利益网长年积淀,胥吏和堂官、司官一勾结,成案早已不是谁主持什么,而是一层层的转手。《清稗类钞》有句话写得很明白:“堂官委之司官,司官委之书吏,书吏检阅成案、照律、呈之司官,司官略加润色、呈之堂官,堂官若不驳斥,则此案定矣。”这流程下来,末端定案不是官员的意见,是胥吏的话事。业务环环相扣,胥吏成了“最后说了算”的关键人。
谁都知道,胥吏中有不少人左右逢源,与堂官互相利用。甚至更甚,贪官通过书吏暗中分赃舞弊,一出衙门就成两帮人一个利益圈。好多人家族世代做胥吏,门道通透。清代的吏治,说白了,就是胥吏管着,官员摆样子,老百姓最多看个热闹。
三朝皇帝康熙、雍正、乾隆都说要整治这事。口头批评、雷厉风行的指示,实际却没能根本解决。胥吏的问题,每代皇帝都认定是祸患,但没办法。甚至到了光绪二十七年,朝廷下令裁撤胥吏。纸上的改革转了又转。可官场已经腐朽透底,再怎么裁也没用。那些年颁布的那些政策,最终都成了空中楼阁。清朝没几年就覆灭了,这事没人再提。
不过,现实却不是这么简单。有些胥吏受欺压也不买账。他们不是只会跟着主官混,也有反抗、钻空子的能耐。有时暗地里和地方绅士联合起来,甚至反咬堂官一口。书吏虽是底层,却不完全无能。史料里看得出来,书吏群体自己有生存智慧,时局有变时他们甚至主导局势。有谁敢说他们只是被动被利用?有的地方胥吏还主动参与政务清查,内外通吃。反正,官方管控制度再怎么收紧,也压不住这种复杂的社会空间。
不过有点我又犹豫了,明明胥吏被死死压着、地位很低,但实际情况,日常决策里他们总能左右结果。是后门还是正道?反过来,书吏这群人有时的确败坏吏治,却也成了维持根本秩序的主力。此消彼长,分寸难以精准掌控!比如清末湖南书吏参与地方改革,新政刚推,官府用书吏梳理账目,平乱安民。结果书吏成为当时救火队。这种事谁又说得清?
京师户部那些额定书吏,最近在研究机构里有新统计,数据没大动过。按照2024年国家图书馆最新解密的库档,数量分布和之前史料记载大体一致。新史学者用互联网交叉比对户部的人事变动,发现胥吏在财政清查过程中被官方极度依赖。数据为1150-1300人变动不居,无论怎么变化,胥吏都是维系衙门的“刚需”。
幕僚队伍,也和胥吏关系密切。大部分督抚衙门行政靠幕友和书吏互相补位。新近南京档案馆公开实录披露,江苏府有多名书吏同时兼任税务协査,一人多岗,权力交叉很明显。官方追查腐败时总碰到胥吏圈子庇护后任,想打破利益链,但实际效果有限。最近专家组实地走访老县衙门遗址,发现旧时书吏案桌带有密密麻麻的工作记录,多少公案、多少条例,全靠他们一人抄写。那些书吏,书写速度堪比复印机,核算账目极其精细。谁能否认,他们是顶级“业务流”?
可话又说回来,胥吏并非铁板一块。有人谋私,有人扎实干事,也有一心自保、随时换人。对于基层百姓而言,衙门忙不过来,办事也要看书吏心情。有人受惠、有人吃亏,很难说清谁是助力,谁是障碍。业务扎实的书吏也不少,像西北地区曾有全能书吏,统管民政,地方老百姓称其为“活字典”。古代衙门的低效,很多时候真不是书吏的问题,体制上的事,谁敢担全责?
中国古代官场,胥吏始终是绕不过去的影子。清朝的体制内矛盾,正如如今互联网公司临时工与核心岗的故事一样——有时重要,却永远不让你进圈子。并不是体制不懂改革,关键是现实局限、利益结构深。最终,胥吏成了清代官场兴衰的缩影,也成了社会复杂性的注脚。
说到底,胥吏是清朝不可或缺的“杂牌军”。他们不是主角,却把所有细节和流程都掌控得牢牢的。朝廷想整治,却始终束手无策。有人说这是中国古代体制进化的失败,但也只能这样。处理不掉、提拔不上、裁减不了,胥吏就这样左右着清王朝的命脉,兴衰毁誉,尽在他们的书案之间——怎么比喻都不为过。